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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宏图-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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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句,我一句,夹枪带棒。虽然用的全是契丹语,却依旧刺得耶律赤犬耳朵生疼。
  耐着性子忍了一小会儿,耶律赤犬也觉得今天的任务有些鸡肋,扭过头,低声跟韩德馨抱怨道:“这冰天雪地的,为啥非要咱们走山路?若是从平地上直接插过去……”
  “寨子里主事的那人颇为奸猾,在寨前的山谷里设下了陷阱。据细作汇报,以前有好几支土匪从正面打他,都在山谷里全军覆没!”韩德馨知道自家哥哥读书少且性子急噪,笑了笑,非常耐心地解释。
  “噢,照这么说,点子还挺扎手!”耶律赤犬皱了皱眉头,很不开心地继续抱怨,“那就该换个季节来打,这山坡上一步一滑,等咱们走到了地方,儿郎累都累趴下了。哪还有力气打仗?”
  “换个季节,怕汉国不肯善罢甘休。据三伯父说,汉国的内乱快被郭家雀儿给平定了。而咱们这次只打算练兵,并没打算直接灭了汉国!”韩德馨想了想,继续认真地给自家哥哥剖析时局。
  此番南下打草谷,是大惕隐耶律屋质和南院枢密使韩匡嗣二人的临时决定,事先并未奏报上京朝廷。故而,战争就必须控制在边境冲突的范围内,而不能上升到辽、汉两国的国战。如果南侵时间再推迟上两三个月,待汉国的内乱平息,届时,对契丹国情况了如指掌的郭威等人,未必会像现在这样忍气吞声。
  另外,此番南下打草谷,还带着让原本隶属于大将军耶律留哥麾下的契丹兵马转移注意力的目的。以免他们因为对耶律留哥被朝廷下令革职软禁,而闹出什么乱子来。毕竟所谓“心怀怨恨、勾结叛臣”,完全属于大惕隐耶律物质一个人的推断,事实上连半点儿证据都没有!
  只可惜,韩德馨的一番苦心,注定得不到任何回报。耶律赤犬听了他的话之后,非但没立刻结束抱怨,反而脸上露出了更多的不屑表情,“嗤!怕汉国不肯善罢甘休!不肯善罢甘休,他们能怎么样?有本事放马过来一战!我看你家三伯父就是太谨慎了。做什么事情都怕这怕那,仔细个没完。”
  “大哥,三伯父站得位置跟咱们不一样!”韩德馨实在有些忍无可忍,哑着嗓子喊道。
  “有啥不一样?我看他就是考虑有欠妥当。既然不想跟汉国开战,又何必把拒马河沿岸的堡寨全给平掉?像原来那样留着他们,每年收一次钱粮不好么?何必非要杀了这群怀着崽子的母羊?”早就把自己当成纯正契丹人的耶律赤犬撇了撇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那是为了下次南征做准备!”韩德馨气得眼前阵阵发黑,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转高,“这些堡寨,向来是墙头草,哪边风大支持哪边。上回汉军攻打邺都之时,他们就没少趁机捣乱。所以,想要顺利南征,大军身背后就不能留着这群隐患!”
  “那下次南征之时顺手铲平他们,还不是一样?何必非要儿郎们冒着大雪出来做事?!”耶律赤犬朝身后的契丹兵头上看了一眼,叫喊声音也瞬间提高了数度。
  众契丹武士听不懂汉语,见耶律赤犬跟韩德馨两个忽然争吵了起来,便以为前者在为大家伙在出气,顿时就觉得此人勉强还算个合格的契丹小将军。而众汉军兵卒听到两位主将争执的内容,却个个都替韩德馨觉得不值,看向契丹武士那边目光,瞬间又冷了数分。
  两支队伍各自怀着心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从旭日初升,一直走到斜阳西坠,也没看到目的地的影子。而正午过后,旷野里的风却渐渐大了起来。卷着半干不湿的雪粒子,打在已经冻得发硬的衣服上,叮当作响。
  众汉军将士被吹的步履蹒跚,背着兵器和行军用的包裹,摇摇晃晃。众契丹武士则更为不堪,走几步摔一个跟头,走几步摔一个跟头,每个人都成了雪球一般,浑身上下挂满了惨淡的白。最为狼狈的是那些契丹打草谷和汉军辅兵,原本身体就相对孱弱,偏偏身上的负重又奇多,一个跟头跌下去,半晌都难从雪窝子里爬起来。
  “不走了,不走了,扎营,传我的命令,找个避风的地方扎营。再走下去,不用开战,老天就把咱们给收了!”耶律赤犬本人,也是又冷又累,朝身后已经拉出二里地远的队伍看了看,扯开嗓子喊道。
  “将军有令,寻找避风处扎营!”亲兵们如蒙大赦,赶紧交替着,用契丹语和汉语,将耶律赤犬的命令大声重复。
  身后的队伍“轰”地一声炸开,所有兵卒像受到惊吓的兔子般,在雪后的山坡上东奔西窜。韩德馨见到了,难免会皱起眉头,大声整顿秩序。然而此时此刻,非但契丹武士不肯听从他的号令,连汉军兵卒也全变成了聋子,只顾用双手捂住耳朵,朝临近的山坳里头扎。
  丘陵地带的避风处不难找,但同时满足避风且能就近打到干柴的位置,却有些稀缺。众将士撒网般,沿着山坡跑来跑去,直到把身上最后一点儿体力给消耗得差不多时,才终于在行军路线西侧二里多远的位置,发现了一个长满了松树和柏树小山坳。
  “就这儿了,就这儿了。来人,赶紧去捡些干树枝和松塔子来,让老子好好烤上一烤!”接到手下人的汇报,耶律赤犬喜出望外。立刻让亲兵牵着自己的马缰绳,亲自赶了过去,手指着林梢大声吩咐。
  “遵命!”“是!”“请将军稍待!我等去去就来!”众将士七嘴八舌地答应着,撒开双腿,连滚带爬地朝树林中猛冲。唯恐跑得稍慢些,干柴全都便宜了别人。
  此时此刻,汉营指挥使韩德馨也没有力气再约束麾下弟兄,用长枪当作拐杖撑住身体,举起头来四下搜寻。合适的宿营地已经有了,但周围布置岗哨的位置却不太好找。关键是,雪野太宽阔,也整齐,无论高处还是低处都藏不住人!
  正忙碌间,身侧的声音忽然停滞,天地间,一片死寂。
  怎么回事?韩德馨诧异地转身张望,只看见,自家将士们像被冻住了般,僵立于树林边缘,一动不动。
  稍远一些的位置,有支队伍缓缓穿过树林,就像一群白色的幽灵。
  注1:大惕隐,契丹官职,相当于大宗正。负责辅佐皇帝处理国事,并且裁决皇族内部矛盾,惩处违反族规的害群之马。


第六章 疾风(三)
  “埋伏,前面有埋伏!”耶律赤犬两眼瞪得滚圆,声音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变得断断续续。
  在路上,他想得全是如何将李家寨一鼓而下,自己如何带领着众契丹武士耀武扬威,如何将被击败的敌军将士尽情地羞辱,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敢主动迎击!
  “敌袭——敌袭——”“敌袭——敌袭——”最靠近树林的众契丹武士和幽州汉兵们,也纷纷回过神来,一边撒腿向后跑,一边扯开嗓子大声惊呼。
  与耶律赤犬一样,他们自打冲过封冻的拒马河之后这十多天里,也习惯了对手躲在院墙后瑟瑟发抖。谁也未曾设想过,居然还有人敢在行军路上伏击他们!
  “别跑,整队!就在这里整队——!”几个幽州汉军都头反应速度比普通兵卒稍快,一边叫喊着,一边朝周围的退下来的弟兄拳打脚踢,逼迫后者转身接战。
  “取兵器,赶紧去马背上取兵器!”临近的契丹十将和都头们,则鬼哭狼嚎地大声提醒,试图借助幽州汉军的牺牲,来换取扭转战局可能!
  “一起上,一起上,列阵拦住他们,列阵拦住他们!逃命者当场诛杀,家人过后找出来连坐!”耶律赤犬的坐膀右臂,都头萧秣鞨拎着根刚刚从雪地里捡起来的树枝,劈头盖脸朝辅兵和打草谷们身上乱抽,逼迫他们去幽州军身后,以血肉之躯组成第二道防线。
  “契丹武士,契丹武士退后取兵器!”耶律赤犬终于受到提醒,抽出一把大铁剑,在马背上奋力挥舞。“其他人,顶上去,全都顶上去。我大辽,无往不胜!”
  一轮,只需要那些幽州军和杂兵们能撑过一轮。
  只要取了兵器在手,契丹武士就可以迅速投入战斗,砍瓜切菜般,将来袭的乡勇尽数砍翻。
  小半柱香,顶多支撑小半柱香。
  对于四百上过战场,训练有素的大辽幽州军来说,这应该不是问题!毕竟,他们早就习惯了刀头舔血,而对方,不过是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
  十息,如果坚持不了小半柱香时间的话,十息,也勉强够用!
  只要能令对面乡勇的攻击速度稍稍迟滞,武装起来的契丹勇士,就可能将他们全歼于此。
  来袭的乡勇数量不过五百出头,而大辽这边,五百幽州军、一百辅兵,再加上一百多名打草谷,人数已经接近他们的两倍。
  虽然,虽然那些辅兵和打草谷手里,此刻只有切肉用的短刀,捆行李的绳索,和挑干粮的木棒。
  虽然,虽然幽州军将士们的铠甲、弓箭和长兵,此刻还都驮在马背上!
  “我大辽——”韩德馨圆睁着双眼,脸上写满了疯狂,“我大辽没有后退之兵,顶上去,顶上去啊,后退者死!”
  “顶上去,顶上去!”
  “整队,整队,后退者死!”
  “一起上,一起上……”
  周围的回应声,嘈杂而又紧张。
  幽州军、契丹辅兵、契丹打草谷,挥舞着切肉用的短刀、木棍、或者临时从雪地里掏出来的石头,不停地朝对面张牙舞爪。
  对面来的是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
  农夫应该胆子都很小。
  农夫应该都缺乏作战经验。
  农夫应该看不出这边军阵的虚实……
  他们叫喊着,期盼着,蹦跳着,咋呼着,就像一群公鸡竖起了脖颈处的羽毛,希望对方可以把自己当成狮子!
  然而,现实却比地面上的积雪还要冰冷。
  从树林里杀出来的伏兵走得不快。
  因为地面太滑的缘故,他们甚至在有意压低了速度,以免某个人滑倒后,影响自家整体的队形。
  他们的走在最前方的那一排长枪兵,分明早就可以发起冲锋。但是,他们却控制住了队伍内所有人心中的杀戮欲望,只是瞪圆了愤怒的眼睛。
  他们以无比“缓慢”的速度,在树林边缘汇聚在一起、调整队形,然后继续向前推进。果决,干脆,像一群幽灵般,无声无息。
  “杀!杀杀!杀杀杀杀!”站在最前排的幽州军战兵,被无声的压力刺激得头皮发乍,一边挥舞着参差不齐的兵器,一边大声朝对方示威。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赶快转身,不准过来,转身,我们保证不追你们!”紧跟在战兵身后的幽州军辅兵,声音里头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颤抖。
  “阿巴亥,阿巴亥,乌贺,乌贺,乌贺勒!”被逼着上前堵枪锋的契丹辅兵和打草谷们,也大叫着,用脚从地上不停地踢起雪沫,以图干扰对方的视线,给自己这边争取更多的时间。
  只需要几个呼吸。
  只需要几个弹指。
  只需要几个刹那。
  风从背后吹来,白色的雪沫笼罩住整个辽军队伍,在落日的余晖中翻滚,五彩缤纷,如梦似幻。
  对面走来的乡勇们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对面走来的乡勇们依旧继续向前推进,推进。
  对面走来的乡勇们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雪沫,穿过了五彩缤纷的幻境,枪杆灰黑,枪锋闪烁着白色的冷光。
  “吱——!”
  寂静,在枪锋彻底穿透幻境之后的一瞬间,忽然被一记冷酷的短笛打破。推进在第一排五十杆长枪,忽然奋力前刺,整齐得宛若猛兽合拢了牙齿。
  五颜六色的雪沫,瞬间变成了粉红色、飘飘荡荡,扶摇而上。
  幻境瞬间粉碎。
  红雾翻滚,血浆一道道窜起,下落,接二连三。
  白色的冷光在夺目的血浆中迅速回收,挡在枪锋前的二十多名幽州军惨叫着栽倒。剩下侥幸未被刺中或者只是受了轻伤的幽州军,大约还有四十余人,迅速转身,撒腿便逃。
  没来得及披甲,没来得及持盾,手里只剩下一把割肉小刀,对上列阵而前的如林长枪,无异于螳臂当车。
  螳臂当车,好歹内心深处还有愤怒和勇气做为支撑。而被逼着堵路的幽州军心里,除了恐慌之外,却什么都没有!
  他们甚至,连转身逃走的机会都没剩下。站在第二排的幽州军兵卒,眼睁睁地看着前排的自家袍泽被刺中,眼睁睁地看着侥幸未被刺中或者只是负了轻伤的前排袍泽倒卷而回,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按照平素训练和战场上的要求,他们此刻应该上前补位,补全战死者的位置,将迎面推过来的乡勇堵住,一个接一个杀死。
  而不趁手的兵器和血淋淋的现实却告诉他们,上前一步,必死无疑!
  “吱——”又是一声短促而凄厉的笛声。
  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
  成排的枪锋再度奋力前刺,刺中逃命者的后背,刺中发呆者的前胸。刺穿被冻硬的衣服,刺穿被冻麻木了的皮肤,刺穿皮肤和肌肉和骨头,将骨头后的内脏瞬间搅了个稀烂!
  粉雾蒸腾,红光飞溅。
  白色的雪地上,一道接一道,落满了滚烫的鲜血。
  地面上的洁白支离破碎。
  一个接一个圆睁着双眼的尸体,缓缓倒下,缓缓翻滚,耀眼的红迅速盖住杂乱的白,四下蔓延,无声无息。
  站在军阵最前面两排的幽州军彻底崩溃,侥幸没有死在枪下者,转身尖叫着逃命,无论遇到任何阻挡,都一撞而过。
  第三、第四、第五排的幽州军被溃兵撞得根本站不稳脚跟,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在对面的长枪没推进到自己身前,就已经东倒西歪。
  而迎面走来的那支幽灵般的队伍,却对脚下的尸骸和迅速蔓延的血迹熟视无睹,继续踏着稳定的节奏向前,向前,枪杆平端,双臂微曲,枪尖上的血,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在寒风中落成一道道猩红色的斜线。
  “吱——”“吱——”连续两记短笛声响。
  枪锋前刺,回收,回收,前刺。红烟弥漫,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四排幽州军、连带着第五、第六两排同时崩溃。来不及逃走者,被枪锋从背后刺中,倒地惨死。反应相对迅捷者,挥舞着短刀,狼奔豸突。
  幽州军的后方,就是契丹辅兵和打草谷。
  在滴着血的枪锋前,他们不比幽州同伙更有勇气。
  “阿巴亥,阿巴亥……”还没等乡勇们的长枪刺到近前,大部分契丹辅兵和打草谷,已经转身逃走,任凭负责督战的十将们如何砍杀,都绝不肯站在原地等死。
  也有极少数辅兵和打草谷,总共加起来也不够二十个,被天空中飘飘荡荡的红雾,给逼出了几分血勇。挥舞起拴东西用的皮索,扛粮食用的担子,还有切肉用的短刀,叫喊着逆流而上。
  他们不是正兵。
  他们或者因为犯罪,后者因为出身于被征服的部族,只能给正兵做牛做马。只有极少数幸运儿,在经历过多次战斗之后,才能有机会补入正兵行列,同时忘记自己原来的族群,被彻底当作一个契丹人。
  他们今天逃走,估计也难免一死。
  他们早就受够了,所以,还不如死个痛快。
  他们操着不同的语言,挥舞着不同兵器,彼此间既不排成队形,也不互相照应。如同飞蛾般,朝着枪阵扑去,三三两两,毫不犹豫。
  他们这样做的后果,也正如扑火的飞蛾,转眼间,就尽数倒下。从开始到结束,都未能影响火光分毫。
  “别管他们,整理队形,整理队形,朝着那些取兵器的家伙,继续推进!”郑子明吐出嘴中的短笛,大声做出调整。
  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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