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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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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桉连忙回头看魏韩云的手,郑恢弘他们那伙人手里都有枪,能把他从郑恢弘那边救下来不多不少肯定要拼点命,他脑子蒙圈儿了才想起这茬。
但魏韩云只是伸出手握住他,说再抱他一晚上也不成问题。
几秒后又改口,平日挺稳重的一个alpha在他面前摆出委屈的表情,捋起短袖给他看肩膀干净的纱布:“是有点小擦伤,等你给我换药来着,你赶紧好起来回家帮我呼呼。”
一旁的程谓看着他态度的转变有点愣,心想alpha都这样么。
薛寻野不轻不重抽了把裴医生的后脑勺:“起来干活儿了哥们。”
“好,好。”裴医生还保持着被扔在地面的姿势揉着脑门缓解晕眩感,他一不晕车二不晕船三不晕飞机,没想到最后败在了SSS级alpha的超速行走上。
哆哆嗦嗦爬起来从医药箱翻了块酸话梅片含嘴里抑制晕人导致的呕吐感,他拿出听诊器戴上,想了想又摘下来在脖子上挂着,挑了个座位坐下,摆正轮椅让景桉面向着他。
“别担心,先生,我只是想跟你简单唠几句。”裴医生撕开另一块话梅片的包装递到景桉嘴边,“吃吗,你完全可以保持放松和平和的心态跟我聊天。”
起先景桉没动,等薛寻野说他敢给你吃毒药哥就把他脖子三百六十度拧下来当皮球踢进海里,景桉才接了话梅片吃了。
裴医生十指交握搭在膝上:“你的兄长和伴侣都在你身边,现在你很安全。可以跟我描述一下在这昏迷的十一天里你进入过什么梦境吗?不用着急回答,好好想一想。”
“十一天?”景桉睁大眼,首先担心的是剧组的拍摄进度,不过魏韩云抚着他的后颈说出事后编导组就讨论决定延迟拍摄,他就放下心来,靠在椅背上闭眼回想昏迷时脑海里出现过的画面。
梦境的内容很难连贯起来,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他拖着后颈的胀痛被人指挥走进一座又一座形似电话亭大小的机器接受电极片导线的缠绕,做什么治疗他忘了。
后来他被推着上了一台白色直升机,直升机停在一座建筑楼顶,那时是深夜不知几点,大概挺晚的,周围的大楼都沉黑一片。
从舷窗外望去,他离熟悉的城市越来越远,醒来后就发现陆地变成了蔚蓝的海水,直升机缓缓靠近这艘行驶在海面的豪华邮轮。
“我说的醒来不是指真正的醒来,我好像在做一个漫长的梦中梦,我只是在梦中梦里醒了。”景桉说。
但是他身处的这艘邮轮以及底下的海洋颜色却和梦中梦出奇地吻合,这让他产生了梦中梦其实就是现实的念头。
大家都清楚景桉描述的这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事情,只是因为被注射了催眠剂,才让人恍惚感觉自己在梦里。
按这种说法,既然景桉记得催眠中所经历过的所有场景,那么他必定也会想起自己朝亲哥开枪。
薛寻野早预设到这种情况,在医灯室就警告裴医生不能把真相说出来,裴医生还不想让自己的脑袋变成皮球,打响指适时把景桉从回想中叫醒:“我基本了解了。”
景桉颤了下眼珠子,突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不同于他哥布满枪茧的手,他自己的手是细腻白净的,为此还不少护肤品牌请他代言。
他摸摸右手虎口,好像这里挨过枪柄后方。再捻一下食指前两个关节,这里好像扣过扳机。
他弯曲几个手指,熟练地做出了持枪的姿势,仿佛他不久前才做过这个动作。
裴医生压下点身子,挑高了视线和低头的景桉对视:“梦里你坐直升机降落到邮轮上,而现在醒来,你也确实在邮轮上,你是不是觉得梦境和现实分毫不差?”
抱臂倚着桌沿的薛寻野拳头硬了,差点伸手扣上裴医生的脑袋,然而稍有异动时就被程谓拽住了胳膊,在他后腰拍了拍,示意他安分点。
薛寻野不服,也把手伸到后面拍了把程谓的屁股。
景桉沉默地点了下头,依然摩挲着自己的右手。
裴医生试着引导他走出因催眠受到的影响:“别被郑恢弘的手段骗了,他只是为你注射了大量催眠剂,你脑中出现的画面都是他为你制造的幻境,从而引诱你去相信梦境是真的。”
景桉的小臂脱力搭在轮椅扶手上,紧绷的面容松动了:“所以这确实是梦中梦吗?”
“对。”裴医生说。
空气凝结分秒,突如其来的手机振动便格外明显,程谓掏出兜里的手机,来电显示楚俨的名字,他按下接听,掩着话筒快步走出教堂。
薛寻野站直交叠的双腿,不快地盯着教堂外程谓的背影,想将他紧握的手机摔碎。
姓楚的狗屁臭警官,哪来的闲空儿跟人家老婆聊电话。
楚警官的确没那么多闲空儿聊别的,说的都是正事:“郑恢弘的右臂和左小腿的血管神经遭到无法修复的损伤,已经截肢处理了。他目前还在昏迷状态,考虑到他醒来后会出现短暂性的精神失控,审问程序只能无限期推后。”
“没关系,”程谓抄兜远眺海面,“关键是在他苏醒前找出那批被安装了断裂效应器的试验品,检查他们有没有被注射催眠剂。”
被安装断裂效应器的试验品就类似于无偿卖命的傀儡,只要在他们身上注射了催眠剂,郑恢弘就有能力远程指挥他们按自己的意愿行事,偏偏还不能为了斩断他手中控制试验品的提线而杀了郑恢弘,否则许多罪证都随着郑恢弘的死而埋入土壤。
楚俨叹气:“我已经派人严查腺体研究中心了,怎么说,这个机构背后的人员关系错综复杂,研究主任是个有声望的老教授,我们的搜查行动一直被他打断,他坚决不信郑恢弘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就把证据摊在他面前。”程谓果断道。
楚俨笑笑,程谓知道他笑什么,最好的证据是有符合描述的试验品站出来指控郑恢弘的不是,但唯一比较符合的白骼已经死了。
程谓摘下眼镜揉揉山根,攥着手机走了几步,又返身走回来,突然发现十多米开外的教堂里野狗子正直勾勾瞪着他。
干嘛呢,眼神这么凶。
受永久标记影响,程谓看自己的alpha情绪不对劲了就忍不住想哄他,他挪开视线寥寥几句结束通话:“我家里有件东西,你过去帮我取一下,电子锁密码我发你手机上,过后记得删记录。”
这通电话聊的时间长了点,程谓回去的时候裴医生已经帮景桉看完了,拎着医药箱脚步匆匆地走了,似乎害怕自己的脑袋不保。
教堂那三人脸色各异,景桉神情自在,魏韩云不解中又带着丝高兴,薛寻野就蹲在壁画前生闷气。
景桉说饿,想吃火锅,魏韩云回答他不来往号上没有火锅,但是有其它更好吃的,推着轮椅就去往电梯的方向,经过程谓时还低声让他哄哄薛寻野。
就一通电话的工夫,气氛好像全变了,程谓把蹲在壁画前的野狗子拽起来:“你哪来的艺术细胞能瞅这么认真,起来。”
“我要信息素。”薛寻野还就戳那儿不动了,眼睛正好盯着壁画中的裸体人物。
别人都用艺术的眼光欣赏米开朗琪罗的作品,薛寻野倒好,用赌气的眼神看着,也就程谓中他道,挡到壁画前为他释放信息素:“够了吗?”
“要你亲我。”薛寻野变本加厉。
程谓抬手勾下薛寻野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亲:“好了么,告诉我,裴医生怎么说?”
薛寻野摸摸嘴唇,满足了。
“姓裴的说,寻桉自身会分裂反噬信息素的细胞。任何腺体植入他体内都会逐渐能量休眠,最终变成一块没有功能的组织。”
“称不上好也称不上坏,他只是变回了原来的寻桉。”
第55章 有个怪病
小吊灯为吧台铺下明暗适度的光,被捣碎的草莓在玻璃杯里散发浓郁清甜的果香,浑圆冰球从冰夹中松落掉入草莓汁,再量取适量蜂蜜和伏特加添入杯里摇匀。
邢嚣在杯沿缀上两枚裁切成心形的草莓片,把粉红色的鸡尾酒举到手机面前给陶珰珰看:“这是9号爱情灵药,跟老婆异地的第不知多少个晚上,邢嚣依然在想你。”
塔斯曼海这边是晚上八点多,相隔五个时区的东口市刚过下午三点。
陶珰珰穿着那套暖和的猫猫连体睡衣窝在沙发上跟邢嚣通视频,一只手插在电暖宝里:“家里的信息素储存囊快瘪了。”
“乖,等我回来就用不上那玩意了。”邢嚣放下杯子,两手肘支在吧台上,“老婆,把尾巴下面的拉链扯开让我看看,我想你想得快炸了。”
“晚点儿……”陶珰珰红了脸。
邢嚣不依:“就现在,拉链扒开,翘起来我瞧瞧。”
陶珰珰关小音量,低声道:“邢嚣,家里有人。”
“谁啊。”
镜头一晃,屏幕里出现了别的画面,有个穿高中校服的alpha少年正吃着陶珰珰做的小蛋糕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玩儿手机,见屏幕朝向了自己,他抬手挥挥:“嗨,叔。”
“……”邢嚣掰了下指关节,“这谁?”
屏幕里重新切回了陶珰珰的脸:“新搬来的邻居,他请病假从学校早退,忘拿钥匙就先到我们家呆着。”
邢嚣:“几岁了他。”
陶珰珰:“十八了,现在的孩子蹿得好高。”
邢嚣又掰了下指关节,清脆的骨头声响惹得屏幕对面胆怯的omega收起笑:“老公,你别误会——我、我去房间给你翘尾巴,你别生气。”
说着就要从沙发上起身,邢嚣制止他,说不用,别被家外人瞧了去。
看着屏幕那端的大奶茶扶着肚子不知所措的样子,邢嚣憋了口闷气,说了声晚安,随后把视频掐断了。
鸡尾酒里的冰球融了一层,一晃杯子就撞得杯身叮当响。
隔着吧台的另一侧客厅,程谓瞥了眼搭档魂不守舍的模样,悠悠地翻了页商业杂志,邢嚣就端着玻璃杯过来了。
“你喝。”邢嚣木然地把杯子放老大面前。
反正有专属的解酒抱抱狗,喝点酒也不担心什么,程谓就欣然接了这杯色泽粉嫩的鸡尾酒,抿一口,叼走杯沿的草莓片顶在舌头上细品甜味:“9号爱情灵药只需要加十五毫升蜂蜜,你这里起码有三十毫升。”
“调酒不集中注意力容易比例失衡。”邢嚣说。
程谓咂摸着草莓的酸甜:“那是因为你眼睛只顾着盯别处。”
邢嚣:“那没办法,我的眼睛有它自己的想法。”
程谓合上杂志放茶几上,专心地捧着鸡尾酒喝:“所以你气什么,一个高中生就给你那么大的危机感,你跟两个omega共处一室那么多天,你看陶珰珰生你气了吗?”
“我没气,我就是醋。”邢嚣踩着茶几沿儿撒气,“跟老大你说不通的,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在你眼里你只会觉得这行为幼稚。”
“是挺幼稚。”程谓大方赞同,忽然想起早上薛寻野那副跟邢嚣相差无几的表情,惊奇地觉出自己大概发现了新大陆,拽住正欲起身的邢嚣,“稍等,你给我说说,alpha都这样吗?”
“哪样?”
“爱吃醋,幼稚,要人哄。”
邢嚣:“也不全是,你看郑恢弘会这样吗,他不会。这得是标记了omega的alpha才会这样。”
程谓认真思索了下,野狗子标记他之前确实没那么严重。
邢嚣:“标记——特别是永久标记了omega的alpha会对自己的omega有一种偏执的占有欲,容忍不了别的alpha靠近自己的omega,也绝不允许自己的omega身上留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
程谓:“小孩子过家家。”
邢嚣:“你不信?我喷你一身信息素试试,待会儿你家小野狗回来了准得让你好哄。”
程谓捧着空杯子跟邢嚣挪开距离:“你别过来啊。”
接近十一点薛寻野才从内舱房回来,程谓刚洗完澡,散着浴袍绑带靠在床头岔着腿,十个脚趾蜷起来抓挠着床单,两手腕被他自己用领带捆住打上了死结,卡在床头柱上以防自己失控。
他的皮肤各处泛着不正常的红,大腿及胸腹上满是浅浅的抓痕,湿答答的发梢滴落的水珠子聚在肩窝处,跟汗水一起淌到锁骨凹陷位。
房间门正对着客厅,外面邢嚣正跟被勒令贴了十个抑制贴片的檀宥请教气味传递程序的操作方法呢,薛寻野忙把门给甩上反锁了,蹬了鞋子往床上一扑,手脚并用爬到床头:“宝贝儿你怎么……操,”一凑近薛寻野就闻到程谓浑身散发的伏特加味儿,“邢嚣碰你了是不是?那混蛋,以下犯上,我忍他很久了靠,我找他理论去!”
“回来。”程谓手动不了,伸着长腿架住薛寻野的一个肩膀将人勾回来,“没他事儿,我喝酒了,不是信息素,是酒精味儿。”
“喝酒了,喝酒了……”薛寻野爬回来,摘下程谓卡在床头柱的双手扣到自己颈后,低头查看程谓大腿的抓痕,还行,没见血,不严重,“喝酒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都支棱起来了……”
“别弄,抱一下。”程谓收敛着求欢信息素伏在薛寻野怀里,鼻尖蹭蹭野狗子的颈侧偷走一丝烈焰味儿,“我平时不怎么喝酒,你在我就喝了。”
薛寻野手掌探到浴袍内,将程谓脊背薄薄一层汗顺着揩下来:“做吗?”
“今晚不做,腰疼。”抱着野狗子的感觉很舒服,程谓像骑摇摇马一样轻轻晃,“我有个怪病,会被酒精诱导假性发情,要高等级alpha抱抱才能解决。”
薛寻野豁然开朗:“啊那天在诡爵夜店外。”
程谓:“嗯。”
薛寻野默了会儿,程谓解释:“以往出现这种情况我都只找邢嚣解决,除他以外我跟身边所有alpha都保持安全距离,没人敢逾越一步。”
折磨自己两个小时的痛痒总算有所减缓,程谓抬头亲一下野狗子的眉心:“你再不回来我就忍不住找邢嚣了臭狗狗。跟景桉他们聊什么聊那么久?”
薛寻野将手扣在程谓腰后,看浴袍要掉不掉挂在程谓臂弯里,露出的后背满是陈旧的伤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程谓的硬壳敲碎,他可以亲自来充当程谓的保护壳,当程谓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不是端起枪,而是选择跑到他身后。
“寻桉现在没什么事了,姓裴的说他伤口愈合良好,韩云想带他回东口市。”薛寻野跟程谓抵着额头,“你呢,要回去吗,一起?”
“回吧,来这趟落下了不少工作。”程谓将套在薛寻野颈后的双手抽出来,牙齿咬着绑在双腕上的领带一端扯了扯,死结没扯开,他就把双手往薛寻野眼底下一递,“帮我。”
薛寻野乐意程谓把大的小的事儿丢给他处理,他低头为程谓松绑,这死结他用牙齿一咬就能断,他偏不,不慌不忙地对付它:“陈喂喂,以后多喝点酒么,你假性发情的样子好漂亮。”
“不切实际的幻想早点打消。”程谓得了解放就把浴袍拢紧了,刚把盘在薛寻野背后的双腿收回,就被对方捏着下巴亲上来,气息全乱了。
薛寻野喜欢贴着程谓的嘴唇说话,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从程谓身上得到的亲密感,还喜欢接过长吻后喘息着用气音说,让程谓必须得认真听,听不清就得仔细观察他的嘴型。
他说:“我也想跟我宝贝儿结婚,在回程的不来往号上,这时船上的高等级AO最多。”
“想让他们都知道全世界最强最漂亮的omega被我追到手了。”
“夸太过了。”程谓受不了。
“你自我定位太低。”薛寻野看了他一会儿,“你漂亮得让我对着你校卡上的照片打十年飞机也从不厌倦。”
“有电话。”程谓偏过脸,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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