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似蜜桃-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是萧明彻说,在储位和你之间; 我选你。
  李凤鸣又不是榆木脑袋; 萧明彻对她有那么几分情意,这事她并不怀疑。
  毕竟,她对萧明彻也同样是有那么几分情意的。
  可喜欢到这样的地步; 她实在难以置信。
  他俩都是皇嗣出生,怎么可能不知权力和情感这两者孰轻孰重?
  怎么可能像三流话本子里的痴男傻女那样; 迷信“有情饮水饱”?
  所以; 萧明彻这要不是疯话; 那就一定是假话。
  谁若真信到心里去了; 谁就是那头被牵来的猪。
  李凤鸣瞪着眼前人。哪怕四下黑乎乎,她也一直瞪着他。
  今夜无月,寝房内的灯火也早已灭了。昏暗的帐中; 她只能看到一对灼灼昳丽的桃花眸。
  当初大婚之夜; 也是在床帐中; 也是这样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
  那时候; 这双眼眸宛如平静幽凛的月下寒潭; 不见半点暖色。
  才不到两年,这双眼竟变得缱绻含情。
  呵; 真是过于荒唐。
  不可信。非常不可信。
  在她沉默瞪人时,萧明彻将她拥进怀中,温暖大掌轻按她的后颈; 使她的脸贴在他颈侧。
  他开始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每句都不像是萧明彻会说的话。可他偏偏就说了。
  他说:“你一定不知道,那年在雪中握住你的手,我才知道,人间是暖的。”
  他又说:“自你来到我身边,我总算活成了人的模样。在那之前,我不过只是活着。”
  他还说:“李凤鸣,是你教我尝世间五味、辨红尘冷暖、懂喜乐悲欢。”
  人的五感是会相互支援的。
  当眼睛完全派不上用场,耳朵就会变得格外灵敏。
  李凤鸣清晰听到了萧明彻说的每一个字,也听见了他说话时急促的脉搏声。
  声声至醇至柔,像被阳光照透的陈年春酒,敞亮又热烈。
  她怀疑自己是醉了。
  脑中嗡嗡,心跳紊乱、四肢乏力、喉干舌拙?
  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连起来却只觉得不知所云。
  “等我从南境回来,”萧明彻顿了顿,深深吐纳两回,像鼓起了极大勇气,“到时请你再教我一事,好不好?”
  她心音鼓噪得愈发厉害,干涩的喉间艰难挤出疑问:“何事?”
  话音未落,便有温热的唇贴着她滚烫的耳尖。
  噙笑的沉声里藏着欢愉的憧憬,沿着耳道直直撞进她的心上。
  “教我,谈情说爱,生死不离。”
  *****
  时值春夏交接,午后阳光明媚炽烈。
  灿金光幕笼罩天地,淮王府后花园被晕染得无比美好,又无比虚幻。
  李凤鸣坐在凉亭中,怔怔望着前方荷塘,不知自己是梦是醒。
  萧明彻离京已有两日,她依然还是懵懵木然状。
  不是癸水的缘故。
  根本就是被萧明彻说懵的。
  真是过于莫名其妙了。
  好端端的利益联姻,他突然谈什么真感情?!
  还让她教?她压根儿不懂也不信这玩意儿,怎么教啊?
  “殿下。”
  李凤鸣强行将思绪从一团乱麻中抽回,茫然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到来的淳于黛。
  淳于黛对上她的目光,确定她已回神,这才神色凝重地禀道:“大长公主派人传讯,请您明日往她府中喝茶。”
  大长公主不喜李凤鸣,这在年初皇室家宴寻响春铃时就已昭然若揭。
  两人平素毫无交集,萧明彻才离京两天她就立刻来请李凤鸣前去做客,实在不像安着好心的样子。
  淳于黛道:“殿下若不想去,我这就前往大长公主府致歉请罪。”
  “不必。我有预感,这罪你担不起,”李凤鸣笑着摇摇头,“应该不是她要见我。”
  她猜,大长公主这茶,多半是替齐帝请的。
  *****
  四月廿日上午,大长公主府西花厅。
  大长公主跻身跪坐在矮脚长几前,身后那镶嵌着珐琅绘饰的巨大漆木屏风华丽到咄咄逼人。
  李凤鸣与她隔几相望,一袭金红裳烈烈似焰,金线彩绣的出云双头凤自这团火红中庄严涅槃。
  大长公主抬手虚拂过整张长几,笑容端雅:“近些年,雍京风行分茶戏,我闲来无事便自行玩乐。素具粗简,见笑了。”
  长几上一应茶具精致齐备,“粗简”二字自谦得过分明显。
  “是挺粗简的。”说话间,李凤鸣已反客为主。
  碾茶为末,注汤,以筅击拂。
  茶水相遭,茶乳浮于兔毫盏的盏面,白如疏星朗月,绿如劲疾草书。
  她信手拈来,好似水绘丹青,风雅中透着恣意。
  分茶既毕,李凤鸣才浅笑抬眸:“恕我直言,我虽年稚历浅,但大长公主现今兴致勃勃的许多东西,都是我小时玩剩下的。”
  今日这顿茶戏,大长公主所为何事,她很清楚。
  大长公主只知李凤鸣是魏国一个闲散王爷的私生女,无非是想用些小把戏先打压她的气势,让她自惭形秽,让她自觉配不上如今的萧明彻。或者说将来的萧明彻。
  然后再拿捏着她来谈。
  可惜,李凤鸣从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谁。
  当世各国里,以齐立国最晚。
  如今齐国只不过正蹒跚在魏国早已走过的路上。
  要论装腔作态、以势压人,齐国大长公主不可能是魏国前储君的对手。
  大长公主是当前两辈齐国公主中唯一敢公开要求公主入朝议政权的,其胆色与野望在萧姓皇女中算是出挑。
  但在李凤鸣眼里,她还不够看。
  李凤鸣既能猜到大长公主打算怎么谈,便明白为什么要谈。
  “没必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噱头,有话直说。只要条件得当,双方互惠互利,我一定配合。”
  被她的气势打乱了原定谈话章程,大长公主的脸色隐隐发青。
  “京中许多人都说淮王妃是个软柿子,今日看来,却不太像。”
  “若非要说是软柿子,那也算。毕竟我这人务实又惜命,”李凤鸣笑笑,单手端起茶盏,“不必费心绕弯子,贵国陛下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她既单刀直入,长公主便也稳了心神,展开动之以情的攻势。
  “你大概还不知道,老五离京前在陛下面前替你称病谢客。还强硬地撂下了话,说即便是皇后传召你,淮王府也不接懿旨,万事等他回京后再谈。”
  显而易见,为了李凤鸣,萧明彻已做好与齐帝硬碰硬的准备。
  这也就是赶上齐帝久病不愈,眼下又暂无别的皇子可指望,齐国还面临着内忧外患的重重压力。
  要不然,萧明彻在齐帝面前说完这番话后,当场就会死得凉透骨。
  李凤鸣缓缓闭目,藏起眼中涌动的热流,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萧明彻,你个被情爱冲脑的狗东西,这是有多疯啊?!多傻啊?!
  大长公主语重心长:“你看,老五对你情深义重,你是不是也该为他想想?陛下不愿留你在他身旁,其实是在苦心为他计长远。”
  李凤鸣强行压下心中那股即将失控的炙烫悸动,双眼重归澄定。
  “我懂。莫说贵国陛下不豫,即便只考虑百姓民意,我也不该继续留在他身边。”
  淮王妃是异国人,没问题;可若太子妃是异国人,所有齐国人都会很膈应。
  关于这点,无论哪国百姓都一样。
  太子妃可是预备中的下任国母。自己国家的女子又没死绝,谁会喜欢有个异国出身的国母?
  所谓众怒难犯,萧明彻若想安稳登顶,身边就不能留个异国正室。
  可李凤鸣又是持国书前来和亲的公主,绝无可能从正室退居偏房。
  所以,齐帝想将李凤鸣从萧明彻身边除掉,虽残忍,却真是为他好。
  大长公主唏嘘不已:“道理你都懂,看来是个聪明人。说实话,眼下老五只差临门一脚,你就是最后那块绊脚石。”
  “这叫什么话?就算我是萧明彻的绊脚石,也不是最后一块。”
  李凤鸣笑音疏懒,话也说得很不客气。
  “东宫里那位只是在养病,可还没死呢。”
  “你……放肆!”大长公主闻言面色转白,惊怒拍桌。
  “这就算放肆?那你是见识少了。若倒转回四五年前,我还能更放肆。”
  李凤鸣单手托腮,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又张狂。
  “只要手中筹码够分量,没有我不敢提的条件。”
  和亲来齐这两年,除了当初在滴翠山行宫找钱昭仪闹事之外,她没怎么惹是生非,更不曾强出头,最多就是在萧明彻背后出几句主意。
  整体上表现得很像个温良的好人。
  可自开蒙受教起,她所学之中的大部分,就不是小孩子该学的。
  在谈判台上该怎么虚实参半、软硬兼施、胆大心脏,她比对面这位大长公主熟练多了。
  有些手段她不喜、不屑,却不代表她不懂、不敢。
  “实不相瞒,你们都看走了眼。或许连萧明彻都没察觉,我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凤鸣笑得自嘲,却又莫名坦然。
  “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很人渣。”
  此刻正在东宫养病的太子萧明宣,才是萧明彻通往至尊之位的最后变数。
  也是最大变数。
  既萧明彻已疯魔到为她赌上所有,她便也敢为他彻底扫清前路。
  “我今日既来了,就定要来得值。管你们是想要我走还是想要我死,这都可以谈。但我这人不喜欢吃亏,谁要是想画个大饼就从我这里空手套白狼,那是做梦。”
  李凤鸣指尖轻点桌面,谈笑自若。
  “若我这块绊脚石没了,东宫里那位却痊愈,萧明彻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连活路都没了,更别说退路。到时你让他上哪儿哭去?”
  “你的意思是,要太子……”
  大长公主实在很难理解李凤鸣的狂妄从何而来,竟敢要求太子死在她前头。
  “我大可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敢。别说你,连贵国皇帝陛下都不敢,否则就不会有你我这场谈话。”
  李凤鸣笑觑她,半点没在怕的。
  “我派回洛都报信的人,昨日已经上船了。我是代表大魏李氏来齐和亲的,若无端死于萧氏之手,现今的大魏储君李遥可不会错过一场能让她立威的国战。”
  稍顿,李凤鸣动作随意地再度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润润喉。
  “魏人乐与各国友善,却十分好面子。我活着时对魏国无足轻重,但我若死于非命,单单只为维护国威颜面、安抚民心物议,那边都必须为我的死倾力与齐国一战。贵国皇帝很清楚,眼下的齐国经不起同时两场国战,要不怎么会有萧明彻与我这桩联姻呢?”
  这是齐国当前的死穴。她敢狂妄提条件,底气就在这里。
  她略抬下巴,笑吟吟指了指自己衣袍上的出云双头凤纹绣。
  “落毛的凤凰,它还是凤凰。大长公主,你最好相信这一点。”
  大长公主瞪着她。
  虽疑心她是虚张声势,却也不敢完全不信。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萧明彻,那就万事好商量。你们若对太子下不去手,我可以退一步。”
  李凤鸣缓和声气,终于亮出了真正的条件。
  “若贵国陛下真心为萧明彻计长远,请使飞驿快马加急,将卫城军前锋营兵符交到萧明彻手上。”
  对于太子,趁他病要他命当然是最万无一失的。
  但李凤鸣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她不过就是耍心眼而已。
  先提个“你们先杀了太子,我就如你们所愿去死”这种荒唐条件,再退步到“为萧明彻换取五万卫城军兵符,我就如你们所愿去死”,对方自会更愿意接受后者。
  要是齐帝当真打定主意改立萧明彻为太子,交付卫城军前锋营的兵符并不为难。
  前锋营人数仅仅五万,对齐帝本人没有太大威胁,却足够萧明彻防范太子的东宫府兵。
  “待兵符到了萧明彻手上,我会在回母国省亲途中‘急病而亡’,你们的人看着我咽气就可离开,之后一切与你萧氏无关。我的人自会将我遗体火化,捧我骨灰归乡,并保证洛都那头风平浪静。”
  李凤鸣站起身来,慢条斯理掸着衣上褶皱。
  “请原话转告贵国陛下:这笔交易于他于我都是豪赌。他赌国运,我赌命。我的筹码已上桌,就问他跟不跟。”
  只要有五万卫城军在手,即便太子侥幸渡过死劫并东山再起,也不敢妄动萧明彻分毫。
  为萧明彻换取这道保命符,是李凤鸣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剩下的路,就得他自己走了。


第67章 
  别看李凤鸣在大长公主面前举重若轻; 话说得硬气,其实她心中是忐忑的。
  她根本就没派过谁回魏国报信。
  当年魏帝后经角力达成共识,让李凤鸣换身份和亲; 本就是让她在外自生自灭的意思。
  大长公主不知她这底细; 从前又无权参政议政,所以才会被唬住。
  若换成齐帝那老狐狸; 必能轻易察觉她的某些话根本经不起推敲。
  国与国之间的交道; 人情都建立在利益之上,哪有那么多感情用事。
  齐国不能冒险同时打两场国战,所以才会向魏国递交国书联姻结盟;而魏国同意联姻; 一样是为了避免国战。
  魏国帝党后党撕扯多年,如今继任储君李遥地位不稳; 二皇子李运又虎视眈眈; 诸多内忧不解; 岂会妄树外敌?
  若李凤鸣死于非命; 齐国只需说是病故或意外,派使节前往洛都道歉致哀时姿态放低些,魏国或许会有所刁难; 或许会提出苛刻的补偿条件; 但不会轻易与友邦撕盟大战。
  早前李运就是知道魏国不会为李凤鸣的生死轻易与齐国开战; 在派度扬斐等人前来暗杀时; 才让他们设法卷入齐皇嗣内斗; 留下“魏人参与刺杀齐太子”的线索,想挑齐国这边先动手。
  但度扬斐悬崖勒马; 没有留下明显证据;恒王在受审过程中毒发暴毙,也没来得及交代出曾指使齐人刺杀太子的事。
  所以李凤鸣就算死也白死,魏国不会为她轻易开战。她不过是虚张声势; 手中根本没有够分量的筹码。
  她很清楚,大长公主未必能看透这点,齐帝却一定能看透。
  至于齐帝会不会答应交易,要看他有多需要萧明彻。这才是李凤鸣如今真实且唯一的筹码。
  好在她赌赢了。
  五天后,齐帝心腹近侍低调来到淮王府,当着她的面将卫城军前锋营兵符交给战开阳验收。
  齐帝还让近侍传了口谕,命战开阳自木兰镇飞驿启程,快马加急护送兵符呈交萧明彻,金吾卫校尉方成率队随行。
  兹事体大,当着近侍的面也不便多言,战开阳领口谕,点了两名王府护卫,马不停蹄就出发了。
  战开阳走后,近侍对李凤鸣传了第二道口谕:淮王妃立即启程归母国省亲,由大长公主率卫队护送至岚城。
  *****
  五月十七,齐北岚城。
  岚城背靠映阳山,越山就是魏国;面对岚水河,顺流而行可通夏国。
  这地理位置很微妙,一言不合就可能成为国与国冲突的最前线,不适合普通百姓定居。
  所以它几乎是齐国北边一座孤城。本地长住人口很少,兵比民多,主要担负防御功能,也供魏、夏来齐的商旅们中转落脚。
  夏日黄昏的风有些烫,将衣衫熨得热腾腾。
  李凤鸣站在城墙上,眺望夕照中的映阳山,有种说不出的恍惚。
  山那头就是她的母国故土,是她最初的来处。可她望着那座山,却看不到回程的路。
  好在她本无似箭归心,也不觉难过伤感,毕竟当初来时就知回不去的。
  收回目光向城楼下俯瞰,宽阔的入城道尽头,隐约可见一对威严高耸的国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