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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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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恒舟直觉不好,问李云觉:“李叔叔看过这场戏?”
  李云觉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正要解释,沈柏朗声道:“《梅香记》太艳俗,今日我若是唱了这戏,只怕诸位兄弟晚上就要睡不着了,不过《梅香记》还有个后转,诸位兄弟既然喜欢,我不若将这后转唱给大家听听。”
  众人没听说过《梅香记》还有个后转,只当这两出戏都差不多,全都应声说好。
  沈柏抖抖衣袖,起了范儿,这次还是演的一个武生,只是这武生没有刚刚那般气势磅礴,反而有点畏畏缩缩,胆小怕事。
  顾恒舟知道沈柏的模仿能力很强,但她缩着肩膀眼眸微垂,再抬眼的时候,那一眼柔媚软润的眸光还是在一瞬间击中顾恒舟的心脏,让他整颗心都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
  沈柏演的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这女子扮作男子混进军营,虽然故意说话粗声粗气,言行举止之间却还是有很明显的女气,尤其是沈柏身子娇小,演的角色和她自己几乎重叠起来。
  众人也看出门道,被勾起了兴趣,一个女子混迹在军营里想做什么?
  沈柏很快唱着曲解答了众人的疑惑,她饰演的女子名叫梅香,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妓子,后来外敌入侵,梅香趁乱逃出风尘之地,她原本想回家,却发现家人早就不知道迁徙到了什么地方。
  梅香没有找到家人,反而被入侵的敌军发现,危难之际,一个俊美如天神的男子救她于危难之中,然后那名男子离开,梅香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打听才知道那个男子是军中最年轻的小大统领。
  梅香无家可归,打听到那个小大统领在哪个军营以后,便扮成男子混进军营。
  她想找到那个小大统领,然而她只是一个小兵,地位太低,身子又弱,操练的时候表现是所有小兵里最差劲的,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小大统领,反倒被同营其他人欺负了好多次。
  然后战事吃紧,梅香和其他人一样上了战场,她不知道该怎么杀人,拿着刀却只吓得哆嗦,那场战事打得异常激烈,平日和她一起操练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梅香却腿软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敌军用箭攻,梅香中了一箭,本以为必死无疑,这个时候,又是那个小大统领出现。
  梅香中箭倒地,看见那小大统领骑着马踏着血红的晚霞飞奔而来,如同天神降临。
  梅香因此死里逃生,治好伤以后,梅香下定决心努力操练,很快在一众将士中脱颖而出,她不断立军功,职位不断往上升,想要一步步走到能和小大统领并肩作战的地步,然而还没等到那一天,敌军突然发动袭击。
  那一战十分惨烈,等梅香在和敌人拼死搏斗的时候,听到了小大统领的死讯。
  听说小大统领是被敌军首领一刀从马背上挑下来的,小大统领死后,敌军的铁蹄全都从他的尸体上踏过,血肉被碾成泥,什么都没留下。
  梅香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愣了许久,怎么都想不明白,那样英勇神武的小大统领怎么突然就死在了疆场上。
  她这么努力想要和他并肩作战,还没来得及好好站到他面前让他认识自己,他怎么就死了?
  梅香愣神的时候,敌军还在不断的涌。
  小大统领已死,军心涣散,这场仗注定会败。
  所有人都丧失斗志,梅香却杀出重围,找到了敌军首领。
  连小大统领都打不过的人,梅香又怎么能打得过?
  她也被敌军将领一刀刺穿心脏,奇怪的是,她几乎没有反抗,倒地的时候甚至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笑。
  这一场戏到此结束。
  所有人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怎么这就死了啊?梅香和那个小大统领后面就没有结果了吗?明明她费了那么多心思,那么那么努力的想要见到小大统领,可是最后她连好好跟他说一句话都没有做到,两个人就这么死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
  军中都是些糙老爷们儿,不懂那么多情情爱爱的心思,但看了这么久的戏,已经被沈柏带入进去,对整个剧情忿忿难平。
  李云觉是性情中人,忍了半晌没忍住,拍桌骂道:“娘的,是哪个狗日的写的话本子,这不是故意逗人姑娘玩儿么?人家努力这么久,连句话都不让人说,真是有病!”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原本是想图个乐呵,没想到看完胸口堵了一股无名怒火,烦闷得不行。
  众人都沉浸在剧情里走不出来,顾恒舟却只神色沉郁的看着沈柏,等了好半天,这人还躺在地上演死尸,顾恒舟起身走到沈柏面前。
  沈柏躺在地上没动,篝火在旁边跳动着,火光照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将她猩红的眼眸和眸底的水光照得清晰明了。
  她还是男子打扮,为了演戏,自骨子里多了女子的柔弱,从领口露出来那一小节儿脖颈,白生生的,细弱无辜,可怜极了。
  顾恒舟问:“还不起来?”
  沈柏抬手将手臂压在眼睛上面,闷闷地说:“太入戏了,缓缓再起来,怕丢人。”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委屈又心痛,好像真的经历了失去挚爱的痛苦。
  顾恒舟把她拉起来按进怀里,这个天气地上很凉,只躺了这么一会儿,她身上都是一股冷气。
  沈柏靠在他怀里没吭声,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眉眼一弯,笑得明媚,说:“顾兄,谢谢你啊。”
  顾恒舟没有回答,带着她过去坐下。
  李云觉还是意难平,沈柏刚坐下他就迫不及待的凑过来问:“小柏,这个戏就这么结束了?那两个人就这么死了?”
  沈柏点点头,淡淡的说:“对啊,死啦。”
  李云觉皱眉说:“可是他们还没说上话啊,那个小大统领完全不知道梅香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也还不知道梅香有多喜欢他啊。”
  沈柏勾唇笑笑:“可是世事无常,很多时候就是这么造化弄人的呀,虽然他们没能说上话,但梅香为小大统领努力的过程也是充满希望和快乐的。”
  这算哪门子的快乐?
  李云觉不认同,心里还是梗得厉害,还想继续追问,孙毅光打断两人的对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柏问:“沈少爷和行远在太学院是同窗吗?”
  沈柏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与顾兄不仅是同窗,还是同桌,顾兄在太学院文武兼备,是所有人里面最厉害的,连陛下都很器重顾兄呢。”
  沈柏不遗余力的夸顾恒舟,孙毅光并不意外,又问:“行远是大统领的独子,自然是很出众的,沈少爷愿意奔波千里来陪行远过除夕,应该和行远关系很好吧,我瞧着行远性子颇为疏冷,除了沈少爷,行远在京中可还有其他朋友?”
  沈柏下意识的想说顾兄只有我一个朋友,但转念一想,这样说的话未免显得顾恒舟太可怜了。
  沈柏转而道:“当然有啊,顾兄和周德山校尉的独子周珏还有太子殿下关系都很好,不过比起他们,顾兄还是和我更亲近一些。”
  沈柏故意把自己的地位拔得高一些,孙毅光多看了沈柏两眼,眼底带了笑意,说:“沈少爷性子开朗,活泼外向,与行远正好互补,有沈少爷陪着行远,他的确是会开心一点。”
  是这个理儿!
  沈柏一个劲儿的点头,欢喜得不得了。
  孙毅光又说:“沈少爷来得突然,好在军中还有多余的营帐,收拾一下便能入住,不过沈少爷一路奔波应该辛苦了,可要先沐浴更衣早点休息?”
  沈柏正兴奋着,不大想睡,正要推辞,顾恒舟把她拎起来,淡淡的说:“两位叔叔和众将士继续,我带她去营帐看看。”
  安排营帐的事一直是李云觉在负责,李云觉下意识的要跟着一起,被孙毅光抓住裤腰拉得重新坐下。
  孙毅光一脸慈爱的说:“你们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不会出事的。”
  顾恒舟带着沈柏离开,李云觉瞪着孙毅光,狐疑的问:“你又在打什么算盘,行远才来营里几天,对这里还不熟悉,他怎么知道怎样安排小柏才是最好的?”
  孙毅光翻了李云觉一记白眼,懒洋洋的说:“老东西,都快年过半百了,眼神还这么不好使,以后上战场小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在军营斗了一辈子的嘴,李云觉给了孙毅光一拳,怒道:“说谁老东西呢,是不是想打架?你眼神儿好,那你刚刚都看出什么来了?”
  孙毅光抱过旁边的酒坛子打开喝了一口,看着越少火焰越高的篝火堆幽幽道:“你以为刚刚那出戏是演着玩儿的?”
  李云觉想也没想直接反驳:“不然呢,难不成还是真的发生过的?”
  李云觉说完愣住,想起顾恒舟刚来镇北军军营那天晚上喝醉酒以后说的话。
  他说,他喜欢一个人,那人现在女扮男装,他没办法娶她。
  沈家那小子个子小小,和他关系又那么好,唱戏演女子的时候,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柔弱,这人……
  李云觉手抖了一下,和孙毅光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深意。
  李云觉也打开自己那坛酒喝了一口。
  酒是沈柏从漠州带来的女儿红,酒香醇厚,回味无穷,虽然不及烧刀子烈,喝着却也不赖。
  酒是好酒,人也是挺好的姑娘,就是这身份太让人为难了。
  孙毅光看着火光说:“行远看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沈家这小子比他可有趣多了。”
  李云觉在旁边泼冷水:“人家家世也不错,太傅嫡子,书香门第,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动的。”
  孙毅光知道李云觉这话是什么意思,拎着酒坛和李云觉碰了下,挑眉道:“这不是和行远正相配吗?有什么不能动的?”
  李云觉狐疑:“你敢动?”
  孙毅光反问:“你不敢?”
  两人在军营待了这么多年,再熟悉不过,读懂对方眼里的意味,同时笑起。
  过了一辈子刀口舔血日子的人,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不过是太傅嫡子嘛,又不是太子殿下女扮男装,事情还没有到最严重的地步。
  沈柏和顾恒舟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算盘,顾恒舟的确不知道该把沈柏安置到哪个营帐,便直接把她带到自己现在住的主营帐。
  沈柏进去看了一眼,第一句话就是:“顾兄,这几日你就住这里吗?”
  她语气已经恢复平静,眼角还有些许红痕未散,顾恒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声问:“在你梦里,我跟你关系如何?”
  沈柏愣了一下,笑着说:“顾兄自然也对我很好,与我是推心置腹的好友啊。”
  “有多好?”
  “非常好。”
  “在梦里,我也知道你的秘密?”
  “……”
  沈柏的表情完全僵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上一世她没有主动告诉顾恒舟自己是女儿身,也不能确定顾恒舟自己有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沈柏沉默,顾恒舟朝她走了一步,眸光变得灼热,然后沈柏听见他问:“在你梦里,我为什么娶了别人?”


第145章 新年礼物
  关于顾恒舟为什么会娶苏潋秋,沈柏知道得确实不错。
  苏潋秋上一世是唯一一个在顾恒舟沈柏一直待着的姑娘。
  上战场时候是她送他,下了战场,还是她迎他凯旋,他受了伤,是她帮他包扎疗伤,他打了胜仗,是她为他欢呼喝彩。
  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那个叫苏潋秋的姑娘陪他见证的,而沈柏只是作为一个纨绔子弟,偶尔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怀揣着会被砍头的心思,若无其事的叫他一声顾兄,等他述职回京,点上一桌好酒好菜为他接风洗尘,不过如此而已。
  他要娶别人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沈柏眼眸微闪,想了半天说:“当然是因为顾兄你喜欢小秋姑娘呀。”
  顾恒舟并不接受这个理由,毫不犹豫的反问:“她有什么好喜欢的?”
  沈柏:“……”
  顾兄,上一世娶妻的人是你,我怎么知道她有什么好喜欢的啊,又不是我喜欢她。
  这种事没办法争辩,沈柏插科打诨说:“这都是梦里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既然是做梦,有些事就当不得真,顾兄你也不要太较真了。”
  顾恒舟绷着脸抿着唇一言不发,校场上不知道又在玩什么,传来一阵阵欢呼,若是以往,沈柏铁定要去凑个热闹,但这会儿她要陪顾恒舟,便压下躁动不安的心,对顾恒舟说:“顾兄,我还带了好玩儿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顾恒舟扫了沈柏一眼说:“先把你自己收拾一下再去。”
  沈柏:“……”
  顾兄这是嫌弃她赶了这么久的路身上脏了?
  沈柏有点受伤,顾恒舟不理她,叫人送来木桶和热水给沈柏沐浴。
  远烽郡和漠州中间只隔着一个北横山,漠州经常有水患,远烽郡却是水源匮乏,军中用水更是节俭,沈柏深知这一点,也没推辞,趁机舒舒服服洗了澡又泡了个澡。
  洗完,顾恒舟让人把用过的水抬走,沈柏换了一身银灰色锦衣,正在用干帕子绞头发。
  她一心想着出去玩,草草搓了两下头发就想往外窜,顾恒舟走过去把她按在座位上,接过帕子帮她擦头发。
  沈柏有点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顾恒舟在帮她擦头发,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老脸难得发烫,有点不好意思。
  军营里不可能有镜子,沈柏看不到顾恒舟的表情,只知道这人帮自己擦头发的动作异常温柔,修长有力地指尖偶尔从发间穿过轻压她的头皮,完全不像是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沈柏的心脏怦怦跳了两下,头一回自觉的安静没有说话。
  一刻钟后,顾恒舟说:“好了。”
  沈柏回神,摸了下头发,头发已经干了五六成,沈柏还想扎起来,顾恒舟拿了自己的披风罩在她身上,说:“就这样吧,扎起来就干不了了。”
  披风宽大,把沈柏完全罩住,地上还要拖一截,沈柏觉得顾恒舟说得有道理,便没有扎头发,乖乖穿好披风和顾恒舟一起走出主营帐。
  校场人太多,不想太招摇,沈柏带顾恒舟去了和校场反方向的后山,这边熙熙攘攘基本没什么人。
  顾恒舟跟在沈柏身后,见她轻车熟路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来过这里?”
  反正之前都用梦做了伐子,沈柏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说:“在梦里我来过一次,在营里待了一些时日。”
  之前顾恒舟还一点点怀疑沈柏撒谎,到了这会儿他不得不完全相信了,就算沈柏偷偷离开过瀚京,她也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过镇北军营。
  她对军营这么熟悉,只能说明她在梦里真的来过这里。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让她梦到真实存在的人和事,她在梦里经历过的一切,真的只是黄粱一梦吗?
  顾恒舟想不明白,沈柏走得太快,披风被路边的树枝挂住,顾恒舟伸手帮她取下,忍不住又问:“梦里你是为什么来这里?”
  为什么呢?
  因为朝堂昏聩,权贵都自私自利只想为自己谋利,陛下找不到可以信任的粮草押运官。
  因为顾兄蛰伏三年,想要一举夺回远烽郡,为父报仇,也为昭陵和新帝树威。
  这件事不仅事关昭陵的颜面,也事关新帝的地位。
  心底给了三千精锐给沈柏,让她押着三千石粮草奔赴边关。
  三千精锐押运三千石粮草,一路上要被多少山匪觊觎,又要经过多少惊险颠簸沈柏都记不太清楚了,她只知道那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离开瀚京去见顾恒舟。
  那一路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她也不敢歇息,生怕迟了一天半天,顾恒舟就等不及带兵出发了。
  到镇北军军营的时候,她瘦脱了相,和现在相比狼狈了不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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