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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人他狼子野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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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珏落了座,那公主又凑了上来,嬉笑着问她:“昨日见你倒是威风,今儿个怎么没什么话了。和弟弟亲热,和姐姐就冷着个脸?”
江珏没给她一个眼神,她们本就不熟,轻巧道:“和皇姐自然无话。”
这公主自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也不好垮了脸。她和江珏虽同为公主,但生母在先帝的后宫说不上什么话,先帝驾崩后为了讨好魏太后,她挑选驸马的时候也选了个魏家人,昔日看着自己的驸马没能耐,如今想想比起谋反的能耐还是无能些好。
正尴尬着,男宾那儿出来了一丰神俊朗之人,径直到了两人跟前,“小王见过昭宓长公主、和顺长公主。”
“公子多礼了。”
江珏发了话,这男子才抬起头露出正脸,剑眉星目相貌堂堂,再看姿态,倒是个端正的翩翩公子。但江珏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眼光自然挑剔,实话说来这公子比起她的死鬼前夫还是少了几分霞姿月韵,但看着老实稳重些。
这公子虽请了两个人的安,但目光灼灼只望着江珏,正是江珏先前在寻的那人,现在倒是自己找上来了。
直到江珏挑起冷眸厉色,他这才如梦初醒,不见羞惭反倒大大方方地收回了目光落到江珏的裙裾上,“小王早些年在外游历颇久,故不曾识长公主。昔以为小王也算是阅尽世间美色,今日才觉往昔不过是浅闻小见,未料到世上竟有如此风华动乾坤之人,一时情难自禁。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公主恕罪。”
这摆明了就是个馋她美色又馋她身份的,但好话说到这份上江珏也不好为难,“你是哪家的世子?”
那公子听江珏这般问便心知有下文,急忙应答道:“小王乃雍亲王府世子江珉,虚长公主四个年头,如今在户部领户部主事。因家父身有不适,代家父出席宫宴,特向公主请安。”
江珏点点头,算是示意安好,随后便请他回坐席上。雍王世子也是个识进退的,知道江珏已经对他留了个印象,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便做了告辞,和几个友兄趁着尚未开席在外席闲谈了起来。
谁料过了一阵,被冷落了的和顺公主竟领人拦了上去,大允虽风气开放,但如她那般直直坐到了男眷的席边还是少见,被挤开的宗亲也只得敢怒不敢言。同为宗亲,这和顺长公主虽不如昭宓长公主那般,但也有权有势,他们这些仰仗祖荫谋职朝中的自然不敢顶撞。
正喝着茶水的江珏留心了那头的动静,她素来知晓自己的皇姐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也就仗着距离远惊扰不到里头才敢去争回个面子,但江珏听力一向敏锐,左右无聊,纯粹就是抱着个看热闹的心态听听。
“本宫还以为珉世子是个知晓礼数的人,谁知道本宫看岔了眼,也不过是个踩低捧高的。光惦记着本宫的皇妹,对本宫倒是不假词色,你那肚里的几两心思可瞒不过本宫。”
“公主何出此言?小王与公主驸马私交甚笃,多次上府拜访,与公主皆恭敬有加,从不敢贸然。不过今日初识昭宓长公主,遇其风度,心生仰慕,又恰逢公主赏识,二三闲谈罢了。公主若是恼小王怠慢,小王无话可说,愿听公主发落,但切不可因此伤了二位姐妹的情分。”
江珉话间有些愠怒,义正言辞朗声辩驳,直直让在场的人听了个真切。不少好事者向外头望去,但反复被提及的江珏只当事不关己。
毕竟就他那几两心思,和顺公主懂,江珏也懂,有人乐意去出头她自然是乐见其成。
“哼,”和顺长公主又是一声冷笑,似是看穿了他,见有人看过来也不慌,压低了声音附耳上去,轻声曼语道:“你既然有心攀附,本宫也不做断人前途的恶人。本宫好心提醒你一句,那昭宓,她克夫克得厉害。”
那头江珏抿了一口茶,面上无波无澜,却听外头竟没了下文。
“啪——”
听得出来,这是宫里头在常见不过的巴掌声。
“到底是个爬床生出来的玩意儿,自己好意思丢脸,拉着妹妹的名节作甚。”
是魏太后到了,殿内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触魏太后的霉头,这时公公又是一声尖利嗓子喊着圣人到。
众宗亲连忙从位置上爬起来,接连着向外赶去请安,唯恐落在后头被治了个不敬。这些年江珩对各个宗亲还算和善,只要不犯错便也由着他们在帝京吃皇粮,但若是被拿捏了个把柄,江珩也乐意借机处理掉一些尸位素餐的闲人。
那明黄的衣袍下摆从跪着的人眼前缓缓经过,扶着魏太后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的阉人也不紧不慢,在谁那儿多停了一会儿少等了一会儿都能让人提心吊胆的,要知道,在宫里头这些断子绝孙的阉人才是最擅长见风使舵的。
待扶起了欠着身的江珏,三人落了座,江珩这才发了话,“今日家宴,众卿家不必多礼,入座吧。”
众人起身不敢多张望,小步轻声盯着路入殿。只有原本离的近的那些宗亲才看得到,原本和顺长公主跪着的位置此刻已了然无了踪影,各自擦了把汗归到座位上,定了定心神。
歌舞起来,结束了一轮敬酒,这才热络了些氛围。
“昭宓,”魏太后出声,叫住了正神游的江珏,“你可见过雍王世子了?这孩子过去在外游历多了,也不常入宫,与你见得少,你怕是没什么印象,你皇叔特地让他这次进了宫来与你见见。”
江珏一愣,她倒是不知道魏太后什么时候把她的事情又操心上了,如实应道:“已经见过了。”
魏太后笑着引导道:“那好,论辈分你们是同辈,年纪相仿,应该说得来话。”
在辈分这俩字上,魏太后咬住了字,也让江珏懂了她的意思。
大允国祚兴盛百年,江家子弟枝繁叶茂,但对辈分排次一向严格。和江珏同辈的嫡系单名里头都有一个王,江珩、江珏的名字早在出生前便有了定数,而江栖这些草木为名的实则长了江珏一辈。换而言之,江珏原本该叫江栖皇叔。
朝中的迂腐们当年就对昭宓长公主下嫁淮王世子一事不满,雍王当年也是反对的最厉害的一个。江珏谈婚论嫁的时候,他有个拿得出手的儿子正满山河的跑,当初的不满,如今想来倒是有几分逻辑可寻。
“回太后的话,小王已请过公主的安,与公主相谈甚欢。”
江珉站了起来微笑巧言道,虽是大言不惭,但其中既然有魏太后的意思,其余众人也不敢指出。
心中虽不满于魏太后的擅作主张,但眼下无奈,江珏一个眼色使给了江珩。后者得了示意举杯,众人应和,这事算暂时揭过。
罢了宴,江珏令人辞了正欲与她同行的江珉,找上了魏太后问个究竟。
“不过给他点甜头罢了。”魏太后拉着江珏坐下,细细道来:“江珉是个有野心的,当年给你寻婚姻的时候,他人虽在外头但却是最早一封书信求娶你的,但珩儿觉得这人太会钻营,字眼儿功利便给拒了。如今这雍王府光景惨淡,父子又素来不和睦,他也算有几分名堂,但若是想谋个前程往后自然还得仰仗着你。你若喜欢便收了,不喜欢打发了便罢。”
江珏听了心下生疑,“母亲的意思是要女儿也在朝堂上插上一手?”
“谁要你去趟那浑水了,”魏太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只是你也该给自己留个照应,光靠珩儿和为娘总有不周全的地方。和顺那个贱丫头都知道的事情,你怎么想不明白呢?”
江珏敏锐察觉到了魏太后话中所谓不周全必然是有了端倪,不然以魏太后要强的个性怎么会轻易说出来。两次三番对她的婚事指点
“近日可是发生了什么让母亲烦心的事?”
魏太后望了她一眼,闭上眼撑着额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话,但摆明了不想说。但江珏就瞅着她不吱一声,打定了主意要知道些。
良久,魏太后才开了口,“是,也不是。”
江珏听着正纳闷,就听魏太后话锋一转,轻巧道:“还不是怕你吊死在一棵树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我编!!!
是1w字的榜单!!!
pc…古言…编推
第11章 投靠
被魏太后敷衍了一番,还被借着午休给打发了出来,江珏又去找了江珩,谁知道这小子也是一问三不知,看那样子是根本就没察觉到魏太后心有不安。
见他那完全不似装出来的懵懂样,江珏气不过但又不好骂人,只得甩手叫人摆驾回府。
公主府的随着入宫的下人们见了江珏的脸色便知这一趟入宫怕是不顺心,大气儿都不敢喘,等江珏上了轿子才窸窸窣窣有了些动静。
“公主,消消气,莫伤了身子。”可离给江珏捏着肩,没什么底气地小声劝慰道。“陛下和太后疼爱公主,自然都是为公主考虑的。”
江珏去请安太后的时候,可离和众婢子都被留在了殿外,只当做江珏还是在为了家宴上的拉郎不舒服。雍王世子虽也一表人才,但委实孟浪了些,不过一个请安就能说出得了公主赏识这样的话,实在让人心里头不爽他。
江珏不大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当本宫在气什么?”
可离听了这话迟疑了一阵,主子能把太后和皇帝挂在嘴上,母姊弟素来亲密,私下骂两句也不会被当事儿。但她不敢提,只能寻了个软的下嘴。
“公主在气雍王世子花言巧语蒙蔽了太后和陛下?”
“谁有那个工夫去气他?”江珏摇了摇头,便也没了言语。
见江珏不解释,可离也不敢再问,收起了脚凳,将座椅拉出来成了一张床,拆了些碍人的金玉装饰,服侍她躺下小憩一会儿。从宫里头到公主府不过两三炷香的路程,本没这个必要,但既然主子要求,可离也就照做。
思考着魏太后半遮半掩的事儿,江珏也没睡的心思,听轿子的小窗开合了一回,片刻后可离在她耳边低声问询道:“公主,雍王世子求见,公主可要见他?”
话到嘴边,江珏本想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去,别来碍眼,但转念既然是魏太后赏识这人,自己倒也不妨见见。魏太后这不过问当事人的安排虽然让江珏有些脾气,但有一句话不假,老雍王的顽固迂腐在朝堂上把人给得罪了个遍,世子若是真想谋个前程光有魄力和本事但没个后台,早晚给人吃了。
江珏坐起身,拨了拨垂下来的发,吩咐道:“请世子上轿,随本宫去府上细谈。”
得了令的江珉虽心知男女有别这般不合礼数,但还是低头上了轿,望着轿子的门帘不知怎么出了神。不容他迟疑,可离已为他掀开轿帘,示意了请。
涌出的就是一股暖炉的燥热混合着檀木的焚香,地上蜿蜒的是黑绸为底金丝滚边的裙裾,漆黑的流云长发松松垮垮去了簪子,落下一缕在骨肉匀停的手边。那是只不染烟火俗味儿的手,白皙到有些透光,横着一条白绢带,正搭在烫铜鎏金的瑞兽暖炉上,涂着丹蔻的指甲修得圆润光滑。
手的主人见他进来,示意了免礼,抬了抬指,让他坐在边上。
江珉拘谨地选了个离江珏有些距离的位置坐了上去,不敢乱动,僵直了声音道:“小王斗胆攀附公主,愿为公主一用,望公主恕罪。”
“早上见本宫胆子倒是大,现在怎么连头都不敢抬了,怕是嫌本宫面目可憎?”江珏故意问道。见他这低头的怂样反倒觉得有意思,伸出手去捏着他下巴让他仰起了脸。
“今早乃在下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不敢,公主——”
他原本苦笑着解释,但下一刻就被江珏的举动吓得变了音,一张还算俊毅的脸庞瞬时花容失色。不过定了目光,江珉此时眼里头只有那张皎若朝霞的面容,不似洛神宓妃绝殊离俗,反倒是金樽玉液、玛瑙珠石浇养出来的人间富贵花。
他不由愣了神,宴席上不过照着太后的吩咐随口就来,如今为了私事早已打好了腹稿,竟是忘了。
江珏只当他是被自己吓到了。
忽略过了受惊的表情,江珏这回又把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次。面孔生的不错,也难怪会被魏太后看上往自己这儿塞人。倒也不是江珏有什么人不如旧的情节,但还是那句话,他比不上江栖,若是在这儿被她这般戏弄的人是江栖,照他的性子,定是不会吃了这亏。
没意思,江珏松了手,懒洋洋地把自己整个身子的力道欠在了堆起来的软垫上,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等他的下文。
“说吧,你能给本宫什么?”既然是找靠山那自然要拿出诚意,江珏虽第一次干这事儿但也不陌生这套路。见江珉似乎是被她的直白唬住了,她笑了笑道:“如果是身子,不如算了。”
听了这话,他的脸红到了耳根,“臣早些年游历各州郡封地,受帝命体察民情,昔日不料因淮王之乱交通阻隔,于江南困顿三月不得出,借机野游,熟知江南山川水利民生。江东乃公主食邑,臣见江东庶民百姓因南北不通、商旅不行而民生艰难,淮王之乱更是雪上加霜,臣愿为公主分忧。”
“是有这事,给本宫细说说你要如何。”
江珏直起了身子,对他的话倒是有了兴趣。
淮地在江南与帝京之间,如今淮地虽已平息了叛乱,但兵荒马乱之后也一时难以恢复元气,沿路乞讨和落草为寇的都是个麻烦,对往南地方的商人来说也是逢了灾。江珏如今吃穿用度全来自宫里,但也不能放着自己的封地不管,长此以往难免会出乱子。
“臣愿陛下通南北水利,毕前朝未尽之事。”
江珉认真地盯着江珏手下的香炉,将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好似这般便能以表决心。
只是听了这话,江珏却有些失望,“前朝哀帝为军备之便一意孤行,四境之内修渠建道,虽有朝内定制度在前,但地方争功抢利,惹得民怨沸腾,终亡国于此,已有之事必当以为鉴。高祖有命,慎言劳民伤财之事,为江氏子弟你也该知晓这些。”
早料到江珏会如此,江珉一步站起道:“臣正是有破局之法,才寻得公主。”
而江珏抬手,示意他上了公主府再详谈,外头人多口杂难免生事。他若是真有才干,那用也无妨,若是没有,只作一哂,也不会少了块肉。
江珉虽欲言又止,但还是听了江珏的吩咐坐回去,一个大男人在那儿有些落寞焦灼。
江珏也不冷落了他,敲敲手炉问道:“你要本宫做什么?”
“小王求公主救家父于冤屈。”
他说着,跪在了江珏的脚边,已然做好了莫大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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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迟已经在雪地里等了半刻钟了,照自己府上那神算子的估计,昭宓长公主的车驾在这个点也该从宫里头回来了,然后他踩着点刚好迎上去,只是如今怎么都没个影儿。
身旁跟着的哑奴打手势问他要不要就此回去改日再来,澹台迟摇了摇头,现在回去指不定被那人怎么笑话。
他打定了主意,要借着还伤寒药的人情把和公主府的联系建起来,毕竟同一个皇帝太后的背景板,以后若是真有什么事找上了门,一来二去过的交情在那儿,也不算唐突。
不过澹台大人借着皇帝和太后的照拂,为非作歹不干人事儿久了,一时要出来社交还有些不适应,连送什么都是那人看他跟无头苍蝇一样没点头绪,才勉为其难亲自挑了份合适的礼物,装了个一个有些分量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整套象牙的酒具。真论贵重是比不上那些宫廷御赐的琉璃盏、千金杯,但域外胡人的玩意儿还是稀罕,也没谁敢光明正大拿出来显摆,毕竟中原和胡人近年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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