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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太子白月光带球跑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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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错愕的,脑子有些空白。
  裴元彻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怕她拒绝一般,将那风筝往她怀中一塞,“给你画的。”
  雨水给他的面容笼上一层朦胧水雾,他那双凤眸却亮得厉害,灼灼的,气势逼人。
  顾沅失神,等反应过来,男人颀长的身躯重新没入了雨帘中。
  她拿着风筝,怔怔的站着。
  没多久,她就看到裴元彻骑着马离开,速度之快,宛若一支穿过雨幕的利箭。
  马蹄声哒哒哒的远去,她的心口却像是被什么敲击一般,咚咚咚,越敲越沉重。
  “姑娘,姑娘。”谷雨急切切的唤了两声。
  顾沅堪堪回过神来,轻轻眨了下眼睛。
  谷雨紧张道,“姑娘,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顾沅扯了下嘴角,笑得也很无奈,“我也不知道。”
  谷雨指着她手中的风筝,“姑娘,那这个风筝……您打算怎么办?”
  顾沅低下头,看着手中丑丑的风筝,陷入沉默。
  他刚才说,这风筝是给她画的。
  所以,这是他亲手画的?
  若真是这样,那他送给她作甚!
  她要是收了,岂不是成了与他私相授受?
  顾沅顿时觉得这风筝变得无比烫手,恨不得直接丢开。
  一直没做声的掌柜见她一脸郁色,忍不住插话道,“姑娘,刚才那位郎君……是在追求你吧?”
  顾沅心头猛跳,面上却是不显,平静否认道,“我与他不熟。”
  掌柜叹道,“姑娘你可得小心些,小老儿看刚才那位郎君不是什么善茬。瞧他离开时的表情,他显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沅咬着唇,不会善罢甘休,那他还想怎样?
  她强压下心头纷乱,转身对掌柜道,“多谢掌柜提醒,刚才给掌柜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妨事。”掌柜摆了摆手,将用油纸包好的书递给谷雨。
  主仆俩撑着伞,重新上了马车。
  书肆的小帮工惊魂未定的凑到掌柜身旁,感慨道,“也不知道那位郎君是哪家的公子爷,那气势真是骇人,他刚走进来,我看都不敢看他。”
  掌柜将算盘放在一旁,想到那男人偏执冷冽的目光,不由得摇了摇头,“被这样的人缠上,那姑娘怕是……难脱身了。”
  华盖马车内,金珐琅九桃小薰炉燃着上好的安息香。
  顾沅将那湿漉漉的蝴蝶风筝丢在对面的座位上,避如蛇蝎般,瓷白小脸没有太多情绪,可捏着衣摆的手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慌张无措。
  “谷雨,将这香灭了吧,我闻着胸口有些闷。”
  谷雨欸了一声,将香灭了,见自家姑娘一直盯着那风筝,小心翼翼道,“姑娘,要不咱们回去把这风筝烧咯?”
  顾沅抿了抿唇,“先回去再说。”
  半个时辰后。
  顾沅看了看脚边的火盆,又看了看手边的蝴蝶风筝,咬了咬牙。
  得烧,烧了一了百了。
  她拿起风筝,伸向火盆边。
  倏然,也不知怎么的,她的眼前忽的浮现太子浑身湿透,将风筝塞入她怀中的模样来。
  她的动作一僵,心中略有踌躇。
  最终,她肃着一张脸,将风筝递给谷雨,语气透着几分疲惫,“收进库房里,反正别让我看到。”
  谷雨虽不解,但还是按吩咐去做了。
  这场雨一直在下,从下午落到深夜,雨势半点没变小。
  顾沅上榻就寝时,豆大的雨点敲击着木质雕花窗棂,噼里啪啦的,格外响亮。
  谷雨从金钩上取下烟霞色幔帐,一边放,一边问道,“姑娘,这雨声怪吵的,要不奴婢点盏安神香吧?”
  顾沅因着白日里的事,还有些心绪难定,便听了谷雨的建议,颔首道,“点吧。”
  谷雨应诺,放下幔帐,燃了香。
  姑娘不喜太亮,谷雨按照惯例将内室的两盏灯熄灭,一切做好后,才缓步走到外间的小榻上整理她自己的铺盖。
  黑暗中,清幽的淡香从缠枝牡丹翠叶熏炉中袅袅而出。
  顾沅侧身躺着,耳边是潇潇雨声,她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快快睡去,可大脑偏偏不听控制,总是想起白天书肆那一幕。
  她想到裴元彻突然的愤怒,想到他冒雨送风筝的行为,还想到掌柜那句他不会善罢甘休。
  难道他真的对她有那种念想?
  顾沅使劲掐了掐手心,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些?
  可除了这种解释,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但他为何会喜欢她呢,算上今日,她与太子不过才见过三面而已。
  她越想越不明白,白日里受了惊吓,再加上安息香的作用,她的眼皮很快越来越重,渐渐地,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晚,她又做个浑浑噩噩的梦。
  梦里也下着雨,窗户似乎没关进,被风一吹,打开了。
  有瑟瑟凉风往屋里灌,掀起幔帐,吹到她的肌肤上。
  她冷得缩成一团,想要张嘴喊谷雨关窗户,但意识又昏沉得厉害,毫无力气。
  在她冷得蹙眉时,一只温热微粝的手抚上她的眉心,轻轻摩挲着。
  她仿佛听到一声沉沉的叹息。
  还没等她细想,她被拥入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中,一阵清冽的松木香味将她紧紧地包围。
  这是个男人的怀抱。
  她意识到这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男人却将她拥得更紧,像是惩罚她不听话一般,还用力捏了下她纤细的腰身。
  她吓得不敢动。
  男人高挺的鼻梁埋入她柔软的脖颈,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他低哑道,“沅沅,你好狠的心。”
  这声音太过熟悉,顾沅如遭雷击。
  怎么又是太子。
  男人眼尾发红,紧紧地拥着她道,“你怎么能嫁给别人,你是孤的,你只能是孤的。”
  “你放开我”她反反复复呢喃着这句话。
  突然,男人像是被激怒一般,俯身欺来,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像是疯了般,他吻着她,痴迷的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末了,他的手掌盖着她的眼睛,哑着嗓音道,“恨我吧,孤宁愿你恨孤,也不会将你拱手让人。”
  接下来,一切变得不堪。
  “姑娘,姑娘……”
  一声声轻唤将顾沅叫醒,她猛地睁开眼,眼前是谷雨担忧的脸庞。
  “姑娘,你怎么了,又魇着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顾沅按了按胀痛的额角。
  “快到辰时了。”谷雨答。
  顾沅撑着身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寝衣,整整齐齐。
  她又朝外看了看,窗外果然透着蒙蒙的亮光。
  幸好,幸好只是一场梦。
  她长松了一口气。
  谷雨担心道,“姑娘,您的脸怎么这样红,是哪里不舒服么?”
  闻言,顾沅抬手摸了下脸颊,果然滚烫一片。
  她几乎立刻想到梦中那不堪且疯狂的场景,不由得捏紧了锦被。
  疯了,真的是疯了,她竟然梦到与太子做了那等事。
  她在心头狠狠唾骂着自己的不知廉耻,同时又觉得困惑不已,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总是梦到了太子,还总是这般亲密暧昧的场景。。
  人人常道,梦中情郎。若是梦到心仪的情郎,倒还能理解。
  可自己梦到太子,难道说自己的情郎是太子?
  不。
  这绝无可能!
  思来想去,顾沅觉得应当是最近糟心事太多,压力一大,导致她心乱了。
  她决定去寺庙住一段时间,吃吃斋,拜拜佛,念念经,将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驱赶掉。
  不过在这之前,她让谷雨将那风筝找了出来,烧了。
  火舌将那蝴蝶风筝一点点的吞灭。
  顾沅虔诚的闭着眼,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菩萨保佑,邪祟避让,平平安安。”


  ☆、【14】

  东宫,紫霄殿。
  莲青色帷帐用金钩挂起,锦绣铺就的床榻上,裴元彻两道浓眉拧着,双眸紧闭,冷白的脸庞两侧透着不自然的红,嘴唇苍白且干燥。
  五公主弯着腰,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立刻烫到般收回手。
  “你是怎么伺候的,主子烧成这样,你都没发现!”她转过头,美眸瞪着李贵。
  李贵缩着脖子,“昨日夜里殿下就有些咳了,可他不让奴才去找御医,奴才、奴才也没辙啊。”
  五公主眉心蹙起,担忧的喃喃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感染风寒了……”
  李贵脑袋埋得更低,不敢出声。
  昨日殿下冒雨赶回来后,一个人枯坐在书房许久,之后晚膳也没用,直接回了房间,不让任何人打扰。
  谁曾想他竟然烧得这般厉害!
  今日又正好是休沐日,不用上朝。若不是五公主一大早找了过来,他们恐怕至今还不知道殿下病了。
  大殿内一片安静,宫人们齐刷刷跪在地上,惴惴不安。
  好在没过多久,御医挎着药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你快给我皇兄看看。”五公主身子让到一旁,把位置留给御医。
  御医一看裴元彻的脸色,态度愈发谨慎起来。
  他坐在床边,拉起裴元彻的袖口,伸手按在他的右手脉上,凝神屏气的诊了有半刻的工夫,才缓缓收回手,抬头对五公主道,“公主,我们外面说吧,别扰了殿下休息。”
  “好。”五公主颔首,忙跟着御医出去。
  御医低眉垂眼道,“殿下的身子一向强健,极少生病。微臣看他脉象,他这是郁结于心导致气虚,再加上寒气入体,邪风侵脉,才会烧得这样厉害。不过公主您放心,待微臣开一副药方,伺候殿下服用,再静养个两三日,殿下便能大好了。”
  “那就好。”五公主稍稍松了口气,须臾,又疑惑道,“郁结于心?皇兄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
  这后半句话是朝着李贵问的。
  李贵脸色一白,忙弯着腰惊惶道,“奴才、奴才也不知啊。”
  五公主想了想自家皇兄那阴沉难辨的性子,也没继续追问李贵,只没好气的摆了摆手道,“一问三不知,真不知道你平日里怎么伺候皇兄的!行了,你也别愣着了,赶紧伺候王御医写药方子。”
  李贵冷汗涔涔的嗳了一声,忙取了纸笔给御医。
  五公主自顾自地回了寝殿内,刚走进去,就听到榻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她心头一喜,忙不迭走过去,“皇兄,你醒了啊?”
  然而,走近后,她才发现榻上之人并未醒来。他依旧阖着眼睛,只是薄薄的嘴唇微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五公主好奇俯身,“皇兄你说什么?是要喝水么?”
  男人薄唇微动,“沅……沅……”
  “圆圆?啥圆?”
  五公主一头雾水,她扫了一遍屋子,桌上的瓷杯是圆的,案上摆着的白玉璧是圆的,还有几个圆圆的雕花漆盘。
  “皇兄,你到底要什么呀?你说清楚些。”
  裴元彻烧得厉害,压根听不进她的话,只机械般,反反复复念着那一句。
  五公主无奈了,把李贵叫了进来,怎么说李贵也是他的贴身内侍,应该比她更能明白皇兄的意思。
  “皇兄一直念叨着圆圆,他是要何物?”五公主困惑道。
  李贵一听,登时觉得膝盖一软,支支吾吾道,“奴才、奴才……”
  五公主一眼就瞧出不对劲来,冷着一张俏脸,厉声道,“好你个李贵,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本公主?你今日若是不说明白,我定饶不了你!”
  公主到底是公主,冷起脸来,威势甚重。
  李贵纠结一阵,半晌,才支支吾吾吐出三个字,“顾姑娘。”
  五公主先是一怔,待反应过来,脸色倏然变了。
  顾沅?
  她瞪圆了眼眸,扭头看向床榻上的裴元彻,竖起耳朵辨了辨,可不是在叫沅沅嘛!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自家皇兄病成这样,八成与顾沅有关系。
  默了片刻,五公主板着脸将李贵叫了出去,她也不说话,只死死地盯着李贵。
  李贵到底受不住这死亡凝视,含含糊糊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五公主听着,一张俏脸跟变色龙似的变来变去,还没等她开口作出反应,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道细长的通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五公主眉心猛动,稍整神情,快步迎了出去,“女儿拜见母后,母后金安万福。”
  崔皇后一身紫金赤凤袍,发髻高耸,满头珠翠,环佩叮当,极是雍容端丽。
  见着五公主,她眸光淡漠,面上却是笑得温和,“景阳不必多礼。”
  五公主起身,抬眸看向她,“母后,你怎么来了?”
  崔皇后道,“本宫听闻东宫请了太医过来,心下担忧,便过来看看。你皇兄他人呢,是哪里不舒服了?”
  五公主心说你消息可真灵通,御医才请来不久,你那边就得了消息。面上却是客气答道,“皇兄在床上歇息,御医说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没事便好。”崔皇后抬手轻轻抚了下胸口,眉目舒展,“我进去看看你皇兄。”
  五公主想到裴元彻这会儿还迷迷瞪瞪的,万一他嘴里还念着什么圆圆扁扁的,让皇后听到了,那可就不妙了。
  思及此处,她忙上前拦了两步,“母后,您还是别进去看了。御医说皇兄风寒挺重的,您千金贵体,要是过了病气可不好了。”
  崔皇后满不在乎道,“本宫哪有那么娇弱,且太子是本宫的儿子,儿子病了,做母亲的怎么能看都不看一眼呢。”
  “可、可是皇兄这会儿形容憔悴,衣衫不整……”
  “无妨,他病着,仪容不整也正常。”
  “可……”五公主可了半天,愣是可不出一个因为所以然。
  崔皇后斜眼乜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刚要绕过那扇高两米的紫檀嵌玉云龙纹地屏时,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沉哑的咳嗽声。
  崔皇后的脚步一顿。
  随后又听到里头道,“母后,儿臣咳得厉害,您还是别进来了。您今日前来探望的关怀之意,儿臣铭感五内。”
  崔皇后挤出一抹笑意,“太子你没事就好。”
  皇后身旁的万嬷嬷见缝插针,一半身子探进屏风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躺在床上的太子。她飞快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扭过头,朝崔皇后略一颔首。
  崔皇后缓缓收回目光,温声关怀了太子两句,说完那一套客套说辞后,恰好小太监端上熬好的汤药来。
  她站起身,瞥了一眼那汤药,黑漆漆的透着浓郁的苦味,“汤药来了,那太子你先服药,吃完药再躺着休息……本宫就先回去了。”
  屏风后答道,“等儿臣病愈了,再去凤仪宫给母后请安。景阳,替孤送一送母后。”
  五公主脆生生应了一声,陪着崔皇后一直走到殿外。
  崔皇后温雅笑道,“好了,你回去陪你皇兄吧。”
  “是。”五公主福了福身子,转身回殿。
  看着那道渐渐离去的娇俏背影,崔皇后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起,眼底只余冷漠的凉意。
  一个两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待坐上轿辇后,崔皇后拢了拢鬓发,慢条斯理地问万嬷嬷,“你可瞧出什么了?”
  万嬷嬷垂眸答道,“回娘娘,老奴并未瞧出任何蹊跷,太子殿下的确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崔皇后眯起眼眸,“那景阳为何遮遮掩掩,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沉吟片刻,她轻剥了一下金丝琉璃护甲,淡声道,“太子这病来的突然,你派人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万嬷嬷应道,“是。”
  紫霄殿内,裴元彻端起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五公主在一旁看着都替他苦,小脸皱成一团,等他喝完,忙让李贵奉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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