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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宏图-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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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一记金铁的交鸣声,宛若洪钟大吕,震得他眼前金星乱冒。然而,预料中的解脱却没有到来。钟声之外,隐隐透出瓦岗六当家余斯文焦躁地指责声,“傻小子,你这是干什么?哎呀,快跑,我打不过他!”
  弯腰捡起一根不知道被谁丢弃的长矛,郭允明顺势打了个滚,迅速转身。第一眼,他看到的便是一只被砸烂了的铜盆,就落在距离自己不到三尺处,破口处倒映着绚丽的日光。第二眼,他看见小肥跌坐在马车中,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狼狈不堪。第三眼,他看到原本留在马车旁贴身保护小肥的六当家余斯文,被一杆铁鞭逼得节节败退,胯下战马却始终挡在车门前,令后者无法再多靠近马车分毫。
  “呼——!”不再做任何犹豫,郭允明将长矛当作投枪,朝着黑脸汉子掷了过去。虽然在一个呼吸之前,他还恨不得将余斯文给碎尸万段。
  黑脸山大王呼延琮听到半空中传来的武器破空声,立刻抬臂挥鞭。“咔嚓”一声,将投枪砸得一分为二。
  趁着他分神自救这一瞬间,余斯文迅速俯身,左手抄起小肥露在外边的大腿,猛地向起一带,将后者如草料包一般,直接给掼入了马车。紧跟着,他右手的短斧凌空飞出,不是冲着再度挥鞭杀向自己的呼延琮,而是直奔拉车辕马的屁股。
  “唏嘘嘘——!”辕马的屁股上,被急掠而过的斧刃,擦出了一条浅浅的口子,疼得悲鸣一声,奋力张开了四蹄。
  “唏嘘嘘——!”左右两侧的辅马也受了惊,同时嘴里发出了大声悲鸣。四蹄张开,紧随辕马的脚步。
  十二条腿拉着高车,横冲直撞。正试图围拢上前的山寨喽啰们躲避不及,被撞得人仰马翻。
  “拦——”郭允明本能地喊出一个字,试图命令赶过来救援自己的“汉军”骑兵去阻拦小肥。然而,看到紧跟在马车之后,用身体和坐骑奋力阻挡黑脸山大王的余斯文。他的心脏忽然一颤,“拦住哪个黑脸狗贼,助殿下脱身!”
  下一刻,潮水般的悔意,将他彻底吞没。从血泊中捡起自己的佩刀,他翻身跳上一匹无主的坐骑,紧追着马车和黑脸汉子留下的烟尘,呼啸而去!
  注1:漆枪,出现于唐代中晚期的一种制式兵器,类似于马槊。制造工艺比普通长矛要求略高。枪头的长度、宽度和开刃,都有相应标准。


第四章 扑朔(四)
  马蹄翻飞,车轮滚滚。
  失去控制的马车,在躲避不及者的身体上隆隆而过,溅起一道道艳红色的血光。
  专门用来供大富大贵之家使用的高车,可不是道路上常见的那种一头驴子就能拖着走的粗陋货色。非但车厢造得极为宽大结实,支撑马车的那双轮子,也足足有一丈高。柞木揉以为缘,桑木绳以为辐,重量不下百斤。凡是被车轮碾过者,无论身穿宝铠还是短褐,皆筋断骨折。(注1)
  “杀马,先杀马,后杀——呃!”眼看着冲上前试图阻拦高车的喽啰,被成排成排地撞翻在地,一名蜡黄脸山大王晃动着长刀,声嘶力竭地提醒。
  一支雕翎羽箭凌空而至,将他的话卡在了破碎的喉咙里。韩重赟拎着把骑弓,策马从乱轰轰的人流中冲出,不断将羽箭射向试图接近马车的山贼草寇。
  “车里坐的是二皇子,二皇子殿下此刻就在车里。你们到底是来救驾?还是前来弑君?!”一边用冷箭射杀敌军,他一边扯开嗓子质问,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大晋皇家的死忠一般。
  “车里坐的是二皇子,二皇子殿下此刻就在车里。你们到底是来救驾,还是前来弑君?!”距离韩重赟身后十几步外,数名刚刚赶过来的“汉军”将士,一道扯着嗓子重复。他们不明真相,根本不知道大伙最近一路严密保护的那个白白净净的小胖子,其实四个西贝货。对山贼们一边大喊着“救驾”,一边试图伤害“二皇子”行为,义愤填膺。
  “蠢货,你问他们,他们一群草寇知道个屁!赶快靠上去,靠上去把二皇子抢回来!”更远的地方,郭允明气急败坏地嚷嚷,话语却被周围人喊马嘶声给吞没,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蠢货,韩朴也是个豪杰,居然生了如此一个蠢货出来!”他又气又急,偏偏胯下坐骑还生不出翅膀,无法让他立刻“飞”到小肥身侧杀人灭口。只能用两只眼睛遥遥地盯着韩重赟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然而,令他无法相信的是,韩重赟那句看似愚蠢到了极点的质问,效果居然好得出奇。许多正试图迂回到前方杀死拉车辕马的小喽啰们,居然都迟疑着放慢了速度。一道道目光不停地地看向各自的大王和大头目,迫切地需要后者给出一个答案。
  “别听他的,车里边坐得根本不是二皇子!”众山大王和大头目们,追悔莫及,只好临时现编瞎话来敷衍各自的部属。
  临出山之前,为了鼓舞士气,同时也为了混淆视听,他们都按照幕后指使者的要求,对各自手下的喽啰宣称是去从奸贼手里拯救二皇子石延宝。只有级别很高的大头目,以及各位寨主身边的绝对嫡系,才知道此行真正的目的。如今忽然间任务就从“拯救”变成“截杀”,弯子转得太快,难免让喽啰们不知所从。
  “二皇子,二皇子在高车里,你等要到底是来救驾的,还是弑君的!”质问的声音,再度从一群“汉军”骑兵嘴里整齐地喊出来,将众山大王和大头目们的谎言,瞬间打压摇摇欲坠。
  更多的小头目与普通喽啰相继拉紧了坐骑缰绳,左顾右盼。他们不在乎弑君,造反者眼里,没有皇帝,更不会在乎一个落魄了的皇子。但自家大头领的真实想法,他们却不能不先弄清楚。否则,一旦所作所为恰恰与大头领的想法南辕北辙,回去后恐怕非但领不到任何奖赏,还难免落到个三刀六洞的下场!
  “呔!姓石的一家子干过什么好事儿?值得你们乱发善心?咱们这次下山就是为了杀他。杀了他给全天下的无辜枉死的人报仇!杀,杀出事情来,我呼延琮担着!”眼看着周围一片混乱,黑脸山大王当机立断,扯开嗓子大喝。
  “呼延盟主有令,杀,杀出事情来他担着!”一名军师打扮的读书人,带头大声重复。
  “呼延盟主有令,杀,杀出事情来他担着!”震耳欲聋的喝令声紧跟着响起,盖过战场上的所有杂音。
  “呼延盟主有令,杀,杀出事情来他担着!”
  “呼延盟主有令,杀,杀出事情来他担着!”短短几个呼吸之后,足足有上百名喽啰,个个长得虎背熊腰,被那名军师打扮的读书人调动起来,骑着战马四下奔走,将呼延琮的最新命令反复宣扬。
  这一下,众喽啰们终于找到了正确方向,眼睛里不再写满了迷茫。然而,他们的士气,却终究大不如前。甚至有人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与新任务适应,胯下坐骑催得飞快,嘴里却依旧高声重复着先前的命令,“救驾!救驾!救二——!”
  “你救个屁!”黑脸山大王,北太行二十七寨为了本次行动专门推举出来的总盟主呼延琮,挥动钢鞭抽飞一名口不择言的喽啰头目,策马继续朝着目标紧追不舍。
  “救驾,救驾,呼延琮要弑君,呼延琮要弑君!”瓦岗六当家余斯文披头散发,如同只幽灵般冲向他,用刚刚抢来的一把长矛试图干扰他胯下的坐骑。
  呼延琮又是一钢鞭,将余斯文手中的长矛砸飞。复一鞭抽过去,将余斯文所乘坐的战马,砸得吐血而亡。
  六当家余斯文,却在长矛被磕飞的瞬间,就主动跳离了坐骑。身影于别人的马腿前晃了几晃,消失不见。下一个瞬间,他又抓着两块石头,徒步追向了呼延琮。胳膊迅速挥动,将对方身边的一名爪牙,砸得头破血流。
  “老五,你留下收拾掉他!”呼延琮无奈,只好从身边调遣好手,去专门对付余斯文这只打不死也赶不走的“阴魂”。然后再度加快速度,追向“二皇子”的高车。
  经过这样手忙脚乱的一阵耽搁,双方的距离又加大了数丈远。受了惊挽马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命令,不知道下一步该不该停下来,完全凭着本能朝着人流稀少方向继续奔驰。
  韩重赟的坐骑,也终于靠近了四敞大开的车厢门。果断丢下骑弓,他朝着黑洞洞的车厢内边伸出一只胳膊,“上马,我带你冲出去!”
  “我,我站,站不起来了!”回答他的,是小肥哭笑不得的声音。战场不是大路,地面高低起伏。而发了狂的挽马又不知道挑选平坦的地方走,由着性子一路颠簸。虽然侥幸没有让高车翻掉,但里边的唯一的乘客,却如同汤圆一般,不知道给颠翻了多少个滚儿。早已晕头转向,筋疲力竭。
  “该死!”韩重赟急得两眼冒火,却无可奈何。
  高车这东西看着气派,可乘坐起来未必舒服。特别是在没有道路的地方飞速疾驰,不散架就已经算难能可贵,根无法要求同时还保证里边的乘客毫发无伤。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就在他急得火烧火燎之际,耳畔却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
  高车的正前方,大约四百五到五百步左右位置,有一道暗黄色的烟尘伴着角声滚滚而来。宛若一头等待扑食的老虎,忽然从藏身处一跃而起,半空中,对着猎物露出了冰冷的牙齿。
  牵无去路,后有追兵。韩重赟的心脏,一下子就沉到了马鞍底儿。
  非但他一个人绝望,连拉车的三匹马,也仿佛选择了放弃。无须任何人再上前阻止,就都自动放慢了脚步。缓缓低垂下去的脖子上面,汗水伴着血水淅沥沥沥往下淌。
  “小娃娃,我看你们往哪跑?”黑脸山大王呼延琮哈哈大笑,策动坐骑,越追越近。拦路的那支兵马虽然看不清楚番号,但只可能是另外一伙绿林豪杰。在出动之前,他们已经预先从潞、泽两州的镇守者嘴里买到了消息,附近绝对不会有第二支“汉军”骑兵。
  而早已精疲力竭的郭允明,则彻底放弃了争夺“二皇子”的希望,咬着牙拨转马头,准备看到结果后就立刻脱离险境。半刻钟前,心中那突然冒出来的善念,让他到现在还后悔不迭。无论有人许下什么好处,相同的错误,他都不会重犯第二次。
  “小肥——!”在五十几步外,六当家余斯文踉跄数步,转过身,钻入一匹无主战马的胯下。他已经尽力了,然而,即便差一点儿就搭上自己的性命,终究未能帮助那可怜的孩子逃离生天。
  唯有韩重赟,依旧不肯放弃。眼看着呼延琮的战马就要靠近高车,他狠狠一咬牙,纵身跃起,扑入车门。下一个瞬间,他一手持刀,一手扶着鼻青脸肿的小肥出现在了车门口。冲着围上来的山贼草寇们怒目而视。“谁也不能动他,除非从韩某的尸体上爬过去!”
  “小子,有种!”呼延琮愣了愣,高高地举起的钢鞭,“俺就佩服你这样有种的男人。但是,今日却对不住了!”
  随即,左手猛地一提战马缰绳,他就准备上前给对方最后一击。说时迟,那时快,耳畔忽然传来一声低低尖啸,有杆两尺半长的羽箭,凌空射向了他的胸口。
  “卑鄙!”黑脸山大王呼延琮顾不上再伤人,只能先挥鞭自救。刚刚将第一支羽箭磕飞,又是一声尖啸传来,第二支羽箭闪着寒光,奔向了他胯下的战马脖颈。
  “无耻!”呼延琮赶紧舞动铁鞭,保护坐骑。第二支冷箭被他狠狠地击落,第三支、第四支却接踵而至,一支射人,一支射马,将他逼了个手忙脚乱。
  几乎与此同时,还有数支利箭飞向了高车周围的喽啰兵,将他们一个个射得人仰马翻。
  “二皇子勿怕,末将杨重贵,奉命前来接驾!”烟尘涌动,一男两女如飞而至。仅仅凭借三把骑弓,就将车门周围,封了个泼水不透!
  注1:封建时代专供王侯之家乘坐之物,明清时北方富商也经常使用。山西的一些博物馆里可以见到实物。车轮为木制,直径超过两米。


第四章 扑朔(五)
  那男子银甲素袍,胯下骑着一匹黄骠马。
  两个女子当中与男子并辔疾驰者,则是一袭玄色盔甲,背后披着件暗黄色的披风。另外一个位置稍稍落后半丈的,却是通体大红,包括胯下的桃花骢,也是如此。整个人宛若一团正在燃烧着火碳般,从里到外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三个人,三匹马,三张弓。
  男的玉树临风,女子英姿飒爽。纵使此刻战场上漫天烟尘,也无法遮掩住其夺目颜色。
  一瞬间,居然有很多人目光被他们三个吸引了过去,手中兵器的挥舞节奏,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卑鄙无耻,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有个煞风景的声音忽然从战马肚子下响起,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迅速拉回。黑脸山大王呼延琮单手拎着钢鞭,再度翻上坐骑,指着银甲将军大声咆哮。
  银甲将军杨重贵被他骂得微微一皱眉,正准备出言回应。他旁边的玄甲女子却抬起骑弓,又是刷刷两箭,“啰嗦!官兵讨贼,天经地义!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箭到,她的话也到,把个黑脸呼延琮逼得再度藏身于马腹之下,哇哇乱叫。
  “救大当家!”“救大当家!”附近毕竟还是山贼草寇人数多,看到呼延琮遇险,纷纷呼啸着冲上前,团团将其连人带马围拢在圈子内。
  那杨重贵也没心思在山贼们身上做任何耽搁,缰绳轻轻一提,胯下黄骠马立刻贴着高车的边缘切了进去,紧跟着又是一拨一拉,整个人已经堵在了车厢门口。手里骑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把素缨朴头枪。(注1)
  那玄甲女将速度也不慢,仿佛是杨重贵的影子一般,紧随其后。待胯下乌骓马与黄骠马再度并辔,手中骑弓早已稳稳平端,三支闪着寒光的破甲锥,则齐齐地搭在了弓臂上。
  到了此刻,呼延琮才重新回到了马背。再想扑上前将小肥一钢鞭打死,却是必须先问一问杨重贵和他身边的那名玄甲女将答不答应了。
  而那杨重贵和玄甲女将虽然骁勇善战,毕竟所部骑兵还没有冲到近前。暂时在人数上处于绝对下风。所以用身体和战马将车厢门堵住之后,也不主动向敌军发起攻击。只是摆出了一幅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马车周围的山贼草寇们虎视眈眈。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那名火焰般的红衣女子,忽然尖声叫道:“韩重赟,是你么?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可越来越出息了,居然连把破横刀都握不稳!”
  “她又是谁?奶奶的,这小娘皮长得可真水灵!”众山贼草寇们闻声扭头,这才注意到红衣女子并未如同玄甲女子那样,紧随着杨重贵去封堵车门。而是始终徘徊在五丈之外,手中骑弓随时可以瞄准大伙的后心!
  “我,我,我,我跟,跟跟,跟我阿爷……”仿佛还嫌众人的惊诧程度不够,紧跟着,车厢口儿就响起了韩重赟的声音,结结巴巴,语不成句。
  “我跟我,跟跟跟我阿爷,主,主,主动请缨!”先前对着呼延琮的铁鞭,都未曾表现出丝毫畏惧的韩重赟,此刻却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吞吞吐吐半晌,才喘息着补充,“跟我阿爷主动请缨。护,护,护送二皇子去,去去去,去太原!”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声。笑过之后,双方之间的杀意,却无形中就被冲淡了数分。
  那红衣女子却仿佛对周围的钢刀长矛视而不见,蹙了蹙又长又细的柳叶眉,继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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