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春风渡关山 完结+番外-第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别胡乱折腾,若是着了凉可有的你受苦。”
王谨之叹了口气,将锦被拉了上来,盖到了少年光洁纤细的肩膀之上。
他一张往日里总是严肃古板的脸孔此时略显放松,可是兴许因为是突然见了光亮,眼中又有些若有所思起来。
“你总怕我冷,这不,屋里放了这么多你送来的炭盆,冻不着我的。”
程亦轩说着,用手指爱怜地抚摸着王谨之的眉头:“你最近心事太重了,总是在叹气。这都快要过年了,还不能暂且松泛些吗?”
王谨之本不想叫他担心,可是还未开口,已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委屈你了,轩儿,我这几日都……”
他还未说完,已经被少年用柔软的嘴唇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谨之哥哥,你又说这些……我不委屈。”
程亦轩将头侧过去,躺在王谨之的胸口,喃喃地道:“你知道的,我先前伺候人是伺候惯了的,我喜欢……喜欢含着你,我不用别的,便这样与你在一起都满足了。”
王谨之搂住怀中的少年,心中一阵心疼。
他这几日都心系着关隽臣的处境,虽然对于谭梦麟的死,关隽臣后来再未提起什么,可是那位本来高傲矜贵的王爷一夕之间白了鬓角,叫他看着都觉得苦楚。
他与关隽臣相识二十年,虽为主仆,可也算是真正交了心。关隽臣越是平静,他便越是挂念揪心,怎么待着都不自在。
他自觉自己不该在这时候还与程亦轩待在一块,可是一个人胡思乱想又太难熬,最终还是来了素云阁。
程亦轩温柔纤细,虽然察觉到王谨之心里郁闷,可是王谨之不说,他就也不去问。王谨之提不起多大兴致与他真正缠绵云雨,他便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钻在被窝里用唇舌灵巧地伺候王谨之。
“谨之哥哥,你今儿……也是一会儿就走吗?”
程亦轩喜欢王谨之搂着他,微微抬起头,有些期盼地看过来。
他性子和顺又胆小,从来不抱怨什么,也不要求什么,虽然心里盼着王谨之留下来,却而是小心翼翼地反着询问,生怕叫王谨之为难。
“嗯,”王谨之声音低沉地应道,他把程亦轩搂过来,轻轻地吻了一下少年的嘴唇,那儿软软的,带着些许他自己身上隐秘的味道,“还是得小心些。院里的雪人……晚些还是推倒了罢,留在那儿总是乍眼,莫要叫有些人看了去。”
“其实我这儿……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想必也没人留意。”程亦轩洁白的牙齿咬了下嘴唇,他显然是心里不舍得把两人前夜里一块儿堆了的雪人推倒,可是随即便马上意识到这样不妥,又赶紧点点头应道:“但是谨之哥哥说的对,我晚些就去把雪人推了。”
王谨之看着程亦轩,这种时候,他便越发觉得自己笨嘴拙舌,除了“委屈你了”,他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在这座王府里,程亦轩除了他谁也没有。
因为先前那一遭,他失了王爷的宠爱,便也自然被下人拜高踩低,来了长安之后被孤零零安置在偏远的素云阁,若非王谨之自己上心留意着偷偷安排,只怕是这素云阁里连炭盆都没有几个。
临近年关,旁人都热热闹闹的,王谨之知道程亦轩想他。
他也想程亦轩,忍了许久许久,好几次在素云阁的门前的小路上见着程亦轩裹着棉袍在冷风里巴巴地张望着来路,终是咬紧牙,调转了头没进去。
那少年楚楚可怜,形影一人守望着的模样,守了这么多天才把他盼了来,得有多么不舍。
王谨之一念至此,心终是软了下来。
他把程亦轩的脸蛋捧了起来,柔声道:“轩儿,你说得也对,大过年的,也没什么人有这份闲心盯着这儿。这样,我今夜留在你这儿,明儿早起来,咱们一块儿把雪人给推倒了。等过了这阵子,等王爷缓过来了……我带着你离开这王府,来年咱们再把这雪人堆起来,一个我一个你,依偎在一块儿,再也不分离了,好不好?”
“好。”程亦轩眼里满是依恋,乖顺地点了点头,然后撒娇似得凑到王谨之耳边,轻轻地道:“我什么都听你的,好哥哥。”
素云阁内是一片纯色,然而王谨之和程亦轩都不知晓的是,此时阁外,正有一道纤瘦的身影站在暗处,静静地看着小道边的两个雪人。
过了良久良久,那人才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抚去了一层细碎的雪沫,似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之后才转过身沿着清扫的干干净净的小路离开了素云阁。
……
关隽臣进屋之时,晏春熙刚巧睡醒。
两人先前晚间一起吃了小厨房做的牛肉羹,那羹的确是做得鲜美至极,于此因此又起了兴致饮了些杜康。这酒醇厚劲儿大,晏春熙喝了两杯已酒力不支,刚回屋就倒头睡了过去,直到这会儿到了深夜里这会儿才醒了过来
少年一头如瀑的光滑黑发披散在肩上,揉着眼睛似醒非醒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可爱,关隽臣不由浅浅地笑了一下。
他刚一挨着晏春熙坐在榻边,晏春熙便已经迷迷糊糊地张开双臂把他搂住了,嘟嘟囔囔地道:“成哥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啊?”
“都已入夜了。”关隽臣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小猪。”
晏春熙挣扎了两下,见关隽臣还不松手,便埋怨似地瞪了一眼关隽臣。
关隽臣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感觉软软的,还带着一丝余味缠绵的酒香,倒似感觉像是有了一丝醉意。
晏春熙被逗弄得来了兴致,忍不住一边与关隽臣亲昵,一边反客为主将关隽臣修长的身躯缓缓压在了身下。
晏春熙俯身将关隽臣头上的紫金冠摘了下来,然后托起关隽臣的下巴端详着道:“成哥哥,你生得真好看,这整个大周,再也找不出你这么俊的一张脸。”
“是吗?”关隽臣眯着眼睛反问。
晏春熙脸上起初还带着些许故作风流之态,可是这样看着关隽臣,看着看着,眼里不由渐渐生出了一层云雾般朦胧的倾慕之色,他用指尖轻轻描绘着关隽臣的轮廓,低声道:“是。”
“成哥哥,”少年趴了下来,像小奶猫似的用舌尖舔了一下关隽臣的嘴唇,手慢慢向下伸去,想要解开关隽臣腰间的系带,他一边动作,一边开口道:“你许久不曾和我这般亲热过了……”
他说到这儿,脸上浮起了薄薄的红云,声音也略略小了些,可是却很快就凑到关隽臣耳边,呢喃着道:“咱们、咱们今晚不下床了,好不好?”
关隽臣喉结一动,一双尊贵的凤眼里迅速地滑过翻腾的情绪,可是随即却又强自压抑了下去。
“熙儿……”他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可是话还未说完,便已被少年低下头吻住了嘴唇。
晏春熙素来在床笫之间很是主动,哪怕是先前身为男宠之时就已颇为胆大,后来和关隽臣心意相通之后,两人之间更是再无嫌隙。只是后来来了长安,时局一日比一日揪心,便再也没了在金陵时那般情热的好时光。
更何况晏春熙腰间受了火刑,直到了这几日间,才算是行动无虞,今夜他饮了酒,又与关隽臣缠绵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住了。
晏春熙白皙的脸上垂下的睫毛根根分明,因沾了一丝欲念更显湿润,鼻尖红扑扑的。
情潮袭来时,连带着人都是香的,像是从骨子里泛起了酥软的醉意。
关隽臣伸出手,姿势略显僵硬,前一瞬依稀像是想要推拒,可是下一瞬间便已将晏春熙紧紧搂在了怀里。
他们一同倒在锦被里,晏春熙像是小兽一般半跨在关隽臣身上,胡乱地撕扯着关隽臣的衣襟。
关隽臣的眸子里的神色也有些混乱,他仓促地迎接着怀中少年的急切欲望,有几分迷醉,又有几分彷徨,直到晏春熙的手指探进他绸衫下摆,在他胯间梭巡着向里抚摸——
“熙儿!”
关隽臣的脸色忽然一冷,像是如梦初醒似的,一把将怀中的晏春熙狠狠推了开来。
少年的身子本还因为动了情而热乎着,却被这么突然一推,背脊重重撞在了床柱上,他抬起头,有些迷茫、又有些受伤地看向关隽臣。
“我没兴致。”
关隽臣不忍心与他对视,掩饰着什么似的扭过头,将锦被拉起来盖在少年半裸着的身上,沉声道:“你先睡吧。”
他说到这儿便想起身出门,可是手腕却忽然被晏春熙拽住了。
“成哥哥,”晏春熙的脸色略显苍白,抬起头望着他,嘴唇嗫喏着,最终还是深吸了口气,轻轻道:“你、你下面……没反应。”
关隽臣面沉如水,他一整衣襟端坐在床榻上,却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晏春熙吸了口气,凑过来似是想要抱住关隽臣,可是却被关隽臣略嫌粗暴地再次推了开来。
自他们两人重归于好之后,关隽臣还从未这样对待过他。
晏春熙怯怯地望着关隽臣,小声道:“成哥哥,你……”
他说到一半,竟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问下去,嘴唇稍一颤抖:“你早知道是这样了,对不对?”
“哪样?”
关隽臣眉间如同凝了一层寒霜,他虽是反问,可随即却冷冷地回答道:“阳衰不举?”
晏春熙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猛地站了起来,用力摇了摇头,似是想制止关隽臣说下去。
可是关隽臣却看着他,一双眼如同古井般不悲不喜,平静地道:“是,熙儿,床事上……我想我只怕是不行了。”
晏春熙依稀像是听到自己胸腔里发出一声悲鸣,可其实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泪水从双眼里无声地流淌下来。
“从宫中前去凤阁接你那一日,下着极大的雪,我在路上一步一步走着,正巧便撞见了大内总管文剑南。与他寒暄之时,我心中忽然生起了一个念头,先前总是瞧不起太监,觉得这些没了根的东西,称不上是男子。文剑南、夏白眉,我这一辈子从没真正把他们瞧在眼里过,可是到了临了,我忽然却悟了过来。其实我、还有这大周满朝文武,我们这些人——说是文臣才子也好,世袭王侯也罢,那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可是实际上,我们这些人和阉人委实没什么分别。”
“我已是个无根之人。谭梦麟自刎在乌衣巷的那日,我的病愈来愈厉害,躺在床上之时忽地觉得自己下半身冰冷得厉害,怎么都暖和不过来,人虽活着,却好像什么都左右不了,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了。”
关隽臣伸出手,紧紧攥住晏春熙的手指。
他狭长的凤眼里,丝丝缕缕的温柔和疼惜糅杂在一起,可是却格外叫人心中感到苦楚:“熙儿,我老了。我兴许再不能给予你那些你想要的东西了,你还这般年轻貌美,我真的不舍得再叫你跟着我。”
“成哥哥,你决意要叫我走吗?”
晏春熙仰起头问道。
少年眼睛此时红通通的,哽咽着说话时睫毛一颤一颤,几滴晶莹的泪珠挂在梨花瓣似的莹白面孔上。
他此时哭着的模样虽颇为柔弱,可是那一双圆圆的眼中却又有着决然之色。
关隽臣微微张口,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一个“是”字。
“我不懂朝政权谋,但你心中的苦,我全都明了。”
晏春熙痴痴地看着关隽臣憔悴的面容,抚摸着关隽臣鬓边一夜之间灰白的发丝。
“那日我能从凤阁出来,并非是我有多能抗,而是因为成哥哥为我委屈了自身。皇上握着我的性命,成哥哥只得听命。谭大人死谏之事,虽非成哥哥之错,可是仍将你消磨重病,年关之后,谋逆大案还有亲手绞杀兄弟的痛楚,桩桩件件,无不是在你身上割肉放血,这一切,正因成哥哥胸中义之所在,不能一跪再跪。今日是阳气衰,明日是心力竭——这般下去,你必将会被皇上给生生逼死的。”
他口中提起义字,却丝毫不提与之相连的忠,一双清澈的眼中神色逐渐坚毅,一字一顿地继续道:“我心爱之人,本该是纵横天地间的冠军侯。成哥哥,你一直叫我离开长安,我先前总想着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可是小情小爱,却让你有如困龙,我既已成你的束缚,那便不该再留在你身边。”
关隽臣听到最后一句,猛地站了起来。
他胸口急促起伏着,叫晏春熙走本是他一直以来的心念,可是如今少年自己口中提了出来,他却一下子害怕起来。
“你、你真的肯走……?”他声音微颤,一时竟分辨不清他想要的答案:“熙儿,我虽说送你出城总好过待在长安,可即便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周英帝身边高手如云,若他当真下定决心要寻你,我、我或许难保你周全。”
“我心意已决。”
晏春熙撩起薄衫在关隽臣面前轻轻跪了下来。
关隽臣脸色一白,自两人和好后,少年再也没这样跪过。
这本是分了尊卑的生分动作,可是他此时语声无比决然,紧紧地握住关隽臣的手掌,肃杀与柔情一起糅在了神情中。
关隽臣听到“心意已决”,心中猛地一空,竟然一时站不稳,也跪坐在了地上:“熙儿……”
他双目涣散,喃喃地道:“你真的要走?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此句说到了尾处,竟已含了呜咽求恳之音。
关隽臣一生脾气硬朗,若是寻常之时,绝无这般反反复复矫作之态。
先前所有的思虑与尊严此时全部抛到了脑后,他甚至一时之间意识模糊,忘了是自己要叫晏春熙离开的,只觉心中孤苦难挨。甚至心中暗想,此时若晏春熙叫他磕头求饶便留下来,他也是肯的。
晏春熙捧着关隽臣苍白的脸颊,眼中尽是怜惜和爱意,他轻声道:“成哥哥,我不要你再委曲求全。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你不愿兄弟闫墙,便不做这个劳什子太保主审,抗旨不遵又如何——皇上若赐死你,我哪怕身在万里之外,定当与你同赴黄泉!”
关隽臣看着面前这小小少年,虽然年未及二十,可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声,哪怕谈到死之一字也面不改色,竟然已有豪气干云的霸气。
他本该感到骄傲,可是却觉得胸口愈发痛得像是要生生撕裂开来。
他愈是发痛,愈是觉得晏春熙的脸孔一片模糊。
待得他想努力睁开眼睛瞧个仔细时,才意识到,竟是自己已落了泪,这才什么都看不分明。
“熙儿……”
关隽臣抓着晏春熙的衣角,哀哀地唤了一声。
他已老了,老得垂败、昏庸、再无志气。
他心中再没半点豪情壮志,只剩下一句摇尾乞怜般的还未说出口,便已疼得咽了回去:你别走,也别死。
这是晏春熙头一次见关隽臣落泪,那般高傲冷厉的盖世王侯瘫坐在地上哭泣着,其中的难堪酸楚,他宁可万箭穿心,也不忍再目睹。
离别委实太苦,多说一个字都已不能。
他站起身,连衣衫都来不及穿好,匆匆抓起一旁椅上的狐裘,含着泪凝视着关隽臣,像是要用这一眼将眼前的人死死地印在心中。
“成哥哥,天上地下,我的心随了你,便是长相厮守。大周天子,也不能拆散我们。我等着你——”
屋门大开之时,长安的雪光也凌厉地照了起来,一时之间竟将内室晃得如同白昼。
晏春熙转过身大步离开,声音与背影一起飘零在北风之中。
“不——”
在他身后,一声如同野兽将死的呼声传了开来。
第三十八章
关隽臣重重跌坐在地上,与晏春熙的种种过往如同惊鸿照影掠过心头,那些甜蜜、痴情、千丝万缕的爱,如同潮汐一般缓缓从他身上流淌过去,徒留他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长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