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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侯-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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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楼平的存在,叶尘自然提前知道,但黄楼平能够看准时机,干净利索的一个飞脚将问题解决,且能够说出刚才那一番话,却是让叶尘极为满意,另外王宝兴在这个时候说的话,也让他对其微微颔首,表示满意。以叶尘如今的身份地位,即使如王宝兴这样的一州知府想要示好都极难,叶尘这一颔首满意之色,顿时让王宝兴心中欣喜若狂,知道今天自己几次说话,必将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好处。
  ……
  ……
  李彦群和两名动手的将领连同他们带进大将军府的几名亲兵都已经被华夏卫府的人拿下,庆州城中地事情算是基本搞定了,可城外西北边军大营的事情呢?
  皇帝陛下派自己来西北,来庆州,除了要查清事情的真相,清除一切圣堂在西北边军中的暗子和影响之外,还要保证西北大营地军心稳定。这才是重中之重。
  叶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华夏卫府西府在近一个月内和派到西北边军中由华夏卫府的人冒充的监军在西北大营中有些准备,但要想保证万无一失,绝对不会出现哗变的情况,这还是需要西北大营的这些将领们出面。但前提是这些人中不会再有圣堂的暗子才行。
  他望着那些并未参与刺杀自己,噤若寒蝉地将领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些人里面谁可以信任?还有没有圣堂的暗子,虽然华夏卫府在情报方面地工作做的极为细致,但面对圣堂在安插暗子方面的能力时,即使是叶尘都感觉头疼和犯难。
  ……
  ……
  西北折氏历经唐、五代、宋,世居府州,藩镇西北,迄今已历三百年。折家世居府州,一向是谁强就依附于谁,后唐、后晋、后周、后汉、大宋,谁强归附谁,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十年前府州上一任大将军折德扆亲率军伐北汉,占领沙谷砦,斩首五百级作为晋见之礼,向大宋投效。折家家主折德扆入朝面君时,当今大宋皇帝陛下给予优厚赏赐,并在金銮殿上亲口许诺:“尔后子孙遂世为知府州事,得用其部曲,食其租入”。
  赵匡胤这句承诺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府州折氏世世代代都可以掌管这个地方,折大将军上马是一府武将之首,下马是一府官之首,文武一把抓,有权就地自行征兵、有权自行收缴赋税,兵归他使,赋归他用,听调不听宣,独掌府州这方土地!
  当然,以赵匡胤的雄才大略答应如此要求,自然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折家手中有一支人数超过三万的善战之军。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府州东濒黄河,西北临草原、大漠,南瞰诸河西州,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大宋在未统一中原,腾出手对付西北党项人之前,需要有这么一股强悍的势力抵挡西北党项人东侵。
  麟州扬家的经历和折家类似,如今在大宋也是差不多同样的地位和处境。
  这就是大宋皇帝陛下正式确认了府州折氏的藩镇地位了。也正因为此,扬家、折家在各自的地盘上其实相当于土皇帝一般的存在,特别是在府州和麟州这两家的大本营,百姓只认折家和杨家,不认大宋朝廷和皇帝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实事上折御勋在西北还有一个称号——折兰王。
  ……
  ……
  西北边军统帅慕容延钊在庆州府大将军府身死的同一个夜晚。
  府谷,孤山,百花坞。
  黑夜,寒风呼啸,暖厅之内,三杯好酒。
  只是四样小菜,一盆羊肉热浓汤。


第502章 府谷密谋
  杯碟是吴越之地燕子冲烧制的秘色绝品瓷器,酒是味极甘滑的西北凉州葡萄酒。菜是用西北最为鲜嫩的小羊羔烤出来的香嫩金黄的炙子骨头;还有以黄河大鲤鱼为原料削得薄如蝉翼、白似飞雪的生鱼片;以及鲜香可口的三鲜笋、梅子姜,最后是以肥嫩羊肉佐莲藕、山药、黄芪、黄酒,火煮炖至烂而成的一盆羊肉珍汤。
  只是此时暖厅中据案而坐的本是三个人,如今只剩下两个中年男子。另外一人传达了某人的命令及一些让他们心甘情愿做一些事情的说服话语,便转身离去。
  外面虽然寒风呼啸,但厅内四周密不透风,又有密封性很好的暖炉放于四周,所以两皆着舒适松软的布衣,发系飘带,悠闲自在。小亭四角高挂灯笼,依稀映着他们的模样。一个身躯魁梧,纵然坐于石凳之上,也如虎踞龙盘。看他面貌,面如生枣,两只斜飞入鬓的丹凤眼,一双卧蚕眉,一部及胸的长髯,看来恰以关云长再世。对面一个身形比他稍矮一些,三缕微髯,肤色白皙,好似一名饱读诗书的士子,但睥睨之间,神光凛凛,亦有慑人威仪。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手握重权、平素说一不二的人物,举止之间才能久而久之熏陶出这样的威仪。自古民谚:“山东出相,山西出将。”这两个山西(此山西是指河西、关中一带)大汉的确一看就是威风凛凛的武将。那面如重枣的中年人便是当今府州之主折御勋,对面那个白面士子却是如今麟州之主杨崇勋。
  桌上美食极为可口,可是二人却几乎不曾动过几筷,先前走的那人甚至都未曾碰过筷子。此时,杨崇勋蹙着眉头,唤着折御勋的表字道:“世隆啊!如今大宋统一天大势已成,如今的天下已经和十数年前五代乱世之时大为不同了。”
  折御勋也是感叹一声,说道:“仲闻兄所言极是啊!短短一年多时间,大宋先是灭了北汉、南汉,如今又轻易吞并吴越,只剩下那已经在锅里面等着大宋消化了肚子里面的东西随时可以煮熟一口吞了的南唐。唉……数国并立,乱世争雄的时代的确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说到这里,折御勋微微一笑,说道:“只是……呵呵呵……大宋皇帝陛下是一代雄主,胸襟气魄也是让我等钦佩。别的不说,对你我可是一点都不小气,大方的很呢!封了我一个国公、又是上柱国,怎么样,比你这正二品还高着一级呢!若是一直这般下去,你我两家当个土皇帝也是好的。”
  折御勋比杨崇勋小一岁,所以称杨崇勋为兄。杨崇勋听了这话,面露忧色,接口道:“世隆啊!你我也别绕圈子感叹了,难道我杨崇勋你还信不过,竟跟我打起马虎眼。刚才圣堂来人分析你我两家的形势,虽然有些夸大,但其实他没有说错。大宋灭了南唐之后,不管是皇帝陛下,还是朝廷诸公,都绝对不会允许有你我这两家藩镇的存在,到时候朝廷必然会下旨让你我两人入开封为官,可你我一旦离开根基入朝为官,那就是龙困浅水、虎落平阳,一身富贵或无须忧虑,可这祖宗基业就尽落人手,再也休想拿得回来了。这一点,圣堂来人说的没错。”
  折御勋同样面露忧色,说道:“若是这样,你我两家大不了交出兵权,效仿那吴越国,做个富贵国公,还能够保证两家世代富贵。只是你我两家这些年与圣堂纠缠太深了。如今大宋皇帝陛下与圣堂势如水火,所谓纸终究保不住火,我们与圣堂的关系可以瞒过世人,但绝对瞒不过如今已经来到庆州的那位年轻郡王,到时候只怕连富贵国公都没得做,说不定就是满门下狱的结局。”
  杨崇勋说道:“你说……那叶尘真的那般厉害?华夏卫府也只是朝廷麾下一个府衙而已……寻常大族官员手中无兵,遇上他们自然是如羔羊一般,但难道我们两家还怕他不成。”
  折御勋摇了摇头,说道:“叶尘此人,你我都未见过,即使让人调查来的一些信息资料,那也大多是道听途说,但自他前年在晋阳出世之后,所做的一桩桩大事,却是丝毫作不了假的。”
  杨崇勋幽幽说道:“是啊!当时大宋灭北汉时,晋阳久攻不下,宋军围城四个多月,到最后都坚持不下去了,皇帝陛下都已经下令第二日班师回朝,不料那叶尘一句话便在一夜之间轻而易举破了城。还有预料黄河决堤之事虽然神奇,但反而于你我关系不大,只是紧接着他灭南汉杀陈景元、平川蜀之乱以定国心,如今又以一己之力将吴越国拿下,听说他在假死这两三个月中,又潜身在南唐,翻手为雨覆手为云,将南唐朝廷和弥勒教玩弄于手掌之间,搅了个天翻地覆,带着华夏卫府一千余人大破南唐两三万大军,让弥勒教损失惨重啊!”
  折御勋神色肃然,说道:“说起叶尘在南唐的事情,其实我听说叶尘主要目标可不是南唐和弥勒教,而是圣堂。圣堂六长老和七长老在南唐被叶尘一杀一俘,圣堂在南唐以五湖帮为首的所有武力几乎死伤贻尽。最主要的是江南钱庄和江南商行在华夏卫卫府和弥勒教的双重打压之下,更是损失巨大,那叶尘从南唐回来时据说带回来两百万两银子,都是从江南钱庄和江南商行手中抢来的。”
  杨崇勋面上流露出一丝嘲笑,说道:“这些势力可都是大长老玉枫的,怪不得大长老不顾二长老和三长才能反对,不顾慕容延钊暴露,也要在开封城外山谷中刺杀叶尘。若是刺杀成功自然一切都好,可惜如今刺杀失败,慕容老儿什么事情都没做,反遭暴露和牵连,如今也不知道庆州城内是什么情况。”
  折御勋冷哼一声,说道:“能有什么情况,那叶尘岂是那般好对付的,刚才大长老派来的人让我们和党项人上演一场戏,由此可看出,圣堂在庆州与叶尘的争斗定是落在了下风。”
  杨崇勋无奈地道:“叶尘和华夏卫府的人自然厉害,我们这次演戏也有事后被叶尘怀疑的可能。只是刚才大长老的使者所说那些话,实在是只指你我心中最为在乎的事情,此事其实已经没得选择了。”
  折御勋瞟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就如刚才大长老派来使者所言,大宋早晚也要对咱们动手,难道咱们还能去投契丹人,还是自立为主,做一个儿皇帝?嘿,我本鲜卑皇室拓跋氏后裔,同属胡族,投了契丹反受忌惮,契丹最为倾慕中原化,你杨大将军是汉人,虽说你亲大哥如今住在开封城内,你的几个侄子也已经在宋军中为将,但你若投了契丹十有八九能够受到重用的……”
  杨崇勋“啪”地把桌子一拍,霍然站起,沉声道:“看来杨某这会是在浪费时间了。罢了,我自回麟州去,有朝一日朝廷大军挟泰山之势而来,我杨崇勋势单力孤,是绝对敌不过的,只不知我麟州一旦有失,你府州还守不守得住。”
  杨崇勋说完抬腿就走,折御勋举杯自饮,也不理他,直到杨崇勋马上就要走出花园的月亮门,折御勋才把酒杯一放,高声唤道:“仲闻兄留步。”
  杨崇勋霍然转身,双眉一凝道:“怎么,折将军试探了好半天,难道还在猜疑杨某真正的决定?我知道你折大将军是担心我杨家与圣堂瓜葛要轻很多,再加上我大哥如今在开封,听说与叶尘关系不错,朝廷和皇帝那里只要说清楚了,圣堂的事情就不会牵连到我们,所以你一直不能完全相信我,才试探来试探去的。”
  折御勋笑容满面地赶过来,一揽他的肩膀,那副威严模样荡然无存,嘻皮笑脸直似一个无赖:“哈哈哈……仲闻兄恁大的火气,莫怪莫怪,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也是有顾虑才如此的,毕竟这事决定我折家数千口人的生死,不可不慎啊!我总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才好与你坦诚以待么。来来来,坐下坐下,这厅里面火炉太旺了一些,难怪你火气大,来人呐,灭掉两个火炉。”
  杨崇勋哭笑不得地道:“世隆,你……唉,你这人,从小就是这般狡诈,亏你还是府谷之主,云中之霸,看你这副怠懒模样,真是……算了算了,热什么热,大冷天的,也别灭火炉了,灭了那就真感觉冷了。好了,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酒也不想喝了,你快讲,有没有什么办法既可以遂了那玉枫的意,又不会太过让叶尘小子怀疑。”
  折御勋把他拉回席旁坐了,痞赖气一收,正色说道:“仲闻兄即如此坦诚,那世隆便明说了罢。十年前我父投靠大宋,入朝面君时,大宋皇帝陛下亲口承诺,我折家世世代代掌管府谷,自征部曲、自纳税赋。”


第503章 戏如何演
  说到这里,折御勋神色渐渐肃然一片,继续说道:“只是这才不过十年的功夫,家父尸骨未寒,皇帝陛下言犹在耳,虽然朝廷还未开始逼迫,但我们的确要未雨绸缪才是,否则等着南唐被灭,皇帝和朝廷将目光彻底投注在你我两家身上时,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的意思是玉枫让我们演的这场戏是必须要演的。但正如你所言,要尽可能不要让叶尘小子怀疑才行。”
  杨崇勋目光一闪,疑道:“世隆,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直说吧!这场戏到底如何去演?”
  折御勋微微一笑,一字字道:“自然是……千古不变的老戏——有反匪出现,然后我们发兵去剿匪!”
  杨崇勋瞠目道:“哪来的匪?那要养多大的匪?才能让我们两家同时发兵去剿匪。”
  折御勋翻了个白眼,道:“从小你就比我呆,现在还是比我呆。”
  杨崇勋没好气地道:“废话,谁似你折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奸似鬼,我们老杨家忠厚,哪有那许多乖巧心思,你快说,匪在哪里?”
  折御勋重新恢复淡定,说道:“仲闻兄,咱们来看看西北的形势,咱们北面、东北面,是契丹,南面、东南面是慕容老儿的西北大营,西面、西南面是定难军节度使李光睿。李光睿表面上虽也臣服于宋,其实比你我更加舛傲不驯,而他身后的党项七部更是打草谷成为习惯,所以……”
  折御勋笑嘻嘻地往西南方向一指,杨崇勋诧异地道:“党项人?不对啊……党项人如今有了夏州,虽然夏州李光睿一部与其它党项七部多有不合,可是夏州李光睿不作反,其它党项七部就绝对不会作反。难道夏州李光睿还能够作反不成?”
  折御勋莞尔道:“你我自然没有这个本事,但圣堂却有。夏州李光睿本来也只是党项八部中寻常一部,短短数年时间突然崛起,武器粮食盔甲从来不缺,两年时间逐一打败党项其它七部,并对其初步臣服,如今又在夏州建城。别人不知道,但你我难道还想不通,这背后若是没有圣堂的支持,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夏州李光睿。”
  杨崇勋恍然大悟,心想老子还真没有想道,只是他依然有些难以接受,讶然道:“难道我们真的……要与李光睿联手演这场戏?”
  夏州李光睿定难军与府州折家和麟州杨家这些年来为争夺地盘,一直征战不休,自降了大宋之后,表面上都是一殿之臣,倒不好堂而皇之地打仗了,可是故意怂恿族人、部曲彼此争斗厮杀却也是常有的事,如今却让他们若说他们一狼一豹共同演一场戏,这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
  由此也可看出圣堂隐藏的势力和这些年的布局果然是深不可测。现在细细想来,西北几方军队,几个主宰势力,虽然都不算是圣堂的军队,但背后却都有着圣堂的影子。这其中甚至包括大宋西北边军统帅慕容延钊甚至都一度是圣堂外门长老。现在回头看这几年西北形势发展,慕容延钊能够如此顺利的让夏州李光睿带领的党项诸部臣服于大宋,这背后显然还是有着圣堂的影子。毕竟圣堂一直将大宋看成是自己将来必定要窃取的果实。若是叶尘提前知道这些事情,此次来大宋定会重新计划,绝对不会地如现在这般轻率进入庆州城内。
  折御勋晒笑道:“我若所料不错,明天的功夫,党项七部就要兵戈再起,那时夏州城内多半是有某个变故发生,比如李光睿卧病在床,或者部下叛乱,总之让夏州李光睿无暇平乱,党项七部打草谷之人定会越过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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