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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繁花[综红楼]-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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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母亲。”贾赦断过贾母身前那盏,倒入自己的酒盏里。呵呵,怕自己下毒?
  “母亲,你知道吗?王氏死了,儿子真高兴啊。”贾赦又呡了一口,慢慢品尝着酒香。
  贾母理解儿子这种感想。仇人死了,自然开心。不对,老大的话不止这意思。
  “老大,那王氏的死,你插手了?”
  “当然了,她拿药害了敏儿,我这当大哥的,要给妹妹报仇的。她还害死了瑚儿,累得张氏离世,我这做父亲、做丈夫的,也要为子为妻报仇。”
  贾赦端起一盏酒,全倒入喉里,咳了一下才继续说:“母亲,我和林海送了那么多补气血的珍贵药材,她这才拖了几年,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真让王氏得了大便宜了。当初该让薛进少下点药,让她遭足二十年的罪。”
  贾赦的语气里满是惋惜。可这些话对贾母来说,有点像晴空霹雳,这信息量有点大。
  “你、林海、薛进,你们仨一道?”
  “怎么,不可以?”
  “你们仨个大男人,对王氏一个……”
  “母亲,”贾赦拦住贾母的话,“别说王氏是弱女子的话。她害妹妹的时候,可心软了?她害瑚儿的时候,可心软了?她放印子钱,逼得别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时候,她可心软了?”
  贾母默然,看着一杯一盏不断喝酒的长子,说不出来话。
  “可惜啊,我还是不如王氏,不能向她儿子动手。”
  贾母默默地给贾赦倒了一杯酒,“老大,你是老国公夫妻教养大的,年轻的时候人品、相貌、才学,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又得了张氏那如花美眷。文有张家,武有贾家,早早圣人就赐予恩侯的字。老二处处不如你,我这当娘的,再不偏疼他一点儿,老二还能长成个好人样吗?”
  贾母把心里话说出来,顿时轻松了。
  “老二只比你小了一点儿。可从他出生,就活在你的影子里。你父亲说他的根骨不适合练武,可我这当娘的,和你父亲也没想到,他做学问也不开窍啊。”
  “唉”贾母叹了一声。转而对贾赦哀求道:“老大,都是我这当娘的妄想,想十个手指能一样长短。老二,那是个半糊涂的,王氏这一去,怕是他的日子都过不好。你往后多照应照应他,让他得个善终吧。就当是我做这亲娘的,求你了。”
  贾赦落荒而逃。


第248章 林海111
  李纨给荣国府送信后,贾赦打发了管家来帮忙; 稍后一点儿; 贾琏也到了。等王子腾夫妻到了的时候; 贾赦和林海离开才不久; 丧事已经铺陈的中规中矩了。
  王子腾在妹妹灵前哭祭了一回,看宝玉懵懂地带着贾环、贾兰在灵前还礼。心下哀伤,叹息一声; 对贾政说道:“妹夫; 今天晚了,再不会有什么人来,让孩子们回去歇了吧。”
  “舅舅体恤你们; 快谢了回去歇吧。”
  几个孩子给王子腾跪礼,答谢舅舅对母亲的祭奠; 复又谢了舅舅的体恤; 跟着丫头们回了后院。
  “存周,我不便日日过来,让你嫂子过来帮着吧。钦天监说恩侯去找他们了; 可把日子给你了?”
  “大哥来过了。出殡的日子选好了。”
  王子腾接过一看; 是钦天监监天官的字体; 停灵三七二十一天; 及出殡的时辰。想想贾母尚在世; 这日子也就这样了。寿衣、寿材也是早准备好的; 下剩也没什么事儿了。
  “存周; 照顾好宝玉吧。妹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宝玉了。”
  贾政点头; 对王子腾谢了又谢,送走了王子腾夫妻。
  王氏的丧事,外有贾琏带着林之孝、吴新登一众能干的仆从,内有李纨、王子腾妻子、尤氏帮衬着,进行的顺利。贾政的礼部同僚,看在林海的面子上,人人都过来祭拜了。兵部的人,有王子腾和贾赦伫在那,差不多的也都过来了。就是工部的人,也来了不少。唯独勋贵,往昔与贾政把臂的那些,知道贾赦和贾政之间的罅隙,没几个人过来。
  林海对贾政说:“存周,今年礼部的事情,多不会派你的了。你带了孩子,把王氏安葬了吧。”
  贾政点头,自去礼部和吏部办好所有的丧假。
  临行前,贾政去梨香院看贾母。
  “母亲,儿子不孝,要送王氏南返,这些日子不能来看母亲了。”
  贾母看着骤然老去的次子,心如刀割。“老二啊,一路小心些,早去早回吧。”
  “是。谨尊母亲训导。”
  “你也老大不小了,多多保重身体吧。”
  “是。”
  “到金陵,也去薛家走走吧。那是宝玉的岳家。”
  “是。”
  “行啦,你赶紧回去吧,把孩子们照顾好。”
  贾母看着这样的儿子,也是无奈,还不如老大,给人来个爽快呢。
  贾政带着二子一孙,扶灵柩南下。
  贾赦带着贾琏在出殡的前一天住在贾政府里,第二天按着钦天监给的吉时出灵,将贾政父子等送到了通州,登上南下的船只才返回京城。这一路,贾赦的情绪都不高,临接近荣国府了,才幽幽地对贾琏说了一句,“但愿你哥哥不嫌父亲报仇晚了。”
  惊得贾琏三魂七魄飞了一半,啥意思?婶娘的死,是父亲的手笔?!
  才回到荣国府,就见门房赶过来说:“老爷,小蓉大奶奶殁了。”
  贾赦和贾琏都一愣,“什么时候的事儿?”
  “回老爷,今儿凌晨的事儿。”
  贾赦和贾琏相互一顾,唉,过去看看吧。
  贾珍正带着人张罗灵堂呢,看见贾赦父子俩,赶紧地扑过去。
  “赦大叔,琏儿,你们可来了。”
  贾珍如丧考妣,竟然是孝子的打扮。贾赦看他那样,怒从心头起,拉了贾珍,往无人的地方去。
  “珍儿,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你这样的孝服打扮,你想招来御史弹劾吗?你还知不知礼数了?”
  “赦大叔,我,我心里难受啊。”
  “哼,你难受?给圣人收回你的爵位找了借口,以后有你难受的呢。”
  贾珍愣神,想想,对贾赦一拜,自己摘了孝帽。
  “赦大叔,你侄儿媳妇这些天累着了,能不能让凤姐过来帮帮手?”
  “凤丫头有了身子,不能冲撞了。我让林之孝夫妻过来帮你?”
  “谢赦大叔。”
  “族里的那些人,你该用也就用罢,你自己也撑不起来。我才告假数日,兵部哪里积压了许多事情,怕也是不能日日过来的。”已经分宗了,都不在请丧假的范围了。
  贾珍点头,“是,赦叔,我明白。我就是觉得可卿委屈了。”
  贾赦皱眉,可卿?有当公公的这么称呼媳妇吗?
  “委屈什么?你没把她当儿媳妇,给吃给喝?”
  “呃”。贾珍噎住了。“侄儿是说蓉儿媳妇孝顺,侄儿又不能、不按品级给她办丧事。”
  “那不就得了。蓉儿捐了武职,好容易得了实职,这下子不能立即履职。哼。你不想想这丧事,误了蓉儿的正事。”
  贾政嚅嚅,再不敢多说,贾赦看看没什么是他能插手的,转身回了荣国府,打发人叫了林之孝来。
  “林之孝啊,东府的事情,你们夫妻过去帮帮手。你小心看看是怎么回事,怎么年纪轻轻的,好好地就没了呢?”
  “老爷,这……”林之孝吱吱唔唔的。
  贾赦又累又烦,立即瞪眼,“说?”
  林之孝把屋里伺候的都赶出去,凑近贾赦,低声说道:“听东府的嚼舌头,珍大奶奶这些日子在二老爷府上帮忙,回来的时候撞见珍大爷……”
  贾赦的眼睛越瞪越大,那神情好像是要吃人一般,捉着林之孝的衣领一提,把林之孝提溜起来。
  “你这狗奴才,你可知自己说了什么?”
  林之孝被勒得脸色陡变,贾赦一松手,林之孝抚着喉咙,咳了几声才说:“老爷,你知道小的,再不敢在这事儿上打诳语的。不是奴才一个人知道的。”
  贾赦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砵子大拳头,恨恨地往桌子上一砸,杯盏齐跳。
  “贾珍这是不要命了。”
  “蓉儿可知晓此事?”
  “奴才不知小蓉大爷知不知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过去吧。你告诉贾珍,让尤氏自己出来料理丧事,不然我就让他爹把他们夫妇赶出宁国府。”
  林之孝行礼离去了。
  夜里,林之孝回到荣国府,问明伺候的小厮老爷还没睡,就来见贾赦。
  “老爷,珍大爷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请了不少和尚道士的,水陆法场铺排的,怕是比得上郡王的丧事了。”
  贾赦恨得咬牙,只对林之孝摆摆手,让他下去休息了。
  贾赦这些日子,在兵部和贾政府里来回跑。人本来就累的够呛,白天跑了一趟通州,晚上又给贾珍膈应了一回。极困极累,却睡不着,辗转反侧,心里想的是,要不要再找贾敬一次。去了——以后查起来这事儿,自己怕就是要沾上刮落,还不好抖落清楚。不去——想想又对不起大堂伯那些年,对自己的爱护。也对不起敬大哥,那些年和自己的情谊。
  贾赦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夜,下定了决心,让林之孝跑一趟贾敬的道观,把事情说明白。
  宁国府的丧事,林海照例依着旧日的情分要走一趟的。
  贾珍对林海能带了纪氏过来,喜出望外,非常感激。
  “林姑父,珍儿谢谢您了。”
  贾珍想留林海夫妻吃个便饭,林海推拒,“我事情多,你若有什么事儿,就让琏儿带话或者打发人过去都可以。”
  纪氏与尤氏在几年前认识,二人一般的场面话还说的来,纪氏安慰了尤氏几句话,就跟着林海回去。
  “夫君,你说这贾家是怎么了?才王氏刚出殡,这秦氏就又……”
  “唉,**罢了。”
  纪氏吃惊,疑惑地看林海。“夫君?”
  “婉容,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家族往往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辰到了,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了。这些龌蹉事儿,还是不脏了你的耳朵都好。”
  纪氏见林海这样说,也就不再问。转而说起了儿子们的闲事、笑话来,逗得林海在下车的时候,还忍俊不禁,一路跟着纪氏回了主院。
  再说贾敬得了林之孝的禀报,气得差点立即交代了。命人匆匆收拾了行囊,跟着林之孝回了京城。
  外人不知贾敬怎么责罚的贾珍,反正贾珍原给秦可卿准备的棺木也都换了,停灵也变成了三七二十一天。秦可卿出殡后,贾敬就打发贾蓉就任,离了宁国府。贾珍往兵部告了病假,歇了一个多月,走路还不利索。
  而贾敬安排了丧事后,去荣国府与贾赦抵足长谈一夜。第二日,把惜春交给了凤姐照顾。然后回了道观。
  贾家的两场丧事,在京里如同长江上的一个水涡,打个旋儿,就消失在众人眼里了。
  小阳春一般的九月初,树叶微黄,秋菊盛放,京里的人都在谋划着去哪里登高望远,消遣即将到来的重阳节。而这样的飒爽秋风里,林海在被抛到红楼的五年多之后,遭遇了来自皇权外的生死危机。


第249章 林海112
  进了九月,林海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实际这一年从夏日起的时候; 他就常觉得有点不舒服; 心神不定的。赵老大夫给他诊脉几次; 也都没摸出什么来。这一日晨起; 他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不见身体有太多的好转。就打发小厮,去喊林谨进来。吩咐林谨去礼部和内阁; 给自己告一天病假。
  然后勉强起身; 更衣洗漱了,赵老大夫就被林诚用小轿抬进来院子了。林诚很紧张,虽自家老爷几年没生病; 但前几年先太太去世,引发老爷病的那场; 差点就吓掉他的魂。而今年; 又是林海命中有劫难的一年,听林谨说要去礼部和内阁给老爷告假,立即让人去抬赵老大夫; 还让林谨顺道再去太医院; 请太医来府上; 也给老爷看看。
  赵老大夫仔细给林海摸脉; 左右手都摸过了以后; 对林海抱拳; “大人; 恕老朽才疏学浅; 并未发现大人有什么异常。”
  既如此,林海权当自己没睡好,略吃了点清淡粥水,想想,就慢慢踱步,去府里的小湖。夏天的时候,林海把小湖的每一寸都踩完后,与烟雨楼反复比较,最后选定在小湖的西岸边,建了一个小亭子里。每日太阳升起的时候,这里的灵气,比烟雨楼相比,还略微浓郁了点点。
  林海带着人往后花园去,经过烟云楼,见洒扫的婆子和小丫头正在忙乎,知道黛玉尚未到。烟雨楼,现在已经归黛玉每天打坐用了。和那些向他行礼的仆从轻轻颌首,林海带人转去湖边的小石亭。
  小巧的六角石亭子,不过六尺见方。黑灰色的山石基座,麻灰的柱子,都隐约可见锐器刻下的符录痕迹。亭子顶却是五彩的琉璃瓦,六角飞檐上,都垂挂了铜铃。微风拂过,轻轻摆动的铜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弯弯窄窄的瘦湖,在日光升起的瞬间,就蒸腾了所有的雾气,露出清爽的、打理干净的湖面。沿湖的垂柳,在晨曦中慢慢轻摇枝条。阳光穿过垂柳,把琉璃瓦覆盖的石亭笼罩起来,也把打坐的林海笼罩起来。
  林海坐在亭子里,迎着阳光,看看粼粼波光的湖面,慢慢地不舒服的感觉变轻了。林海垂目,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入静中。跟着他的几个小厮,则分散到附近的几个路口,防着有人过来打扰到自家老爷。
  林诚处理完了府里的杂事,正为老爷的身体忧心忡忡呢,门房进来禀告。
  “大管家,外面有一僧一道说是老爷的故人,来求见老爷。”
  林诚立即紧张起来,一僧一道?“可是几年前在扬州的时候,要化自家大姑娘出家的一僧一道?”
  那门房也是林府当差的老人了,听说过几年前,发生在巡盐御史府的事情。那一僧一道的奇怪形容,也是晓得一些,立刻说道:“大管家,那僧道的外貌形容,与小的听说过的,差不了多少的,应该就是他们。”。
  林诚当即决定,自己去见那一僧一道。自家老爷待大姑娘那是眼珠一般地疼爱,怎么会舍得大姑娘出家。再则,一僧一道要化人出家,还是化人家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像骗子、拐子多一些。自己得赶紧把这样的人打发了,自家老爷身体不适,断不能让他们去扰了自家老爷修养。
  林诚到门房那一看,可不就是前几年在扬州见过的那俩人麽。那和尚的癞疤头上,还是满头的脓疮,身上的百衲衣腌臜不堪,脚上依旧是双破芒鞋。唯有双眼仍是精光内蕴,不与凡俗人相同。手里托着木鱼,一下一下,敲得人心慌。
  遂先上前行礼道:“大师,道长,别来无恙?”
  那和尚收了木鱼,单掌竖立在胸前,回礼道:“阿尼陀佛。大管家请了。贫僧此来拜见贵府的林施主。”
  “大师,有何事儿,不妨和某这个管家直言,某若斟酌老爷能做的,就替大师做了。要是老爷不能答允的,也请大师见谅了。”
  那和尚笑的有点渗人,“不劳管家了,方外之人来接引林施主了。”
  “啥,接引老爷?”
  不仅林诚,所有在场的林家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然后,就都是火起,接引老爷?这岂不是,岂不是……
  “送客,大师、道长请了。”
  林诚话音一落,他身边的小厮家丁就围去和尚、道士身边,摆出簇拥二人往外的架势。圈子越围拢越小,林家的家丁就想这样“送”僧道二人出府。眼看二人再无转身的余地,“嗖”地一下,僧道二人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惊得众人面面相觑,要不是许多人在一起,怕要以为自己眼花或是做了荒诞的白日梦。
  林诚心道“不好,这些方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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