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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安宁-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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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永卓。”
Z大名声斐然、曾多次受聘于警方协同破案的心理学教授谭永卓,轻笑一声,敷衍的举起来手。看见那针管从病床边缘滑落在地,传回碎裂的声音,在场许多人镇定的面容下高悬的心才悄悄放回原位。
“谭永卓,现在以谋杀、非法拘禁、抛尸、教唆谋杀、谋杀未遂等罪名逮捕你,有任何辩驳,跟我们回市局说罢!”方明旭谨慎上前,一手保持着持枪的姿势,一手利落的给谭永卓铐上手铐。
整个过程谭永卓毫不反抗,让人实在无法将这样一个温文无害的学者与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联想到一起。
两名警员将谭永卓押起,羊及莫暗暗松了口气,边收配枪边抬步,而有个人影比他更快,几乎下一秒便冲到了病床边。
傅铭朗仔细的检查白鹿的手腕,确定没有任何被注射过不名药物的痕迹,紧绷的背脊这才松弛下来。
他站直了,扭头看向一旁的谭永卓。
谭永卓再次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他似乎独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
傅铭朗无声的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他将通话记录页面调出来,老楼房那一夜,有一个时常超过3分钟的电话,明明白白的显示来自于谭永卓。
谭永卓愣了下,似乎渐渐明白了。
傅铭朗淡淡开口:“那天晚上的这个时间我外出了,这通电话只能是当时独自在我家里的白鹿接听。然后他就回了老楼房。”
谭永卓道:“所以你怀疑我在电话里怂恿了他?”
傅铭朗道:“我不记得你与白鹿之间有什么交情,但我相信,用短短3分钟支配在那种状态下的白鹿的心理,你能够做到。”
谭永卓闻言笑了笑,“我就当你在恭维我好了。”他的笑容中透出一丝犀利,“不过,只是一个通话记录恐怕不足以让你们锁定我吧?”
满屋子没有人回答半个字。
身后警员催促,谭永卓耸耸肩,留给傅铭朗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听话的转身离开。傅铭朗没有再多看他一眼,握住白鹿的手,深深的看着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这个人身上。
羊及莫带着主治医生和护士来到病床前。今晚引蛇出洞的行动看似将白鹿置于诱饵的危险中,实际上警方早已做了万全准备,病房中藏着不下十个微型摄像头与窃听器,全方位监察着罪犯的动作,狙击手也早已就位,为防万一,医生与护士们也一开始就在隔壁的空病房中等待。
医生低声吩咐着护士们准备器材,打算为白鹿做检查,确保他当真安然无恙,傅铭朗却忽然抬手制止道:“等等!”
他屏住呼吸注视着病床上的白鹿,一瞬也不瞬的专注模样令其他人不由自主也安静下来。
所有人均好奇的盯着他们,紧接着就看见傅铭朗掌心那只消瘦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第 58 章
“乔慧离婚后她的丈夫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但没过两年男方再婚,把孩子丢给了亲戚照顾。那位亲戚自己也有孩子,没多久甩手不管了,乔慧的儿子便被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妻领养,长大后成为一名普通的上班族,如今早已结婚生子,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乔慧的儿子是个老实人,幼年命途多舛却并不怨恨谁,我辗转联系上他,他很爽快就答应帮忙。母子两人见了面,乔慧才终于‘开口’。”
“谭永卓兄妹四人一直拿乔慧儿子一家的安全威胁她,不许她泄露丝毫老楼房的秘密。乔慧对那四个人打心底里惧怕,为了保护儿子,二十几年来连楼都不曾下过,从不打听儿子一家的消息,不与外人交谈,这一切都是为了不引起负责监视她的范冰芸怀疑,连累儿子一家。”说到这里,羊及莫深深一叹。
整整25年,将生活的全部空间死死限定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画地为牢,与世隔绝,默默承受着思念、孤独、恐惧与负罪感的折磨。
分明那只是一个身材矮小、也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的乡下女人,却能够在随时崩溃疯狂的边缘独自挣扎25年!
母亲……究竟是多么的伟大。
傅铭朗听着手机听筒那边的叙述,也为这深沉的母爱所撼动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位房东老太太……白鹿跟我提过她几次,据白鹿形容她的脾气似乎很暴躁……”
“白鹿也跟我提过她,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故意的。故意对房客们很苛刻,不讲道理,甚至偶尔会暗示些信息。这都是为了把房客们赶出老楼房,虽然她的力量很微薄,但这恐怕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范冰芸一直与她一起生活在老楼房里,她没有发现吗?”
“想必早就察觉了吧,只是在他们眼中乔慧竭尽所能的抵抗微不足道,才放任如此。这种心理,大概就像是观赏被锁在笼子里的动物拼命挣扎依旧无济于事那样可笑吧。”
羊及莫的语气一贯平静淡漠,傅铭朗却自其中感到了愤怒。
傅铭朗沉吟片刻,“……他们在惩罚她吗。”
这句话不是疑问,电话那边,羊及莫沉默了。
25年,他们即不将这个人吸收为共犯,也不杀了她,甚至不允许她自绝。就那么把她放在眼皮底下,放在秘密的最中心,把所有阴暗与罪恶大大方方展示在她眼前。
他们用这种方式折磨着她,让她的余生在无底的恐惧、绝望与良心的拷问中不断沉沦,直至跌入地狱最底层!
他们并不恨她,但是他们却要惩罚她。
惩罚她曾经看着饱受折磨的他们,却不曾伸出援手吗……
羊及莫似乎轻轻呼了口气,再开口时已经换了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总之,虽然现在乔慧不能说话,沟通起来有些麻烦,但有了她的配合,案件的进展会顺利许多。”
“那案件结束之后……”
“他的儿子准备等一切都结束了就把她接回家。乔慧为了他隐忍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他很内疚。乔慧被那四个人折磨了小半辈子,今后能回归家庭共享天伦,总算是个好的结果吧。”
“的确。”傅铭朗赞同的点点头,又道:“羊警官,任婷的事没有泄露吧?”
羊及莫严肃道:“这一点傅先生可以绝对放心,那个女孩子提供了案件重要信息的事,在整个调查组里也只有两位队长和我知道而已。虽然这些天谭永卓反复表示过好奇我们锁定他的原因,但不会有人告诉他的。”
傅铭朗这才放心,他不由自主想起那天课题小组讨论会结束后,在那条阴暗的小巷子里,任婷站在自己的车窗外一脸决然的样子。
“那么任婷的请求……”
羊及莫道:“伍队长已经批准了,近期我会带她去看望齐霄,希望她真的能够劝他转做证人吧。如果齐霄提供了有价值的证据,我们会帮他申请减刑。”
傅铭朗低声道:“齐霄……我有种感觉,本质上的他是善良的。”
羊及莫道:“希望如此。”
每每提及齐霄,总是令人忍不住惋惜。如果他能够在正常的环境中健康成长,或许他就不会成为谭永卓的目标。
齐霄在Z大读书的时候,就因身上的特质被谭永卓盯上,有意接近。对于没有同龄朋友的齐霄而言,谭永卓是一位令他尊敬的师长,并且这位师长还非常懂他,不由自主便在心中亲近。毕业后没有住处,当谭永卓把老楼房推荐给他时,毫不设防的齐霄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然后,一脚迈入了无底深渊……
任婷是齐霄的同乡,两个人童年几乎一起成长,后来由于3岁的年龄差距学习与生活渐渐不同步,再加上齐霄的性格愈加孤僻,升上初中后他便主动与任婷彻底疏远,除了逢年过节两家人偶尔见一面,两人再也没有接触过。
任婷考入Z大,再次见到这个儿时的小哥哥,对方已经完全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齐霄毕业后她曾费尽心思与他取得过一次联系,听说他接受学校某位教授的推荐找到了住处,便自作主张去他的新住处找他。
那是她此生唯一一次踏入老楼房,并且当即便在心底里认定这辈子都不会再走进那漆黑的楼道第二次!
当天齐霄并不在老楼房里,任婷犹豫的穿过四楼大开的防盗门,站在那条即便在盛夏的大白天也阴暗潮冷的走廊上,腐朽的味道弥漫在静止般的空气里,分明没有一个人,她却矛盾的感觉到不知来自于何处的窥视与危险。
任婷天生是个敏感的人,所以她对老楼房产生了极大的排斥,她没有等齐霄回来便快速离开了,并且心底有个声音警告她,那栋房子是她不能接近的地方,她应该忘记关于那里的一切,甚至由此她对根本未曾接触过的学校教授谭永卓也产生了排斥与戒备。
阴错阳差进入心理课题研究小组后她一直警惕着这个人。她的小哥哥齐霄自从住进这个人介绍的房子里,就好像自这个世界消失了,虽然毫无道理,但她总有种诡异的直觉,不能再让这个人接近自己在乎的人。所以只要课题小组的活动谭永卓会出席,她都一定也会出席,她要确保这个人不靠近她与她的朋友。
去过老楼房的秘密任婷一直埋在心底,甚至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直到闺蜜席晓夏被莫名其妙卷入其中。
为了席晓夏,更为了她心中的小哥哥齐霄,最终她决定站出来。她说出了她知道的一切,不论是否重要,不论是否只是可笑的猜疑。
就是这个女孩子提供的线索,让警方将怀疑的目光转移到了谭永卓身上。
既然齐霄进入老楼房不是偶然,那么白鹿呢?
白鹿隔着上千公里的距离选定老楼房作为来到燕市的栖息点,看似命运的捉弄,是否在背后藏着一双拨弄水纹的手?那个向白鹿推荐老楼房的热心网友,究竟是谁?
谜团抽丝剥茧,一层层揭开,原来一开始那就是一张巨大的网。
这么多年,那些魔鬼就是这样将一个个无辜的人拖入其中,摧毁他们原本充满希望的生活……
傅铭朗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手机,“他们……应该不会有重获自由的那天了吧。”
羊及莫冷声道:“我们会让他们付出最大的代价。虽然这代价无论如何也不足以偿还他们犯下的罪……”
傅铭朗很少会对某些人或某些事痛恨至极,他自知自己在骨子里不是多么有同情心的人,但对这些魔鬼,他衷心希望他们永不超生。不只是为了白鹿,也为了那一个个遭尽他们的折磨、甚至丧失宝贵生命的人们。
“我说你们俩聊完了没?小羊羔你有没有点伤员的自觉!你今天休假你不知道吗!”夏大少在电话那边不耐烦的吼了起来。
只听羊及莫话语一顿,似乎想反驳什么,但话出口却转为一句:“好吧……”
“铭朗跟这儿煲什么电话粥啊!你家小媳妇儿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还不带他去吃点儿好的补一补!”夏景教训完羊及莫将矛头转向傅铭朗。
“傅先生,那就这样吧。”羊及莫无奈道。
傅铭朗总感觉这段时间羊及莫对夏景的态度有所转变,不说别的,只要夏景不是完完全全无理取闹,羊及莫便多少会迁就他几分。就像现在——
“去跟你家小媳妇你侬我侬吧,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挂了挂了!”夏景干脆抢了羊及莫的手机,挂断电话前听筒里还传来他的挑剔,“小羊羔你得挨批评啊,你说这是第几次咱们约会的时候你只顾着工作了……”
“不是约……咳,算了……”
听着“嘟——嘟——”的盲音传回,傅铭朗笑着摇了摇头。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看来羊及莫感受到夏景的诚心,也打算慎重考虑他们之间的可能性了。
傅铭朗来到病房外,正想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的。他犹豫了下,无声将门推开,迎面的寂静气息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白鹿独自坐在病床边上,望着窗外出神,黄昏时分的光芒笼罩下来,令他整个人有种即将消失的不真实感。
傅铭朗心头一紧,忍不住大步而入,白鹿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怔了一下,立即站起身,“学长……”
傅铭朗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冷静了一下才再次上前。
白鹿有些局促又不解地望着他。
傅铭朗抬手想摸一下他的脸颊,手掌却落在了他的肩头。手下皮包骨的触感令他满心叹息,喃喃自语:“真的该好好补补了……”
“学长?”
“路上有点堵车,我来晚了。”傅铭朗淡淡笑了笑,然后扫了眼立在床角的小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嗯……”白鹿垂眼,遮住神色中的忧愁。
傅铭朗没有忽略这个细节,他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抚上了白鹿的脸庞。白鹿不得不抬头看着他,无助与哀伤,再也无处可藏。
白鹿似乎有些紧张,感觉到他的抗拒,傅铭朗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心软了,不忍再勉强他分毫。但他立刻又制止了即将妥协的自己,他拥住白鹿,将他的头轻轻的按在自己的胸口,白鹿有些挣扎,傅铭朗轻柔的动作中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持,他一下一下慢慢的抚摸白鹿背脊上明显凸出的骨头,就像安抚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无声却温柔的消除他满心的惶恐不安。
听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宽大温热的手掌极富耐心的一遍又一遍抚过脊背,白鹿紧绷的身体终于渐渐松弛了下来。
傅铭朗用脸颊摩挲了下他头顶软软的头发,低声开口:“你在想什么,怕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们从前,不是无话不谈吗?”
他不想再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般远离他的生活,直到他被卷入危险的漩涡才去到他的身边。白鹿昏睡不醒的那段日子,是他这一生至今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承受着悔恨的煎熬,不断地自责,如果他能够早一点找到他、如果重逢后他能够更主动地靠近他、如果在发现祝宁的存在时他不是那么的小心翼翼而是大胆的干涉进他的生活……
那么多的如果,哪怕曾经有一个如果成真,白鹿或许都不会那样无声无息的躺在病床上。如果白鹿此生就此沉睡不醒,他不知道他的人生将崩溃做何种模样。
他一直自认为是个果断大胆的人,却唯独面对白鹿不敢随意分毫。结果,险些造就了一生的痛。
傅铭朗的手臂不由自主收紧了。
白鹿的眼眶蓦然湿热,脑海中涌出的是许多年前少年的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
是真的过去很多年了吧……以至于现在想起来,一切都遥远的仿佛上辈子。
他退出傅铭朗的怀抱,“……对不起……”
傅铭朗一把握住他即将抽离的手,深深的看着他。
白鹿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低声道:“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害你……受了伤,还有羊警官、害他差点被人……还有……阿宁……”想到祝宁,白鹿的心脏阵阵撕痛起来。
他已经醒过来一周了,警方来见过他很多次,录了许多口供,主动也好被动也罢,他回忆了无数遍那个晚上老楼房里发生的一切。每次回想起火光中祝宁流着泪却笑着与他告别的样子,他的心就会更痛一分,那痛苦反复凌迟着他,渐渐痛得无以复加。
祝宁真的不在了。
醒来后的每个晚上,他躺在病床上默默看着窗外的月光,那个无比熟悉的人却再也不曾出现过。
祝宁不在了,彻底不在了。
那天晚上在大火中,他就已经打算永远退出他的生活,结束‘祝宁’这个人的存在。
祝宁……
为了让他从犯罪感中解脱,独自担下所有‘白鹿’做过或没有做过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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