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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天天抄我作业-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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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澈面上带着满足快乐的微笑,回掐一下:放心,太傅脸色就没对过几回!多大点事儿!
周小贺:……
薛博雅盯着梅青,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周元澈,气的脸都白了。
“太傅,您怎么了?”周元澈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薛博雅冷笑了一声,沉痛的质问周元澈:“陛下,朝野上下,都为即将出现的天象担心不已,人心惶惶,陛下微服出宫,就是为了同此人厮混在一起?”
周元澈:“???啊,怎么了?”
周小贺皱了皱眉,薛博雅这话未免太难听了些,当着梅青大哥的面说这种话,简直有些刻薄。
她认真看着薛博雅:“太傅,梅青大哥虽然出身卑微,但是他有一身的本事,他……”
“一身的本事?”薛博雅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他冷笑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盯着青云信。
青云信被他的目光盯得心慌,下意识的就退了退,低下了头。
薛博雅又咳嗽了起来,看着周小贺,用手指着梅青道:“丫头,你可知,他是谁!”
周小贺当然已经猜到了,她没说话。
周元澈大声道:“他是妙成君门下中郎将。”
薛博雅叹了口气:“陛下,你就没有问一问,妙成君的门下,是否有一个叫梅青的人吗?”
周元澈:“!!!!”
当然没有问了,他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的大哥。面上意气相投,背地里查人家来路,那多没意思啊。
周小贺看着薛博雅,平静道:“太傅,你冷静一点。”
薛博雅咬牙:“我来告诉你,他是谁,他就是当日被赶出薛家的假公子。”
周元澈愣了愣,转头看着青云信。
青云信无地自容,他仓皇的后退,却无路可逃。
四下皆是鄙夷的目光,就连退到几仗开外的侍女仆从,都让他感到恐惧。
周小贺站在他身旁,慢慢的伸手,她拉住了他的胳膊,她说:“你不要怕他。”
青云信的身体细细的颤抖着,他动不了。
薛博雅淡淡看着青云信:“你的底细,我早就查的清清楚楚。”
周小贺抱着青云信的胳膊,转头看着薛博雅:“太傅,我知你心胸宽广,不会因为上一辈的事情就容不下他的。”
薛博雅冷笑:“鬼丫头,你休要拿话堵我。”
他抬手指着青云信:“薛氏已经收回你的姓氏,你身为贱籍,妙成君何等门楣,怎会收你这来路不明的人做家臣?”
青云信低着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的身体抖的厉害。
周小贺不满的瞪着薛博雅:“薛太傅,你说话何必这样难听?掉包孩子的不是他,你如此恶语相向容不下他做什么!”
劝你善良!
薛博雅气得手抖:“你懂什么!他劣迹斑斑!厚颜无耻……他简直……”
青云信抬头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我没有。”
周小贺小小的身子拦在青云信身前,认真的看着薛博雅。
这眼神叫薛博雅十分不舒服,他火冒三丈:“他本是长公主府上的郎官,长公主为了提高他的门楣,将他调入了妙成君的门下。你当他是什么人,妙成君的家臣?他是长公主的宠臣!”
周小贺:“!!!!”
不是,这就有点刺激了,这唱的哪一出啊这。
她和转头去看她的梅青大哥。
梅青无地自容,垂着头,不敢看人。
薛博雅冷笑:“青云信,你与长公主的事,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容你在京城招摇过市,你却不知收敛,竟敢,竟敢……你竟敢把注意打到陛下的头上!”
周小贺:“……”
薛博雅这个嘴啊,简直了,他跟谁学的这骂人的技巧,一句比一句狠。
不过他真的想多了,这虽然是个沙雕肉/文,但还没发展到耽美文学……
青云信终于崩溃,双目通红的看着薛博雅:“太傅,你血口喷人。”
薛博雅懒得跟他计较,一挥手:“把他拿下。”
守在门口的薛府士兵们冲进了,拔刀向青云信过去。
青云信的目光望向周元澈,他站在一旁,已经瞧了好久了。
平日嘴巴如同倒豆子少年的皇帝没有说话,他的神色竟然有些平静和冰冷。
青云信仿佛全身都坠入了冰窟里,他看着薛博雅,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他自幼便失爱于父母,被放逐出去学艺,好不容易学成回家,却发现自己并不是薛家的公子。
他是一个卑贱的家臣之子,母亲为了荣华富贵,将他掉包进了公门。
原来那些晦暗不堪的童年,都是因为他天生血液里就有卑劣的根,肮脏,贪婪,愚蠢……
他喃喃道:“我不是……”
他声未出口,一个士兵训练有素的用膝盖扣向他的膝窝,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臂被人反扣在身后。
薛博雅摆了摆手:“带走!”
周小贺望着青云信,她的心都疼了起来,拦在门口,瞪着薛博雅:“今日太傅说了这一通,可否让他说几句。”
薛博雅玩味的看着周小贺:“丫头,你的话未免太多了。”
周小贺轻轻摇头:“太傅,非我话多,是你知他口拙,欺得他好苦。”
薛博雅显然没料到这小丫头如此大胆,素手一抬,指着青云信质问:“那我便让你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青云信眼睛都红了,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薛博雅道:“带走。”
周小贺厉声道:“薛太傅,你不能这么做,他犯了什么事吗?”
薛博雅淡淡道:“他引诱陛下不理朝政,这个罪名够么?带到廷尉府严加审问,看他接近陛下有什么目的。”
周小贺张开双臂拦着士兵:“你们不能带他走。”
薛博雅好笑的看着她:“凭你也要拦我?”
周小贺道:“他有天大的冤情说不出口,这一走,他这辈子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看着那几个士兵:“谁敢动,陛下在此,他没有发话,谁能从这里带走人!”
薛博雅向着周元澈躬身道:“陛下,此人媚行惑主,我必须带走,改日,臣将上表请罪。”
看了一通热闹的周元澈冷静的道:“他同我是君子之交,并没有惑主。太傅,你何苦不让他说话。”
薛博雅愣了一下:“我让他说了,他无话可说。”
周元澈看着薛博雅,温声道:“太傅,你用心再听一听。”
薛博雅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周元澈道:“我以智慧为耳,真相直达我心。”
他叹了口气:“太傅,朕身为天子,不能容你乱来,快把人放了。”
薛博雅道:“他此刻不说,廷尉有的是法子让他说。”
周元澈叹了口气:“太傅,他不说并不是因为无话可说,是因为不敢说,不能说,你用心再听一听?”
然而薛博雅并不打算用心听一个男宠的自白。
他朝着周元澈行了大礼:“陛下,请恕臣无礼。”
说着冲士兵摆手:“带走!”
那些士兵粗暴的押着青云信,直接将周小贺推开。
周元澈忽然一把抽出一个士兵的佩刀,架在薛博雅的脖子上:“太傅,你太无礼了,我让你放了他。”
薛博雅失笑:“陛下会为一个男宠,捅自己的太傅一刀?”
周元澈微微抬起下巴,少年的面容已然显出英气来,他其实只是喜欢笑,才会显得脸圆圆的,可爱稚气。
他原来生了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庞,举世无双的好看。
少年定定注视着薛博雅,看着他的眼睛,用平静的声音道:“我会。”
作者有话要说: 注:以智慧为耳是我改的,原话是以智慧为眼,出自史诗《摩诃婆罗多》,里面有一个国王他出生就看不见,以智慧为眼治理国家。
《摩诃婆罗多》认为帝王必须要倾听百姓的心声,而且不能看表面……
第47章 rua小昏君
薛博雅被周元澈的目光激的猛地咳嗽了起来。
周元澈伸手扣着他的手腕; 拽着人推进屋里:“太傅冷静些,嬷嬷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乱动。”
薛博雅几时受过这等委屈; 他气的脸都红了。
周小贺把梅青拉进屋里,然而凶巴巴瞪了那几个士兵一眼,把门给关上; 上了插削。
薛博雅被他们气笑了:“陛下这是要同我玩游戏么?”
周元澈把刀放下,轻轻摇了摇头:“太傅,你该听听他的话。”
梅青被周小贺拉进来; 人还是晕晕的,他突然被点名; 茫然的望着周小贺; 又看了一眼薛博雅。
周元澈说:“梅青大哥; 当日你曾说,天太高; 神太远,听不见你的话; 今日,天子就在你面前。”
梅青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
周小贺看着他; 微微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冲着薛博雅道:“事已至此,太傅; 我有一事,还请太傅如实回答。”
薛博雅瞧着她认真的模样,觉得好笑:“我无不可对人言之事,你只管问。”
周小贺取来纸笔; 竟当着他的面记起来。
那小书童本来就被吓呆了,此刻大惊失色:“你……你竟敢审问太傅!”
周小贺道:“只是做个凭证,还望太傅知无不言。”
薛博雅面色难看,但周元澈的手正扣着他手腕,他闹起来也挣不过,懒得同他们计较,淡淡道:“你记便是,我会画押。”
周小贺笑了:“太傅果然真豪杰。”
她向薛博雅一礼:“敢问太傅,在进薛氏做伴读之前,梅氏待你如何?”
薛博雅愣了愣:“自然是极好。”
周小贺道:“可是实话?”
薛博雅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到什么,便又指着青云信解释:“我对他有成见,自然不是因为养母,乃是因为他,同长公主……行不伦之事……”
周小贺:“……”
草,这该死的沙雕肉、文原著。
她赶紧摆了摆手:“此事先不论。”
她又问道:“梅氏夫人待你极好,你为何如今又呼姜氏为母?”
薛博雅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我母本就是姜氏,梅氏是我养母,她待我极好,但是我生母是姜氏啊。”
周元澈仿佛懂了,他古怪的看着薛博雅:“太傅,这不对啊。”
薛博雅:“哪里不对?”
周元澈伸出自己的三个手指,给薛博雅看:“朕有三个母亲,太后是我嫡母,我敬她爱她,李氏是我生母,我追封她为美人。但是我心中,最亲近的母亲,是嬷嬷啊。”
他奇怪的看着薛博雅:“你认祖归宗回薛氏的时候,梅氏已经养育了你十二三年,你那时候都成婚了,怎么会如此亲近姜氏?”
周小贺也看着薛博雅。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姜氏吵吵闹闹说儿子养不亲,但是薛博雅其实分明很亲近她,跟她闹脾气,搞离家出走搬出去,气急了还跳起来大骂……
周元澈对萧太后那才是敬多于爱。
薛博雅的表情突然变得茫然起来,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书童,又看看周小贺:“是这样吗?我……”
他又看看青云信。
喃喃道:“我还以为……人会本能的亲近自己的生母……”
周小贺:“……”
她好笑的看着薛博雅:“太傅,你老实说,姜氏夫人是不是一开始就对你很好。”
薛博雅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他半是疑惑半是认真的道:“我生来便体弱,养母梅氏四处寻找偏方替我治病,三岁那年,她往江南去寻一位老大夫求药,将我留给万福万寿园的管家夫人照顾。”
周小贺道:“姜氏夫人自小便很照顾你,是么?”
薛博雅点头:“是……她那时候虽然不知道我是她的孩子,但是待我很好,我大了些便我做了薛氏公子们的伴读,让我同他们一起读书认字。”
他想了想:“养母之后便一直在外寻医问药,不常呆在京城,我……便不大见着她,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同她便没有那么亲近了。”
他有些难过的说:“后来换孩子的事情真相大白,养母被拘押在天牢,我想过去看她,她也不肯见我最后一面。我其实,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
周小贺背脊都凉了起来了。
她看着青云信:“梅氏最后见了你吗?”
青云信讷讷的点了点头:“此事本来薛公准备在族内解决,将我当做庶子,但姜氏夫人以为薛公他与梅氏有染,闹得不可开交,北疆姜氏也知道了此事,派了子弟进京责难,最终闹到了廷尉府。”
他低着头:“她被判了腰斩弃市,行刑前,她求薛公让她见我最后一面。”
薛博雅苦笑:“她到底,是你的生母,记挂你。”
青云信瞪着他:“你撒谎!她让我不要怪你,让我跑……她说她对不起你,让我不要再留在京城,让我逃走。”
薛博雅冷笑:“怪我?你抢了我身份十二年,要怪也是我怪你。”
青云信茫然的低着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周小贺同情的看着薛博雅,真不知道真相大白的时候他该怎么面对自己。
周元澈缓缓放开薛博雅的手腕:“太傅,你犯大错了!”
薛博雅:“???”
周元澈伸手拉着青云信的手,问他:“姜氏夫人,是不是待你不好?”
青云信猛地抬头看着他,然后又缓缓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薛博雅觉出不对,他看着周小贺:“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小贺没说话。
周元澈看着青云信:“梅青大哥,天在这里,神也在这里,你所有的话,我都会听。”
青云信抬起眼睛看着他,缓缓的,又低下了头。
半晌,周小贺听见他用很低的声音说:“她待我不好,很不好,可是我说了,没有人信我……”
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薛博雅:“她说我是豺狼心,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我哪里都遭她嫌弃,她经常骂我,打我,吓唬我。薛氏的子弟人多,好些人都欺负我,她非但不保护我,还非难我,所以那些孩子就变本加厉,他们把我推进了粪坑里,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可是她说我不吉利,要把我放逐到田庄去。”
薛博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我在万福万寿园里看见过你……”
青云信不知什么时候眼眶已经湿了:“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又瘦又黑,是不是很不讨喜,是不是很笨,她说我太笨了,缓两年再开蒙,一直到六岁,都没有进宗学,我看到她给你准备笔墨,送你去当伴读,很羡慕你,偷偷给你的书囊里放了两只毛毛虫。”
薛博雅扯了扯嘴角:“我不记得了……”
青云信道:“可是我记得,幼年里所有可怕的事情,我都记得,因为那两只毛毛虫,她说我心性歪了,执意送我走,薛公本是不同意放逐,但是她闹得越发厉害。当日妙心郎在府中做客,听说了此事,便将我带回了妙心城让我学笛。”
薛博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许久又看看周小贺。
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身子都颤抖了:“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周元澈道:“因为没有人听他的话,没有人去倾听他的声音,太傅,现在,你知道错了吗?”
薛博雅茫然的望着青云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青云信苦笑:“我知道,没有人会信我,母亲为了荣华富贵,亲手将自己的儿子同公爵公子掉包,而我自幼蠢笨贪婪,声名狼藉,如今还做了……做了那种事。我算什么呢,一粒微尘而已。我胆敢说姜氏夫人曾经待我不好,只会招来更多的厌恶,毕竟那时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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