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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玑图-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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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懿完全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尽他丈夫的责任,纳兰松月还是可以在九王府过得很好的。他会给她最无私的爱,让月儿吃得好,穿得好,甚至比在海岭府都还要自由自在……
这样想着,宗懿这心里便舒坦了许多,他替纳兰松月掖了掖被子,帮她吹灭了蜡烛,只留了案头那对儿龙凤喜烛继续燃着。这是喜烛,得一直燃到天亮的。
正要转身离开时,却见纳兰松月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九哥别走……”
宗懿被吓了一跳,以为纳兰松月就是在跟自己说话,赶忙凑过身去对纳兰松月说:“我在呢。”
可是纳兰松月又不理宗懿了,她闭着眼睛咂巴咂巴嘴,翻动着身体寻找最舒服的位置。宗懿赶紧帮着纳兰松月挪枕头理被子,跟哄孩子一样,还隔着那锦被轻轻拍她的肩膀。
“哦哦喂喂……”宗懿不由自主地就这样轻哼哼,待哼出来一句完整的,把宗懿自己也吓了一跳。
宗懿扶额,狠命捶了自己的脑门一拳:“他娘的……怎的醉了还能变奶娘……”
原本轻轻拍打的手变成了摇。“月儿,月儿……”宗懿继续低声呼唤纳兰松月。
手底下依旧沉寂,宗懿放心了,最后一次整理了一番床帐后,他直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朝房门外走去……
第58章 骑墙
更鼓已敲过了三下; 芙蓉园里静悄悄的。夜色中,完颜宗懿悄无声息地从院墙头溜下来,跟夜行的猫似的; 通过半开的窗户; 溜进了上房的内室。
内室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气; 宗懿知道这就是游莲的味道。宗懿不需要灯,熟门熟路地就摸到了床头,揭开床头的帐子; 看见游莲躺在床上,穿着轻薄的小衣; 白生生的胳膊腿都露在外面。
宗懿期盼了游莲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等到自己臆想的节目; 便忍不住有些亢奋。眼下看见游莲睡得正香,他便脱掉身上的喜服,光着身子钻进游莲的被窝,凑到游莲的身后,伸手扒掉她的亵裤……
可是不等宗懿得逞; 游莲便出手钳住了他的手腕——
“你,把我当什么了?”游莲冷沁沁地说。
宗懿笑了:“能当什么,自然是心肝呗; 等你一天了; 也不来给我奉杯茶……”
说着他朝游莲的耳根靠过去; 准备咬游莲的耳朵。
游莲却不愿意,她翻过身,拿手推开了宗懿:“起开!”
宗懿不从,哀求她:“又不要你动; 我自己辛苦,你都不愿意?”
“不愿意!”游莲不胜其扰,不耐烦地凶了他一句便把宗懿推到了床铺的外面:
“去,你不是做新郎官吗?去你该去的地方,别在这儿跟我做无用功!”
自打听过了苏木的话,宗懿就开始激动了,一直到现在,胸腔里都还憋着一股火。一来到游莲的床上,他就把自己给扒了个精光,没想到居然被游莲拒绝,这口气宗懿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宗懿光着身子与游莲对峙,暗夜里的那双眼睛饿狼似的幽幽闪着莹光……
突然,他发动了,以虎狼之势扑到了游莲的身上。
宗懿周身都湿答答滑叽叽的,紧贴着在游莲的身上,令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巨蟒给缠住了,心里反感得不行。
游莲本就气堵,再加上今天宗懿刚娶过妻,现在又来缠着自己,怎么想怎么觉得觉得恶心。那倔脾气一上来,游莲哪肯示弱,立马跟炸了毛的猫似的,使出浑身解数与宗懿对抗起来。
遭遇到游莲坚决的抵抗,宗懿斗志便上来了,他使出小擒拿的招式制住了游莲的手,再腾一只手手出来抱紧游莲的腰,更加坚决地把她翻了个面朝下,二话不说又重新压了上去……
游莲急了,挣不脱宗懿的束缚,只能苦苦哀求他:“九王爷!今天你新婚,请王爷以大局为重,回你的王妃身边吧!奴婢山野粗人,无福承享皇家恩泽,恳请王爷贬斥奴婢去伙房吧……”
游莲哀求的声调和她坚决却无力的挣扎引得宗懿心里愈发火烧火燎——
他已经半年多没有和游莲在一起了,他已经等待了太久,也思念她太久了。宗懿顾不得与游莲浪费口舌,一想到游莲那一身道袍,唇红齿白又冰清玉洁的样子,他身体里的血液就仿佛要爆溅开来似的……
疾风骤雨兜头盖脸的席卷而来,可怜游莲犹如大海里的一叶孤舟,随波逐流,动弹不得。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伤心又屈辱的感觉袭来,游莲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宗懿听见声音,便拿手摸游莲的脸,正好摸到她脸上的濡湿。
“你……怎么了?”宗懿惊讶地问。
“……停下来……”游莲泣不成声。
宗懿正进行到紧要关头,停不下来,嘴里唤着“好莲儿”,手脚不停则加快了进度。
谁知道游莲却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越哭越大声,宗懿再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他停了下来,把游莲紧紧抱在怀里,呢喃着安慰她:
“阿莲,你怎么了?”虽然相当不情愿,宗懿依然耐着性子亲吻游莲的头发,语气里满满的疼惜。
游莲痛恨宗懿的地方很多,可是她说不出来,只能哀伤地流眼泪。
宗懿主动替她答:“阿莲哭这么伤心,可是因为我娶妻?”
游莲咬紧牙关,使劲摇摇头:“不是。”
宗懿听着耳畔那明显变得大声的吸溜鼻涕的声音,在暗夜里裂了裂嘴,假装对游莲的回答表示了肯定。
“那么,你又因为什么哭呢?”
“你不是应该把我关牢里一辈子吗?别理我了,为什么又要把我放出来?”黑暗里,游莲咬牙切齿地说。
相对比完颜宗懿娶妻,游莲的确更介意宗懿对自己耍心机,因为前者那是宗懿的身份决定的,不是纳兰松月,也会是其他贵族女子入主这九王府。而后者则意味了宗懿对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问题,自然才是根本。
宗懿很快明白了游莲的意思,他知道游莲在介意什么,但是宗懿丝毫没有辜负了人的愧疚感,或被当场抓包的畏惧感,他义正严辞地拍着胸脯指天发誓:
苍天在上,我宗懿若是对阿莲有二心,必遭天打雷劈!
听见这句回答,游莲暗自一哆嗦,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敢拿这种话打诳语的可没见过,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宗懿的确已经为自己尽了全力?
宗懿很真诚地向游莲坦白,说为了让完颜旻心软,他让宫里的太监用荆条抽了自己足足两个时辰,这才把游莲从纳兰玉的手底下给抢回了刑部。
游莲有些动容,那荆条是长有倒刺的,抽在人身上,可不是鞭子能比的。她难以自持地轻轻拂上他的背,轻轻抚摸,荆条留下的伤痕早已经愈合,但游莲似乎已经看到了宗懿身上的累累伤痕。
“很痛吧……”游莲问。
“不痛。”宗懿摇摇头。
“父汗不肯见我,当时的形势糟糕极了。只想着不能让大妃把你带走,我巴不得让太监拿刀来砍我个半身不遂,哪里还感觉得到痛。”宗懿说。
“……”
游莲说不出话来,鼻子又开始发酸。
“谢谢九爷……”游莲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是一个坦诚的人,既然宗懿待她以诚,她便要为自己误解了宗懿道歉。
“谢什么谢,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宗懿俯下身,再度把游莲翻过去,自后把游莲紧紧搂进怀里,准备继续自己刚才未竟的事业。
“慢着!”游莲抬手再度制止住了他:“容我说完一句话好么?”
“唔……你说,我听着的……”宗懿嘴巴应得利索,行动上也利索,已缓缓入巷。
“你,答应我……我替你训练水军,你护我南海周全。”游莲用最简短的语言表达完了自己心底最担心的那件事。
“好!”宗懿埋头苦干,回答得简单又干脆。
“你……不可以骗我……你给我发誓……若是骗我……不得好死……”游莲娇喘吁吁,声音被撞得七零八落。
“发誓就发誓,我若骗你……不得好死……”宗懿渐入佳境,神魂已去了天上。
……
完颜宗懿的坦荡是很有底气的,因为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说谎。
当然,事实的确就是宗懿对游莲说的那个样子。但宗懿并没有对游莲说出事实的全部,他说一半留一半,偏偏隐瞒了最后关头究竟是谁让刑部继续关押游莲的。
宗懿觉得这个问题不重要,只要栓牢了游莲的心就好,至于他发的那些毒誓嘛——
一来自己问心无愧,宗懿对游莲的心意,从开始到现在不曾有丝毫改变。现在不会变,将来也不会变。二来报应这种事,宗懿从来都不相信有天神在听他说话,就算有天神,天神天天要听地上的人说这么多话,还要记上个十年几十年,不累死也该晕死了。
直到多年以后,当天神的惩罚终于降临时,宗懿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天上真的有神灵,时时都在纪录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
翌日清晨,阳光正好。
纳兰松月在一阵鸟语花香中醒来,耳畔有细碎人语声传来,伴随叮当环珮声响。
睁开眼来入目满眼通红,描龙绣凤的彩幔,锦绣成堆的婚床。纳兰松月想起昨天是自己的婚礼,她已经嫁给九哥了。
可是九哥他人在哪……
正在犹疑间,锦绣的床幔唰地一声自外被人拉开,眼前出现一张灿烂的笑脸,如一轮灿烂的朝阳瞬间点亮了纳兰松月心间的每一个角落。
“九哥!”纳兰松月脆生生地叫。
“月儿醒了?太好了,管家正在着急,说你再不醒,进宫就太迟了。”说完,宗懿招招手,身后出现两名婢子,一左一右收拢好帷幔,准备给纳兰松月收拾起床。
“奴婢青红,见过九王妃。”左边那位圆脸婢子笑盈盈地与纳兰松月见礼。
“奴婢沉绿,见过九王妃,王妃昨晚睡得可好?”右边的婢子也与纳兰松月见礼,脸上的笑跟开出来一朵花似的。
两个人皆是纳兰松月从海岭府带过来的丫鬟,宗懿分毫不动,通通派到了上房依旧贴身伺候九王妃。
纳兰松月抿嘴儿也一笑,低声回了一句:“我睡得很好,今天要进宫,赶快打水洗漱吧,给我拿海岭王妃做的那身金丝鸾鸟纹的对襟袍。”
青红沉绿两名婢子响亮地应下了,再花蝴蝶一般飞出内室打水的打水,备衣的备衣。留下宗懿与纳兰松月两个人在内室,一个坐床头,一个坐床尾的对视。
“九……”纳兰松月还想喊宗懿九哥,突然觉得这个称呼似乎不对头,可又不好意思改口,只能羞涩地低下了头,也不敢看宗懿。
宗懿看着纳兰松月的脸,知道她在想什么,便也非常配合地提醒她:“九王妃是不是应该改称呼了,再叫九哥怕是不大合适了。”
纳兰松月的脸蹭一下就红了,她又喜又羞半遮半掩地瞟了一眼宗懿,叫了他一声:“王爷……”
宗懿摆摆手:“唔……这么生份,别人听了还当你是本王的侍女。”
纳兰松月的头更低了,蚊子一般叫了一声:“夫君……”
宗懿点头,大声回应了一句:“欸——!”
纳兰松月羞得牵起被褥捂上了自己的脸,重新倒进了床头,再也不敢起来。看得宗懿在一旁哈哈大笑。
半晌,她犹豫地自那锦被丛中露出来一只眼睛,看着宗懿:
“夫君,昨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么?”
“是的。”
“可是……可是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和我在一起的么?”
宗懿脸上的笑容特别温柔,他点点头说:“是的,我们在一起呢。”
纳兰松月“噢”了一声,继续说:“可是我或许睡太死了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宗懿挑眉,眼中的笑意似乎多了一些意味深长的东西:“你,想要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纳兰松月莫名就又脸红了,她一急就忍不住扑上去胡乱捶打宗懿:“你坏,你坏,你坏……”
宗懿乐开了怀,笑得两眼放光,他拉住了纳兰松月的手,温柔地安慰她:“好了好了,你乖一点,快些梳洗,你再耽搁,管家又该急了。”
第59章 隐忧
三更的鼓才响过; 海岭王府的下人们就忙活开了。
海岭夫人也是三更便起了,忙着指挥府中的婢仆婆子们清扫庭院,洗涤酒器; 杀鸡宰羊。
今天是九王妃纳兰松月归宁的日子; 九王妃没了亲娘,她只有海岭王妃; 做她的祖母,也做她的亲娘。
海岭王妃年纪大了,经不得太辛苦的操劳; 她上上下下、府里府外的安排了一通后,便有些累了。她寻了一处背风的小榻躺下来; 抓紧时间小憩一会儿。
忽然,王府的管家跑了进来; 吵醒了海岭王妃。海岭王妃才刚睡着就被吵醒,心里有些不悦,她自那小榻上坐起身来,揉着惺忪的眼没好气地问:“又怎么了,火烧你眉毛了?”
管家朝海岭王妃叩头; 说青红乔装打扮了先回来了,她有十万火急的事与王妃禀告。
海岭王妃讶异,说有什么九王府还能有什么紧急军情?又是十万火急又是乔装打扮的?
管家也说不清楚; 只说青红一脸大难临头的样子; 你看这才三更天她就一个人骑着马来了。
海岭王妃点点头; 招招手说:“带她进来吧。”
管家赶忙应下,退下后把青红给带了进来。
海岭王妃看见青红披了一件黑漆漆的斗篷,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的,缩头缩脑的样子跟个欲行不轨的歹徒似的。
青红一进门捣头便给海岭王妃磕头; 海岭王妃朝着青红伸出了手:
“青红快过来,说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害得你这半夜三更都跑回来了?”
青红解下斗篷递给了身后迎上来的婢女,上前几步凑到海岭王妃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有一件大事,虽然大妃娘娘没什么反应,但奴婢寻思着还是得与王妃说一声。王妃您有所不知,这都好几日了,九王妃的元帕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海岭王妃一愣,侧过头看盯着青红:“你说什么?”
青红这一句话里头的信息量太大,她一瞬间也没有消化得过来。
“你说九王妃没有落红,大妃娘娘知道了也不介意?”
“是的!”青红点点头,眼底忧虑之色愈浓。“大妃娘娘离开那晚,就曾留下了宫里的公公和女官数名,洞房夜后的第二天,便有女官回宫禀告大妃了。奴婢原以为大妃娘娘会重视,可不曾想,大妃娘娘竟然什么都没有问。”
海岭王妃坐直起身,瞌睡也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皱起了眉头独自沉思,皇子的正妃新婚之夜没有落红,这是一桩大事。海岭王妃深知作为高门贵胄的正妻,若是得不到夫君的喜爱,下场会怎样。
海岭王妃相信宗懿对纳兰松月的感情,不然依宗懿的性格,他不会就这样爽快地接受了。海岭王妃更加相信纳兰松月,月儿是海岭王妃看着长大的,她绝对相信纳兰松月的人品,和她对宗懿的态度。
让海岭王妃更加想不通的是纳兰玉,纳兰玉作为九哥儿的母亲,如此重视这场婚礼,却对元帕的事情不以为意,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透露出诡异。海岭王妃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抬手揉揉自己皱成一团的眉心,对青红说:
“青红莫急,晚点待九王妃回家,我亲自问问她。”
青红大喜,赶忙跪地对海岭王妃道谢:“太好了!奴婢谢王妃娘娘!”
……
快到午时,宗懿和纳兰松月才坐着马车慢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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