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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容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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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公子!不好了!药堂里有人来闹事。报信的伙计说,是冲着小姐来的……”
程景宏眼皮突突一跳,快步上前。
另一道身影却比他更快,迅疾开了门,沉声问道:“闹事之人在何处?”
陈皮身边来报信的药堂伙计,被杀气凛然的贺三公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就、就在药堂那边。杜管事正领着人和他们说理……”
只听一声冷笑,眨眼的功夫,已不见了贺祈的身影。
……
病患家人滋事闹事,对大夫来说,不算什么稀奇罕见的事。
患了不治之症怎么都治不好的,治到一半撒手西去的,病患家人难免迁怒于大夫,要闹上一闹。
还有的病患,需要慢慢调养,药一吃就是一两年。普通百姓家,为了治病得卖地或卖家产。银子花了总不见病愈,心急之下来讨要个“说法”。这也算情有可原。
最可恨可恶的,是无理取闹恶意生事的刁民。
普通的医馆,一年中碰上十桩八桩这样的事,都是常事。
惠民药堂是皇后娘娘所设,靠山强硬,且是义诊赠药。被治好的病患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人来闹事?
也因此,今日这伙泼皮无赖前来叫嚷闹事,药堂里所有管事伙计都忿忿不平。就连几位坐诊的大夫也十分愤怒。
这一行,最重要的不是年龄,不是资历,而是医术。
程锦容只来了短短几日,却已凭高超精妙的外科医术折服了众人。这几日,举凡是外伤病患,几乎都是程锦容出手诊治。
齐大夫厚着脸皮打下手,程锦容也不恼,时常出言指点。短短几日,齐大夫的外科医术颇见长进。
齐大夫口中不说,心里对程锦容十分感激。其余几个大夫,也对程锦容生出了钦佩敬重。
这一伙泼皮无赖硬闯进药堂,张口辱骂程锦容。齐大夫勃然大怒,第一个冲上前。结果,被其中一个一拳打中了脸,眼上顿时多了一块青淤。
杜管事也怒了,扬声道:“将这几个泼皮抓起来,送到衙门去。”
十几个药堂伙计一拥而上。
来闹事的泼皮无赖,共有六个。一个个都是市井混混,平日惯会撒泼耍赖。伙计们的手刚碰一碰,就倒下一个,大声嚷着“杀人了”。
有些后来的病患,不明就里,被这动静吓得躲到一旁。还有些凑热闹的,探头张望。
总之,乱成了一团。
甘草将主子牢牢护在身后,一边警惕地张望,一边低声道:“小姐,你没事吧!”
程锦容哭笑不得:“这么多人护着,我能有什么事。”
药堂伙计冲在前面,几位大夫也都冲了过来。还有一些热心的病患,再有甘草护着,她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了。
……
就在此时,一个英俊的黑衣少年出现了。
黑衣少年目中闪着冷芒,眸光一闪,快步上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脚踹飞了正在高声叫嚷怒骂的无赖。
那个无赖猛地飞起几米,然后重重落地,喀嚓一声,不知摔中了哪里。那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甘草眼都亮了:“小姐小姐,快看贺三公子!”
程锦容:“……”
你挡得那么严实,我怎么看!
程锦容悄然将头从甘草的胳膊旁探了出来,目光顿时被黑衣少年吸引了过去。
高大英俊的黑衣少年,目光冷厉,运腿如飞。六个泼皮无赖,一腿踹飞一个。到最后一个,不用踹,直接就被吓晕了。
黑衣少年一声冷笑,将装晕的泼皮踹飞了出去。那泼皮撞中了墙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众人:……好可怕!
程锦容:……是记忆中的救命恩人没错!
大管事杜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上前拱手:“多谢公子援手。”
原来打算送衙门的。这被踹得半死不活的,看着格外凄惨。再送去衙门,到时候要治谁的罪可就不好说了……
贺祈一动手,威压沉沉,杀气外露。饱经世故的杜仲也觉心惊胆寒,更遑论别人。
贺祈随意嗯了一声,目光一扫,迈步走向程锦容。
原本护在程锦容身前的病患纷纷让路。
齐大夫倒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然后,就在贺祈冷若寒冰的目光中自动销声匿迹。
忠心的甘草,虽然惊叹贺三公子揍人时的风采,却也不肯让半步:“贺三公子,小姐她……”
程锦容已从甘草身边走了出来,冲贺祈笑了一笑:“多谢贺三公子援手相救。”
甘草:“……”
第四十二章 独处(一)
杀气腾腾令人敬畏的贺三公子,在见到程锦容的刹那,杀气倏忽消失不见。露出“别怕其实我是好人”的笑容来:“你没事吧!”
程锦容微笑着嗯了一声:“我没事。”
众人:“……”
程姑娘被护得好好的,当然没事。有事的是那几个可怜的泼皮无赖!
被踹倒在地的几个泼皮无赖,要么捂着肚子惨呼,要么口吐鲜血,最严重的,是撞中了墙壁的那个。满额鲜血,昏迷不醒。
匆匆赶来的程景宏将这一幕看在眼底,一时间,心绪复杂,难以言喻。
程家家风清正,教养儿女以“谦和礼让敦厚宽和正直善良”为准则。可这位贺三公子,显然和以上这些词没什么关系……
偏偏贺三公子出手,是为了程锦容。
不管如何,少年的心意,总是可贵的。
阻拦的话,他哪里还说得出口?
贺祈迅疾打量程锦容一眼,见程锦容面色红润神色从容,才放下心来。转头吩咐苏木:“带人将这几个泼皮送去衙门,将我的名帖带上。”
好好“招呼”他们一顿!
身为横行霸道贺三公子的贴身侍卫,苏木显然做惯了这等事。利落地应了一声,转头叫了几个侍卫。
那几个身高力壮的侍卫上前,轻轻松松地将惨呼连连的泼皮们拎了出去。
……
惊魂未定的病患们,被几位大夫招呼着继续排队看诊。
程景宏也无暇多虑多思了,排着长队的病患们都在等着。先看诊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齐大夫被揍了一拳,之前心情激昂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松懈下来,顿时捂眼呼痛:“诶哟!疼死我了!”
程锦容取出伤药递了过去,一旁的伙计替齐大夫上了药。上完药后,眼角一阵清凉,齐大夫总算不哼唧了。
程锦容裣衽行了一礼:“今日多谢齐大夫了。”
齐大夫一把年纪的人了,竟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拱手还礼:“程姑娘这么说,实在令我汗颜。刚才我没能帮上什么忙,要谢也该谢贺三公子才对。”
贺三公子当然是要谢的。不过……
程锦容抬眼,轻声道:“贺三公子,可否移步说话?”
她想和他独处说话。
贺祈眼底似蹿了火苗,一双黑眸亮得惊人:“好。”
孤男寡女独处显然不怎么合适。苏木想劝两句,一见主子快燃起来的模样,只得闭嘴。至于甘草,从来都是小姐说什么就什么。
唯一能阻拦的程景宏,被一脸愁容的病患们缠住分不开身。一抬头,就见堂妹和贺三公子一前一后去了后堂。
程景宏:“……”
“小程大夫,我头疼得厉害。”年过七旬满面病容的老妇人哭着抹泪。
小程大夫只得强行按捺住冲上前踹人的冲动,温声对老妇人说道:“老人家别哭,先伸手,我替你诊脉。”
……
还是之前的空屋。
在外守门的还是苏木,只是陈皮换成了甘草。
黑脸的苏木,看着肤黑不亚于自己的小姑娘,心里升起一丝微妙的同情。姑娘家长成这样,也不知日后能不能嫁得出去。
甘草心思率直单纯,什么也没想。看到对面黑脸大个子一脸胡茬的中年侍卫目露怜悯,只觉莫名其妙。
这个黑脸大个子,看起来怎么怪里怪气,肯定娶不到媳妇。
屋内,程锦容和贺祈相对而立。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似在瞬间停止了流动,心跳加快,耳后也微微发热。
程锦容定定心神,轻声说起了今日之事的缘由:“今日那几个来闹事的泼皮无赖,是因我治好了一个叫彤儿的女童……”
撞墙昏迷的那个泼皮,就是彤儿的亲二叔。
彤儿的亲爹去年患了一场重病死了。留下彤儿母女两个。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只有几间可供容身的屋子罢了。可就是如此,母女两个也不得安生。
彤儿的二叔是个游手好闲的市井之徒。亲大哥死了,他不但没帮衬寡嫂侄女,反倒打起了屋子的主意。他想占兄长的屋子,还想撵走寡嫂,卖了侄女。
彤儿哭闹不休,她二叔生了歹毒之心,摔破了碗,将彤儿推倒在地。又以一块碎碗片刺入彤儿的小腹。
如果不是程锦容以高妙的外科医术救了彤儿,彤儿便会血流过多而死。
彤儿被救回了一条命,在药堂里住着养伤。她二叔知道此事后,颇为失望。一计不成,又生恶意,喊了几个平日交好的无赖泼皮前来闹事,想讹笔银子。
说起这等无耻之徒,程锦容目中闪过怒意。
贺祈冷哼一声:“刚才只踹一脚,真是便宜了他!”
程锦容注视着骤然迸出杀气的贺祈,脑海中又闪过前世那个如杀神降世的黑衣少年,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贺三公子身手骁勇,武艺超群。再踹一脚,他焉有命在。”
身手骁勇,武艺超群。
八个字钻入耳中,酥酥麻麻的。胸膛里涌起陌生又熟悉的激越澎湃。仿佛巨浪拍打着河岸,一浪接着一浪。
贺祈没有照镜子,不知此时的自己俊脸浮起了暗红。
后面的一句,自动被忽略。
贺祈凝神望着程锦容,声音略有些暗哑:“程姑娘,你真的觉得我身手骁勇,武艺超群?”
程锦容点点头,紧接着又道:“贺三公子是身怀家国胸有远志之人,绝不是外人口中传闻的那般蛮横霸道无礼。只是,外人不知就里,见贺三公子动手揍人,便会心生误会。口耳相传,人云亦云,对公子的声名有损。”
“今日之事,我要多谢公子援手之恩。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公子大可吩咐身边侍卫动手,将人送去衙门发落便是。”
何必自己动手,落下仗势欺人的恶名?
所以,她是在关心他吗?
贺祈心头一热,下意识地说道:“人人都说我贺三是横行无忌肆意妄为的纨绔,谁都怕我。你就不怕吗?”
程锦容笑着反问:“我为何要怕?莫非贺三公子还会轻薄孟浪我不成?”
贺祈:“……”
第四十三章 独处(二)
这一刻,贺祈忽然体会到了程景宏的复杂心情。
他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欺男霸女什么的,他是不屑为之。真的做了,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程景宏不愿他靠近程锦容,完全是为了程锦容的闺誉声名着想。
换了是他,早将对方痛揍一顿,扔到门外了。
其实,程姑娘,我真的有轻薄孟浪之心。你千万别这么信任我。
贺祈心里默默想着,半晌才憋出一句:“当然没有。”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俊脸已经浮满了暗红。
谁能想到,名满京城的纨绔贺三公子,竟是这么一个动辄脸红的纯情少年?
程锦容心里暗暗好笑,也不说穿,免得贺祈尴尬。顺着贺祈的话音笑道:“公子的为人,我当然信得过。”
看着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贺祈心情复杂而微妙:“程姑娘,你对所有人都是这般信任吗?”
程锦容想了想,很认真地答道:“不,我只信任你。”
我知道,真正的贺祈是什么样子。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贺祈。
贺祈的俊脸又红了。
脸孔生得英俊,红着脸的样子也分外好看。
程锦容微微一笑,又说了下去:“你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可人活在世间,谁能真正随心所欲。”
“人言可畏。流言汹汹,伤人于无形。”
“贺三公子还未请封平国公世子,还是顾惜一些声名才是。”
……
换了数日之前的贺祈,听到这等话,一定会嗤之以鼻。
而此刻,历经了两辈子的贺祈,却被这几句简单的话深深刺痛了心扉。
是啊!如果不是他太过骄纵轻狂,如果不是他自恃过高,又怎么会落入郑氏母子的算计?
眼盲毁容,世子之位被夺走,祖母病逝。他心如死灰,远离京城。到了边关后,被父亲冷落。鞑靼骑兵破关之日,父亲领兵迎敌,他未能跟随。
父亲战死,他却活了下来。
天子一怒,诛灭贺家满门。身在边关的他,又侥幸躲过死劫。
活着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幸运,而是痛苦的煎熬。身为唯一幸存的贺家人,他无法对受苦受难的百姓置之不理。他只能竭尽全力杀敌,保护百姓。
没有朝廷的支持,没有军饷,他所有的,只是一夫之勇,还有几十个忠心的侍卫。直至慢慢收拢一些边军残兵。
身为贺家儿郎,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是宿命的结局。
力竭战死前,他拼尽全力重伤鞑靼太子。闭眼前的最后一刻,他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遗憾。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该有多好?
现在,他的人生真的重来了。
贺祈深深地看着程锦容,仿佛她是他眼前唯一的光亮:“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程锦容:“……”
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对劲?
贺祈也惊觉自己冲动失言,咳嗽一声,改而说道:“你说的话,颇有道理。以后,我一定改了这冲动易怒的坏脾气。”
不过,动手不动口的脾气怕是很难改了。
毕竟,以理服人不如以力服人。
贺祈这般好说话,也出乎程锦容意料。
转念一想,前世她只见过他两面,对他真正的性情脾气,其实并不了解。贺祈少年时什么模样,她更是一无所知。所以,也无从比较就是了。
便是现在,两人也有交浅言深之嫌。
不过,报恩开了个好头,颇令人欣慰。
程锦容抿唇一笑:“一堆病患在外等着,大堂兄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你先走吧,我得去坐诊了。”
有了今日的独处,两人也算熟识了。说话间从公子姑娘,很自然地变成了你我。
贺祈再念念不舍,也不能厚颜赖着不走:“好。三日后,我再去卫国公府见你……等你复诊。”
程锦容笑着点点头。
……
门开了,俊脸微红的贺祈先走了出来。
苏木:……公子你做了什么!
甘草:……混账纨绔你做了什么!
没等甘草怒目相向,身着青衣罗裙的程锦容笑盈盈地走了出来。甘草仔细打量几眼,见自家主子神色自若毫无不妥,这才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得太明显了。
贺祈睥睨了黑丫头一眼,大度地不和她计较。
一间屋子的门开了,一个衣衫破旧形容消瘦的妇人走了过来。
妇人走到程锦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对不起,程姑娘。你救了彤儿一命,我没能报答姑娘救命之恩,还为姑娘惹了祸端。我真是对不住姑娘……”
没说两句,彤儿亲娘已红了眼眶,泪水簌簌掉落。
那副可怜模样,实在令人心酸。
程锦容轻叹一声:“这怎么能怪你。别磕头了,快些起来吧!”
“彤儿的二叔和另几个泼皮都被送去衙门了,少不得要吃苦头。想来以后也不敢再随意欺辱你们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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