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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娇雀(双重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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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她小着声嘀咕:“无怪话本儿里都说,男人厌故喜新,最是难靠。”
  反应片刻,池衍哑然失笑。
  连厌故喜新都说出来了,小姑娘莫不是在和自己争风吃醋。
  指节往她脑门轻弹了下。
  池衍唇角拂过调笑:“都看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子?”
  想说他给的画册,才值当奇怪呢。
  方要开口,锦虞双唇动了动,又抿了回去。
  单单被那双勾人的修眸低垂凝视着,脸颊便有些烫了,她实在没好意思再提那臊人的春册。
  最后,锦虞只娇嗔着“哼”了声。
  池衍眼底含笑,静静凝视着她柔美的侧颜。
  不知不觉,他眸光深下几许:“笙笙喜欢这儿么?”
  他突然毫无预兆地言了这么一句。
  锦虞微微一怔,而后反应了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这楚皇宫。
  思考一瞬,锦虞如实地摇了摇头。
  她自然不爱这深宫六苑,从前倒还能心安地待着,但如今总觉得不踏实。
  池衍不答,只轻轻抬了手。
  修长指尖徐缓梳着她如云的秀发。
  日暮渐落,周边有片刻的寂静。
  锦虞眸光微垂,不见他神情如何。
  静默须臾,她握住发上他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掌心拢住。
  柔荑温暖,覆着他的微凉。
  锦虞轻声低语:“我不喜欢皇宫,但我喜欢在你身边。”
  池衍眼波细微一漾。
  浅褐眸子无声垂凝她面容,如许笑意依旧。
  锦虞抬起头来,目光自羽睫下掠了过去。
  “那天你答应我,会回来,却是将我一个人丢在了将军府……”
  握住他的手不由一紧,“你说过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本就心怀忐忑,尤其今日方还见着那尉迟亓。
  只要在这宫中一日,她便生怕,那些不安好心的,再对他使些阴毒的把戏。
  池衍眼底一瞬闪过莫测浮光。
  俊眸微敛,暗色幽深。
  他字句轻柔地,含笑道:“哥哥知道了。”
  对视之间,锦虞浸在他的温柔里。
  这辈子,她可以什么都不求,只想要他好好的。
  只见那人略微低垂下头,清暖的气息拂过她脸颊。
  池衍眼尾弧度修长,泪痣深染幽邃。
  他泛着让人无比安心的笑容,缓缓对她道:“哥哥会给笙笙,想要的一切。”
  *
  夜幕彻底降落的时候。
  从皇宫驶回的马车停靠在了四方馆门口。
  锦宸回到竹苑后,何军医已在厅堂等候了多时。
  见他来了,何军医即刻起身行礼。
  似乎是正要说什么,在那人抬手示意下,暂且噤了声。
  锦宸侧目瞧了眼身后的幼浔。
  而后回眸浅笑道:“孤的侍女不慎破了手,有劳何老,先替她诊一诊。”
  何军医拱手应声:“下官遵命,姑娘还请这边坐。”
  幼浔微一哑声,下意识看向那人。
  听他说了声“去吧”,而后顿默瞬息,才垂眸走了过去。
  何军医检查过她食指的伤口后,从匣里取出药水,将破伤的地方仔细处理了番,重新裹了层纱布。
  一边翻找药匣,一边道:“伤口略深,别看只是在指腹,若是不注意破了风,也是极可能殃及性命的。”
  幼浔微愣,慢慢将右手收回来。
  片刻之后,何军医寻出一只瓷瓶,放到她手边。
  耐心交代道:“这药膏每日涂抹三次,伤口愈合之前,切忌碰到水。”
  接过瓷瓶后,幼浔便从桌边站起来。
  身子福了福:“多谢何大人。”
  何军医温笑答:“无妨,最好再喝上七日药,确保伤口无感染。”
  抓药煎药什么的,幼浔觉得太过麻烦。
  正欲推脱时,发觉太子殿下走到了边上,“麻烦何老写个药方。”
  男人温沉的嗓音传入耳中,幼浔心跳微颤。
  低头站得端正,不作言语。
  何军医颔首应答,便由婢女领着去到书房。
  厅堂静下来,唯余他们二人。
  灯盏莹光跳动,单独待着,似乎有些不太自在。
  幼浔始终垂着眸,欠身作了一礼:“天晚了,奴婢去为殿下布膳。”
  方走出两步,就听身后那人淡沉一声:“不用了。”
  幼浔顿足,困惑回身。
  只见太子殿下墨玉般的眸子看了过来,只少顷,便就若无其事坐到旁侧的太师椅。
  “再过一会儿,陪孤去趟兰苑。”
  凝眉细想顷刻,幼浔才反应过来。
  今夜羌王邀了他去兰苑小叙。
  一整日心神不定的,险些将这事儿遗忘。
  幼浔连忙作答,轻而快地走到他身侧,托起茶壶想为他沏盏茶。
  谁知一时忘了指腹有伤。
  右手方捏上壶柄,伤口忽而一阵刺痛。
  幼浔忍不住低呼出声。
  一失手,温烫的茶壶滑落,跌回手边的案几,一声迸裂脆响,彻底打了个翻。
  茶水骤然溅出一片,洒湿了太子殿下的玄袍衣袖。
  幼浔吃痛之下,又是一惊,“殿下……”
  她兀自慌神,正要请罪,右手却突然被那人捉了过去。
  指尖捏握着她的手腕。
  锦宸不顾她微挣,将那只缠着纱布的食指检查了遍,并未被茶水沾湿。
  腕间那人指腹递来炙灼的温度。
  幼浔心跳略促,轻微地往回缩了缩,“殿、殿下……”
  她声线隐约含颤,锦宸眉睫一动。
  意识过来,才慢慢松开手。
  漫不经心拍了拍自己透湿的袖袍,“小心点,别碰到水。”
  右手缩在怀里,腕上好似还残留是他的热度。
  幼浔呼吸哑了一哑,好一会儿,才极轻极轻地应下一声。
  兴许是袖子湿了大半,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锦宸索性起身,将外袍褪了下来。
  只是被他那么一牵,幼浔便久久难以回魂。
  直到见他自己褪掉了外袍,她终于思缓过来。
  幼浔忙不迭三两步上前,伸手要接过。
  边道:“奴婢去给殿下取件新的。”
  不过锦宸没递给她,而是唤了婢女来。
  那婢女收拾了案几的碎骸后,将他的湿外袍也一并收走。
  幼浔顿了顿,不由垂眸黯然下去。
  这些理应是她做的事,然而眼下,她却只能干站在旁边。
  见旁人伺候他,哪怕只是收个衣裳。
  她心里,都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
  锦宸并未察觉到她神情的异样。
  理了理衣襟,回眸对她道:“孤到书房,寻何老说些事,你先回屋里休息会儿,半个时辰后,随孤一趟去兰苑。”
  闻言,幼浔这才抬眸看向他。
  宽大的阔袖外袍褪下后,同色里衣佩以纹金腰封,将男人那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型勾勒尽显。
  双颊隐约有些发热,加之方才怪异的心绪。
  幼浔又低了头,不敢再看他,只唯唯诺诺地应答。
  ……
  待到酉初时分,锦宸才从书房出来。
  说是让她回屋歇着,但幼浔一直便在外等候,手里抱着件新的外袍。
  一踏出书房,便见她站在门外。
  湖绿宫衣下的娇躯半匿暗色里,均称清瘦。
  锦宸微愣须臾,倒也没说什么。
  只张开手臂,任由她服侍自己搭上外袍,而后便径直去到兰苑赴约。
  方到兰苑,便有婢女领他到正堂。
  锦宸面上深静,淡淡的神色让人难辨喜怒,倒是未有过多犹豫,他负手一径迈入金灯辉碧的正堂。
  在婢女的一片恭迎声中,羌王从首座站起身来。
  略一颔首,低笑道:“小王恭候太子殿下多时,殿下今夜肯赏脸,实乃乌羌之幸。”
  玉檀圆桌上,珍馐丰盛,琼浆醇香。
  锦宸眸底隐隐沉浮,却只上前,缓声笑说:“一人独酌总是欠了味,能寻到人一道饮酒,正好解解闷。”
  说罢,他不急不徐,拂衣落座。
  幼浔随之站到他身后。
  似乎是没料到进展得如此顺利。
  羌王愣了下,便立马抚掌而笑:“如此甚好啊,小女夕兰虽是女儿身,但酒量在乌羌从未输过男子,今夜殿下既然有此雅兴,不若让夕兰陪殿下好好喝上几杯。”
  话落,羌王即刻唤了人进来。
  不多时,只见殷夕兰手托金壶,步入正堂。
  百蝶刻丝裙袄,金蝶五彩缠枝钗绾起长发。
  那一身清高的美丽,以及与生俱来的傲气,别蕴风情。
  殷夕兰微微一笑,徐步至那人身侧。
  执壶倾倒,在那金樽中盛满浓香四溢的酒,“此乃乌羌所数酿酒中,酒性至烈者,名为屠泉,殿下请。”
  锦宸眉梢微动,两指捏过金樽,一饮而尽。
  看向她,目光半是含笑半是幽深:“孤倒是想瞧瞧,丹宁郡主是如何的巾帼不让须眉。”
  殷夕兰双眸抬望而去。
  近距离一看,发觉这东陵的太子殿下果真如传闻中那般英气迫人,眉间眼底,皆是茫茫云雾般的风流光彩。
  她忽然便觉得,往后岁月迢迢,意中人虽难得,但与他朝暮与共,似乎也不错。
  殷夕兰优雅俯身,为他添酒:“夕兰自当是,舍命陪君子。”
  金樽徐徐把玩指间,锦宸面色好似染了几许酒意。
  垂眸凝着樽中晶莹,淡笑:“斟酒这种事,就不劳烦郡主了。”
  从容侧首,悠然唤了句:“幼浔。”
  *
  承明宫,御书房。
  华灯半残,长案之上铺泻雪缎,柔软铺展。
  明暗不定的光,在案面投下月白金纹锦袍交叠的暗影,锦缎袖袂自两侧垂下来。
  双腕都被捏住,摁在长案两侧。
  躺在雪缎上,锦虞纤背倒是没被硌着,但唇瓣却是因那人纵意的含吮被据尽气息。
  偏生是推不开。
  毕竟曾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论气力,她占不得半分便宜。
  故而眼下,锦虞是一点儿办法都无,只能偶尔从唇瓣呜出几许抗议。
  之前两人在凤栖宫用了晚膳。
  某人是要回寝宫处理朝政了,总归如今是一国之君。
  听得他要走,锦虞正好也困了。
  谁晓得,这人却是直接将她也一并拐到御书房。
  若是他好生处理朝政就罢了,她也能在边上好好睡上一觉。
  不承想,他是这般耐不住,见她坐在案侧,那目光瞧着瞧着,便突然拽了她到案上来不正经。
  便在这时,林公公突然在殿外唤了声“陛下”,而后宣声了句有人求见。
  锦虞一惊,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得推开那人,一溜烟躲到了案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两边都在做坏事(●—●)
  感谢在2020…11…22 23:53:24~2020…11…23 23:5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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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引蝶
  池衍蓦地反跌在案。
  荼白衮服松松敞着; 暗金色深衣如呼吸般紊乱,隐露的胸膛随着喘息沉抑。
  那双桃花眸交织着恣意和迷离。
  脉脉风流,惑人心醉; 但此刻深含不满的欲意。
  不过,锦虞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嘴儿都被吮得瑰红微肿; 锦缎落肩,云鬓碎散下来; 尽是动人的凌乱美。
  这种时候被打扰; 想来确实不大让人舒心。
  池衍意犹未尽地舔过唇瓣。
  方要下案; 便见那急忙藏到案底的小姑娘又探出头来。
  她纯澈的清眸蒙了层泛情水雾。
  却是朝他极为正经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会儿是憋着满腹的瘾; 不得不耐着。
  池衍阖目,深吸了口气; 边站起身,边将龙袍往下拉了拉。
  修长指尖落到领襟,扣着暗纽。
  修眸低垂; 居高临下凝住她:“等会儿收拾你。”
  语气沉哑; 颇有胁迫的意味。
  心里咯噔了下; 锦虞小脸一抹酡红; 立马重新躲了回去。
  随意拍了拍褶皱的下摆。
  而后池衍弯腰将散落在地的奏折捡起来; 丢回案上。
  他坐到镶龙御椅; 才慢条斯理允了觐见者入殿。
  原以为来者,是朝中尉迟族氏的爪牙。
  毕竟自池衍登基以来; 尉迟亓那些安分一时,却又蠢蠢欲动的势力,没少以谏言之名,替他这首辅求情。
  然而却是未有预料。
  出现在水晶珠帘外的,是一道绯红色倩影; 身姿曼妙袅娜,显然是女子。
  一只纤手轻撩,碎光摇曳间拂开珠帘。
  伴随着腰肢环佩脆响,一张艳丽媚容浮现眼前。
  池衍眸光一深,细细眯起眼睛。
  和那慵然坐于案前的九五至尊遥遥一眼相望。
  初吟红唇嫣然,一行一步皆如歌似舞。
  进殿站定,初吟欠身行礼:“初吟,见过陛下。”
  那娇柔身子微微前倾,低裹酥玉的轮廓隐约可见。
  便在那一瞬敛眸,池衍目光垂落案面奏折。
  锦虞抱膝蜷在案底,黛眉不由蹙了紧。
  这般晚了,竟然有女人来寝宫寻他,且单凭声音,便知还是个妩媚勾人的。
  若是今夜她不在,这两人可不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殿了?
  越想便越是醋海生波。
  锦虞绷紧脸,咬着牙关踢了那人一脚。
  靴子又是叫小姑娘一踩,池衍暗咳了声。
  漫不经心翻阅折子,低沉道:“何时起,朝臣的姬妾都能随意入宫了?”
  初吟眸含春水:“宫规不敢破,初吟今夜来此,自然,是有尉迟大人的符信。”
  眉睫掠去,确见她丝绦上垂悬一块腰牌。
  池衍眼波微沉,容色平添峻肃:“怎么,他尉迟亓已傲然至此,自己不求谒见,倒要你来说。”
  锦虞悄悄听着,面容便搁在那人双膝间。
  想着,原来是尉迟亓的姬妾,可她为何要在夜里过来……
  只见初吟徐徐掩唇轻笑。
  殿内金灯投下的光,在她娇媚的容颜覆下一层暗影。
  她清灵动人的语色,如玉珠溅落清湖。
  “尉迟大人谋害先皇,勾结东帝,蓄意把控朝政,其罪罄竹难书,如今,哪儿还敢在陛下面前故弄玄虚呢。”
  这一言一语散尽媚态,却皆是无情之辞。
  池衍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但声音静若平湖:“如何,你这首辅宠姬是要弃恶从善,提早为自己寻后路了?”
  香靥笑意盈盈,初吟不置可否。
  身姿轻盈上前两步到案边,和男人相对,徐缓跪坐而下。
  她前倾过去,微伏案面,纤纤婀娜的曲线便描勒了出来。
  长发丝丝缕缕,妖娆铺垂案面。
  初吟指尖轻轻托颔,颦笑间荡漾媚态:“陛下莫不是忘了,初吟曾说过,愿为君效劳。”
  眉头敏锐一皱,锦虞立刻竖起耳朵。
  这话显而易见,两人曾有过交集,可她竟全然不知。
  锦虞屏住呼吸,仔细去听。
  只闻那人熟悉的嗓音低醇:“哦?你想怎么效劳?”
  随之便是女子媚人心魄的声线。
  一字一字,低缓道来:“任君采撷……”
  御书房香炉玉暖,光华流溢,本就旖旎。
  更别提两人之间暧昧的言语,实在惹人浮想联翩。
  且还得知那人背着自己,和人家的宠姬有过不解的渊源。
  至此,锦虞躲在案底甚觉憋屈。
  方才还摁着她上下其手,想喘个气儿都不让,转眼就和人姑娘含情脉脉的了。
  鼻息间忽而嗅得一阵如妖似媚的暗香。
  这香气很特殊,故而锦虞分外熟悉,静思片刻,随即便想起来,是上回在王府中,在那人身上闻到的味道。
  那时候,他说是去见皇兄了,她都没当回事。
  原来,那果真是女人的香味!
  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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