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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贯娘子-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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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能来,可她总是不安的。
这就是个不太有出息的老太太,别看她是国公府的老祖宗,可人跟人到底是不同的。
她出身在教养森严的门庭内,生来就是个懦弱人,在家她从父母,出嫁也招惹不起夫君,就由着婆婆往她院子里塞人,她夫君年轻那会子也爱招惹莺莺燕燕,郑家就成了人丁兴旺的一门望族。
她自己没出息就四处受罪,又一辈子被丈夫管制着,就连后宅上的事情都没有管过几日,当初也不是不给她管,她就没这个出息。
这母亲立不起杆子,便会连累孩子们早早的懂事儿。如此她养的几个孩子却是个个脾气刚硬,打小就会替母亲做主,那既有人做主了,她便早早的依从孩子,随他们了。
尤其是她的长女郑太后,那更是硬到一辈子没有生出个血脉,却也能在大梁宫稳稳坐上太后之位。
老太太如今有嫡出的争气闺女,做国公的儿子,有前程的孙子,却依旧是绵软的,脾性这东西已经成势,她便不好改了。
就拿当初外孙女们那件事来说,老太太至多就是跟老太爷说,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从此她便真的不跟老太爷说话了,就是老太爷跑到她屋子里摔了所有的东西,还不是一次,她也忍耐着不说话,反正那老东西也不敢如何了。
这便是严氏这一生最大的反抗,至于家里去宫里,几次去跟佘青岭说她出事儿了,这老太太是不知道的。
便是知道,她也是个没主意,至多又是把眼睛哭肿了,不吃饭。
可儿子一到她面前露出为难,她便好了,更能忍耐了。
如今,家里又要去为难外孙了。
严氏知道不好,却也不会反抗,只会坐卧不安,心里愧疚,就反复确定,等到得了确定,便又开始难受,憋的不成了,她到底语气带着商议的问自己妯娌说:“你说,那孩子,那孩子要是,要是不想来啊,就算了,就别,别为难他。”
她妯娌一辈子都嫉妒她,心里也看不起她,偏又没她有福气,招惹不起就只能忍着憋屈,因怨恨她烦琐,就带着一丝丝怨气说:“昨晚就派人了!嫂子现下说这些也迟了!”
就早做什么去了?
听到妯娌话里有刺,严氏便立刻就缩了,她抿抿嘴便想哭,刚一扯出帕子,她妯娌便立刻蹦起来道:“嫂子,容我先告个罪,我~我去更下衣。”
说完,她妯娌也不等她眼泪掉下来,就扶了人快步往外走,她是招惹不起她的,反正这世上最可怜也是她,最无奈也是她,大家就都是那黑心烂肚肠的坏人呗。
这老太太走得急,也没看到门外的情况,便与来人撞了一下。
人家也年岁不小了,当下就有些憋住,稳当了就一直拍着心口说慌。
陪在她身边的婆子一看来人是个门房婆子,伸手便是一巴掌狠的骂到:“瞎了你的狗眼!怎么这般没规矩……”
可不待她发完威风,那婆子便膝行几步,捂着脸对一屋子贵妇道:“老祖宗,奶奶们快去门口看看吧!不……”她本想说个不好了,大过年又怕犯忌讳,便指指大门的方向惊慌道:“就,就快去看看吧!”
如此这一家贵妇,除了胆小的老太太,就都被抬着,扶着急慌慌往大门赶。
嘿!今儿就格外热闹。
正月十五,郑国公府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观着,这郑家给陈家报的是老太爷要咽气的消息,可是家里大门口偏偏挂了红灯笼应景。
除这红灯笼,这门边还守着最少七八位郑家有脸面的子弟,还有十数位管事,各房有脸面的婆子们也候着,大家伙就等着那佘青岭来了,便团团围上去,把人好裹挟进家里去。
都是亲戚呢,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只要人进去,便不由他了,待哄好了,见了真佛,哭哭闹闹着,再弄死几个替罪的,这事儿……便过去了。
郑家主子们商议的倒好,可他们万没想到,这大门口竟忽来了真哭丧的……
七茜儿就带着一群临时雇来的哭孝妇,她自己也是身穿麻衣,头戴麻巾,该有的外孙礼数,她是都折腾到身上了。
甭看是正月十五,这阎王老爷要人命可不看过节不过节,大燕京的棺材铺它不关门儿!
打听到地方,车子一拐找到铺面,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这哭灵的买卖出高价也是有人接的。
陈大胜就着实尴尬,也招惹不起她,便只能木着脸,从手下挎着的篮子里取出一把纸钱,对着郑国公府便是一把飞扬。
等到那漫天纸钱飘洒起来,七茜儿便往地上一趴,拿出真功夫她就哭嚎起来了:“我滴那个……亲亲的!福薄的!啥也吃不了了,啥也穿不上了,普天同庆大过年的~您就送了命的我滴,哎~我滴外爷哎……你咋就正月十五送了你的命了,我的外爷哎……”
第89章
正月十七,亲卫巷的男人们都要各自回岗,送人这天早上巷子里就挤满了人,塞满了车马。
老太太一边让人往儿子孙子车上堆东西,就一边唠叨着问佘青岭:“儿啊,那你下次回来,要到啥时候?”
佘青岭也舍不得离家,可也知道下次回家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了,他看着老干娘满头银发的样儿,到底说:“娘,回头儿让他们把燕京的屋子收拾好,儿要是想你了,就派人来接你过去住几日,您看可好?”
老太太一听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脸上嗔怪,还拍拍他笑着说:“哎,那我可不去,我在这边日子好着呢,吃的好,睡得好,这满大街都是我认识的人,我去燕京做什么?谁也不认识。你甭担心我,就只管忙去。”
佘青岭点头应是,心里稳了稳,终于扭脸去看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儿媳妇。
恩,这整一日他都不太敢看她,就觉着家里有个成精的马蜂窝儿,也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了,平日看着还好,谁能想到一旦炸窝,便是铺天盖地谁也惊一身冷汗的祸事。
从知道这小媳妇在燕京一场大闹,佘青岭便觉着自己几十年的智慧权谋全都破灭了。
竟还可以这样行事么?
小媳妇依旧是不大点儿的个子,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斗篷,小脸依旧是一大点儿,葡萄般的眼睛,就圆溜溜的露着无拘无束的笑意。
人家闯了祸,那是没带怕的。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儿,郑国公府冲出来十多个婆子都逮不住她,也拉不起她,逼急了,围的严实了,她就带着一群人哭丧的溜风筝儿。
就绕着郑国公府飞扬纸钱,加之这臭头也不是个好鸟,就折腾的郑家满门恨不得当下上吊死一半去。
如此声势浩大的一场哭灵,就把自己私下里布了一年多的局都给搅合了,反正,咳……郑国公府的脸面算是给她打肿了。
后来惊动了太后问责,她就一脸无辜的说,啊?没死?这话这么说的?可冤死我了……这一趟一趟的大正月在我们府上哭着嚎着,泪都流成河了,这还不是来家里报丧的?
没人告诉咱,老太爷是活着的啊?
确没人告诉人家,老太爷没事儿。
七茜儿自然知道干爹咋想,便呲着两排小白牙对他爹笑笑。
佘青岭无奈的叹息,就看着小媳妇百思不得其解。
此人如今堪称燕京贵妇圈儿里第一泼,厚面皮属当世第一夯,兼红口白牙死皮赖脸说瞎话第一人。
咋办呢,自己家祖坟,陈家祖坟,两宗合并冒着五彩烟就请回来这么一位?
他到底指着她说到:“你还笑?你就想想吧,从今往后那好人家办茶会,你看谁又敢给你下帖子。”
七茜儿闻言,却得意洋洋的晃下脖子道:“瞧爹说的,您老可安心吧,这世人还看品德去与人交往的?就有的是趋炎附势的人往咱家挤凑呢,我还不稀的去呢!只要您一日有权,我的男人能给我把门户支撑起来,我还缺几张帖子?”
就听听吧,这才十七,那霍家是怎么养的女儿?
佘青岭就很想掘掘这家的坟茔,把她家祖宗八代都挖出来问问,这份坦荡荡戳烂人面皮的功夫是哪儿来的?
他也说不过人家,就扭脸去看自己的儿子,想让他管管,陈大胜又哪里敢招惹,只能佯装看不到,就撩起衣摆就往地下一蹲,顺手还捡了一根棍儿从车轮上咔泥巴儿。
“这是谁干的活计?恁不利落,这大轴里卡的都是泥儿……”
七茜儿无声的给她男人竖起大拇指,陈大胜两边不敢得罪,就似有若无的吓嗯嗯两声,就怂的没眼看了都。
“这个没出息的!”佘青岭气的一甩袖子,被小太监扶着上车。
七茜儿下了阶梯,上前搭了一把手,把爹往车里一送说:“看爹说的这话,就凭您来这眼光,您儿子能是个没出息?他出息大着呢。”
这话又把佘青岭撅的一口凉气,他只能坐稳了抱怨道:“他有没有出息,你也看不到!倒是你,转明儿我让御医上的好圣手给你看看,再配几幅好药调养一下,你俩人算是没救了,明儿我得孙孙到底是不能放在你手里。”
高地就不能再出一个儿媳妇哭丧,他跟着做打手的,见过惯媳妇的,也没有这样的啊?
一个大老爷们,好么,还动手了,把人家多少管事的都挂树上了,就搞的大正月十五,郑国公府门口大树不挂灯,挂了两排管事的。
七茜儿一听这话,脸上顿时大红起来,此刻她也不敢牙尖嘴利了,倒是唠叨起来:“这世上哪有老公公说这事的?”
佘青岭也豁出去了,便道:“从前确没有,如今有了!”
怎么着吧?
七茜儿撇嘴唠叨着:“成成成,您厉害,您是咱家第一大,老太太都排您后面……我跟您说啊,金台他媳妇孝敬您的几个碑拓,都给您放到蝴蝶螺钿那盒儿里了,您画画的绿石朱砂,还有色粉这些,我都跟您那些兜沫,沉榆,飞气香丸打在一个包袱里了,都用小盒儿盛了,也打了封条,您可别让那些小子给咱乱摸,正月里收的两罐子老梅雪,一罐子我给您埋在树根下面,另外一罐子放在后车里了,是那黑陶的罐儿,他们翻腾的时候可小心些……”
佘青岭顺手接了老娘递来的薄被盖在腿上,点头乱应着,耳边依旧是滔滔不绝的唠叨:“……从前您颠簸的狠了,夜里常腹内冷疼,咱家里还好说,都知道您这个毛病,咋折腾都没事儿。可您现在去了宫里,便不能照顾到了,我请成先生给您配了些白茅香,就绿纹包袱里呢,回头夜里若不舒坦了,您就让他们给您煮了吃,记得没?”
长这么大就没这样被人唠叨过,佘青岭连着咳嗽好几声,可惜这车也不敢动。
这俩车下的唠叨婆娘依旧是没完没了。
老太太接过厨下送来的攒盒,就送到车里接着唠叨:“儿,这些糕饼路上垫着,娘跟你说,甭管多累,这肚子饱了,人就能恢复过来,可不敢委屈肚子……”
“哎,知道了娘。”
七茜儿不放心,又把车里的碳炉子看了一次,边看边说:“您这次回去,就找个时间,把潘御使家做主的约出来,请他吃吃酒……”
这话没说完,佘青岭便气愤道:“他是谁?”
我请他?皇帝我都没请过!
七茜儿就白了他一眼道:“他是谁?咱马二姑的舅哥儿,这里里外外家里全指望您一个长辈爹,您不做主,难不成我去抛头露面去?也不是我小看您儿子,就他那脑子,办这样的大事儿,就差您远了去了,那是一下没看住,就得跟咱找后账!”
佘青岭一想却是这个道理的,如此也不咳嗽了,便稳当的点点头,很是端着说:“恩!如此,我回头就安排起来。”
七茜儿见他答应,便欢喜起来,回手接了下仆引好的脚炉,手炉帮他垫好,抱好后说:“就得这样,外面的事儿我哪有您清楚啊?今年咱家且要忙活呢,过几月您就要做爷爷了,就见咱家三代人了,您还想安生呢?
这下面还有有贵,二典,还有咱管四儿,这一个个的都可不小了,您老成天皇爷面前晃悠,就瞧瞧有没有那人品贵重的人家呗,咱也不求人家的权势,就求他们家闺女知书达理,会操持家务,您说是吧?”
佘青岭伸手用水葱一般的好看指头捏捏袖子,还姿态优雅的点点头:“恩……”
不对啊?自己只认了大胜一个儿,就凭啥管马二姑?他不愿意,却也不敢招惹就嘀咕嘀咕到:“我在前面忙成那样……”
小媳妇一扬眉:“哪样您也得管着啊!我个外来的媳妇儿,您可是咱家撑门的爹!我就打听打听后宅的事儿,可娶媳妇是后宅的事儿么?那万一闺女好,身后却坠了一大串子烂葫芦找后账,您儿子可亏死了!”
七茜儿说完,就利落的就一拉车帘,扭脸对赶车的太监吩咐道:“走着!这都什么时辰了,天都要大亮了,回头燕京城门一堵,就啥正事也做不得了,怎么还腻腻歪歪的没完没了……”
也不知道谁罗嗦,反正道理都是她的。
倒是老太太,她就扶着一月二月的手,沿着巷子挨个问她的孙子们,春袄子带全了么?鞋袜带了么?使唤的东西可都带上了……一路问过去,她就没回头的进了老宅,老人家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送别了。
佘青岭就满耳朵抱怨,等出了泉后街好长的路,他才莫名其妙的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热糕饼,噗哧一声便乐了起来,自己还小声且得意的嘀咕说:“咱家,嗯嗯!咳,也是撑门的爹了……”
送走家里这些爷们儿,就轮到了丁香搬家,也不是丁香想搬,是她家婆婆再不能忍了,这老太太天生的尖酸,却在亲卫巷被各房厉害奶奶压制,她的日子就着实过不下去了,这陈丁香回了娘家可不得了,除了那个半聋子,人家剩下那些嫂子,那是有一个算一个,个顶个的厉害,这亲卫巷就是魔窟一般的地儿啊。
用那老太太的话来说,一日都不能呆了,再住下去就得疯魔了。
崔佑也不能让自己老娘疯魔了啊,没办法,他只得求了人情去与自己宅子的租客商议,到底让人家腾空屋子,他们搬到泉后街后面去了。
小姑子搬家七茜儿倒是不过去的,不然她往那边一站,说不说话的,崔家老太太必然说是她又上门欺负人。
如此她便扶着四月的手,站在泉后街口与婉如,鱼娘几个妯娌目送,就小一个时辰,陈丁香家里那些零七八碎才倒腾完,看她家车子没了影儿,妯娌几个正预备回去,却看到几个穿着粗糙的妇人,正相携着提着扁担往泉后街外面的溪河走。
七茜儿与这些妇人不认识,然而对她们的打扮却是熟悉的,她也这样打扮过,为家里的营生,就半生的短袄裙,来来去去的窄袖子。
她甚至知道这些妇人该住在何处,便住在自己曾经呆的地方,又因家里没有井,也不好去隔壁讨卖钱的水,便清早背着人悄悄起来担水去。
几位妇人皆是满面尘埃,又一身的劳苦,当她们看到七茜儿几个,便远远的施礼,又绕开了顺着棋盘院的远路去了。
张婉如扶着肚子也看那些妇人,看七茜儿盯的紧,她便与七茜儿说:“就是些可怜人。”
七茜儿闻言扭脸看她:“这几个我却从未见过。”
张婉如便说:“这点小事哪里敢惊动您啊,这便是咱泉后街最后一批了,是后军都督府安排过来的,就是一些寡妇,都住在靠山那些农舍里,年前她们过来的时候,都督府那边还让人给她们修了屋舍,也给了贴补,我看嫂子忙呢,就跟吉祥家说了,从咱们布施的银钱里取一份,给她们置办一些家当过去。”
七茜儿点头欣慰道:“该当如此,都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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