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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个男配[穿书] 完结+番外-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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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蹙了下眉,“若是去兴南,需得行船。如今这般多雨,江上亦是水流湍急,怕是还要等上几日。”
她也听说了昨日之事,却不甚在意。
“你若是担忧再遇见他,这些时日少出些门便是。左右你阿耶和阿兄商量了,日后都会留一人在府中,遇见谢瑜上门便赶出去。”
周夫人还笑着补了句,“难不成他还能翻…墙进来不成?”
……
陆菀有些无奈,阿娘简直对谢瑜的无耻程度一无所知。
谢瑜如今可都会半夜掳人了,她躲在府里也不见得有用。
陆菀张了张口,说实话的念头在心里打了个转,却还是没有真的出声。
若是教她家人知晓了谢瑜昨夜干出了何等事,非得闹大了不可。
可她现在只想避开了谢瑜,并不想再与他起什么冲突。
毕竟他如今也是身居高位,若是动了权势欺压陆家,自己也就真的没法了。
想到这里,陆菀在心里摇头发笑,自己总是能想到最糟糕的处境,观谢瑜的为人,应当不至于如此才是。
等出了周夫人的院门,她就遣人叫来了周大等人,迳直去了昨日她回来时通过的暗门处,亲眼看着他们将这道暗门给封死了,才勉强安心。
可陆菀却不知,在院墙的那头,恰好有两人静静而立,侧耳听着那边有女郎冷声吩咐着下人将这暗门封死。
“郎君,这下好了,门没了。”
谢九垂头丧气,不甘心的低声抱怨,“昨儿我就跟您说了,若是教陆娘子知晓,您可就见不到她了。”
“无妨。”谢瑜轻咳了两声。
他负手立在墙下,冷淡的目光落在了爬满了灰白墙,郁郁葱葱的翠色藤蔓上。
“算算时日,消息送过去那么久,信王府的刺客,也该来了。”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回身交待着,“记得那日要将周延引出去,不许让人扰了陆家的安宁。”
这可是有些麻烦的。
谢九偷眼打量着郎君面上神色,突然有些感叹,“我如今才相信郎君是真的心悦陆娘子。”
这话一出,谢瑜的眉心就渐渐敛了起来。
他头一次仔细地打量着谢九,这是他部曲里最出色的头领,虽是谢觉的胞弟,却与他性格完全不同。
平日里,比起自己,也是跟徐凛更亲近些。
“何出此言?”
谢九见他没有露出不悦神色,就更胆大了几分,不再刻意束缚着自己。
他斜挑着唇角,露出个风流不羁的笑容来,倒是与徐凛颇有些神似。
“郎君的所作所为,也就在我阿兄那等木讷人眼里,是对着陆娘子情深似海了。”
“可我倒觉得,陆娘子当真未必是欢喜的。”
谢瑜怔了怔,像是偶然瞥到了一线曙光,又似是依旧在深谷重重迷障里失了方向。
素来清润的眸光都锐利了几分,“你到底是何意?”
见他正色,谢九就端正起了几分姿态,恭恭敬敬地站在谢瑜面前。
“我观郎君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将陆娘子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便是如今瞒着洛京中人,日夜兼程提前赶至丰淮,如此低声下气以求与陆娘子和好,但您打心底里,怕是都不曾将陆娘子真正当做自己心悦的女郎。”
他不待谢瑜出声反驳,便又急忙继续道:
“说到底,郎君的所作所为,所图的,不过是陆娘子如往常一样,一直待在您身边,对您笑,对您轻言细语,关心您,用心待您罢了。”
“这又有何不妥?”
谢瑜抿了抿唇,因着高热不退,微抿着的唇瓣都淡白如纸。
噗嗤,谢九忍不住笑了声,他常年在外,懒散惯了,正经姿态没多久就有些打熬不过,索性斜倚到了廊柱上。
“郎君也别怪我笑话您。”
他眯了眯眼,“便是徐郎君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也是因为他偏袒您,觉得陆娘子若是能待在您身边,实则是她的福气。”
徐凛竟是这样想的?
谢瑜眉心蹙起,他在心底里从来没这样轻贱过陆菀。
“我从未有过此意。”
“可郎君却是如此作为的。”
谢九似笑非笑,“我虽是鲜少亲自去见郎君,但郎君对着陆家所为之事,多数是我经手的。”
“真心倾慕的男女之间,哪能使上这些手段。若是陆娘子不是个聪明人便罢了,若是她知晓了,郎君哪里还能讨着好。”
谢瑜有些恍惚,他往庑廊边行了几步,浑然不顾檐边的落水滴落在他的身侧。
谢九道:“只怕在陆娘子眼里,您是拿她当猫耍呢。欢喜了便逗逗,甚至也能低下身段去讨好,却是从不曾与她交心。每每算计于她,也不肯从她的角度为她多想想。”
谢瑜长睫一掀,抬眼看他,“分明是用些心思,便可博得她多几分喜欢,便是阿菀她自己也是会对我有些隐瞒。”
此话一出,谢九就苦着脸捂住了眼。
他故作诧异,抑扬顿挫道,“郎君,您那些作为,可还能说是小心思小手段?”
像是遇到天大的难题一般,谢九不由自主地绕着廊柱打了几个转,才想到了如何解释。
“郎君,陆娘子便是对您有些欺瞒,可都是些拈酸吃醋撒娇卖痴的小事?”
“可曾涉及到谢府及众人安危?可曾安排了人随时窥探您的去处?可曾如您这般半夜掳了人来?”
都不曾有过,谢瑜缓缓地摇了摇头。
阿菀便是哄骗他,也不过是说些与她好感度不符的甜言蜜语罢了。
不过也就是哄得他真的丢了心。
他似是有些察觉,“你是说,我的手段太过狠厉了些?”
谢九皱紧了眉,只觉得似是有哪里不对,他索性点出了实质。
“陆娘子不悦的,大约就是郎君每每不顾她所愿,算计欺骗于她罢了。”
竟是……这样的么。
谢瑜轻咳了两声,面色苍白,颊上飞起些不正常的红晕,眸子却亮了起来。
淅淅沥沥的雨又落了下来,天井中的石板路被冲刷得干净,边边角角处还长了成片翠绿软绒的苔藓。
谢九从庑廊尽头,捧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来,抬眼就望见靠着廊柱而坐,垂眸沉思的清隽人影。
他叹了口气,也是暗自希望自家郎君能尽快挽回陆家娘子的心。
若否,他们这群人可是折腾不起,他挑了挑眉,就想到了远在洛京的兄长和徐郎君。
郎君未曾来丰淮时,施娘子与徐郎君的信件便到了,今日这般说道,他其实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
也不知道自家郎君能不能有所领会。
有了昨夜的前车之鉴,陆菀再入睡时,就勒令将屋内所有的熏香都灭掉,才安下了几分心。
可等到半夜,却又听见窸窸窣窣地叩窗声。
迷糊中醒来的时候,她侧脸往声响处一看,就见到窗子上映出了个人影,险些吓了一跳。
她出声唤道:“阿妙?阿妙?”
“娘子我在呢。”外间传来了含糊的答应声。
阿妙很快就捧着盏豆大的烛火过来,将烛台搁置在了内间荷叶式的楠木桌上。
“娘子,你怎么了?”
随即她就听见了陆菀方才听到的敲窗声,惊恐地转过身去,看见窗上的人影,就险些惊叫出声。
“娘子……”她拚命捂住嘴,吓得眼中水光盈盈,“这是……这是……”
陆菀这会已经清醒过来了,随手理了理衣衫,就起了身。
装鬼吓人这招,她还在洛京陆府时就使过了,早就不新鲜了。
这人可真是撞到她手里了。
她俯身寻了软缎的绣鞋胡乱套上,便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猛地支开了窗,手上就受到了些阻力,仿佛打到了什么东西上。
随即,就看见了被她骤然支窗的动作撞到后退一步的人。
藉着幽暗的烛光,她看清了窗下之人清隽俊秀的面容,脸色就更冷了几分。
一旁的阿妙这会也是迟疑,低声询问了句,“是谢郎君?”
她实在是很难把夜半爬墙叩窗之人,与谢家风仪俱佳的郎君联系起来,这会都顾不得害怕了,就凑上前又多看了眼。
被婢女讶异的目光打量着,谢瑜略略侧身,不让陆菀看到自己被藤蔓汁液濡湿的下摆。
他的风寒还未曾好,嗓音依旧清润微哑。
“阿菀,我还想与你再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谢九:您知道哪有问题了吗?
谢瑜:我不应该掳了她来,应该自己爬…墙去看她。
陆菀:……呵呵
作者:小说纯属虚构,现实遇到这种死缠烂打阴魂不散的狗男人,建议直接锤爆狗头(猫猫傲娇脸)
第52章 出事
还想跟自己再谈谈?
扶在朱色窗沿木边上的葱白指尖像被尖锐的针刺到一般; 疼痛地蜷缩了一下。
陆菀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她与谢瑜之间,本就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涨好感。
如今自己又确认更换了攻略对像; 何必再与他纠缠不清。
“谢郎君; 我……”
似乎是察觉到她即将出口的拒绝,谢瑜不待她说完,就温声打断了她的话。
“若是你不想,也可改日。”
窗外的郎君唇角依旧噙着笑; 雨水沁湿的石板折射出的光与烛火的影都斑斑驳驳地散落在他的身上,却仿佛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失望。
他还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陆菀的目光在那张熟悉的面容上梭巡了一下,带着些微疑惑。
她自认对谢瑜已经是很有几分了解了。
外表温和疏离; 骨子其实满是不容置疑的强势,便是他过去常常对自己示弱,不过是诱骗她一时心软的手段罢了。
想到这里,陆菀的眸光就冷了几分,说不定现下又是谢瑜的示弱手段。
她利落地松手落下窗,回头就看见目瞪口呆的阿妙; 面色如常地说了句。
“你也去睡吧; 不用管他。”
话音未落; 笃笃笃——敲窗声又起。
陆菀眉心一跳; 烦不胜烦地掀开了窗; 震得窗上原本缓慢淌下的水珠即刻间倒流了回去。
这回倒是没撞见人; 想必是谢瑜有了前车之鉴,敲完就后退了几步。
她冷眼看着窗下的郎君将一大团折叠好的物件递了上来,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入手软绵绵的。
定睛一看,原来是昨日落在谢瑜那里的被褥。
“你早些歇息吧。”
谢瑜只弯了弯唇; 他克制着闷声咳了声,便转身离去了。
那背影清瘦又挺拔,衣角轻微扬起不沾尘埃,昨夜穿在陆菀身上有些宽大的长袍在他身上却很是慰贴。
所以,他这大半夜地爬了墙过来,就是给自己送回被子?
陆菀将怀中抱着的被褥递给了阿妙,觉得自己怕不是午夜梦游了。
“娘子,”阿妙很是踌躇,眼睛睁得大大的,“这……”
她便是再机灵,也实在是难以想像,自家娘子床榻上的被子,怎么能到了谢郎君手里。
这事说来话长,陆菀转身往床上去,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把这些收到衣橱里去吧。”
等阿妙收拾好,拿走了桌上的烛火,床上的女郎才在看不清五指的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
她已经彻底放下谢瑜了,他还频繁来招惹自己做什么,回洛京娶南安或是再寻个别的门当户对的世家女郎不香么。
想得实在是心烦,她拉起被子捂住了脸,鼻端萦绕的,是今年春茧才织出的被褥上淡淡的桑叶清香。
良久,陆菀抚着手腕上没了镯子遮挡住的伤痕,闷闷地在被子包裹中苦笑了声。
大约是她头一次当真对某人有些动心,即使是情根尚浅,又被她强行拔除,也难免会有些后遗症。
尤其是谢瑜现下还时不时的来撩拨自己。
真真是心烦。
她与谢瑜之间,真是开端便不好,过程更复杂,怎么看怎么是笔糊涂账,越算越算不来,索性大家都抛开了去,不再提起此事,权当快刀斩乱麻不好吗。
他们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又缺了那点羁绊,再追究什么也没了意义,不过是凭白招惹心烦罢了。
或许,再等过些时日,等她攻略了周延,回了后世便好了。
时间久了,说不定就忘完了。
陆菀在榻上又辗转了会儿,才入了眠。
翌日一早,她才收拾停当往周夫人的院落去,沿途就看见好些仆婢在三三两两地说些小话。
陆菀心中存着事,就难免有些心虚,难不成是昨日谢瑜行事不谨,留了些痕迹。
等转过了回廊,她就叫住了在转角廊柱边倚着,边说边笑的两名婢女。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那两人见她来了,依旧是面上带笑,正要开口,却被某人打断个正着。
“阿菀,我知晓她们在说什么。”
锦袍玉带的少年郎,腰间佩剑,自花圃石子小径上,分花拂柳而来,容色灼灼,凛然凤眸里望着她的目光晶晶亮亮。
“这几日不是下了许多雨,雨水多了,今早竟是有了些淮江大潮要提前的迹象。丰淮人一向是重视每年的潮期,全当个佳节庆祝,只怕现今是整个丰淮,都在议论这件盛事。”
陆菀上下打量着他今日这一身,贵气矜傲,倒是颇有些往常在洛京时走马长街的模样。
只是他自来了丰淮就收敛低调许多,怎地今日又……
她脸上的疑惑许是有些明显,周延扬起下颌,假作随意地转过脸去,掩饰着自己的些许不自在。
他今日这一身,当然是刻意的。
自从谢瑜来了丰淮,哪怕是阿菀对着那人时很是不留情面,这几日左思右想,他心里的危机感也是越来越重。
只怕陆菀再被那人哄得回心转意。
原本他被异母兄弟刺杀,打定了主意要低调些,养好伤便回去兴南。可前几日,他生母留下的暗卫便已寻上了门,他自然是能随心所欲些。
便索性做回了旧日在洛京时的装扮。
以往阿菀不就是喜欢他这般模样么,周延悄悄地红了耳尖。
“已有了熟悉淮江之人断言,最迟再过三日,俱是观潮的好时节。”
“阿菀,过几日我们一起去观潮可好?”
面前的少年郎像是头一次邀着小娘子去共度如此盛大的佳节,难免有些羞赧,他扬着头,也不看她,视线都落在了别处。
陆菀这会却也没有看他。
她瞧着庭中长势喜人的紫薇花树,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许久之前,谢瑜抱着她骑马从诗会上回了陆府,临进府门前,他叫住了自己,也是用了这般句式询问着。
“阿菀,过几日我们一起去赏灯可好?”
那还是谢瑜第一次向她如此明确地表明心意,邀她在男女定情的上元节同游赏灯。
陆菀笑了笑,微微低头,脸颊边飞起一抹刻意的粉霞。
“若是世子有心,到时我们同往便是。”
她这是答应了,周延眉宇间立时神色飞扬,漆黑的眸子凝了光,扬唇冲她一笑,语气更是迫切。
“既是如此,到时我教人寻了好地段,便带着你观潮去。”
陆菀才点了点头,就看见他急匆匆沿着旧路出了园子,许是要找他口中说的好地段。
“世子待您,的确是无可挑剔。”
阿妙瞧着少年郎君离去的背影,大着胆子调侃了句。
在她心里,相比于谢郎君,周世子显然更值得亲近,至少娘子每每与他相处时,似是更为轻松大意。
反倒是谢郎君每次出现,娘子都如临大敌,腰身挺直绷紧了心神,表面上看上去毫不在意,实则竖满了身上的刺,像极了花圃里的月季,轻易就能扎破试图采花之人的手心。
陆菀没有回话,而是径直绕过花榭,往周夫人的院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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