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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是败家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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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不喜,连忙躲开,他却扔了树枝儿,道了一句,“你脚上这鞋,真丑。”
阮阮低眉,因着脚上的伤,她便将脚底多缠了几层纱布,如此脚面便似比平日宽了许多,他向来过得精致,这模样被他嫌弃,也在所难免。
她勉强笑笑,不将他的话放心上,只道一句:“让官家见笑了。”
他闻言,又似打量猎物一般,目不转睛看她。
等了片刻,见她再无下文,他又突然起了怒气,指过一侧小黄门,“狗奴才,去给阮内人搬个凳子。”
他的怒气,与他的关心一样,总是莫名而起。
阮阮刚想对他说不必,但看他面色不好,只能作罢。
不一时,凳子搬来,他瞥一眼,推送到阮阮跟前,没好气地说一句,“坐。”
阮阮这次吸取了他暴怒的教训,不再推辞,只安稳坐下。正好红薯熟了,她将它捞起,因为太烫,只能在手心来回倒腾。
他看也不看,命令道,“把外壳儿撕了,我只要……心。”
阮阮垂首应答,“好。”
他却轻哼一声,将头扭过一侧,“说到做不到,虚伪。”
阮阮没有察觉到他话语里的意思,只感觉到他气不顺。
她也不做反驳,默默应下,帮他将红薯剥到碟子中,又听他命令道:“喂我。”
彼时,他双手随意搁在身侧,却不抬一下,只懒懒对她说,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阮阮知他找茬儿,并不与他争,按着他要求,一点点在他目光注视下,举匙喂他。
而他,眼睛连一下都不眨地,直勾勾看她。
他说水,她便喂他水。
他说吃,她便喂他吃。
她若稍微流露出一丝不愿,他便立马暗示他要对曹不休不利。
阮阮服软,却换来他更大的不满,半个红薯没吃完,他已是拂然不悦。
他直接起身,对阮阮说道:“我要沐浴,你来伺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楔子场景,大概还有四五章就到了……
第53章 偏。执
侍浴?
阮阮从不曾有过。
她心慌意乱; 脚下似有千金般沉重。
而今上,不给她半分迟疑的机会,他昂首阔步,从她身边经过; 想要去牵阮阮的手; 阮阮垂眸退缩; 与他隔开半壁的距离。
下意识的动作,惹来他的愤怒; 他拂袖而去; 恨恨说道:“磨蹭什么,快点跟上。”
阮阮无奈看向他背影,他却又转身催促道:“难不成,你不想要与曹不休双宿双飞了吗?”
他的话; 给了阮阮些许希望; 阮阮松怔看他; 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净房走去,“若是想,就过来。”
阮阮定了定神; 深呼吸; 跟上他的脚步。
红罗纱帐四垂; 宽大的浴池散着腾腾白雾。
他径自褪了鞋袜,让众人退去,独留下阮阮,而后赤脚向池边走去。
阮阮强按下心头的不安,忐忑看他。
“愣着干什么?”今上道,展开双臂,“给我脱衣。”
替他宽衣; 这在以往阮阮不是没有做过,可袅袅升起的水雾,像是暧。昧迷。药,让她迟疑,却步。
“看来你是想留在宫里了?”他面上扬起慵懒笑意,开始自己动手解腰间束带,“也好,反正以后时日还长,有的是机会,你慢慢陪我便是了。”
他的话,让阮阮心底生寒,她忙快步上前,握过他革带上的玉扣,两指毫不费力,将它打开,他的衣袍也瞬间变得松垮。
“女人,果然都喜欢口是心非。”他冷笑,闭目,任阮阮给他解衣。
一层,又一层,褪去,最终只剩内中单衣,阮阮白着面庞,停止了手中动作。
“怎么?害羞了?”他微微睁眼,斜睨看她。
阮阮别目看向浴池中水,那水面上飘荡着一层薄薄的花瓣,花香与四角悄然燃着的合欢香交。缠,浓郁得化不开。
“你又不喜欢我,你害羞什么?”他问,以手指抵住阮阮一侧脸颊,使阮阮被迫着看他。
他眼波幽黑,像是藏着深川河流,她看着他,不知为何,竟在他眼底读出了一抹无法言说的悲伤。
“我是帝王,这天下都是我的,可是……”
他突然幽幽叹了口气,将她松开,直接跳入了池水中。
池水被激荡得溅出了无数水花,阮阮下意识后退,引袖遮面,片刻后水面终于归于平静,她于诧异中往池内看去,却不再见他的身影。
阮阮大惊,想起他并未痊愈,她忙趴到水边,极力唤他,“官家……”
她连唤几声,可水面依旧无应,她更加慌了,再顾不上其他,慌忙下水,温热的池水漫过胸腔,阮阮连喝了几口池水,正费力寻找,他却突然从水下钻出,一把将她抱过。
阮阮瞬间明白,自己这是被他骗了。
心焦加上无可奈何,让她倏忽间也起了愤怒,她第一次果断而决绝地向他举手,毫不客气扇下。
而他,也不躲闪,硬生生用脸颊接下。
“你够了。”
阮阮斥道,虽然一掌下去解了怒气,可当手心传来同样疼痛时,她就后悔了,他毕竟是官家,是她的主子。
她握着自己微微被镇痛的手,咬破了唇角。
而他,却似沉迷在她给与的巴掌中,嘴角勾起笑意,“原来,你还是会在乎我的。”
阮阮很想告诉他,她在意的不是他,而是天下的官家。
但,他太让她心累了,她再不想看他,直接转身,向池边走去。
脚底的伤口,因为受了热水的刺激,以更加狰狞的姿势向她袭来,阮阮竭尽全力回到池边,已是筋疲力尽,而脚下,血水染红了纱布,触目惊心,再隐藏不住。
“你等我。”
他的目光落在她脚边,眸中闪过悔意,他在池中向她高喊,三两步跃回池边,伸手来够阮阮。
阮阮奋力挣脱他的拉扯,在一众内人们诧异的目光中,湿漉漉大步出了净房。
而她身后,是满面忏悔,再不敢跟上的今上。
今上连着安静了好几天,每次见阮阮,都隔着两三米的距离。
阮阮也乐于享受,这样难得不被惊扰的时光。
其间,皇后来看过她一次,她湿。身从净房出来的消息,令她与韩玦大惊失色,在向她确认她无事后,皇后才安下心来。
她对她道:“阮阮,你放心,但凡有机会,我一定会助你出宫。”
阮阮对此,感激不尽。
而韩玦,似害怕再出现此类事情一般,只要阮阮当值,几乎寸步不离长春宫,时时刻刻关注着殿内的一切。
阮阮本以为,日子会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今上也会慢慢适应她刻意的疏远,却没想到,一日午后,他突然向她靠近。
“阮阮,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今上道。
惊喜?
阮阮抬眸看他,他之惊喜,于她而言,向来都是惊吓。
他见她无感,于是举手向身后拍了拍,珠帘轻响,一男一女,两人身影出现在珠帘后,那脚步,那身影,还有那趋炎附势的笑声……
阮阮深呼吸,不忍直视,转身想逃。
她猜得没错,他就是他,一个活在自己认知里,从不知她真正想要什么,却口口声声说爱她,愿意给她独宠,要将她宠冠六宫的自私男人。
大娘子与她中间,隔着她小娘,若不是她,她小娘不可能年轻惨死,而她也不至于被卖进宫。
他若是有心,怎么可能不知道?
“哎呀,阮阮,我的好女儿。”杜媚娘快步上前,拦住阮阮去路。
阮阮无奈看她,沉声道:“阮阮何德何能,得大娘子一句好女儿?”
杜媚娘眉眼弯弯,握住阮阮的手,笑意盈盈,附到她耳边,“好女儿,你父亲还在那儿看你呢?纵是你与我不亲,你也不可能置你父亲不顾,是吧?那可是你亲生父亲。”
杜媚娘说罢,又转身,低垂眼睫,再抬眸时,已是泪水涟涟。她转身,快步跪到今上面前,“臣妇多谢官家,谢官家宅心仁厚,谢官家将阮阮照料得这般好。”
今上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微笑看阮阮,“阮阮,我怕你想家,便将你家人请了过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意外甚多,惊喜全无,阮阮无言以对。
杜媚娘先瞧今上,再瞧阮阮,背对今上向阮阮使眼色,阮阮无奈看立在一旁,因为面见圣颜,紧张得手足无措的父亲,终是叹了口气,跪下谢恩。
今上却毫不避讳,忙将她扶住,目光直视她,“只要你喜欢,纵是摘星,捧月,我都可以。”
阮阮将手从他手心抽回,心底寒意,却是一阵高过一阵。
“阮阮啊……”许久,呆立在一侧的苏震修终于回过神,而这一次却是极其自作聪明,拉住了阮阮想要缩回的手,不容分说,重新按回今上手中。
阮阮怒目看他,他却恍若不见,对今上点头哈腰,结巴说道:“臣天天许愿,天天盼望,终于见到官家了。”
苏震修一壁说,一壁又挤着阮阮,让她向他靠近。
“喜欢以后就多来宫里坐坐。”今上淡淡一笑。
苏震修却在他笑容里,激动得颤抖了起来,“官家天恩,臣……”
苏震修一紧张,就容易说不出话来,只涨红了脸,一副几欲昏厥的样子,其态丑不堪言。
阮阮面上一阵燥热,只觉自己被拖进了无底深渊。
苏震修与杜媚娘的到来,彻底打乱了阮阮的生活,他和她显然成了今上新宠,日日轮侍在今上身边。
韩玦只一眼便明白了阮阮的处境,他试着去帮阮阮,却换来杜媚娘的讥讽。
“中贵人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家阮阮以后可是要做贵妃的人,你一个不能算真男人的人,请离我家阮阮远一点。”
杜媚娘的话,直白而粗鄙,多年禁庭生活,却让韩玦练就了一身扛辱的本事。他静默听了,面上未曾露出半分尴尬。
可这样的他,却令阮阮心疼,她对杜媚娘斥道:“大娘子怕是忘了谁才是你的女儿,她叫苏玉和,不是我苏阮阮。”
杜媚娘闻言却一哂,“死孩子,说什么浑话,我就是你亲娘,以后是要做官家丈母娘的人。”
阮阮冷笑回她,“你痴心妄想。”
杜媚娘却不以为意,很是气盛,“向来女子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说你嫁谁,你就得嫁谁?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杜媚娘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曹小将军已是不错的了,却没想到,你这丫头竟是这般好福气,现在就是十个曹不休上门来提亲,我都是正眼都不瞧的了。你这丫头给我好好伺候官家,让他高兴,再将玉和招进宫来,往后我们府上,可就算彻底发达了。”
杜媚娘说这话时,两眼泛光,似乎想到了以后,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阮阮却厌恶极了她这样的神态,她讥笑看她,“大娘子好筹谋。”
杜媚娘对她的嘲讽置若罔闻,“合德飞燕千古留存,所以你和玉和共侍官家,有何不可?”
杜媚娘的无耻,明明白白,阮阮不愿与她纠缠,只拉过韩玦,想要与他一同离去。
韩玦却将她的手拂开,面无怒色,笑对杜媚娘,“夫人果真是博学多才。”
杜媚娘扬眉,“那是当然。”
韩玦维持着温和笑容,又对杜媚娘,“那夫人也一定知道,心如蛇蝎,必遭天谴。”
杜媚娘面上得意还未散去,顿时化为三丈大火,叫嚣着就要来打韩玦。
韩玦却冷冷瞥过她,抽过阮阮髻上玉簪,直抵她额头,用冷淡得近乎空灵的声音威胁她道:“你若敢伤阮阮半分毫毛,不需曹将军动手,我便会让你领略,假男人真起来,比真男人还要狠。”
作者有话要说: 莫要生气,过渡章,明天双更,解除压抑。
楔子内容后,就全是曹哥哥和阮阮了。
第54章 激化
这是阮阮第一次; 见韩玦以如此口吻说话。
语气狠厉,不含一丝温度。
杜媚娘先是一愣,这些天的养尊处优,让她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她飘飘然; 真当自己是连今上都要礼让三分的丈母娘。
她的虚荣心在今上给予的尊荣里极度膨胀; 以至于她在被韩玦威胁后; 捶胸顿足,哭天喊地; 全不顾仪态; 直接坐到了地上。
她两手拍着大腿,哭诉道:“来人啊,没有王法啦,韩先生青天白日下; 要杀人啦。”
她这样子的撒泼; 很快招来长春宫诸人; 她见人多,更是将自己发髻弄乱,转顾其他内侍内人们。
“大家来评评理; 我只是要我女儿好好照顾官家; 可是韩先生却……他胆大包天; 竟然敢觊觎官家的女人,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他离阮阮远一点,他却威胁我,说要杀我……”
杜媚娘的所作所为,让阮阮顿觉尴尬无比,韩玦一身清贵; 他的人,像从他的水墨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般,不落风尘。
杜媚娘这样的脏水泼身,恶臭,令人反胃想吐。
阮阮抬眸看向韩玦,除却抱歉,再说不出一字。
“韩先生,我看你也三十出头了,我能理解你心有余而身不足的遗憾,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能够理解你的七情六欲,也希望你能有正常生活,或者……”
杜媚娘顿了顿,“你要想找对食,想要领略女人的滋味,你大可以出宫,去勾栏瓦舍,那里有大把的女人,还有仿制的男人玩意儿,你都可以去试……”
杜媚娘话音未落,阮阮却是再忍不住,从韩玦手中夺过玉钗,狠狠对着杜媚娘,刺了下去。
辱她可以,辱韩玦,不行。
“你竟然为了这个假男人打我?”杜媚娘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鲜血顺着玉钗一点点滑下。
“打你就是打你了,难道还要挑黄道吉日?”阮阮斥一句。
阮阮在她面前顺从惯了,这样子的反抗,却是头次。杜媚娘发愣,抬手直指阮阮,她想要对她发火,却最终转了方向,狡黠笑了出来,“你伤我,你等着。”
杜媚娘肥硕的身影向殿内而去,阮阮愣愣地看着手中带血的珠钗,反应过来她话语里的意思。
茫然和无力感向她袭来,她想起那日在净房浴池中,齐她人高的池水将她淹没时,那种沉沉的窒息感。
她匆忙转顾韩玦,意识到刚刚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的举动,对他带来的或许将是灭顶之灾。
杜媚娘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也什么都敢说,她势必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韩玦身上,她会说是韩玦痴心妄想,故意挑唆阮阮不与今上亲近,而以今上的性格,必定再容不下韩玦。
阮阮泪目,韩玦如霁月清风,终究被她给连累了。
她向韩玦欠身道歉,“韩先生放心,纵是拼尽性命,我也定保先生周全。”
韩玦举手,第一次抚过阮阮头顶,轻声笑出,“阮阮,不妨事。为你,我无所畏惧。”
阮阮动容。
果然在杜媚娘进殿后没多久,今上便着人来唤韩玦。
晚霞淡黄色的光束,稀薄地散在长春宫中,像极了皇家的薄情。
今上懒懒坐着,漫不经省视韩玦 ,“你可知罪?”
今上认定韩玦的罪责是:祸乱宫闱。
杜媚娘包扎完毕后,得意洋洋,稳坐在一旁,神色倨傲,以胜利者的姿态打量着韩玦。
阮阮跪向今上,“韩先生没有。”
“阮阮。”韩玦唤住她,
他这一次却没有像以往一样,以他的高情商好言好语劝解今上。
相反,他挺直了身子,在向今上行过礼后,不卑不亢,扬声说道:“若臣真有那样的本事,臣必定会带着阮阮……和皇后,一同出宫。”
韩玦此话,大胆而放肆,与他温润的性格,尤为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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