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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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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恒舟治眼睛需要的药材并不罕见,沈柏略加思忖,果断决定忽悠苏杞和他们一起去恒阳。
  沈柏叹着气说:“暮祀城中的情况不大妙,也不知道这位公主离开时有没有染上病气,暮祀城中的人对那马瘟素手无策,要是公主回到恒阳病发,也不知道恒阳有没有大夫能救她。”
  苏杞抿唇,表情变得凝重,沈柏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热切的向苏杞提议:“我和大哥准备去恒阳找镖队,大夫可要一同去恒阳?若是公主需要救治,定会在城中贴出告示,大夫医术这么高超,若是治好公主,一定会在暮祀闻名的。”
  苏杞垂眸思索,没有立刻给沈柏回复,起身离开。
  等他走后,顾恒舟冷声问:“他认识那位公主?”
  沈柏说:“不止认识,应该还有几分交情。”
  顾恒舟不是喜欢探听八卦的人,他没从苏杞身上感受到敌意,苏杞在他眼里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夫,并不想知道苏杞和苗若溪之间的纠葛。
  沈柏身上的钱袋被水冲走了,除了顾恒舟那块玉佩,他们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沈柏去林子里猎了些猎物回来,算是给河铎父女的报酬。
  第二日一早,苏杞把给顾恒舟治眼睛的药方写好给沈柏,仔细叮嘱沈柏每日给顾恒舟换药。
  沈柏认真记下,问苏杞:“大夫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去恒阳?”
  苏杞无奈的笑笑:“不了,家中有事,我要先回家一趟。”
  就你这一脸放不下的样子,鬼才信你会乖乖回昭陵!
  沈柏腹诽,并不揭穿,冲苏杞拱手行了一礼:“那我祝大夫一路顺风,平安回家。”
  苏杞颔首应下,和王虎一起离开。
  沈柏和顾恒舟又在河铎家停留了一日,两人一起去林子里打了几十只猎物,跟村里人换了一辆牛车,又换了五两银钱,慢悠悠的离开。
  路上的淤泥已经被清理干净,两人过了午时到镇上,沈柏用牛车和三两银子换了一匹脚力还不错的马,和顾恒舟一起往恒阳赶。
  顾恒舟失踪,赵彻应该已经亲自带着一百精锐押运回礼到了恒阳,暮祀城中发生的事要给东恒国一个交代,有那一百精锐在,东恒国国君虽然不敢拿赵彻怎么样,但赵彻势单力薄,一个人要面对东恒皇室那么多人,还是让人很担忧。
  走陆路比走水路要快,月湾虽然在暮祀下游,日夜兼程的话,最多四日便能到恒阳。
  身上只剩二两银子,沈柏头两天晚上没敢住客栈,只买了几个烙饼充饥,累了就随便找棵树靠着顾恒舟睡一会儿,不过每日都会记得帮顾恒舟换药。
  苏杞医术高明,到第三日,顾恒舟眼皮上的水泡便结痂脱落,伤势看上去就没之前那么吓人了。
  第四日一早,两人到达离恒阳两百余里的翀镇,连赶了三日路,马有点吐白沫,沈柏找了家客栈歇下,要了一间客房,又拿出一两银子让伙计去买两套干净衣服。
  伙计开心的接了银子离开,顾恒舟低声问:“为什么只要一间房?”
  一直赶路,他的嗓子干得有些哑,沈柏从大堂桌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顾恒舟:“因为我担心顾兄离了我不能自理会不小心摔到呀,当然是要一间房更放心一点。”
  顾恒舟端着茶面无表情,怕他赌气不喝水,沈柏如实说:“好吧,其实是我们没钱了,眼下只开得起一间房。”
  沈柏说完又惯性的卖惨,叹着气说:“顾兄,你现在是看不见,这几日风餐露宿我都饿瘦了。”
  顾恒舟没应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沈柏叫了一桌饭菜送进房间,顾恒舟已经习惯被她投喂,自动忽略沈柏不着调的话。
  默契和谐的投喂完,伙计送来热水,顾恒舟还没来得及皱眉沈柏就抢先说:“顾兄,我累得很,你别跟我推三阻四的,你要么让我在这儿吃饭自己洗,要么我就亲自上手帮你洗啦!”
  熬过了葵水,沈柏又生龙活虎起来,仗着顾恒舟现在眼睛看不见,气焰嚣张的很。
  顾恒舟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抿着唇自己去洗澡。
  沈柏是真的累了,背对着顾恒舟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吃的,根本顾不上别的。
  伙计按照吩咐送来两套男装,顾恒舟洗完,沈柏把大一点那套里衣给他穿上,招呼伙计来把用过的水搬走,又送来一桶热水。
  这几日已经习惯跟顾恒舟朝夕相处,知道他看不见,沈柏很放心的扒了衣服坐进木桶里。
  热水包裹全身,瞬间带走这几日奔波的疲乏,沈柏舒服的喟叹一声,靠在木桶上不想动了,却还是忍不住嘴碎跟顾恒舟说话:“顾兄,若是昭陵国力强盛,没有外敌敢入侵,百年内都不会打仗,你打算做什么呀?”
  从武宗帝后,昭陵便从极盛渐渐走向衰败,这几年的局势更是越来越紧张,旁人也许还无法感知,顾恒舟从镇国公的家书中却早就嗅到了战乱的味道。
  他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带兵上战场的准备,却从没想过沈柏说的那种战乱平息后的生活。
  昭陵这些年也没发生什么大的战乱,但他爹一直在边关,只偶尔能回京述职一次,边关好像才是家,而国公府不过是朝廷建来给世人欣赏的东西,里面的赏赐再丰厚贵重,都和镇国公没有半分关系。
  就算不打仗,他应该也会像他爹一样,一直守在边关吧。
  这是顾家先辈扛到身上的责任,不应该在他这里断绝。
  顾恒舟想得入了神,沈柏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忍不住催促:“顾兄?你这么快就睡着了?”
  “没有!”
  顾恒舟回答,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睡着,从床上坐起来。
  刚入夜,屋里还没点灯,到处灰蒙蒙的一片,沈柏面对着顾恒舟坐在木桶里,中间没有屏风遮挡,她身上也没有任何东西遮挡。
  身体累得不行,她坐在桶里没有动弹,一头秀发有些乱蓬蓬的拢在右肩,发梢打湿了大半,湿哒哒的黏在肩上,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软嫩。
  水有点烫,她的皮肤被熏蒸得发红,锁骨骨窝盛了一小洼水,亮晶晶的很可爱,像是一个小水池,还能养一条小金鱼在里面。
  锁骨之下是一片纤瘦的白,水位到她胸口,只隐约可以看见水下有两只小小的可爱的软白。
  顾恒舟僵住,抬手摸了一下眼睛。
  一会儿要重新上药,刚刚洗澡的时候他已经把纱布除下,眼前没有任何阻挡,所有的一切都猝不及防又突兀的撞入眼帘。
  沈柏一直看着顾恒舟,见他抬手抹眼睛,顿时警惕起来,关心的问:“是不是眼睛疼了?”
  沈柏说着站起来,顾恒舟立刻转过头不去看她,耳朵不受控制的发烫,沉声命令:“没事,给我好好待着不要乱动!”
  他突然一下变得很凶,沈柏被吓了一跳,连忙坐回去,嘴里忍不住嘀咕:“没事就没事,凶我做什么,我还不是在关心你。”
  顾恒舟辩解:“没凶你。”
  开口声音有点哑,不自觉染上两分欲色,刚刚看到的一切还在脑海挥之不去。
  沈柏没注意到顾恒舟的反常,拿着帕子往身上搓,一个劲的碎碎念:“分明就是凶了,我两只耳朵听得可清楚了,你别以为小爷没脾气,要不是看在你奋不顾身跳下悬崖来救小爷的份上,小爷早就咬你了!”
  沈柏伺候人已经有了心得,自己洗澡却是马马虎虎,三两下搓完便蹦跶出来,水也不擦干,直接把里衣套在身上。
  她特意让伙计裁了一根长布条来束胸,但这段时间胸口胀疼得厉害,反正顾恒舟也发现她是女儿身了,沈柏晚上便偷懒没缠,点上灯赤着脚走到顾恒舟面前准备帮他清洗眼睛上药。
  知道她穿好衣服,顾恒舟才转过头来,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里衣薄透,她没擦身子,衣服被打湿了大半黏在身上,细软的不盈一握的腰肢和小巧可爱的软白若隐若现。
  沈柏完全不知道顾恒舟已经能看见了,俯身凑到顾恒舟面前,扒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他的眼睛恢复情况。
  沈柏看得仔细,见他眸底的血丝已经消散了不少,脸上浮起欣慰,轻快的安慰:“顾兄,我觉得你很快就会好起来啦。”
  昏黄柔和的灯光笼罩在沈柏脸上,顾恒舟看见她眸底慢慢的关心,明亮澄澈,没有掺杂丝毫杂质。
  莫名的,到嘴边那句“我看得见了”怎么都说不出口。
  顾恒舟唇角微抿,垂眸不和沈柏对视。
  沈柏扭头把之前晾好的水端过来,白嫩嫩的脚丫直接踩在地上,留下湿哒哒的脚印。
  之前一起泡过脚,顾恒舟知道沈柏的脚小,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小,似乎还没有他的巴掌大,脚趾圆润,指甲是健康粉嫩的颜色,比想象中可爱许多,如有魔力,吸引得人移不开眼。
  顾恒舟掩唇轻咳一声,沉沉的提醒:“把鞋穿上!”
  沈柏惊讶的看看顾恒舟又看看自己的脚,冲顾恒舟竖起大拇指:“顾兄,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凭听力听出我没穿鞋!”
  沈柏说完在原地蹦跶了两圈,腆着脸撒谎:“顾兄,我已经穿上鞋啦。”
  顾恒舟:“……”
  看来上次揍得真的还不够狠!
  顾恒舟眼睛没缠纱布,生气的时候表情要生动许多,沈柏莫名有点怂,还是乖乖把鞋穿上,拧了帕子帮他擦眼睛,怕他难受还一个劲儿的鼓着腮帮子吹气。
  这一路她确实瘦了不少,本来就很娇小的身板儿越发薄弱,下巴都变得尖细起来,腮帮子鼓起来还勉强看得过去一点。
  沈柏擦得很细致,擦完让顾恒舟阖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然后坐到桌前捣药。
  这些药都是从河铎家里带的,要先捣成粉,再兑水把纱布浸湿,泡上半个时辰后再缠到眼睛上。
  药要捣成粉需要耗费不好精力,沈柏已经很累了,一屁股坐到桌边便连打了三个哈欠。
  她刻意没有发出声音,打完揉揉眼睛,见顾恒舟还没有闭上眼睛,立刻板着脸呵斥:“让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你这人怎么不听?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大夫说的,以后眼睛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儿可别怨我!”
  眼睛还没恢复,看了这么一会儿便又感觉到一股灼烧感,顾恒舟闭上眼睛,想到沈柏刚刚打哈欠的样子,低声说:“我来捣药。”
  沈柏直接驳回:“你省省吧,有我在,打死都不可能让顾兄你动手的。”
  沈柏说完专心的一个劲儿捣药,一炷香后,药终于捣成粉,全部倒进碗里,用水冲好,沈柏把干净纱布拿出来放进碗里泡着,又把刚刚换下来的纱布拿出去洗,让店里的伙计把用过的洗澡水抬出去倒掉。
  做完这一切,离纱布泡好还有好一会儿,沈柏打着哈气重新在桌边坐下,托着腮帮子盯着纱布发呆。
  屋里安静下来,顾恒舟好一会儿没听见她说话,有点不习惯,睁开眼睛,却看见她正皱着眉,神情痛苦的揉着胸,额头青筋跳了跳,顾恒舟冷声问:“你又在做什么?”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沈柏惊了一跳,见他又睁开眼睛,忍不住说:“顾兄,你这会儿又看不见,别有事没事睁开眼睛,很吓人的!”
  “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柏翻了个白眼,她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困得够呛,沈柏懒洋洋的回答:“我在帮你弄药,你刚刚不是都听到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手上动作还一直没停,顾恒舟质疑:“就这样?”
  沈柏也没了脾气,哼了一声:“不止这样!我胸口疼,揉一揉不行吗?”
  胸口疼?
  想到刚刚小小一只的软白,顾恒舟眉头微皱:“是你之前缠得太狠了?”
  沈柏满不在乎:“谁知道呢,自从来了葵水以后就老是疼。”
  揉了一会儿胸口没那么疼了,沈柏伸着懒腰感叹:“当女子真累,要来葵水不说,胸口还要有这么碍事的东西,以后小爷还怎么跟人打架?”
  顾恒舟感觉自己的气血翻涌得有些厉害:“你还想跟别人打架?”
  这句式听着很是危险,沈柏连忙撇清关系:“我可从来没招惹过别人,都是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偏要来招惹小爷,小爷要是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就对不起沈家的列祖列宗!”
  你跟人打架就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顾恒舟抿着唇没再说话,打架这种事,的确不能只管沈柏一个,只要有人招惹她,以她的性子,必然会跟人干到底。
  这事得想其他法子入手。
  顾恒舟垂眸思索,沈柏累得不想说话,托着腮帮子打了会儿盹儿,掐着点把纱布捞出来给顾恒舟缠上,然后一头栽进枕头里呼呼大睡。
  葵水已过,她的睡姿便不老实起来,不安分的翻了一会儿,顾恒舟抬手把人捞进怀里。
  这几夜都是这样,身体养成了记忆,沈柏自发的蜷成一团,整个人都缩进顾恒舟怀里,抱住他的胳膊轻轻蹭了蹭,终于老老实实睡下。
  之前没有察觉,今天看到她揉胸口以后,这个姿势便让顾恒舟有些别扭起来,总感觉被她抱着的胳膊压到了不该压的地方。
  耳朵还是烫得厉害,顾恒舟试着抽了一下手,沈柏本能的抱得更紧,这下胳膊的触感越发明显,是真的压到了和男子截然不同的柔软上面。
  心跳鼓噪的跳动了许久才恢复平静,顾恒舟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拿这个小骗子没办法了。
  第二日两人起了个大早,从翀镇骑马赶去恒阳。
  恒阳作为东恒国的国都,是东恒最大也最富庶的城池,它的城墙是仿造瀚京建的,为了抵御风沙,城墙比瀚京的城墙还要高好几米,城墙上还有很多在东恒国象征神明的图腾,远远看着气势磅礴,极有震慑人的威严。
  看到城门,沈柏顿时精神抖擞,用力挥了一鞭,对顾恒舟说:“顾兄,我们马上就能进恒阳了!”
  她束了胸,绑了发,换了男子装扮,又成了太学院那个无法无天的沈家小少爷。
  眼睛上面缠着纱布,顾恒舟看不到她今天的装扮,脑子里却全是她在太学院的鲜活模样。
  他真的想让她恢复女儿身,和其他女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在深闺里绣花弹琴吗?
  那样的她还是沈柏吗?
  沈柏直接策马进了恒阳城,恒阳城的外观虽然是仿瀚京建的,但城里的街道不如瀚京的宽阔,两边的商铺也不如瀚京多。
  为了抵御风沙,城里稍高一点的建筑,房顶都会修成圆弧形状,像一座座堡垒。
  恒阳城和暮祀一样,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衣着鲜亮好看的姑娘,入了秋,天气转凉,姑娘们披上了漂亮的披肩,头上也戴着各式各样的头巾棉纱,手上脖子上都缀着各式手链铃铛,行走间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悦耳极了。
  进了城人多起来,沈柏翻身下马,让顾恒舟坐在马上,拉着马往前走,一路上向人打听官府的驿站在哪儿。
  如果没出意外,押运回礼的队伍应该歇在驿站。
  驿站在城北方向,沈柏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
  这座驿站是东恒国和昭陵刚开始建交的时候修的,是恒阳城中唯一一座完完全全的昭陵风格的建筑。
  离开瀚京快一个月了,突然看到这样一座建筑,沈柏立刻生出一股强烈的亲切感来,忍不住对顾恒舟说:“顾兄,我有点想家了。”
  在瀚上京她是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的太傅府小少爷,一般没人敢欺负她,离了瀚上京,她得伺候赵彻,还得伺候心上人,伏低做小样样精通,实在是没法比。
  顾恒舟没沈柏这种感受,对他来说,只要剑在,人在,不管到哪儿都是一样的。
  到了驿站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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