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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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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穗慢慢把头从膝上抬起,眼尾有些洇染开的潮红,但是她生的又是乖巧安静,乍一看倒是只温驯的小兔子,她拾起馒头,拿起水囊,站起身来把自己裙角褶皱都抚平。
  
  一切都打理好了,穗穗这才又犹豫着抬头去看树上,眉眼漂亮的少年郎君已经背对着她了,侧卧的线条流畅起伏,绸缎似的黑发扫过淡青色的叶子。
  
  穗穗想起来方才自己的冒犯,还有少年郎君和浓极了眉眼相映衬的极淡的唇色。
  
  哥哥说了,冒犯别人是要赔礼道歉的。
  
  她踟蹰了半晌,她瞧了瞧水囊又看了看手里的红绳,钥匙是不能留下的,她还要回家呢。
  
  穗穗摩挲着手里的红绳,告诉自己,没关系,她发上还有一根呢,等哥哥找着她了,她还会再有好多红绳的。
  
  她咬着唇做了决定,把红绳歪歪扭扭匆匆系在水囊上,又放到了树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进而穗穗低着头四处瞄了瞄发现没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才轻声道,“对不起。”
  
  穗穗没再抬头往树上看,她抱着剩下的东西慢蹭蹭往马车去了,低着头,眼神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后偷偷瞟着树下水囊上飘荡的红绳,耳朵尖有些发红。
  
  哥哥还没有教她赔礼要用什么做赔礼,但拿一根红发绳赔礼道歉显然是很不好的,不过眼下她什么都没有了,穗穗心想。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绳在发间突出粗糙的手感让她安心,她眨眨眼,脚下步子走得快了点,一眼也不往后头看了,只是耳朵越发烫了。
  
  穗穗的动作很小心,再加上她人是这一群姑娘家里头最安分的,也是胆子最小的,妇人和瘦弱男子并没怀疑,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吃罢午饭,一行人再次上路。
  
  “云向南,雨成潭,云向西,披蓑衣,今儿晚上下雨嘞老大。”穗穗听见马车前头男人交谈。
  
  她攥紧自己的手指头,下意识抬头去看,自然是只能瞧见暗沉沉的车顶,  妇人在哼着歌儿,眼珠子有些发亮从她身上扫过。
  
  穗穗慢吞吞的摸了摸头上的红绳,又抱紧了膝盖,嘴唇动了动,她发现自己很没出息的手抖了。
  
  她悄悄看了眼身边的姑娘们,一路颠簸,她们大多形容憔悴,面色麻木,眼里绝望。
  
  马车已经行驶了好多天,现在谁还知道,自己在哪儿又能不能逃出去呢?
  
  穗穗又低了头,柔顺的黑发后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隐隐有些发凉,她安慰自己,穗穗不要怕,哥哥会来找她的的。
  
  *
  
  李兆一直小憩到了太阳被云层遮住,他从树枝上跳了下去,脚边碰到了什么东西。
  
  是个一个系着红绳的水囊。
  
  他自然是听到了那小包子软绵绵的道歉的。
  
  修长的手指微弯,清瘦的骨节稍稍凸出,李兆拎起了那水囊和红线。
  
  嘁。
  
  李兆打量了两眼水囊,冷淡地抬起眼皮,另一只手圈住在唇边吹了个哨子。
  
  不多时,一匹浑身亮黑如缎的骏马从远处飞驰过来,近了才发觉,这马儿四蹄如雪,踩进浅浅的春草里,有着写意般的美感。
  
  李兆踩上马蹬拉起缰绳,利落翻身上马,他摸向鞍座边,鎏金黑色水囊还在。
  
  李兆把系着红绳的水囊扔回原处。
  
  他信手一勾,把鎏金水囊提在手里,拨开水塞,清水汩汩,泛着淡淡的甜。
  
  喉结上下滚动。
  
  马儿躁动的撅动蹄子,它还没跑够,但是它刚动了两下后颈上就有一只如玉般的凉手掐住了命脉。
  
  马鼻子里呼出一口白气马儿安分下来。
  
  李兆睨了这马儿一眼,继而恹恹的收回眼。
  
  头又隐隐的疼了。
  
  年轻俊美的眉眼隐隐透出几分凶戾,与极浓的墨色完美相融,李兆拉起缰绳,夹了一下马肚,马儿像道黑闪电向远处奔袭而去。
  
  阴云越发浓重,黄豆大的雨滴不要银子一样的纷纷砸落,马车最后停在了一处小屋前头。
  
  这应当是山中村民打猎的时候特意设置的,屋子很小,里面布满灰尘,角落里结了蛛网,那妇人骂骂咧咧把门推开,解了蓑衣,又把一群淋湿了的像鹌鹑一样的姑娘赶进去。
  
  这些都是货物,生了病死了就亏了,她们可没有多余的蓑衣,所以这屋子再小,也得给挤进去。
  
  妇人冲着屋外啐了口,“这贼老天。”
  
  那诓骗人的瘦弱男子倒不慌不忙,“三娘生什么气呢?下雨好,下了雨,这大山里头,谁也别想找到咱们了。”
  
  姑娘们一阵骚动,那三娘甩着鞭子一个个看过去,“哪个贱/蹄子说话呢?”
  
  姑娘们又缩在一起噤了声,面露惊恐,那之前被打的半死的姑娘更是直接抖了起来。
  
  妇人三娘哼了声,“小甲小乙,生火!也不怕你们老大冻着了!”
  
  那瘦弱男子朝着妇人笑了笑,健壮些的两个男人赶紧在屋子里翻找起干木柴来。
  
  穗穗浑身湿透了,缩在角落里,小小的一团。
  
  她怕冷,但是她更怕那些人。
  
  哥哥说了  ,坏人人心险恶起来比鬼神更为可怕。
  
  旁边的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把干布巾递给她,“擦擦头发吧。”
  
  穗穗瞪圆了眼睛,为了免得暴露自己反应较别人慢些,她好些天都没怎么说话,这一群姑娘里恐怕最没存在感的就是她了。
  
  这个姑娘她也记得的,好像在她之前就被骗来了。
  
  穗穗咬了咬唇,看着姑娘,待反应过来又磨蹭了一会儿,纠结着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接布巾。
  
  姑娘见状笑起来,微微露齿,她把布巾往前送了送,塞到穗穗怀里,“拿着吧。”
  
  穗穗眼睛瞪得更圆,像只一惊一乍的小兔子。
  
  姑娘笑得更厉害,她低声道,“你就像我那妹子。”
  
  她说完就又坐了回去,离穗穗远了些。
  
  穗穗眨巴眨巴眼,她对话语反应慢些。
  
  “谢谢。”穗穗同样小声道。
  
  那姑娘唇角温柔地勾起。
  
  穗穗解了头发,流水似的绸亮黑发湿湿的搭在一起,穗穗叠好布巾一缕一缕的擦干、搓开,再五指聚拢从上至下慢慢的穿插,理顺。
  
  穗穗做事情是慢慢的温吞,哥哥总打趣她上辈子是只河里的小乌龟。
  
  明亮的闪电在附近的山头霹雳而过,巨大的轰鸣声吓得穗穗擦头发的手一抖。
  
  此时,小屋的门咯吱一响。
  
  有人来了?
  
  所有人都看过去。




3。  穗穗(三)   穗穗欢喜

  嘈杂的雨声和潮气一同闯进了小屋。
  
  小甲小乙两个人蹭的站起来,“谁!”
  
  穗穗也看过去,她手里的布巾掉了。
  
  年轻郎君眉眼间墨色沾了水,和冷白的皮肤相衬有着山水画的写意感,任谁瞧了也要感叹一句这郎君真真是漂亮又好看的。
  
  穗穗一眼被攫住心神,稍稍紧张,这不是白日她冒犯的那位吗?
  
  山里人迹终归还是少,这方圆几十里的荒地,杳无人烟,只有这么一座小屋,躲雨的人自然都往这里来。李兆虽然出发的晚,但他骑着的是踢雪乌骓,因而不多时就走到了此处。
  
  他冷冷睨了眼出声的大汉,进而自顾自地找了处地方盘坐。
  
  小甲小乙被这样一瞧,又怒又怕,这人的眼神像冰刀子一样扎人得慌,他们仗着身强体壮,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穗穗也瞧见了年轻郎君的眼神,仅仅是余光就像浸透了寒霜冰雪,淡漠得看向小甲小乙时,似乎就不像在看人,而是在打量什么物什。
  
  穗穗在小甲小乙身后,看见了两兄弟的小动作,他们从灰布腰带里抽出了把长尖刀藏在身后,而对面的年轻郎君好似一无所觉,穗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下去,别管他。”瘦弱男子命令着小甲小乙,他咳了咳,脸上有些病态的红,这年轻郎君身上系着玉钩,他们怕是得罪不起。
  
  三娘把鞭子收了起来拍了拍男子的背,然后一记横眼飞刀向原地还站着的小甲小乙,“听不懂话吗?回来!”
  
  小甲小乙瞪了李兆一眼,出口成粗,骂骂咧咧不情不愿的松了握刀的  手坐了回去。
  
  穗穗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捡起布巾,拍了拍灰,把头发擦完,然后又用红绳重新绑上。
  
  湿着头发容易生病。
  
  下雨天的晚上总是冷且漫长。
  
  她偷偷瞟了李兆一眼,年轻郎君并没有擦拭身上雨滴的意思,他只是静静盘坐在角落,脊背挺直,雨滴沿着玄色的面料下滑,在他脚边聚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涡。
  
  他紧闭着眼,眼睫排列整齐像把小扇子,弧度翘起的刚刚好,多一份艳俗,少一分就没味道了。
  
  穗穗连着看了他好几眼,却发现这人一动不动。
  
  她没再纠结下去,身体的疲乏很快席卷而来,潮湿的雨夜里,呼吸起起伏伏。穗穗不由自主地垂下头,最后一次瞧了李兆一眼。
  
  算了算了,她还是不敢,这人于她还是个有一面之交的生人,白日的一瞥就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如今她又怕了。
  
  穗穗,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呢?穗穗学着哥哥的语气不高兴的责怪了自己一句,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她手里攥着的叠的整整齐齐的布巾落到了地上。
  
  李兆猛地睁开眼,朝着布巾落下的地方看了过去,然后又收回眼。
  
  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他扫视了这间小屋,目光自然也从穗穗身上扫过,但是如同看其他活人如死物一样,穗穗也没有任何不同。
  
  如墨的波浪此时悄然涌回那双眼睛里,李兆又瞧了穗穗一眼。
  
  小包子。
  
  他理智短暂的恢复,使着内力先烘干衣物和头发。然后李兆伸手抵住太阳穴,头里的疼痛越发叫嚣得厉害。他放下手,重新闭上眼,盘坐好,
  
  *
  
  天刚刚亮,一线鱼肚白在东方逐渐扩散,经过一场雨清洗得植物更加青翠欲滴。
  
  穗穗醒的早,天边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揉了揉脖子,苦着脸,脖子好酸。
  
  等到穗穗想起去看李兆的时候,却发现年轻郎君早已经消失不见,地上一夜的水迹还聚在一起证明这不是梦。
  
  穗穗把地上的布巾拾起,叠好装进怀里,扁扁嘴,自己最终还是没送出去。
  
  她摸了摸发上的红绳,眨巴眨巴眼睛,哄着自己打起精神,她捶了捶自己的腿,她还要找机会跑走回去找哥哥呢。
  
  不多时,姑娘们都被喊醒,催促着上车,一行人整装好再次出发。
  
  林子茂密,山路本就崎岖,坎坷不平,下了雨更是泥泞,颠簸更胜以往,穗穗整个人肚子不舒服,面色都白了。
  
  昨日给她递了干净布巾的姑娘此时正倚着车厢,在那儿低眉不知想些什么。
  
  穗穗为了分散精气神儿,想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知觉起一点点不对劲。
  
  那姑娘和其他人不一样,一直没想着要跑。
  
  人人不一样,穗穗虽然想不通,也没过分难为自己,她如同往日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攥着衣角一看就乖巧无害的很。
  
  三娘嫌下了雨车帘子搭着闷热,所以  给搭了起来,雨丝和凉意都送了进来。
  
  穗穗稍稍好了些。
  
  但是紧接着,马车猛地停了,姑娘们因为惯性都朝里头滑去,穗穗被挤成了小小一团。
  
  三娘冷着脸站起来下了车,扭头对一群姑娘说,“哪个敢乱动回头就扒了你们的皮!”
  
  她把车帘子放下,去看情况去了。
  
  车厢里重新陷入寂静,呼吸声清晰可闻。
  
  密林中。
  
  小甲小乙看着马车前立着的年轻郎君,心里直冒火。
  
  昨晚打他两兄弟的面子,今天又来拦道,新仇旧恨加起来。
  
  呸,不管了,不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他以为自己是谁呢!两人又摸向腰后的尖刀。
  
  三娘瞧了瘦弱男子一眼,瘦弱男子示意不要拦,李兆的处处出现让他心里直打鼓,男子面色沉下来,哪怕是带玉钩的人物,为了这批货不出差错他也得试试深浅!
  
  李兆提起了剑,眼中一片冰冷。
  
  穗穗听见重物倒地沉闷的声音,还有惊破密林的两声惨叫,穗穗忍不住抖了抖,出什么事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又听见三娘挥着鞭子骂了。
  
  “哪里来的芝麻瘪三儿,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就敢动老娘的人!老娘上头可是京城相府的那位,这批货你可动不了,识相的就滚开!老娘饶你一命!”
  
  穗穗看不见,只能听着,外头是出什么事情了?他们是遇见劫匪了吗?她能逃吗?
  
  穗穗竖着耳朵仔细听,但是没有人理会妇人三娘的话,顷刻间,又一声惨叫,是人贩子三娘的!
  
  三娘怎么了?
  
  穗穗又颤着手去摸头上的红绳,怀里的钥匙,她想回家。
  
  紧接着她又听到那瘦弱男子的声音,然而不多时,这声音也彻底没了。
  
  不只是穗穗,这下,马车里的姑娘们都缩成了一团,不知谁说了句,“我们要死了吗?”
  
  一时间,绝望的情绪浮上每一个人心头。
  
  穗穗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张着唇无声嗫喏,“哥哥。”
  
  她又听到了点声音,像是她在家里拿刀切番茄小果给哥哥做饭时的声音,锐器毫无阻拦的刺了进去,红色的汁液噗呲小声四溅。
  
  穗穗打了个寒颤,搂紧自己,默默背起村里小童们教她的顺口溜。
  
  不听不听,兔子念经。
  
  不听不听,兔子念经。
  
  她哆嗦着嘴皮子,鼻尖儿翕动两下,一股冲极了的腥味儿飘进了马车。
  
  穗穗闭上眼,眼睫毛紧张的发颤。
  
  所有人的感官都被放大到极致,隔着车帘密林里发生的一切都以声音的形式传递进去。
  
  一些女孩子颤着唇脸色一白径直晕了过去。
  
  穗穗不知道等了多久,再去听时只听见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马儿刨动蹄子的声音。
  
  她想起来那匹诱她被骗的马,马儿有一双温驯剔透的眼睛。
  
  她差一点就摸到它了。
  
  身体从上到下像被闪电过了一遍一样,穗穗一激灵,鬼使神差的就伸出手去够侧边的小帘。
  
  帘子碰到手有些温热的濡湿,一些是穗穗的  ,一些是雨的。
  
  她咽了咽口水,使着小拇指慢慢地慢慢地偷偷勾开一角。
  
  穗穗抬起头,猝不及防落进一双漆黑眼眸。
  
  年轻郎君面容俊美,五官线条利落,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翘长的睫毛上承载着雨滴,像只蝴蝶,倘如轻轻一抖翅,便会顺着冷白的皮肤滑落。
  
  滑过他微微抬起的下颌,滑过他精致的锁骨,经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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