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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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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走。”
  愕然转身,五六只狼赫然正在向他们奔来——一定是被柴鸡的血腥气吸引过来了。
  大惊过后陆晚晚很快镇定下来,对着它们将手中的柴鸡用力抛出,畜生就是畜生,当即一哄而上争抢那两只瘦弱的鸡去了。陆晚晚对他说,“赶紧走。”
  他无动于衷。
  她急了,“还不跑,等着被狼吃掉吗?”
  白先生抿了抿嘴唇,眼神黯淡下去,“公主,你快逃,我的腿受伤了,不能站立……”
  “啊?”陆晚晚捂住自己的嘴,走到他面前,将他架在胳膊上飞奔起来。
  狼群很快就又转移目标来追他们,他说,“公主,你放下我,带着我这个累赘,是没有活路的。我的医案里有一张方子,你将血灵芝烘干碾碎加进去,或许能解谢将军的毒。”
  陆晚晚摇摇头,“白先生,你是我带出来的,如果可以,我们一起逃出狼口,如果不可以,那我们就一起做狼食。”
  又跑了几步,狼啸渐近,陆晚晚怕它们从身后进攻,于是将他放在身后的月桂树下。她摸了摸手腕上上次白荣送给她的镯子,里面她放了好些用曼陀罗花泡制的银针,她与头狼对视。
  “你疯了!这是以卵击石!”白荣一向和顺的眼眸中迸出怒意:“谢将军还等着血灵芝救命。”
  他顿了下,又继续说:“十九年前我就该死的,你不必为我这种人搭上性命。”
  陆晚晚眼睛也是通红的,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激动,她没有理会白荣的话,反是目光凶狠地看向头狼。
  她上前走了两步。白荣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声音拔高了几分:“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懂?”
  他语气严厉得仿佛教训不听话孩子的父亲。
  陆晚晚回眸看向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白先生,这世上待我好的人不多,我要我们都活着走出去。”
  白荣脸上绽出一抹笑意,他声音柔和了下去,说:“听话,你和谢将军都是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因我这把老骨头赔进去不值得。你若心中真看中我这把老骨头,你回到大成之后便为我做一件事。”
  陆晚晚眼眶发涩,灼痛难当,她道:“我不,要做什么你自己回去做。”
  “乖,听话。”白荣没哄过孩子,不知该如何哄她,嗫嚅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回去之后若不嫌麻烦,请你帮我给徐州知府李家去封信问一问,李家有一幺女名叫雁容,早年嫁到允州。你问问她如今葬在何处?若寻着她的墓地,你便将我包袱里那身青麻衣裳葬在她旁边,再替我告诉她一声,此生是我辜负了她,来生不管千山长万水远,我都会去找她;若寻不着……你就……”
  他的声音柔软了下去,似乎没有想到寻不着她自己又该如何,良久,他才缓缓道:“若寻不着,你便将那身衣裳烧成灰,洒进陵川河里。”
  陆晚晚鼻头一热,热泪如开了闸的洪水,猛地放了出来。
  白荣抽出袖内的丝绢,道:“好孩子,别哭了,你快跑吧。”
  陆晚晚伏在他肩头,嚎啕大哭,连声音都变了。
  “白先生。”她一开口,泪水就冲刷了下来,涌入口中,又苦又涩。
  她知道他是谁了。
  命运的翻云覆雨手如此无情地捉弄着岑家,让世上最亲的人相识相知,却不能相认。一声“舅舅”堵在她的喉咙,张了张口,她问道:“先生可是姓岑?”
  白荣悚然睁大了眼,看向陆晚晚:“你怎么知道?”
  与此同时,狼群不断向他们逼近。
  陆晚晚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上的泪,说:“白先生,你必须得活着,好好活着,有人在等你回去。”
  说罢,她转身看向面对着森然逼近的狼群。
  她知道,擒贼要擒王,打狼打头狼。她转了转手镯的机括,对准头狼右一按,它前脚伏地,身子一弓往左边闪去,她又急忙向左补了几针,正中头狼的后腿。它脚下一歪,它弯身向她扑来,还好侧身闪得快,就势抽出匕首,挥舞擦过它的脖颈。其余的狼眼见头狼受制,瑟缩不前。
  有一头小狼匍匐向前,朝白荣前进,陆晚晚又朝它射了一针,小狼嗷了一声朝一边滚去
  “小心”他忽然叫起来。
  回身一看,头狼肥硕的爪子向她挥来,陆晚晚躲闪不及,眼角被它锋利的爪牙抓上,淙淙热血滚滚而下。她怒火中烧,用力挥着匕首劈向它的头部,此时银针曼陀罗花的药效起来了,它往地上一跪,陆晚晚的匕首将它的头划开一条巨大的口子,顿时鲜血四溅。
  它叫了一声,在地上滚了两滚,抬头瞥了一眼陆晚晚怒气冲冲的脸,朝狼群一啸,纷纷踏着沙尘遁远。
  陆晚晚大汗淋漓地喘息着,朝白先生跑去,她笑道:“岑先生,你可以亲自去找你妻子了。”
  他也笑了,那是陆晚晚那第一次见他笑得开心爽朗,就像雪山上的白莲盛开。


第110章 吵架
  陆晚晚洗了手; 又用水囊取了凉水给岑岳凡擦了身上的血渍; 收拾停当之后,便听到山丘那边传来沈寂呼喊的声音。
  她一边应承,一边朝山丘跑去; 呼救道:“沈将军。”
  沈寂带着部下催马赶来,见到陆晚晚便单膝跪于她面前:“公主; 末将护驾不力……”
  “沈将军; 此乃天灾; 与你无干,起来吧。”没等他说完,陆晚晚便开口截断了他的话头。
  她看了看即将亮明的天; 天际星子寥落; 一夜过去,时间已相当紧迫。
  “事不宜迟; 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血灵芝送回。”陆晚晚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说道:“清点人马; 咱们启程吧。”
  沈寂得令; 命一队人送陆晚晚和岑岳凡回军营; 剩下的清点伤亡情况。
  ————
  军营里谢怀琛正在发脾气; 这几日他醒来的时候很少; 偶尔清醒见陆晚晚不在; 追问下去,谢染含含糊糊糊弄过去,一次两次他没起疑; 但四五日过去,谢怀琛眉宇间都是怒意。
  陆晚晚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她绝不会在他身受重伤的时候不见踪影。
  他一再追问,谢染瞒不住了,将她去了鹤鸣山菜血灵芝的事情告诉给谢怀琛。
  谢怀琛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胸口血气涌动:“鹤鸣山是什么地方?你竟让她去!”
  谢染委屈,当时他阻止的声音比谁都大,是陆晚晚铁了心,非得亲自走这一趟:“我劝了,不让她去,夫人冲我发了火。”
  谢怀琛面色涨得通红,气得额头青筋都绷出来了:“我去找她。”
  他极力站起身,毒气使他胸口胀痛得厉害,动一下牵扯着筋骨生疼。
  他刚站起身,门口的帘子便被高高打起,陆晚晚从外头走了进来。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使她看上去很憔悴,身形也瘦得厉害,不成样子,一向最爱整洁的人头发微微有些凌乱。
  继而,他们四目相对。谢怀琛两步夺上前,将她抢入怀中,双手紧紧地箍着她,勒得她就快喘不过气来:“任性,你真任性。”
  他的声音在耳畔流转,略带训斥,又饱含不舍。
  陆晚晚心间热流涌动,在前往鹤鸣山的路上,她昼夜不停地赶路,就怕来不及救他,当她再次触及到他温热的体温,他炙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流转的时候,她体内那根紧绷的弦忽的就断了。
  “夫君,我回来了。你会没事的。”陆晚晚反手抱着他,脸贴在他胸前,声音微微颤抖。
  谢怀琛双臂紧搂着她,好似一不小心她就会化作雪花飞走一般。
  “陆晚晚。”他格外严肃地喊了她的名字:“以后你不许再这么任性了。”
  “不,我不。”陆晚晚仰头看向他,眼睛里泫然欲泣,闪着滢滢的光:“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要救你。”
  此时此刻,她仿佛有几分理解杜若了,那个柔弱得易折的女子,在薛戟死后,以弱小的身躯筹谋策划为他报仇。
  她将自己的青春都献给了薛戟,只为为他报仇而活着。
  那时她不懂,也曾有过疑问,为了一个男人奉献出自己是否值得。
  到如今她终于明白,若那人是谢怀琛,便是值得。
  她活着很不容易,跨越了生死,穿过时间的洪流,因而她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
  如今为了救谢怀琛,无论前方是风雨雷电,或是繁花似锦,她都愿意去闯一闯。
  那是谢怀琛啊,世界上最好的谢怀琛。
  “任性!”谢怀琛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说,眼角却有莹润的光泽。
  陆晚晚回抱着他,笑说:“我愿意为你任性一点。”
  岑岳凡忍着身上的痛楚给谢怀琛熬了解药。
  他送药进来的时候,陆晚晚已经洗漱收拾去了,谢怀琛躺在床榻上,嘴唇发白。
  “谢将军。”岑岳凡将药递给他。
  谢怀琛接过药碗,轻轻吹了一口,仰面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他挤出一抹笑,看向岑岳凡的腿,说:“白先生,你取药受了伤,送药这种事就让他们做吧。”
  岑岳凡伤到了筋骨,腿上固定了夹板,没挪动一步,都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笑了笑:“我这条命都是公主救的,不亲眼看你好起来,我愧对于她。”
  谢怀琛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碗,没有说话。
  早些时候,岑岳凡原本想问问谢怀琛先夫人的事情。那是他存于世上仅有的血脉亲人,但他知道,斯人已去,问了不过是为他人徒添烦恼,亦为自己徒添感伤罢了。
  故而,他将这个想法压抑到内心深处。时至今日,他更问不出口,有些话说出口比利剑还要伤人。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感叹:“公主她是很好的人。”
  谢怀琛亦有所感:“遇到她是我的福气。”
  别人都说他娶陆晚晚门不当户不对,但只有他知道,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值得他珍之重之捧在掌心呵护之。
  岑岳凡坦然一笑。
  陆晚晚一进来,便见他们俩正笑着。
  “白先生,夫君,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陆晚晚笑问道。
  岑岳凡是个很纯粹的人,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笑说明有开心的事。
  “白先生在夸你,说我很有福气。”谢怀琛看着她,目光都是柔情。
  陆晚晚一笑,脸颊上浮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盛了酒似的,有醉人的芬芳。
  “白先生,你也跟着他笑话我。”
  岑岳凡道:“我不掺和进你们夫妻斗嘴,我去外面了,今夜谢将军有什么情况你们一定要及时叫我。”
  说罢,他拄着拐杖就要离开。
  “白先生。”陆晚晚喊住他,她犹豫了一瞬,终于开口:“有件事情,我想征询您的意见。”
  “何事?”岑岳凡蹙了蹙眉,问道。
  陆晚晚轻轻抿了下唇,再次抬眼,眼睫轻颤,笑盈盈地望向岑岳凡:“先生一再救我性命,我无以为报,加之我年幼失怙,无叔舅相护。这回先生又大义救我夫君性命,恰好家母与先生同姓,先生若是不嫌弃,可否让我夫妇认先生为舅父。”
  谢怀琛微阖着眼,双目轮廓狭长,听到她的话,紧抿的薄唇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岑岳凡一怔,显然陆晚晚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她是皇亲贵胄,天子之女,如何会认他为舅父?
  他思绪流转,想到在沙漠遇到狼群之时,陆晚晚问他是否姓岑。
  看来,她是知道谢怀琛先夫人之事,也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偏头看向陆晚晚,眸光在她和谢怀琛身上流转了一圈。
  “公主身份高贵,白某一介布衣,不敢攀附。再则,身为大夫,治病救人乃是天职,今日就算不是谢将军,我也会倾力相助。”白荣说道:“公主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万不敢受。”
  “白先生高义。”陆晚晚偏过头望了一眼床榻上的谢怀琛,心情莫名的好,眉眼唇畔染上了几分笑意,温言细语地说:“不过,我自小就没有舅父和叔父回护,很小就渴望有舅父。白先生,就当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可好?”
  说道最后,她声音低低的,真有几分委委屈屈的意味。
  岑岳凡心下一软。
  陆晚晚又说:“若你怕麻烦,往后我只在人后喊您舅父,人前还是还是叫您白先生如何?”
  岑岳凡望着陆晚晚,情绪波动。
  陆晚晚生怕他拒绝,又是叹气又是抹泪:“我命不好,小时候爹爹事多,无暇管我,母亲又早逝。嫁与夫君之后,我只希望他一生顺遂,可谁知道又出了这种事。是您救了夫君的命啊,您是他的恩人。我琢磨着这一路走来,过得这么苦,都是因为命中午贵人相助。这几天,我看着你为了夫君出生入死,又数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可不就是我命中的贵人吗?”
  她说的都是实话,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我保证你给您添麻烦,您看行吗?”
  岑岳凡满眼感慨,半晌,点头:“那行,我跟你有缘,孤家寡人漂泊半生,多了个外甥女,是我的福气。”
  陆晚晚差点喜极而泣,当即拉着谢怀琛下床,兴奋地说道:“夫君,快,喊舅舅!”
  谢怀琛见此情形,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也不扭捏,当场朝岑岳凡深深一揖,喊了声:“舅舅。”
  岑岳凡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忙扶着谢怀琛让他上榻:“胡闹,受了这么重的伤,体内余毒未清,怎么能随便乱动。”
  说着斥责的话,他眼圈却比谁都红得厉害。
  陆晚晚决定次日在军营里张罗几桌酒菜,正式认亲。
  她累了好几天,眼皮子都抬不起来,很快就进入沉睡之中。
  谢怀琛知道她这一路辛苦在,早早哄她睡了。他却睡不着,掌了一豆灯火撑在榻边,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
  低声说:“晚晚,我爱你。”
  女子已经陷入熟睡,呼吸都是清香甜美的。
  谢怀琛心满意足地斜倚着枕头半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没睡多久,倏地坐了起来,四目相对时,不免微楞。
  谢怀琛想笑,又有些难过:她肯定在半睡半醒之间想起了他,想起了他的病情,故而惊醒了。
  他莫名心酸,将她揽入怀里。
  “夫君,你怎么醒了?”陆晚晚将头虚虚放在他肩头,他身上有伤,她不敢靠得太重,柔着声音问他。
  她愣了一下,大概是彻底清醒了,下床搀扶谢怀琛躺下:“你怎么坐起来了?白先生说你中毒得要紧,得多躺躺。”
  “我躺得不仅胸口疼,头也疼。”谢怀琛顺势搂了她的腰,稍微一用力,将她抱到了身侧。
  陆晚晚惊讶地轻呼出声,她知道他荒唐,却不敢挣扎,生怕碰到他的伤患处,只得任由他胡来。
  她低头要去看他的伤口,他却一手搂着她柔弱的腰肢,用额头去抵她的额头。
  “离开的时候你还发着烧,我亲手给你把药灌下去,再醒来,你人就不见了。”谢怀琛伸手轻轻摸着她的面颊:“你又不乖了,背着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陆晚晚握着他的手,拉开他胸口的纱布,确认伤口没有挣开。她抬眸看向他:“你就乖了吗?”
  谢怀琛失笑,吻了下她的唇。
  陆晚晚板着脸,说话端方而持重,有几分威严:“你瞒着我乌兰桥虚张声势,我怕乌兰桥有伏兵,你招架不住,故而去求沈寂出手帮忙。最终却差点害死你。”
  陆晚晚的情绪倏地一落,眼底闪过几分寒芒。那寒芒一闪而过,笑容都僵硬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沈寂告诉我乌兰桥只是你迷惑内鬼的一个幌子的时候,我有多难过。我差点就亲手害死你了。”现在回想起当天那一幕,她还怕得浑身颤抖,遍体生寒。
  谢怀琛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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