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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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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恒舟绷着脸没说话,沈柏全当他默许了,把马车停在医馆门口,跳下马车敲门。
  伙计早就睡下了,沈柏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应,伙计端着油灯把门打开一条缝,戒备的看着沈柏:“大晚上的干什么?”
  沈柏直接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伙计:“我有个兄弟伤得很重,劳烦伙计请馆里的大夫看看,我愿意多出一倍诊金。”
  沈柏语气软和,出手也大方,伙计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我先去请郎中,你把你兄弟弄进来吧。”
  沈柏立刻道:“有劳啦!”
  沈柏说完转身想去把楚应天弄进医馆,顾恒舟已面无表情的把楚应天扛出马车。
  没想到顾恒舟愿意帮忙,沈柏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大大的笑脸:“顾兄,谢谢啦!”
  顾恒舟冷着脸不理她,径直把楚应天扛进医馆。
  郎中也睡下了,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收拾妥当跟着伙计过来,楚应天还穿着囚服,一身的血,郎中一见顿时皱眉,神色凝重的看着沈柏:“他身上穿着囚服,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把他带过来的?”
  沈柏正要解释,顾恒舟直接亮了腰牌:“我是镇国公世子顾恒舟,你尽管给他治伤便是。”
  郎中和伙计都骇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这么面对面的跟镇国公世子说话。
  伙计是个机灵人,回过神来就想去叫其他人,沈柏温声道:“此番世子殿下有公务在身,不想惊扰城中百姓,小哥帮忙烧些热水来便是。”
  伙计赧然,连连点头:“世子殿下放心,草民一定会守口如瓶,绝不将今晚的事宣扬出去!”
  伙计去后院烧水,郎中用剪刀剪了楚应天身上的囚服,纵横交错的鞭痕和狰狞可怖的烙印映入眼帘,牢里的狱卒对他用了重刑,能撑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了。
  郎中倒抽了一口冷气,动手剪开楚应天的裤子,沈柏正要帮忙,被顾恒舟拎着衣领掀到一边。
  沈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顾兄,你掀我做什么?”
  顾恒舟完全挡了沈柏的视线,帮郎中撕开楚应天的裤腿,冷声命令:“老实待着,别添乱!”
  沈柏不服,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怎么就添乱了?要不是我,他可能已经冤死在州府大牢里了。”
  顾恒舟不跟她起口舌之争,等伙计拿来热水,帮忙清洗楚应天身上的伤。
  昨夜周珏往伤口上洒了些药粉,但那几处烙铁灼伤情况还是很不好,郎中用酒给那几处伤口消毒,楚应天痛得惊醒,惨叫出声,喉咙和额头的青筋都涨得好像要爆裂开来,沈柏听着低低的抽了一口冷气,顾恒舟眼睛都没眨一下,帮郎中死死的按住楚应天。
  好不容易帮楚应天重新上了药包扎伤,郎中出了一头的汗,写完方子喘着气说:“他在发烧,情况不大好,我写个方子,一会儿先熬一副喝了看看情况,若是明日烧还不退就麻烦了。”
  沈柏刚想跟郎中道谢,手腕突然被顾恒舟抓住拉到郎中面前,冷冷的说:“这个人也受伤了。”
  沈柏十指都包着纱布,手腕上还绑着一根布条,伤得很明显,郎中惯性的就想往她手上搭脉,沈柏立刻挣扎:“不用不用,我就是一点小伤,就不劳老先生费神了,我自己上点药就成。”
  然而她的力气怎么敌得过顾恒舟?顾恒舟抓着她根本纹丝不动。
  沈柏急得脑门发热,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对策,只能软着声低唤:“顾兄,你抓疼我了。”
  顾恒舟微怔,手上力道微松,沈柏趁机挣脱,连忙扯开腕上的绷带将重新往外渗血的伤口递到顾恒舟面前:“顾兄你看!”
  纤细白嫩的手腕上,多了一圈血糊糊的牙印,刺眼得很。
  顾恒舟的目光钉在那圈牙印上,语气冷沉:“谁咬的?”
  沈柏努努嘴看着楚应天:“还不是他,昨晚他一心求死,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他现在不是死尸就是哑巴啦。”
  沈柏语气得意,巴巴地看着顾恒舟,像个在学堂得了第一回 家要嘉奖的小孩儿。
  顾恒舟眼尾微挑:“用自己的手去堵别人的嘴,你觉得自己很厉害?”
  这事放到顾恒舟身上,他能想到一万种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阻止楚应天轻生。
  沈柏只当他又在嫌弃自己身手差劲,谦虚的说:“顾兄说的是,以后我一定会强加训练,不给顾兄丢脸,行吗?”
  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她丢也丢不到他的脸。
  顾恒舟又不说话了,拉着沈柏坐到一边,耐心的解开她手指上缠的纱布。
  白日右手指尖的伤口又裂开,血干了以后纱布黏在伤口,拆下来的时候很疼,沈柏没敢喊,细长的眉挤出褶皱,额头也冒出冷汗。
  这个时候怎么不喊疼了?
  顾恒舟掀眸看了她一眼,沈柏立刻咧嘴笑起:“顾兄,谢谢你呀。”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跟顾恒舟说谢谢了,顾恒舟把全部的纱布拆完,把沈柏的手按进水里,水还是热的,锥心的疼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心脏,沈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住哀叫:“疼疼疼!”
  这是真疼,沈柏眼眶瞬间就红了,眸子也浸了一层水光,顾恒舟冷眼看着她,问:“谢我什么?”
  沈柏一个劲的抽气,等这阵疼痛缓过去才回答:“谢顾兄这么晚还开城门让我进城,谢顾兄帮我带楚先生来治伤,也谢顾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上药!”
  沈柏把顾恒舟做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全谢在点子上,顾恒舟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定定的盯着她的眸子问:“你有什么过让我记?”
  沈柏:“……”
  郎中和伙计头一回见到镇国公世子,一直杵在旁边没舍得走,听见顾恒舟的话,不约而同看向沈柏,眸底写满好奇。
  这小郎君一口一个顾兄,看着跟世子殿下关系挺亲厚的,怎么听世子殿下的语气,他好像干过什么对不起世子殿下的事?
  沈柏脸热,耳边又回响起顾恒舟急促滚烫的呼吸声,偏偏这双犯下大错的爪子还被顾恒舟摁在盆里无法动弹,脸皮越发烧得厉害。
  沈柏慌乱的避开顾恒舟的眼睛,小声哀求:“顾兄,还有人看着,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行吗?”
  顾恒舟无动于衷,步步紧逼:“你既然敢做,还怕被别人听?”
  沈柏老脸羞窘得恨不得立刻打个地洞钻进去,但除了羞窘,还有一股淡淡的恼怒,她忍不住反问:“分明是顾兄先叫我过去的,我虽然有过,那也是顾兄先勾引我的!”
  郎中:“……”
  伙计:“……”
  勾引???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个小郎君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然是个不识字的,世子殿下怎么会和勾引这种词扯上关系呢?
  顾恒舟眼睛危险的眯起,看得沈柏皮肉生疼,沈柏梗着脖子小声嘀咕:“我说的是事实,顾兄你若不认,我也不会认的。”
  沈柏直接耍赖,顾恒舟浑身不住翻涌着冷冽黑沉的气息,郎中和伙计都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生怕顾恒舟会突然暴露一掌打死沈柏,等了半晌顾恒舟却没了动静。
  顾恒舟把沈柏的手从水里拿起来,扭头冲伙计说:“把店里最好的外伤药拿来。”
  伙计连连点头,从药柜拿了三瓶药递给顾恒舟,又回到郎中身后站着,过了一会儿,两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世子殿下好像没有否认这个小郎君的控诉,难道世子殿下也不知道勾引这个词的厉害?
  顾恒舟帮沈柏把手指和手腕都上了药用纱布缠好,做完这一切,伙计也熬好药喂楚应天喝下。
  接下来就是等待。
  郎中年纪大了,不能一直这么干熬着,跟顾恒舟打了声招呼,回后院继续休息,后院没有空房间让顾恒舟和沈柏休息,顾恒舟也没在意,把大堂几张桌子拼在一起,让伙计也去休息,伙计给他们抱了一床被子来。
  沈柏昨晚就没怎么睡,这会儿也不嫌弃桌子硬邦邦,打着哈欠躺上去,拍拍旁边的空位置对顾恒舟说:“顾兄,快休息吧,此行路途遥远,你一定要养足精神才行。”
  顾恒舟在沈柏身边躺下,沈柏一点也不见外,抓起被子盖到他身上,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热气正好喷在顾恒舟脖颈处的动脉上,顾恒舟身体瞬间紧绷,翻身看着她,沈柏的脑子困成一团浆糊,眼皮都睁不开,因此没看见顾恒舟眸底如同乌云卷裹的欲念,只含含糊糊的说:“顾兄,我两日没洗澡了,你若嫌弃,离我远点便是,我不会熏着你的。”
  说完最后一个字,沈柏的眼皮合上,呼吸变得沉稳绵长,竟是就这么睡了过去。
  才离京两日,她身上添了新伤,精神也很不好,顾恒舟想象不到她这一路还要闯出什么样的祸来。
  她说太子要杀她,为了活下去,所以她要展现自己的价值,但这一路要面临的危机不会比太子要杀她这件事的概率小。
  她是真的想活下去吗?顾恒舟怎么看都觉得她更像是在走一条死路。
  明知道喜欢他是一条死路,她却义无反顾的踏上这条路来。
  真的就这么喜欢他么,喜欢到为了他连刀山火海都愿意闯一闯?
  顾恒舟收回目光平躺着,胸口却因为心脏不同以往的跳动微微起伏。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滚烫灼热,如同熔浆一样的感情,理智告诉他这于世俗不合,可越接触这个人,便越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甚至在出了校尉营那件荒唐的事以后,疯狂的想要占有!
  想要这个人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掌控这份滚烫炽热的爱意,这样不管身在荒芜的战场还是凛冽的寒冬,心脏都会一直温暖的跳动,不至于被冷凝成冰。
  可惜,这个人是男子。
  沈柏的确很累,加上有顾恒舟在身边很安心,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睁开眼睛时,周围人声鼎沸,身边是空的。
  噌的一下坐起来,来医馆看病和在门口看热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诈尸了。
  桌子硬邦邦,沈柏坐起来以后才发现浑身都痛得厉害,环视一圈,顾恒舟不在身边,伙计欣喜的走过来:“小郎君,你可算是醒了,你那位兄弟身上的高热已经退了,按照郎中的吩咐又抓了几副药,你可以一并带着回去。”
  沈柏揉着脖子皱眉问:“顾兄呢?”
  伙计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好奇:“小郎君说什么呢?哪有什么顾兄,昨晚你就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呀。”
  沈柏:“……”
  兄台,你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楚应天已经醒了,沈柏付了诊金和药钱,驾着马车带楚应天去驿站,刚进门,周珏就嚷嚷出声:“你小子再不回来,小爷就要报官让人去河里捞尸了!”
  沈柏立刻回怼:“呸,我可是要长伴少爷左右的,你肯定死在小爷前面。”
  周珏休整了一夜,又恢复元气满满的样子,撑着栏杆直接从二楼跃下,见沈柏手指上的纱布换了新的,还有很浓郁的药味,眉毛微挑:“算你小子机灵,还知道给自己上药,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要这双手了呢。”
  沈柏刚想翻白眼,周珏丢了一个黑亮的瓷瓶过来:“好不容易问我爹要的,是我们周家独门秘制的外伤药,千金难求,以后跟小爷说话客气点。”
  沈柏拿着药瓶看了看,满不在乎道:“等小爷用完真的有效果再说。”
  周珏刚想说话,沈柏敛了情绪,恭恭敬敬的行礼:“少爷。”
  周珏立刻转身跟着行礼:“少爷。”
  说完,脑袋被小石子轻轻砸了一下,沈柏跑到楼梯上,得意的大喊:“骗你的,这么容易被骗,回去我定要告诉周校尉,罚你把兵书抄十遍。”
  周珏气得咬牙:“姓沈的,你死定了!”
  校尉营的兵马是当天傍晚进入谌州城的,直接围了州府府邸,周德山亲自带人去谌州校尉营带走了谌州校尉。
  城中百姓一片哗然,第二日,周德山让人在城中贴出告示,谌州州府和谌州校尉沆瀣一气,为祸一方,百姓可自行前往州府大衙状告两人,只要查证确定罪行属实,朝廷一定会为他们沉冤昭雪。
  告示一出,谌州城里锣鼓喧天,前往谌州大衙告状的人直接排成了长队,可见两人这些年到底犯下了多少罪行。
  “少爷,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沈柏说着殷勤的奉上一杯热茶,他们在临街茶楼的二楼包间,透过窗户一眼便能看见前往郴州大衙告状的人络绎不绝,茶楼上下也都在议论这件事,所有人都在猜测到底是哪位能人异士,竟然在一夜之间除掉了江家这个恶霸。
  赵彻接过茶抿了一口,微苦的茶香卷着热气滑入胃中,回味变得甘甜。
  赵彻有些意外,没想到沈柏这么大大咧咧的人,竟然还能泡得一手好茶。
  沈柏笑眯眯:“我看少爷对茶很有讲究,特意托人在城里找了两块上好的茶饼,以后有我泡给少爷喝,就不用再大费周折啦。”
  沈柏语气自然随意极了,好像她真的会陪在赵彻身边很多年。
  赵彻眸光微闪,放下茶杯冷声提醒:“别忘了,如果此行证明那个姓楚的是个废物,你应该以死谢罪,没有以后。”
  沈柏脸上笑意未减,豁达又自信的说:“那我就更要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少爷,让少爷舍不得杀了我呀。”
  顾恒舟带着一百精锐在城中停留了整整三日才重新启程,沈柏他们等了半日才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因为多了一个楚应天,走时又多加了一辆马车。
  沈柏要照顾赵彻,因此跟少爷同乘一辆,由周珏驾车,楚应天跟三个死士一辆,有了谌州的事件影响,恒德帝派人送来了通关文书和金令,必要时候,赵彻可以亮出金令,说自己是陛下钦赐的昭冤使,特意微服出巡到各地体察民情,若遇冤假错案,可先行处理,然后再上奏。
  沈柏对这事自然乐见其成,恒德帝能有此举,必然是对昭陵的将来都有了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会迫使他想办法做出改变。
  这种改变,将会扭转整个昭陵将来的局势!
  离开谌州一日,开始下起绵绵的秋雨,天空整日都是阴沉沉黑压压的让人心里不舒服,押运回礼的车马速度不减,沈柏他们去慢了许多,到达睦州的时候,顾恒舟已经离城了,沈柏索性也不急着去追顾恒舟。
  顾兄的性子实在太别扭了,与其巴巴地凑上去惹他心烦,不如过段时间再好好跟他掰扯。
  睦州作为昭陵国境,与东恒国的暮祀只隔着一座昭南山,这座山是昭陵和东恒国之间的天然屏障,因为山高且陡,数百年间只有一条狭窄细长的栈道可以通行,所以两国才能保持数百年的睦邻友好,不曾出兵大肆攻打对方。
  睦州贫瘠,物产也少,产得最多的是茶叶,沈柏趁机搜罗了一大堆好茶备着,又带着赵彻在各个茶庄游玩。
  周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怎么看睦州州府都觉得他像是坏人,沈柏一怂恿赵彻出门,周珏就要炸毛,但最后还是会乖乖驾着马车带他们出门。
  虽然一路奔波,但因为用着上好的上药,楚应天的伤好了七八,每次沈柏出门都会带上他,到了一处茶庄总要问一句:先生可看出了什么。
  楚应天没什么脾气,被问得多了还是忍不住问沈柏:“沈兄弟究竟想让我看出什么?”
  当然是矿山啊!
  上一世你不是跟我说睦州有个大矿山吗,我们现在要是能把这座矿山找出来,以后打起仗了,我们的将士就不会在兵器上吃亏了。
  沈柏在心里喊,面上却一派无辜:“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先生是手艺人,懂八卦易经,眼中的世界应该与我们不同,有些好奇罢了。”
  楚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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