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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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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眼神里,分明有担心。
  他走回园子里,老远便见陆晚晚坐在秋千上,一双纤细的腿半垂着,月绣轻轻地晃着秋千,她荡得开心得很,哪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谢怀琛疑惑地看向揽秋。
  揽秋道:“是少夫人吩咐我这么说的。”
  谢怀琛一脸“你们在搞什么鬼”的神情,走了过去。
  陆晚晚正在和月绣说什么,眉飞色舞,开心得很。
  他远远瞧着,她墨色的发散在背上,随风轻扬,似勾人魂的绳索。
  陆晚晚一转头,瞧见了他,她朝谢怀琛伸手,姿态潇洒风流。
  谢怀琛缓缓走了过去,低声问:“谢少夫人,你做什么?”
  “夫君~”陆晚晚笑得狡黠,指着旁边石桌上的药盅:“该喝药了。”
  谢怀琛的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他端起药盅,一饮而尽。
  “揽秋说你伤着了,伤哪儿了?”
  陆晚晚轻轻笑了下:“不骗你你怎么回来得了?那宁小侯爷也真是不知趣,拖着个病人聊天叙旧,纪大夫说过,你不能久坐。”
  谢怀琛阴郁了一上午的心这才松了几分,他走到陆晚晚身后,扶着秋千绳子,轻轻推了起来。
  “他如今可是我连襟。”谢怀琛揶揄:“我可得跟他打好关系。”
  陆晚晚嗤道:“我没将那妹妹放眼里,你也不必将那连襟放心上。”
  说完,她顿了顿,跳下秋千,扶着他:“纪南方说你这伤得静养,我扶你回去歇息。”
  “躺了许多天,浑身的骨头都软了,正好出来晒晒太阳。”谢怀琛顺势由她扶着:“你陪我在园子里逛逛。”
  陆晚晚点了下头,尽职尽责地紧挽着谢怀琛的小臂,刻意放缓了步调,让他走得不那么吃力。
  “宁蕴下午就要启程去往安州。”谢怀琛忽的说道。
  他不知怎么回事,竟让一个梦成了他心头的结。
  这个结缠在他心口,让他难以呼吸。
  陆晚晚转头,凝视着他。
  谢怀琛见她盯着自己,目光古怪,一时被看得心里发毛,吃不准她在想什么。
  “谢少夫人,你这么瞧我做什么?”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揶揄道:“我知道,你夫君的确是好看了些,不过少夫人,你的目光是否过于热烈了些?”
  陆晚晚不理会他的打趣,薄唇微启:“你为何老是在我面前提宁蕴?”
  顿了顿,她忽的驻足,宛若木雕泥塑,一动不动,脸色也渐渐僵住:“你是不是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谢怀琛便截断话头:“不是!”
  陆晚晚偏着头,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我对宁蕴没有半分意思,他活着也好,死了也罢,留在京城也好,去了安州也罢,我都不在乎。”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不喜欢宁蕴,不想听到他的消息。”
  谢怀琛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她轻拧着眉,嫌恶之情不是假的。
  他心下顿时快活不少,他反手握住陆晚晚的手腕,轻晃了下:“是我不该,被一个梦给恼了,你别同我计较。”
  “什么梦?”
  谢怀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没什么。”
  陆晚晚不解,疑惑地看着他,这人醒来后怎么怪怪的?
  往日他可不是这般扭扭捏捏小心眼,他一向有什么说什么。
  “你到底梦见了什么?”陆晚晚追问。
  谢怀琛拗不过她,道:“我说了你别笑话我。”
  陆晚晚颔首。
  “昏迷那几天我老是梦到你和宁蕴。”谢怀琛怕余下的话说出来,陆晚晚会撇下他跑了,手掌下移,将她的手纳入掌心:“我梦到你们成了亲,你跟着他去了北地,然后你们还有个儿子,不过梦里你命不怎么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掌中握着的那只手忽的一下变得冰凉,一股凉意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沁得他掌心生凉。
  谢怀琛偏过头看她:“你怎么了?”
  她脸白如纸,虚汗不断冒出来,一层一层贴于肌肤,被风一吹,凉意顿起。
  陆晚晚脚下倏地没了气力似的,逐渐软了下去。
  她强撑着站起,喉咙酸涩,问:“然后呢?”
  “然后?”谢怀琛回忆了一瞬,继续道:“然后你儿子害了天花,宁蕴不管,你快哭死了,本小爷大发慈悲给你儿子喊了大夫。不过……后来他还是没了,宁蕴又另娶陆锦云,你被他们给活活气死。”
  谢怀琛啧啧道:“谢少夫人,你对我下了什么毒,竟让我在梦里也为你痴迷,你可知道你死后我哭了多久?嗓子都快哭哑了。”
  那些沁出来的汗水犹如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在肌肤之上,令她疼痛。
  她想起被陈奎劫道那天夜里,她在马车上做的那个荒诞无稽的梦,有人在她的坟地痛哭。
  那是谢怀琛!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上一世很多不解的困惑忽然真相大白。
  纪南方并非因缘际会去到宁家。
  她过得最艰难的那段时间,谢怀琛也并非顺路从淳州去到安州。
  瑜儿出事的时候,他也并非恰巧过府探望宁蕴。
  他一直躲在暗处,施以援手。
  她不知道,宁蕴也不知道。
  他默默的,付出心血。
  上一世的谢小公爷至她身亡时一直未娶。
  在那冰冷寒凉的北地,谢怀琛一直在予她温暖。
  她双目通红,看着谢怀琛,眼中藏有泫然欲泣的柔软。
  谢怀琛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话说得不当,惹恼了她,顿时将她的头揽入怀里,忙不迭柔着声音去哄她:“你别哭,都怨我,做这荒诞不经的梦,还因这梦同宁蕴置气。你别恼我,陆晚晚,我是在意你得紧,做梦都怕你不在了。”
  在时间错乱的甬道里,陆晚晚从另一个时空经历过凄惨的一生,谢怀琛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她却比谁都清楚。
  那些迷乱的过往一缕一缕变得如此清晰。陆晚晚不知他这话究竟等了多久才终于说出口,但此时此刻,她满心满眼全是柔软和心疼。
  谢怀琛守了她的前世,又护了她的今生。
  她靠在谢怀琛的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铿锵有力,她的心一点点沉静下去。
  她探出手,将他紧紧圈着,口中呢喃:“我知道,我都知道,谢怀琛,我都明白了。”
  谢怀琛迷惘垂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哭得柔软如雨湿梨花,轻抚着她缎子般的头发:“你明白什么了?”
  她仰起脸,和他四目相对,眼圈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谢怀琛心疼得要命,也不顾旁人在侧,立刻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低声安慰:“你是我妻子,与我共度此生的人,我不待你好待谁好?”
  陆晚晚心头固若金汤的防守一点点被蚕食殆尽。
  她拨开伪装出来的镇静和淡定的外衣,将原本脆弱的自己捧在谢怀琛面前。
  谢怀琛摩挲着她的掌心,说:“我们谢家有家训,娶妻不纳妾,这辈子除了你我无人可疼了。”
  陆晚晚在他衣襟上蹭了蹭眼泪,点了下头。
  “谢怀琛,我也会待你好的,十倍以报之。”她仰起脸,认真又严肃地说。
  谢怀琛弓起手指,顺着她的鼻梁轻轻刮了下来。
  “谢少夫人,我待你好,是希望你开心,不是想你报答我。只要你日日对我笑笑,别哭鼻子抹眼泪,就是最好的报答。”谢怀琛笑道。
  她终于不哭了,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又冲谢怀琛挤出了一抹比哭还丑的笑。
  谢怀琛看得满意极了,牵着她的手,道:“咱们回吧,外头起风了。”
  她点点头,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
  微风吹起两人的衣角,轻轻纠缠在一起,很快又分开。
  分分合合,纠缠绵绵。
  ————
  五月初四,谢允川上报立谢怀琛为国公府世子的奏报批了下来。
  原本谢允川见谢怀琛沉睡不醒,便上奏立谢怀琛为世子,也算冲冲喜。
  谢怀琛醒了,奏报也批了下来,陆晚晚又上了门,三喜临门。
  初四下午,圣旨下到国公府的时候,朝野官员大部分都震惊了。
  皇上刚重惩了谢怀琛,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会儿又让他以戴罪之身做了世子,可不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吃?
  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朝野中人不禁联想到最近早朝频繁提到对北狄或战或亲的事情,恐怕皇上打算对北狄开战了。
  而主帅,只怕不出徐、谢两家。
  朝中议论纷纷时,谢怀琛对此没有多大反应。
  他捧着圣旨,横看竖看,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陆晚晚不解:“你做镇国公府世子,不开心吗?”
  谢怀琛摇头:“我做世子,你做世子妃,功名利禄都是父亲挣来的。”
  说完,他翻了身,侧躺在床上,一手半支着身子,摆了个格外妖娆的姿势,他问陆晚晚:“你想不想要诰命?”
  陆晚晚猛地抬头,扫了他一眼。
  谢怀琛继续说:“你没名没分嫁给我,我给你挣个诰命,以后就没人敢看不起你轻视你了。”
  他心怀激动,慷慨激昂。


第59章 入宫
  陆晚晚斜眼瞧着他; 觉得他有些孩子气。
  她笑了笑,问:“你要为我挣什么诰命?”
  谢怀琛认认真真思索了片刻; 他道:“父亲为母亲挣了一等国夫人,我也为你挣一个。”
  陆晚晚觉得有趣,斗鸡走狗的谢小公爷竟有如此雄心壮志; 她来了兴致,凑近谢怀琛,问他:“那你打算怎么给我挣诰命?”
  “驱敌寇; 卫疆土,守山河。”谢怀琛将自己的雄心壮志说与陆晚晚听:“如今不是北狄入侵吗?皇上肯定会派父亲出征,我就跟着父亲去战场上; 我奋勇杀敌; 迟早为你挣个国夫人回来。”
  陆晚晚掰着指头算了下:“你入军营; 就当父亲徇私; 让你做个统领,三五年你立了军功; 成了昭武校尉,再三五年,你又成了定远将军,再三五年,你又做了忠武将军; 再三五年你做怀化大将军,因为父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般来说; 你做到怀化大将军势力也就算顶天了。此时父亲约摸四十来岁,陛下是定不会让他这么早就解甲归田,他再待个三五年退居庙堂之外,此时你运气好的话,或许能登上父亲的高位,若是运气不好,也就升成正二品镇军大将军,而我呢,或许能当个二品诰命夫人。”
  谢怀琛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么难……”
  陆晚晚摸了摸眼神格外受伤的谢怀琛的脑袋,笑眯眯地说:“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很开心了,诰命不诰命,都是虚名,我不在乎。”
  “我在乎。”谢怀琛掷地有声:“不管了,不管十年八年,还是二十年,三十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给你拼去。”
  陆晚晚不知他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个,但见他一脸认真严肃,于是点了点头,道:“好。”
  “你信我吗?”
  她说:“当然信了,我的夫君可是人中龙凤,不管十年八年,还是二十年,三十年,我都等你给我拼个诰命回来。”
  谢怀琛这才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陆晚晚眨了眨眼睛,说:“时间不早了,我去打水给你洗脸。”
  她刚站起来,谢怀琛喊了声:“慢着。”
  她没注意到,方才别着身子跟他说话,右腿压在床沿处,此时又酸又麻,一站起来,麻意传遍全身,她又被谢怀琛突然喊一声吓住了,整个人没注意,朝前一扑,直直朝谢怀琛跌去。
  他探出手,稳稳当当地将她接住,揽入胸怀。
  谢怀琛一手支起自己的身子,一手揽着陆晚晚,他的目光犹如狡猾的狐狸,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她樱唇微张,浓密纤长的羽睫轻轻颤抖,在下眼睑映出了月牙状的阴影。
  他嘴角一勾,凑在她耳畔,轻吹了口气,笑道:“我知夫人心中有我,不过我最近身怀有伤,夫人也不至如此心急吧?”
  陆晚晚浑身一阵颤栗,他温热的气息沿着耳廓滑遍全身,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小腹处升起,让她浑身暖融融的。
  她脸颊仿若火烧云,一把将谢怀琛推开,她咬着唇瓣,嗔道:“不同你说了,整日胡言乱语嘴里没个正行……”
  说完,她飞快逃出了谢怀琛屋里。
  直到跑到屋外,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摸了摸耳畔,烫得厉害。
  次日端午,皇上晚上设宴御花园,邀权臣及家眷入宫赴端午之宴。
  谢家也收到了传召。
  谢怀琛照例该入宫谢恩,但因他还未大好,皇帝特赦,免他往来奔走。
  陆晚晚嫁进谢家,理应同行。
  端午一早,谢夫人便准备好了新的衣物服饰送去,十几身衣服,挑得陆晚晚眼花缭乱。
  她从琳琅满目的柜子里,挑出了一身茶色的衣衫,低调不招摇,她往身上比划:“穿这套如何?”
  谢怀琛道:“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她笑靥如花,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笑容绚烂。
  她喊了月绣帮忙,绕到屏风后面,换了衣衫,谢怀琛就在床上躺着。
  他背上的伤还是很痛,谢染告诉她,昨夜他细哼了半宿。早晨过来她问,他却说没事。
  陆晚晚换好衣裳,从屏风后出来。
  屋里光线柔和,阳光就跟有声音似的,照在她身上,沙沙的响,从她的发丝亮到绣花鞋上。裙摆曳地,行走间步步生花。
  她朝谢怀琛走去,站在床头,问:“好不好看?”
  谢怀琛伸手牵着他,指腹轻轻摩挲她柔嫩的手背,低声道:“你真好看。”
  陆晚晚轻笑。
  谢怀琛轻啄了一口她的手背,低声跟她说:“去了宫里,跟着父亲和母亲,他们若是有事,你去找笑春或者昌平郡主,我不在,你跟着他们也是一样,晚上早些回来。”
  陆晚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抿了抿唇,说:“放心吧。”
  谢怀琛微点了下头,他的夫人这么聪明,他很放心。
  月绣又给陆晚晚梳妆打扮,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首饰也精致而简单,略施薄粉便明艳动人。
  她有这样的魔力,简简单单就勾人心魂。
  谢怀琛目送她离去。
  到了傍晚,谢允川和沈在歌便带着陆晚晚登上了进宫的马车。
  在车上沈在歌教了陆晚晚在宫里应当守的规矩。
  陆晚晚一一记下,默默地想,今夜她会面对些什么呢?
  这种场合,出入的都是高官之内眷,女子聚集的地方,最多的就是口舌。
  她已经想到那些华贵夫人小姐会如何说自己。
  可她满不在乎。
  在宫门外,他们下车步行入宫。她刚下车,便看到陆家的马车也到了。陆修林先下,他瞧见了陆晚晚,朝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
  他眉头微锁,越说越不耐,说了句什么便朝陆晚晚走过来。
  “晚生见过国公爷和夫人。”他揖手道。
  国公爷见这青年稳妥,又常听徐震说他在军中智勇双全,是以对他有几分好颜色,点了点头。
  陆晚晚看了他一眼,福身喊道:“大哥哥。”
  陆修林略一点头,又对镇国公说道:“小妹年幼不经事,若有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国公爷和夫人多多体谅。”
  谢夫人笑道:“人都是从不知到知的,晚晚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们都很喜欢她。”
  陆修林看向陆晚晚,朝她笑了笑,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一切安好。
  他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告辞离开。
  全程他未提及陆建章,也无人问他。
  大家都心知肚明,陆建章就在马车里,他既不敢下车同谢允川打招呼,也不敢撇下他,视若无睹地先进去,只好避于车内,佯做不知。
  他一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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