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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与忠犬(重生)-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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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摄政王或者新帝,他们谁都没有在意那个弱小的北燕质子。
他们明知道北燕质子或许会乔装返回,摄政王的防范重点却依然在江咏歌这边。更是从未想过,符若初已经快要逃离襄州地界的时候,还敢返回来,派人潜入城中,盗取宝物。
符若初这一次当机立断,没有与闵七联络,没有通知杭城质子府的人,悄无声息极为隐秘,却做到了速战速决。事后再回忆起来,当时只要有一念之差的犹豫,肯定不是现在这种相对圆满的结果。换成旁人,绝对不可能有符若初这种两世的经验,精准的判断,险中求胜的勇气。关键是她赌对了,那山海图真的落在了她手中。
不到天亮,城中全然没有动静的时候,孟如川已经泅水而回。两名影卫架着凌承誉,四人一起去的,如今又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几人再次折返到曾经落脚的山洞内,这才脱了湿淋淋的衣物,烤火的烤火疗伤的疗伤,开始修整。
孟如川从一个羊皮囊中取出了一个质朴的木盒子。这就像是一个很常见的首饰盒一样,没什么精致的花纹,外表的彩漆已经斑驳,盒子上有个铜锁,已经被掰断了。他们应该是打开盒子验看过,确认东西没错,才带出来的。
孟如川从盒子里取出一面长方形的镜子。之所以说是镜子,因为一面光可鉴人,另一面黑暗如铁色,摸起来则如暖玉,入手也不重。这是什么材料,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与普通的梳妆镜类似,却为何是古怪的长方形也没有把手?
孟如川说道:“根据凌承誉的说法,以及我所知的星月门零星记载,这就是山海图。可惜或许缺损了什么要件,这东西目前只能当镜子用,无法呈现山海图画。”
符若初仔细看了一下这个法宝,忽然微微一笑:“无妨,就算是已经无法使用的山海图,我也能用它做一件大事。”
第69章 你死我活
孟如川的瞳孔一下子收紧; 正色问道:“公子莫非要以献图之机行刺摄政王?”
闻言在场众人皆惊。
凌承誉是行刺过摄政王的,当时除了他们自己拼命,提前的铺垫少不了有新帝的手笔; 失败之后他们能顺利逃离杭城,也是因着新帝放水拖住了摄政王。如今刚刚经历过一波行刺的摄政王,各方面肯定会加强防备,就算他们能行刺成功,怕是也很难全身而退。
符若初心情激荡; 若非机缘巧合得了山海图; 她绝对不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上辈子她可是在南昭蹉跎了将近十年。但现在不同了,她若是铤而走险能成功,说不定在这一两年她就可以风光的回到北燕。
“不瞒你们; 我曾与摄政王有约定,拿到山海图之后就交给他,以此换我能从南昭脱身,返回北燕。到时候再让北燕其他的皇子来继续履行留质南昭的约定。今日我拿到了山海图,时局又有了新变化。南境李耀已死,邓愈答应效忠新帝; 南昭三分之一的兵力不再是摄政王掌控。新帝也动了杀摄政王的念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摄政王又岂会忍让?我们不妨先下手为强。”
孟如川问道:“公子可知摄政王有好几个替身?平素面见任何外人; 都有可能是替身,也会有无数影卫潜伏周遭。另外摄政王本人武功不俗。”
凌承誉也说道:“是的,当时为了防止摄政王用替身,新帝也豁出去了; 密诏摄政王入宫商谈,谎称是交涉二皇子封王之后领地的事情。面见新帝之时,摄政王还是本尊; 我们也趁机做了隐秘标记。但是回到了王府,竟然换人了。我们只得先行刺了刘贸,伤了摄政王的替身,其本尊却不知藏到了哪里。”
符若初微微一笑:“此事不用担心。我提前去信告诉他山海图的秘密,拿着真的山海图去找他,他定会亲自见我。我让旁人退下,假做秘而不宣,单独演示这山海图的妙用。那个时候,便是最佳的行刺时机。”
“一旦得手呢?摄政王忽然没了气息,公子该如何脱身?山海图又岂能真的给了摄政王?”凌承誉本质上是将自己当作北燕的一份子,如今他被公子初所救,为其折服,自然也要为其着想,他甚至主动表态道,“公子不妨以我的人头取信,将山海图之事隐去,尽早送回北燕国内。”
“凌公子身为凌氏族长,想想你的族人,切莫轻言生死。再者,也只有我拿着山海图去献宝,才有可能见到真的摄政王。”符若初顿了一下,“全身而退的法子我已有设想,不过需要有人帮我与新帝交涉。我已经无暇也不能亲自面见新帝,我的形貌特殊,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一旦先去接触了新帝,摄政王必然知晓多疑。”
符若初没有过多解释,不过凌承誉和孟如川都明白,新帝身边恐怕有摄政王的眼线耳目,一旦公子初先接触新帝,无论说了什么,其后再找摄政王献宝,摄政王肯定都会有更多的戒备。所以公子初要立刻返回杭城,先联系摄政王,在此前谁也不见。
可是不与新帝联络,又如何能借着新帝的势力,多一些成功的可能,并在事成后多分点好处呢?必须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找新帝通报消息,讨价还价,而且最好将山海图的真相模糊掉。
毕竟山海图的存在,新帝是不会忽略掉的,站在新帝的角度,是不可能让公子初真拿着山海图平安回去北燕的。
“凌公子可愿主动去找江咏歌,帮我给新帝带口信?”符若初凝视凌承誉。
要知道当初江咏歌可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如果凌承誉再度现身,生死就不由自己。不过这几个月南行相处下来,符若初已经对江咏歌非常了解了,知道他心中光明磊落之处,赌他会信,信她公子初敢行刺摄政王,也信她能成功。
凌承誉犹豫了一下,表情和眼神之中都有挣扎之色。
于是孟如川摘掉了自己的□□,露出来与凌承誉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堂兄,我是孟如川,你应该知道我的是谁吧?你三年前传给婉婷的最后的消息,是我收到的。你有山海图真图的线索也是我告诉公子初的。”
“你……”凌承誉当然知道孟如川的真实身份是谁,“你不是被发卖到了摄政王府,怎么会在公子初身边?”
“我还陪着公子初去了南境见了我兄长凌承辉。”孟如川将这三年婉婷以及凌承辉之间的恩怨简单说了说,“现在我已经决定追随公子初,共谋天下大业。堂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凌承誉最后一点迟疑犹豫被孟如川打消了。适才一起进到襄州城内,破解重重机关,偷出山海图,无论武功还是机关术,孟如川的本事都让凌承誉钦佩不已,还想着打听这究竟是何方高人。
现在孟如川自揭身份,原来竟是逐月国皇室遗孤,婉婷的弟弟。他选择追随公子初,怪不得,婉婷愿意以自己的人头相送成全。
“我愿意。”凌承誉朗声回答。
符若初又将她所知的有关江咏歌、二皇子和新帝之间的关系简要说明,以便凌承誉能有所准备,不会被这几人演戏忽悠了。
“若是如此,那新帝或许已经猜到,我当初说要去襄州城内的目的了。除了山海图,恐怕不会有什么宝物能让我们凌氏一族涉险。我该如何告诉新帝,公子初带着真图去行刺摄政王么?那就算行刺得手,恐怕所有见过山海图的人也都逃不出一个死字。”凌承誉是与新帝谈过买卖的,新帝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懦弱无能。
“所以我的方案承诺将真的山海图交给他,在我行刺成功之后。条件是用摄政王的命和山海图,交换我平安回到北燕。两国停战十年之约照旧,贡品的数额能减免一二再行商谈。”
这听起来完全是很利于新帝的买卖,既能假手他人除掉摄政王这个心头患,又没有损害国体的什么实质改变。十年停战,北燕再派个质子来,商量着贡品的数额,或许一切照旧。
但是符若初有上一世的经历,她知道若是摄政王上台,或者新帝早一些除掉了摄政王,他们无论谁当南昭的皇帝,都不会遵守十年之约,都会提前挥师北上。
如果能以行刺之功劳,以山海图一件宝物,换来南昭新帝的承诺,两国坚持十年不战,能减免北燕一定数额的贡品,能放她早点回到北燕励精图治,她相信可以打造出强盛的北燕,十年后不战屈人之兵。没有烽烟没有战乱,百姓休养生息,两国比拼经济和国力,哪里的百姓生活的好,哪里自然是民心所向。
她所求不多,十年而已。
凌承誉在确认了自己的谈判条件之后特意提醒道:“若新帝对你并不信任,那么此次别过,我或许就要埋骨南昭。如川弟弟,若我殒命,请收下我这个玉牌,代替我照顾北燕的凌氏族人。”
凌承誉解下颈项上的一块玉牌,递到孟如川手中。
孟如川没有推辞,却沉声道:“我已经决定永不恢复凌姓,你的玉牌我帮你代收保管,他日回到北燕,我会在你族人之中寻找合适的继任者。”
符若初笑道:“如川,你不要有姓氏的忌讳。无论你姓什么身世如何,我答应过你,信你、用你、不弃你,我说话算话。”
“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族内未必都与堂兄这样想的开明。总会有人拿血脉做文章,我索性就不要那个姓氏又如何?”孟如川说的洒脱,“我自幼叫惯了孟如川这个名字,不想改。我原本的名字,已经给了堂兄,我也不想再要回来了。被婉婷培养教导那么久的凌承辉都不想背负皇族的重任,我这个随便混饭吃的自然也不想。以后公子护着我便好。”
凌承誉忽然意识到孟如川与公子初似乎与普通的主仆或君臣不同,两人之间眉目传情,仿佛心有灵犀,不分彼此的念熟,仿佛是……凌承誉心内暗叹,怪不得孟如川会如此死心塌地追随公子初,怕是除了欣赏公子初的才能,更是喜欢公子初这个人。
凌承誉准备妥当之后,独身一个离开了藏身山洞,义无反顾去执行符若初所托之事。
山洞之中只剩下符若初和孟如川以及三名影卫。
孟如川这才沉声问道:“行刺的计划你真的想妥当了?不需要我一起协助么?摄政王府我很熟悉,我改易容貌跟随你去,哪怕无法面见摄政王本人,只要我等在左近,也能助你事成之后顺利逃脱。”
“刚才凌承誉在,我没细说计划,这事还需要多方配合,不只是你。如川,有关行刺的技巧你可要好好教教我,最好能让我一击得手,还跑得出周遭影卫的围攻。”符若初摆出了虚心请教的姿态。
孟如川自信道:“公子,只要你肯带我去到王府,摄政王那些影卫就交给我处理吧。只是有一个不定数,就是那位一直追踪我的高手。我问了凌辉,那人不是他派的。那人也与凌承誉这一方面无关。如果关键时刻,那人与我为敌,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不急,你体内的毒如何了?”符若初很自然的握住了孟如川的手腕,为他细细诊脉,“你的内力修为还不到大成,正是紧要关头。”
“无妨,我的内力已经能将毒性完全压制,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孟如川回握住符若初的双手,柔声道,“咱们一边走一边说,我还有些细节技巧。我觉得关键时刻能保住性命是第一位,最好还能趁着行刺之际造成山海图已毁的假象。”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又腻乎在了一起,明明都是说正经性命攸关的大事,偏偏两人眼神温柔交错,动作亲密旁若无人。那三个影卫的眼睛都不知道摆在哪里了,只好继续装瞎。
第70章 取尔人头
符若初跟着侍从走入了摄政王的书房。改移容貌的孟如川被留在了书房之外。他躬身颔首; 与周遭其余仆人没有什么两样,暗中却凝神细听,察觉摄政王的书房之内居然另有密室。机关开合之声响过; 摄政王和公子初的话语声都被掩去,连呼吸起伏都微弱不可闻。
他们是进入了地下的密室。
孟如川的心内一沉,不过能感应到那些摄政王的影卫,到现在数量并没有少,这说明这些影卫也没有进入密室; 而是守候在周围。那密室只有书房一处出口?密室之内会否还有其他影卫?
摄政王进入密室之后; 也不知碰了什么机关,密室内的油灯忽然都变得亮堂起来。这里的布局与上面的书房陈设相似,不过还多了卧榻; 存放了一些新鲜的食物,室内也散着药香。
摄政王说道:“在这里可以将山海图打开了吧?”
符若初笑道:“不知王爷肯否亲自看一看?”
那个引符若初下到密室的“摄政王”面色微变,质疑道:“公子初此话怎讲?”
符若初的眼睛盯着床榻的方向朗声道:“王爷似乎身体欠安,但山海图的秘密事关重大,少一人知道就多一分稳妥。”
只听卧榻那边传来轻微的机关之声,一道身影自衣柜内走出来。
符若初趁着那衣柜的门开合之时; 凝神细看,并未见其后还有更大的空间; 不免有些奇怪。按道理书房之下这间密室应该能联通其他出口才更安全。出口不在衣柜那边,应该是在这房间另外的角落了?四周会否还藏着其他的护卫?
万一行刺不成,让摄政王走脱,他可能会逃的方向未必是上到书房那里; 或许会走其他有机关的暗道。若是不能提前料到摄政王退走的方向,就必须保证一击得手,让摄政王没有再逃的可能。
那个从衣柜中走出的人; 穿着便服散着花白头发,面容枯槁,在床榻上坐稳,声音沙哑的吩咐道:“魁甲你到外边等着吧。公子初只身前来,诚意总还是有的。”
那个摄政王的替身原路返回到了密室之外。
摄政王叹了一口气:“公子初,不是本王信不过你,实在是前一阵刚刚遭遇行刺,本王受伤未愈,正在休养,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密室之内灯烛虽亮堂,却比不得外边的日光明媚。摄政王宁愿藏身密室休养,可见伤病不轻啊。符若初不敢多问,而是对于本次的行刺更多了几分自信。趁他病要他命,更何况摄政王多半也不想她活着离开北燕。你死我活,她不动手,等来的就会是摄政王的屠刀。
“公子初,你说山海图不是一幅画,而是一面宝镜,当真如此?”摄政王的语气里听不出质疑,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符若初若不是知道摄政王是什么人,或许还真会被唬住。她小心掩藏着杀念,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木盒子往前走了几步,行到床榻边上:“回禀王爷,您说的没错,东西拿到之后,在下也很是迟疑。想必只有以王爷的智慧才能勘破其中奥妙。”
那木盒子很是寻常,就像是街边随手买东西人家赠送的用来盛放物品的盒子,没有任何花俏。摄政王并不担心盒子有什么问题,外边那么多人层层检查,盒子若有古怪早就会被察觉。
何况公子初只身前来,若真存了歹念,只有同归于尽这一条路。身为北燕的嫡皇子,年纪轻轻的公子初怎么可能自寻死路?来献上山海图,求的就是要活着离开南昭回到北燕啊。
摄政王看着那盒子,并不伸手去接,眼神瞥向床榻旁边的矮几。
符若初也不以为意,将那盒子放在了矮几上,撕开盒子上的封条,打开了盒盖。盒盖之内还有几重油布包裹,周遭塞了一些棉花布料,想来是为了防止震荡污损。她做所有事情都当着摄政王的面,没有任何遮掩,坦坦荡荡,仿佛就真是来献宝一样。
打开了重重包裹之后,其内是一面长方形的镜子。这镜面光可鉴人,拿出来看,镜身黑沉无光。关键是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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