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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宠妻(双重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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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芫由着异母兄长背着出了门,余光瞥见绑着红绸的高头大马就在几步之外。
  马上那人穿着侯爵的礼服,冠戴上簇红宫花将他如玉面颊映衬得越发俊朗疏狂。
  这是她失而复得的良人啊!
  虽然在外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模样,但在婚后确是体贴入微的好夫君。
  孟芫仗着手中团扇掩面,不觉就带了笑,已经憧憬婚后相携终老的余生,却忽略了马上的新郎没分出半点心思在她身上。
  及至喜轿四平八稳行到博望侯府正门,孟芫心中都满溢着幸福情愫。
  停轿落檐,在新妇出轿帘之前,先有阴阳先生捧了米斗上前。
  他将斗子里的谷豆钱和果草结先朝着轿前一撒,便有围观的孩童一哄而上来抢地上的铜子儿。
  待一路将府门至轿帘这段都撒满,他也就停下手,口中还念念有词,大意是将青羊、乌鸡和青牛三方煞神压住。
  接下来,孟芫便感到轿门轻轻颤了一下。
  她知道这是新郎官在外头踢轿门呢,也秀秀气气往轿门处顶了一回。
  之后就有人挑开了轿帘。
  孟芫依旧用喜扇掩面,只留意着眼前方寸之地。
  喜婆已小声嘱咐过,只许踩着铺上毡席的地界儿。
  刚迈步,又有人手持鸳鸯镜,面对着孟芫倒行而走。
  孟芫经她引着,先后跨过了马鞍、一小堆干草,和一杆秤,最后是慕家近一尺高的门槛。
  撩裙迈步前,她有意顿了一下,喜婆知道这是怕被绊倒,主动上前去扶。
  孟芫再次恍惚,上辈子,慕淮是回身牵着她衣袖进去的。
  慕淮一脉只余两个孀居长辈,可这高堂还得拜。
  慕淮做主请了父母牌位高设,符氏这个继母也就只能退居陪坐。
  孟芫上回就是这般拜堂,并不像宾客们大惊小怪。
  喜婆见多识广,没有丝毫微词,按部就班将一双新人引入事先备好的喜房“坐虚帐”,孟芫一进屋就感到不对,这间喜房不是上辈子她成礼的那间!
  虽说大户人家讲究夸嫁三日,院子里的家什要晒嫁三日后填进日后正房,而新妇也是待回门后再移出喜房挪至正居,但她上辈子从铺房开始就住的正院正房!
  她强按捺住心中狐疑,由着喜婆将接下来的仪式陆续行完。
  果然和她所想大相径庭。
  先是两家绾同心结的时候,慕淮只敷衍地随意打了个活结;尔后宾朋“撒帐”的时候他出言制止;再到喝合卺酒的时候,他自顾自喝完,并没像前世那般替自己擦去嘴角酒滴……
  孟芫的心越发惶恐。
  她不明白,上辈子两个人大婚前明明没有见过,且孟家还公然和谷家谈论儿女婚事,即便如此,慕淮从甫一见面便待她如掌中珍宝,怎么这辈子两人明明有更好的开局,慕淮却待她如此冷淡了呢?
  直到两个人喝完交杯酒,慕淮不置一词离开喜房出去款待宾朋,孟芫才真正确信,此时的慕淮,待她是没有半分情谊的,且也没打算交付真心……
  原本满心欢喜的孟芫顿觉坠入了三冬冰窟。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重生归来,慕淮反而对她失了心念呢?
  紫棠惯来细心,眼见着自家姑娘眼神虚空,方才的喜色也全都消失不见。
  她站了孟芫身前,挡住旁人窥探的视线。
  “姑娘想是累了,要不要奴婢端了热汤过来予您缓缓乏?”
  孟芫这才清醒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
  自家已经侥天之幸回到慕淮未死之时,他虽眼下未对自己生情,但假以时日,必回如前世那般,将她奉若掌珠,爱如至宝。
  毕竟,那是疼宠她至死方休的夫君啊。
  想到这里,孟芫重新振作精神,望向屋子里来闹喜房的“老相识们”。
  “紫棠你方才可叫错了,该改口称侯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预感狗儿子要挨骂


第24章 【撑腰】
  慕淮从出门迎亲那一刻起便觉得浑身不对劲。
  明明是见过无数次的侯爵礼服,今日却觉得它红得分外刺目;策马行在街上,又嫌弃沿途迎亲吹吹打打的声音太过聒噪,令人心中起伏不定。
  好不容易到了孟府门前,又闯过重重拦门的关卡,打发了孟侯几位不成器的儿子,他脑海中纷乱的景象却越发凸显,仿佛眼前的这一幕早已亲身经历过一般,且还不止一遭。
  及至新妇穿着一身二品诰命的湖绿吉服由人背出孟府,又遮面入轿,慕淮心头的颤动就更加剧烈了。
  他平素是个杀人都不眨眼的冷漠决然性子,就是当殿面圣都不曾露怯,这会儿心里的波动不仅扰得他意识混沌、关键还百思不知因由,慕淮下意识地将脸板得似被人坑了一大笔钱那样恶臭。
  一路浑浑噩噩,慕淮好几次都觉得自己随时会从马背上摔跌下来。
  强忍着头疼和烦躁坚持到拜过高堂,慕淮撑着浆糊似的脑袋、随着喜婆的指引,跟在新妇身后飘进了喜房。
  屋内满目的赤红简直要灼伤他的眼,祖母赐下的并蒂棠花也香得过分张扬放肆,而最为让他心神不宁的,则是安安静静坐在喜床上柔柔弱弱的帐中人。
  慕淮心中存了疑窦,早就将孟芫视为洪水猛兽,可这会儿身体却无比诚实,双腿似不听使唤般,几步就奔到床前。
  他那经年舞刀弄枪的大手如同受到了什么蛊惑,直接夺过遮挡了新妇容貌的团扇,随手抛却到一边。
  直到那如花娇颜彻底呈现在面前,他心中的某处才终于落到实处,可是下一刻,当新妇一脸惊讶地抬头看他,又强忍着羞恼颔首垂眸的时候,慕淮的心跳又再一次加速跃动起来。
  而脑海中,那时常入梦的女人,终于不再是模糊氤氲一片的影迹,而是和眼前的娇客重合为一人。
  原来一直梦见的,就是她吗?!
  慕淮这会儿仍无法解释这诡异的感受,只是本能地觉得不踏实。
  他年近双十,上过三次战场、立过战功不计,后来入朝抄过十一位国之重臣的家,哪怕在血洗屠灭异党逆臣之时,也未尝像如今这般鼓噪。
  喜婆见他如此色急,笑着圆了场面。慕淮却更加不爽。
  随后的同心绾结、撒帐交杯,慕淮已经全无心思。
  他几乎是撑着最后一分理智,跌跌撞撞闯出了喜房。
  看来他所料不假,这孟家姑娘果然身怀邪术,纵使他从前从不信怪力乱神,此刻也不禁动了请得道高僧来家中驱邪的念头,只怪他低估了孟氏的道行,此前没早做打算。
  喜婆还是头遭见如此不通情面的新郎,连半句温柔软语都不留便摔门而走,但一想到这位慕侯身上背着的骂名,连抱怨的话都不敢吐露分毫。
  所幸这趟差事给的打赏丰厚,不然哪个肯蹚他慕太岁的浑水。
  月已中天,博望侯府正院内仍是一片灯火辉煌。
  闹喜房的宾客们早已散尽归家,而新妇也沐浴濯发、换了绡红常服肃容端坐在床帐。
  屋里守着的四个丫头面面相觑,有心上前劝解几句,但一想到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到了落钥的时辰还没进门,且还有旁人在侧,怕是说什么都只让自家姑娘越发难堪,索性都闭嘴不言。
  慕家的仆从就更加不敢出声,只低眉顺目站在暗处等着女主人示下。
  孟芫看着大红喜烛斑驳着垂泪,窗下棠花炽烈欲燃,而屋子里凝冷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窒息,她索性站起身,“诸位随我忙碌劳累了一日,着实辛苦,明日还要堂见亲眷,不宜贪晚,今夜就都先散了吧。”
  这话自然是朝着慕府旧仆们说的。
  紫棠听了这话,也从袖带里掏出荷包,将事先备好的金银叶子打赏给屋子里伺候的慕府下人。
  一片恭贺谢恩声音之后,很快屋子里只余下孟芫并四个贴身女使。
  赤芍性子最直,见慕家旧人走干净了,气得两颊直鼓,“姑娘,他们慕家也欺人太甚!”
  这还是新婚之夜呢,就敢让新妇守着空房。
  孟芫立刻嗔她一句,“不许胡说。”“不早了,吩咐外头落锁,碧芙值夜,余下的人也都歇了吧,明日还要会亲。”
  众人刚有动作,门外却有动静,“六夫人睡了吗?祖太夫人来看您了。”
  孟芫理了理云鬓,整束好衣饰,亲自到门口迎人。
  顾氏隔着门槛便拉住她手,“好孩子,今日累坏了吧?我听说正院还掌着灯,便过来瞧瞧你。”
  按理说,新妇要次日堂见祭祖后才好改口,但孟芫心中没有半点生分,顺口便是一句祖母。
  “这么晚了还劳祖母您亲自过来探视,孙媳妇儿心里着实不安。”
  顾氏一边拉着孟芫往里头去,一边给身边大丫头如意使了眼色。
  如意便带着孟芫的四个女使一并退了出去。
  顾氏由孟芫扶着落座,见屋子里只剩下她们祖孙两个,这才拍拍孟芫手背。
  “芫丫头,我这趟来,是代我那不孝孙淮哥儿来同你道声恼的。他半个时辰前送仪郡王回府,途中出了点乱子,眼下正在城东缉凶,今夜恐是无法回来了。”
  孟芫脑子里顿时乱做一团,回想着前世大婚那日的影迹,似乎并无这样的插曲。
  不过她相信慕家还不至于为了躲避婚夜而故意编排个如此容易戳破的借口,且以顾氏之尊,也万不会口出妄言。
  冷静下来想,虽说这缉拿凶手的理由仍显单薄,但好歹也是慕家愿意铺这个台阶。
  “既然侯爷有要事在身,孙媳我哪会在这个时候计较,只希望侯爷这趟差事顺遂,能尽早归府,也好免去祖母忧心。”
  顾氏见孟芫脸上没有丝毫怨愤,且出发点还是关心慕淮安危,满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妥帖的好孩子,淮哥儿今日慢待了你,等他回来,我定要帮你出气,只望你念着咱们慕家人丁稀薄,不容生乱,这回就看了我老太婆的面子,对他小惩大诫就算……”
  孟芫见顾氏屈尊,心想要是揪着不放,就不识好歹了。“祖母放心,我既入了慕家门,凡事便以家中和睦为先,且不论侯爷身居要职,隔三差五便有要事在身,便是真个他对我心中生了嫌隙,我也该开诚布公、厘清误会,不至让內帷琐事绊住他手脚。”
  顾氏听完,几要老泪纵横。
  当初她得知天家有意让慕孟两家联姻之时,其实是十分忧心的,毕竟孟家祖辈是逆降旧乱,只怕孟家女受家中风气熏染,是个拎不起、抗不住的娇气人,如今听她一番陈词,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又处处为慕家着想,她怎么能不心喜。
  “我的儿,你只管放心,从今往后,这慕府再没人能欺了你去,若淮哥儿再敢惹你生气,你只管来寻祖母,祖母自会替你撑腰!”
  作者有话要说:  收获靠山一枚~
  安利一篇隔壁基友的古言:《权臣火葬场实录》by乌合之宴
  凉州王慕容澹野心勃勃,乖戾狠辣,最讨厌一戳就倒的娇弱美人。
  虞年年就是传说中一戳就倒的弱鸡美人。她第一眼就看中了奴隶堆里长得最高的那个小奴隶,牵着“她”欢欢喜喜回家。
  慕容&被迫女装混入太尉府躲过刺杀&澹:恨不得掐死这个小废物!
  虞年年对来之不易的奴隶好极了,自己吃不上饭都要把他喂饱。
  慕容澹是个没心的混账东西,虞年年吃不上饭,他扔了山珍海味都不给她一口。
  终于有一天,他假死脱身,重新做回了高高在上的凉州王,午夜梦回小废物那双雪亮亮的眼睛,“那就勉为其难把她接过来,给一口吃的好了!”
  结果只有虞年年暴毙而亡,一张草席乱葬岗的消息。
  他抹了一把口中喷出的鲜血,又哭又笑,“死了好。”
  这篇灰常好看,喜欢赶紧下手收了她吧~


第25章 【新妇】
  露色侵晨,慕淮这一夜终归没有现身,而孟芫一觉至天明,竟睡得还不错。
  此刻正院里已站满了等着给新夫人道喜的下人,孟芫不急着竖规矩,吩咐碧芙暂遣散他们。
  碧芙气势十足,只打檐下一站便吸足了关注,“你们且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待夫人拜过亲长再同你们相见。”
  孟芫看时辰还早,先垫了些碧粳羹佐两样小点,随即开始梳妆。
  赤芍将昨夜熏好的另一件侯夫人吉服捧到跟前,孟芫刚想摆手换了旁的来,话到嘴边却临时改了主意。
  上辈子她初入侯府谨小慎微,唯恐行差踏错半步惹夫君和长辈不快,凡事能退则退,能避则避,连头回会亲时都只穿了件织锦常服,这一回既有了必须达成的执念,自然不能再按那个活法。
  这辈子偏得一次,该张扬的时候就要张扬,该立威的时候也要立威。
  “将原本的玉带换条普通的来,冠梳也不须预备,就戴老祖宗下聘时赏的那一套祖母绿的头面便可。”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再没有哪件衣裳比这二品夫人的命妇吉服更能凸显身份贵重。
  幸而慕家这婚事得天家促成,请封的折子在婚书赐下当日便得了御笔朱批首肯,孟芫只这一身衣裳就足以压过堂上诸多魑魅魍魉,腰杆硬底气足,再不怕哪个敢当面挑衅。
  至于为何不配齐饰物,则是要对寡居的两位长辈表示礼敬。
  那套祖母绿的头面,今日戴了,正好投了老祖宗的心,也晃了旁些人的眼。
  碧芙是四个女使中跟着孟芫最久的,且算是倪氏一手提拔起来,她见孟芫一改往日在孟家时懒散不争的姿态,对眼下诸事都肯用心推敲考量,心中由衷高兴。
  只等回孟家将姑娘的转变都告诉给夫人知道,也好让夫人放心。
  院子里赵老三家的侯了多时,她见喜房里敞了门窗,觑空进来报事。
  “禀夫人,昨日紫棠姑娘吩咐的事奴婢已办好了,那人正是西府大房的三夫人,好像还同咱们东府上太夫人连着亲。”
  这是趁着婚典女眷来瞧新妇的时候认人,也为了确准那日看缭绫之人的身份。
  孟芫见下黑手之人果然和自己料想的无二,随口吩咐使女们将待会儿要送人的见面礼备好,只是给梅氏的那一份,被单独装了个木匣,和旁人的大有不同。
  近辰初,三思堂的如意亲自过来请人,“给夫人道喜,老祖宗已经起身,这会儿刚用过早膳,她老人家怕夫人初归家门脚边不熟,特吩咐奴婢请夫人移步,待会儿好面见亲眷。”
  孟芫点头,“还是老祖宗想的周到。”
  感叹老祖宗体贴维护之余,更加坚定将日子过好的打算。
  孟芫来到三思堂的时候,只符氏太夫人在堂内端坐,别说东府的人,就连顾氏祖太夫人都没出来。
  孟芫先给符氏简单行了个礼,口称太夫人。
  符氏点点头,指点了一句,“老祖宗在内室等着呢,你先进去伺候吧。”
  孟芫前世经这一回,还当顾氏真要自己在旁边端茶倒水、伺候汤饭,时日久了,才知道是符氏不受待见,老祖宗便不让她在跟前碍眼。
  和孟芫一脸红润相比,顾氏这会儿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且眼眶下有明显的黑青,显然是没有睡好。
  她见孟芫进门,还不等人施完礼,就拉着她拢在身侧,“待会儿还要拜呢,先到我老太婆榻上窝上会儿,左右西府那些个都大不过你去,等人到齐了咱们娘俩个再出去。”
  孟芫见顾氏亲厚,也没有反驳。
  诚如老祖宗所言,西府那些人高不高兴,挑不挑剔,实在是如今最无关紧要的事。
  顾氏又命人端来两碗滋补的药膳,将一碗添了大枣的推给孟芫。
  “老六这一出去再没有个动静,你想必挂着心吧?待会儿见过亲戚,我便责戴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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