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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美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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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进屋时,满堂宾客恭敬参拜,但他却一眼瞟见穿着火红嫁衣的新娘那一抹窈窕纤柔的背影。
他目光一顿,那抹身影立马消失在了大堂。李霁呼吸一窒,仿佛闻到了嘉让身上淡淡袅袅氤氲入心的体肤之香,弥留在鼻端,萦绕在心尖,就像回到了他最后一次见她时的那一刻,一朝知味永生难忘的绵柔沁香。
天地回旋间,他已无暇他顾,倏而加快脚步,朝着那一抹时常在梦中出现的背影疾步走去。
大堂众人没有得到天子允平身,自是一个个将膝盖跪的笔直,头俯得极低。
李霁拦下贺兰集,沉郁的盯着新娘,却未置一词。
贺兰集恼了,“皇上这是作何?”
李霁的目光逡巡在嘉让的身上,新人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一双素白小手俏生生的攥着牵红,她在紧张!
李霁的眼神变得极为锋利,伸手便要扯下嘉让的红锦盖,贺兰集眼疾手快,迅速出手将人护在身后,不卑不亢道,“皇上三思,息迟乃是微臣之妻!”
这是在提醒他,莫要罔顾君臣之仪。
李霁的手一顿,怔在了原处,他又出现了癔症吗?以至于贺兰集带着嘉让转身入了洞房,李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希冀中,久久出不来。
待贺兰集终于来到宴席处敬酒,李霁面色依旧沉青着。江公公低声向李霁回禀,“陛下,斑影潜入了婚房,确实是蔡家的小姐无疑。”
李霁不喜于色,面上看不出情绪,捏着酒杯的手却泛着青,“回宫。”
待人走后,贺兰集终是松了一口气,李霁到底将嘉让看得多重要?三年过去了竟还念念不忘,只一个背影也不放过?
不过这棘手的问题在他进入洞房,看着这个已经成为了自己妻子的女人之后,顿时烟消云散。
淡淡衫儿薄薄罗,卸下了浓彩红装的女人好似初生的婴儿那般光洁白净,明明嫁过一回,可依旧清纯得像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勾着人最纯粹的占有欲。望。
。。。。。。
女子喉间溢出破碎的低吟是床。笫燕好时最细碎的抵抗。
抵在她身子里的男人不管平日里多自持淡然,此时也红着眼发了狂似的征服挞伐,嘉让太久没有做这档子事,实在受不住,但看着贺兰集两鬓间散着微微热气的汗珠,沾着情。欲潮红的脸庞让人不忍拒绝。
嘉让心软了,双手死死掐进他坚实的后背,把他给自己的疼痛以微弱的力量还给他,倒是有些傻气。
听着摩擦时粘腻糜。艳的水声,贺兰集埋在她滑腻白皙的颈项间低低一笑,对世间柔软的女人,则肌骨莹润。这句话倒真是一点也没错,确实软得一塌糊涂,让人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在定国公府的日子,嘉让过得十分轻快,国公夫人主持着中馈,对她也极为客气,从不给脸色,贺兰颐嫁去了济宁候府,听闻日子过得不大快活。婆家每日净想着给国公小姐立规矩。
嘉让要做的事便是每日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年事已高,眼睛也不大瞧得清,却是极为好相与的。
不过这一日府医请平安脉却是来早了,往日里的平安脉贺兰集都会伴在她身边,这一回却是国公夫人前来,她的面色不大好看,嘉让出口关心了几句,她也心不在焉的。
嘉让没有当一回事,也没有与贺兰集说过,自那以后,国公夫人待她就有些微妙的不同了,至于是哪里不同,大概是眼神之中有些薄鄙。兴许是她看差了也说不定。
每每到了宫中宴席,贺兰集便带着那名豫章女子前去,嘉让知道他在保护自己,可心底却隐隐觉得自己依旧是见不得光,她舍弃了姓名,也需要舍弃原本的容貌。。。
成婚的第三个月,宫里下旨,贺兰集被派往了戎狄边塞,抵御戎狄在边陲城镇烧杀抢掠。如今入了冬,大齐地大物博,自是不愁粮食,可逐水草而居的戎狄却不一样了,冬季来临之时,便是一场粮食的争夺战。
贺兰集留下几名江湖令的影卫保护嘉让,这才安心离去。
贺兰集走后的第二日,国公夫人便将嘉让叫去了温芝院,这一刻,国公夫人神情有些不对,她招呼着嘉让喝了一杯清茶,有些紧张又有些决然。
“母亲找儿媳可有什么要紧事?”
国公夫人开门见山,有些冷漠的道,“府医说你怀不了身孕,集儿爱重你,可我们国公府只有他一个嫡子,他年纪不小了,你不能耽误他。”
此话一出,好比平地一声雷,嘉让听得那个“怀不了身孕”有些愕然,“母、母亲说什么?”
“你难产过,落了胎,坏了身子。”短短一句话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样,满满当当的插进了嘉让的皮肉,戳得人血肉模糊。
这一道伤疤猝不及防被人揭开,嘉让怔惊到一动不动。她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儿来。
随后视线变得模糊,嘉让被迷晕了过去。
国公夫人颤颤巍巍的看着晕过去的儿媳,生得太美,便是有罪,他们国公府护不住,只求她别毁了整个贺兰家,能让儿子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这一晚,嘉让被秘密送入了宫中。李霁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江公公上前:“皇上,应小姐到了。”
江公公不知该怎么称呼嘉让,从前是崔夫人,前段日子里是世子妃,如今还是改口叫应小姐应当合李霁的心意。
李霁执笔蘸墨的手一顿,沉默的站起了身,朝着太极殿走去。
每走一步便是失得复得又难以言喻的心境。贺兰集果真是好样的,竟然瞒了他这样久,欺君之罪不会就这么算了。
江公公却是想着贺兰世子这一回真是触怒了龙鳞。自以为瞒天过海,做的滴水不漏,可皇上哪有那么好糊弄。
内侍打开太极殿的大门,李霁脚步微沉,一步步仿若踏在了心尖上,龙塌上,“死而复生”的女子安静的躺在层层叠叠的床幔之中,只是睡着了一般等待着他。
李霁靠近床榻,那莫名的悸动侵袭而来,他伸出手终于再次触碰到了她,力道轻柔的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昏睡中的嘉让峨眉轻蹙着,李霁面上止不住的欢愉。妥善将她的忧愁抚平。
这一夜,是压抑着释放的情。动,那飘忽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他的小狐狸,终于落在了他的手中。
第二日一早,同床共枕的二人同时醒来,嘉让动了动身体,异常的酸胀,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看向了身旁支起上半身的男人,李霁深深地望进了她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餍足的神情。
“你醒了,身子可有不适?”
这句话仿佛来自地狱,她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愤懑,羞耻,嫌恶,悲痛,绝望,五味杂陈,通通灌进了咽喉,叫人窒息。
嘉让一动不动的流出了泪来,李霁见她嘴角微动,立马钳住了她的下颚,本来还满面春风的男人,立马气急败坏的怒视着她,“松开,你若是想寻死,朕便下令杀光应府和定国公府所有人。”
。。。。。。
嘉和元年的十二月,檀京城进入近十年来最冷的深冬。
皇宫映着雪光,更加肃正亮堂,威严耸立。但整座城的上空仿若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一片萧瑟黯然。
刺骨的猎猎寒风吹进各个角落,宫中也只有洒扫的宫女内侍在外头收拾这一地积雪。
凛冽的寒风里,从明净的雪光中走来一位窈窕端庄的女子,挽着朝凤髻,发间插着一支赤金五凤挂珠钗,鬓发旁嵌着鎏金白玉雕刻的发扣,正中盘着镶玉琉璃金凤冠。
脖颈间围着荼白雪貂围脖,着了一件绛色百褶长裙镶金丝边的皇后常服,外面罩着霜色雪貂一口钟,步履浮动间,足下露出一截海棠红绣着翠翟的凤履。
红白相映间,露出女子娇美昳丽的容颜,眉眼秀致,琼鼻樱唇,细长的眼睫微微弯曲衬着一双周正的丹凤眼愈加明艳动人,莹润的鹅蛋脸上施着轻薄的脂粉,红唇轻点,肤若玉脂。
只是这清冷近似漠然的神情,又糅合着一份英朗之气,更显得这副容貌是那雪色与月色外的人间第三种绝色。
暗香有余,朱砂在眉,美人常有,绝色难寻。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
虽寒风凛凛,但女子步履坚定轻稳,一步步朝着御书房走去,宫道上的宫女内侍大气儿也不敢出,纷纷低下头,向皇后娘娘请安。
嘉让将近御书房,忽然瞥见茫茫雪地间来不及清扫的一抹深红。
那红,突兀的刺眼,一看便知是凝固的人血。只见两个小内侍颤颤巍巍的拿着器具清理积雪和血迹,应嘉让心下了然,却也近乎麻木。
门外的内监远远瞧见应皇后,立马欣喜的向屋里的皇上禀告,应嘉让将将到了殿外,李霁便亲自迎了出来。
“外头这么冷,你怎么来了?”
也不等应嘉让回答,就一把牵过她的手。应嘉让微微转动手腕,想挣开,李霁却一下使力握紧。
江公公见皇后娘娘主动来找皇上也是欣喜,知道皇上爱重皇后,这个时候恐怕不喜外人在场,便悄悄退下。心中熨帖极了,别人不知,可他知道,皇上力排众议,册封应小姐为后,给了她全天下女人最尊贵的身份,即使被人知道应小姐已嫁过崔将军,也依旧不畏世俗,给她最真实的身份活在这世上。
“手这么冷,也不灌个汤婆子,你手底下的人是要挨罚了。”
她手底下的人反正也是他安排的,他爱罚就罚吧,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索性不挣了,让他握着。
“你来找朕,是有何事?”李霁微微低头,看着嘉让莹白的脸,大手还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大掌微微摩挲她的手背。自两个月前那几回的威胁,她也乖顺多了。
嘉让受不得这么亲密暧昧的姿势,微微拉远与李霁的距离,清清浅浅地呼出一口气,“你又杀了谁?”
李霁没想到她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方才的温情也冷了大半。
“这与你无关。”回答得也极为冷淡。
嘉让复又低下头,沉默以对。
李霁看着沉默不语的嘉让,她总能滥用自己的恻隐之心,她总是用沉默代替回答,让自己的一腔爱意显得无力又苍白。
李霁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缓缓说道:
“慈不掌兵,仁不当政,杀伐果断,令行禁止,朕才能坐在这儿。”
温柔的桃花眼深深的望进她的瞳孔。嘉让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此时才是真的可怕,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酷的话,所以这就是他虐杀那么多无辜之人的理由?
她摇头,不再怯懦。
“所以你杀了为你平定四藩,奋勇杀敌的肃玠?”
这句话一说出口,李霁的神情立马变得阴沉暴戾,“谁同你说的?”
“你既然做下了这件事,谁同我说的又有何区别?”眼眶渐红,呼吸也乱了。
在李霁看来分明是一副情难自了的模样。
“怎么?你倒是忘不了崔鹤唳?那为何要二嫁贺兰集,在这与朕慷慨激词?”
“你!。。。。。。”
李霁看着她颤抖的手,隐忍的神情,那份压抑又不甘卷土重来,侵蚀着看似无坚不摧的他。
“回你的凤渠宫去。”李霁的凉薄也像如今十二月的寒风,锥心刺骨。
看着嘉让离去的身影。李霁嘲讽一笑,不知是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嘉让回到凤渠宫后便病倒了,也不让人禀告给李霁,就卧在凤塌上。当天夜里,李霁并未宿在凤渠宫。
嘉让喝下药便睡得昏昏沉沉,外界的厮杀,诡计,一切都阻隔在这一方温暖馨香的凤渠宫。
贺兰集集结江湖令杀入皇宫,李霁在议政殿恭候他多时了。
外头火光滔天,兵戈铁马,城楼上羽林卫整装以待,新帝继位不过两载,如今贺兰集就带着传说中的江湖令现身城外,意图已昭然若揭。
李霁与昔日助他夺得皇位的好兄弟两两对峙,谁都没有想到,最后是这副光景。
李霁在城楼上俯瞰贺兰集:“你若是撤兵,将江湖令毁了,朕念着旧情会饶过定国公府其他人。”
贺兰集仿若未闻,眼中的血丝与暗哑的声音出卖了他的疲惫,“她在哪里?”
李霁未语,若是再由他说下去,嘉让的秘密恐怕守不住了。
“你可真卑劣!觊觎嫂嫂,夺臣之妻!”
李霁脸色一变,杀意顿起。
羽林卫与江湖令神秘组织一同厮杀,李霁早留有一手,将都庆安护府的十七一道密旨调回檀京。助他剿杀以定国公府为首的一系叛党。
江湖令使羽林卫正节节败退,这一场厮杀贺兰集仿佛看到了希望。
希望里有嘉让,依然在那座深山小屋里等着自己。
她喜欢读一些外族奇异故事,他就给她搜罗几大框书,让她看个够。
他再给她找一个医术顶顶高明的大夫,将她的身子调养好,生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孩子,她才双十年华,她一定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他们还要去芝山陪她阿翁说话,给那只母猫喂食物,一起摘小丹果……
可当贺兰集看到十七出现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彻底败了。贺兰集仰天大笑,这一回是真败了,败给了信任,败给了情谊,败给了年少时那个故意不会骑马的文弱少年。
羽林卫解决了其他叛党,李霁走到了身中数箭的贺兰集面前:
“千不该万不该提及那件事!崔鹤唳朕都能杀,你以为朕不会杀你吗?”
贺兰集满脸是血,看着这位当今圣上,“我自知难逃一死,逃不过便不躲了。你好好对她,什么都别让她知道。”
贺兰集被关入天牢,定国公府也被羽林卫团团围住,国公夫人吊死在了佛堂。
李霁于朝堂之上肃清与贺兰集相互勾连的乱党,一一打入天牢,而朝臣呈上奏折,证指皇后的哥哥应请让也参与了谋逆,国子监祭酒应大人怒斥指证之人,可证据确凿,应有期也辩解不得,如今他已失去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一个了。
散朝之后,应有期求见新皇,李霁自然要给这个国丈面子。
“求皇上看在娘娘的情面上,饶过静予,老臣必定严加看管。”
李霁冷讽:“国舅爷日子实在过于舒坦,勾结叛党可是死罪。”
“皇上!”
“祭酒大人退下吧,多说无益,朕心中自有定夺。”
应有期退下后,李霁尽显疲态,乘着软轿往凤渠宫而去。凤渠宫在还没迎来这个女主人之前,李霁就已经开始一点点装饰这座宫殿。
雕着翠鸟的梨花木摇椅;书案上的天青色烟雨瓷;檀木木架上满满的外族书籍,道经,译文,志怪话本;郭溪先生的字画;大到凤塌的样式,小到帘子的花色,都是他按照应嘉让的喜好置办的。
他那时便想着,不管她嫁了几个人,亦或是对谁付出了真心,总有那么一天,她会躺在他的床榻,睡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气息。
那时候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
如今,他终于把那些觊觎她的男人,狠狠踩在脚下。他本该高兴的,可为什么胸腔中还是空着一块?
看着躺在榻上的女子,李霁伸出手,摩挲着她的脸颊,爱怜极了。她是不会明白他的爱意吧?
压抑而又炙热,凉薄且又深情。
应嘉让悠悠转醒,美人睁眸,目若秋水,气息如兰,却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了?还在气我昨日的训斥?”
依旧是一室的沉默。压抑的沉默。
李霁眸中一冷,被无视的愤怒驱使着他撕扯着应嘉让的中衣,应嘉让挣扎不过,身体的虚弱使她放弃了无谓的反抗,任由着他摆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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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浑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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