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卿-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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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晓得了。”玲珑揉了揉脸颊，心事重重的，哪里还高兴的起来，不过想到今日是除夕，最终也只能强颜欢笑。
　　宫宴无非就是那样，玲珑心里不装事的时候都不耐烦，如今装了事就更是心不在焉了。
　　给文德帝和梁皇后敬酒之后坐下，傅楼屿看了一眼殿外，小声和玲珑说道：“待会宴席散了我们出宫去叶府。”
　　“真的？”这下玲珑眼神都亮了，今日是团圆节，父亲一个人在府中肯定无聊，她倒是想过回去，到底也只是想想，要是被其他人晓得，怕是会上折子参她。
　　“真的，快别闷闷不乐。”早知道就不该提前和她说，这人啊，心里装不得事。
　　心里有了个盼头，玲珑心思就活络了起来，之后脸色也好看了。
　　宴席散去，玲珑迫不及待回了瑶华宫换了套轻便的衣裳，还让明夏拿了两坛子好酒带去给父亲尝尝，明夏也想跟着去，被玲珑拒绝了。
　　“这次我与殿下轻装简出，你们不必更来，我们明日一早就回来了。”今天晚了，傅楼屿答应她在叶府住一晚上。
　　“是，那奴婢在宫里等着，明日一早可要去承和殿祭拜先祖，娘娘和殿下可别回来迟了。”祭拜先祖要是迟到了，怕是百官的口水都要淹掉他们。
　　“晓得了，我走了。”玲珑提上酒坛出去，傅楼屿在外边等着，两人从昌阳宫上了马车出宫。
　　到叶府的时候，门庭紧闭，只有大门口的两盏灯笼在摇曳。
　　傅楼屿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才有管家来开口，一看见人吓了一跳，这不是除夕夜嘛，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怎么来了，连忙请了进来。
　　“太子殿下恕罪，今日国公爷让府里的奴仆都去歇息了，这才不当值。”
　　“那爹爹呢？”玲珑看着院子里灯笼倒多，只是安静的能听见风声。
　　“国公爷在前院书房呢。”
　　“管家，你让人准备一桌席面，今日我与殿下陪着爹爹守岁。”
　　“好嘞，小人这就去吩咐。”
　　二人的到来，让叶府热闹了起来。
　　叶正元原本在书房写开春的安排，家里冷清，他也无事可做，就随便做点什么，谁知道玲珑和傅楼屿竟然来了。
　　看见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叶正元险些热泪盈眶，“除夕夜怎么还跑出来。”皇宫可不比其他地方，被人抓到把柄可是很难说清楚的。
　　“爹爹，我想你呀，我们就回来了，我还带了宫里的美酒，特意给你留的，我们陪着你守岁。”玲珑想要用实际行动告诉父亲，没有儿子也没有关系的，有女儿也是一样的，她也可以陪着父亲守岁。
　　“你呀，是不是又是你撺掇谨之回来的。”叶正元又欣喜孩子回来，又怕孩子回来会有麻烦。
　　“父亲，我也有事与您商量，宫里宴席散了，也是各自回家，今晚我们就在叶府住下，陪着父亲。”关于打仗，当然还是问叶正元最为妥帖。
　　“那好，那到暖阁去，玲珑最怕冷了，在这里待在别冻出毛病来。”叶正元身子好，不怕冷，书房就只放了一个火炉，玲珑要是在这里多待怕是会得风寒。
　　“好呀，我已经吩咐管家准备一桌席面，今晚一定要守岁。”玲珑挽着叶正元的手臂，不管前路有多难，此刻和父亲在一起就觉得安心。
　　几人笑着到了暖阁，没多久席面上来了，叶正元本来也没有用多少，没有人陪着吃饭冷清到没胃口，现在两个孩子回来了，胃口就好了许多。
　　“爹爹喝酒，这个酒是蜀中进贡来的。”玲珑给叶正元和傅楼屿斟酒。
　　“好，那爹爹可得品品。”
　　酒过三巡，傅楼屿才和叶正元说起了南驭的事，“父亲，今日下午，南疆来了密信，慕容言坚持不了多久了，父亲对这事怎么看？”
　　“这事，棘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晚好。


第129章　
　　“慕容言这病；　来的不对劲。”叶正元年轻的时候见过慕容言，也是一个练家子，这身上有点底子；　病痛就来的晚些；　尤其是大病。
　　“的确是；　可不管来的对不对劲，我们都不可能阻止他得病；　南驭皇室的事情我们鞭长莫及。”
　　“那就别管这件事，只把南疆守好；　慕容白想要这么简单就攻破南疆也是做梦，南疆地势崎岖；　易守难攻；　十分易于躲藏下陷阱；　和北疆的大平原是完全不一样的地势，南疆作战用不着正面应对。”
　　叶正元虽然常年守在北疆；　可大楚每一处可能起冲突打仗的地方他都熟悉了解过，南疆说起来；　大楚还是有不少的优势。
　　“我没有去过南疆；　只是看地图上；　大楚和南驭是以楚南河为交界，楚南河两周是悬崖峭壁，的确易守难攻；　且楚南河水流湍急，很难过河；　如果能守好楚南河，想来南驭攻克南疆也是一场大梦。”
　　傅楼屿和玲珑一样，也想亲眼去走走看看；　只不过身上背着责任，想去也去不了，南疆风景与京城差异极大，也在脑海中刻画一番，兴许日后南疆稳定，就有机会去了。
　　“吃菜，边吃边聊。”叶正元拿过酒壶斟酒，“只不过南驭国善于用毒，只怕会用小人计谋，南疆处有许多苗人，想来得先过问那些苗人的意见，要是他们愿意协助，这件事就会简单许多。”
　　南疆崇山峻岭，民族众多，不都是汉人，就是大楚其实都不太好管，很多当地民族都是当地部落管，大楚朝廷每年还得拨下款项去养着。
　　要是南驭用毒，那些苗人就有了大用处。
　　“父亲说的对，那看来今春对南疆那些部落的赏赐得多些，求人家办事就得给足银两。”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楚都伫立中原这么多年了，还怕了南疆弹丸小国。”叶正元举杯和傅楼屿碰了一下，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还没有怕过谁，傅楼屿就是太年轻，还得多锻炼锻炼。
　　“和父亲谈过，心里安定了许多。”傅楼屿面上终于露出了宽松之色，这一趟没有白来，人生就是经验，叶正元的经验比他多，多与父亲聊聊心里也会敞亮许多。
　　“你啊，都别急，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叶正元哈哈大笑。
　　结果，玲珑突然来了一句，“爹爹，北疆很多桥吗？北疆不都是大草原，哪里来的桥？”
　　“哈哈哈。”傅楼屿失笑，揉了揉玲珑的脑袋。
　　叶正元伸手就弹了下她的脑门，“你个臭闺女，果真是出嫁了，现在只向着你兄长了，唉。”
　　“爹爹别打我，会长不高的。”玲珑捂住额头往后退，上次好不容易说动了傅楼屿别再打她的脑袋，现在爹爹又打了。
　　“你呀，是长不高了，我们叶家，就你最矮，你母亲可比你高了不少，你吃的也不少啊，怎么就没有高呢？”叶正元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这下玲珑就要不高兴了，扁了扁嘴，微瞪着父亲，“爹爹，我还是不是你的宝贝女儿了，居然说我矮。”
　　“哈哈哈，谨之你瞧瞧，玲珑的嘴巴是不是可以挂茶壶了，长得矮还不让人说，也忒霸道了。”
　　“是啊，说不得，上次我说了，玲珑还生气呢。”傅楼屿也附和着。
　　玲珑不依，闹了起来，一时之间，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儿孙绕膝，天伦之乐，大概就是这样的滋味吧。
　　笑笑闹闹的，就到了新的一年，随着更夫打更逐渐响起的是鞭炮声，还有漫天的烟火。
　　叶正元在庭院中点燃了一堆柴火，大火燃烧起来，照亮了庭院，这是“庭燎”，是为了祈福来年庭院兴旺。
　　玲珑仰头看漫天的烟火，没有站稳往后退，倒在了傅楼屿的身上，回头看他，又看了一眼父亲，父亲也在看烟火。
　　玲珑突然踮起脚尖，在傅楼屿的唇角亲了一下，又赶忙收了回去，像是“偷。情”一般，满心的刺激与欣喜，这个新年真的很开心。
　　谁知道叶正元正好看见了，大笑着捂住眼睛，“哎呀哎呀，有伤风化啊，有伤风化，你们还是快些回屋去，别在我老头子面前这么亲热，真是看不得啊。”
　　“嘻嘻，爹爹，那我们走了。”玲珑满脸酡红，拉着傅楼屿跑了，在爹爹面前亲热是真的需要勇气。
　　玲珑和傅楼屿回到衡欢院，虽然不在这里住了，每日却都是有人打扫的，刚才奴仆也已经点燃了熏笼，准备好了热水沐浴，两人都还有之前的衣裳留在府里，倒不是什么大事。
　　衡欢院里种了一株白梅，此刻在夜色中绽开，像是雪一般，带着清香的雪。
　　“进屋了，这么冷的天，手都是凉的。”傅楼屿握住她的手，冷冰冰的。
　　“不冷，心里热乎，一点都不冷。”玲珑靠在傅楼屿身上，“我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放鞭炮，会玩仙女棒，那时候几个小孩子多好玩。”
　　小时候大家都是和睦的，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一张白纸被不同的人抹上了不同的色彩，大家开始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逐渐疏远，也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人都是会长大的，有些人只能陪你一段时间，不必介怀。”
　　“也是，幸好你还在我身边。”玲珑和他十指交握，相视一笑。
　　“走了，回屋歇息，明日一早得回宫祭拜先祖，要是迟到了，今天晚上偷溜出宫的事就要闹的人尽皆知了。”
　　“好，睡觉了。”
　　今夜在衡欢院住，应该和从前一样吧。
　　——
　　次日很早就起来了，天还是黑乎乎的，一点光亮都没有，玲珑困的睁不开眼睛被傅楼屿抱上了马车回了宫。
　　回到瑶华宫给她更衣梳妆的时候眼睛都一眨一眨的，看起来马上就要睡着了一样，要去承和殿了，不得已用沾了冷水的帕子在她的脖颈间擦了一下，脑子恢复了些清醒。
　　从承和殿回来，用了早膳玲珑还不能歇息，得去坤宁宫给梁皇后请安，今日是初一，各位命妇都会入宫给梁皇后请安，她作为太子妃是肯定要到的。
　　在坤宁宫见到了叶秋霜，她跟在海宁伯夫人身边，面色看着倒还不错，和海宁伯夫人的关系应该尚且可以。
　　还有周双双，腹部已经小有弧度，抽空和周双双聊了几句。
　　“上次腊八节太匆忙，还没有来得及问你可好，腹中的小家伙可还乖？”同是好友，成亲的时间也差不多，如今周双双都当母亲了。
　　“可愁坏我了，有了身孕好多东西都不能吃，那些不想吃的又不得不吃，我原本也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身孕，我近来都瘦了。”
　　周双双也是偶然晓得有了身子，毕竟成亲不久，谁都没有催过孩子的事，就这般轻易的怀上，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都欣喜万分，她起先也高兴，只不过有身子之后也是真的累。
　　“成亲不久就有了身孕，想来庄郡王府一定很欣喜，如今你可是王府顶顶重要的人物。”
　　“再怎么重要也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又不是看我这个母亲，你呢，可有动静？”上次因她有孕，被齐贵妃借机发难于玲珑，周双双过意不去。
　　“并无，殿下不急，我也就懒得着急了，待你的孩子大些，日后我的孩子小些就跟着你孩子玩。”
　　“孩子这事也得看缘分，是急不得，殿下对你好就足够了。”
　　两人说着话，见叶秋霜过来了，“我先过去与我四妹聊几句，你且先坐着。”
　　玲珑往叶秋霜的方向去，叶秋霜也是来找她，“三姐姐。”
　　“嗯，到院子里坐一会吧。”玲珑先出去，叶秋霜跟在后面。
　　“海宁伯府可还习惯？”嫁过去也有几日了，正好又是过年，要认识的亲戚朋友就多了起来。
　　“一切都好，夫人和世子都待我很好。”叶秋霜微微低头，有些羞涩，至于海宁伯，她也很难看见。
　　“那就好，你才嫁过去，一般也不会刁难你，日后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行为了，与婆母相处，还是得用真心，你婆母没有嫡女，你待她好一些，想来也会拿你当闺女对待。”
　　像如今玲珑和惠妃的关系就十分亲近，玲珑幼年丧母，惠妃待她真有几分母亲的感觉。
　　“我晓得，对待婆母我都是如同对待我姨娘一般的。”只盼着海宁伯夫人能感受到她的用心。
　　“过了年，也抽空去泰临寺看看你姨娘。”
　　“嗯，世子与我商量初六去泰临寺看姨娘。”连高扬主动提出去看秋姨娘，并未看低秋姨娘，这让叶秋霜觉得满足，连高扬并不嫌弃她是庶女出身。
　　“那看来世子是个极好的人。”
　　个人是真的有个人的缘法，叶秋霜遇到连高扬，命中注定往后余生不会太难。
　　“是的，世子待我很好。”好到叶秋霜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作者有话要说：午好么么哒~
　　感谢以下小天使灌溉营养液，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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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玲珑从坤宁宫回来的时候听说傅楼屿去了景乾宫还没有回来；　都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想来是又什么事情绊住了，也不曾等。
　　用了午膳开始；　又下起了小雪；　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来；　砸在地砖上，很快化为雪水；　地上湿哒哒的。
　　玲珑拿出了账簿，想要合计一下去年的开销；　如果今年南驭要开战的话，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　要是宫里可以省下一笔开销也能多让边疆的士兵多吃一碗饭。
　　一旦开战；　她也做不了什么；　开不了源，只能节流；　能省一点是一点，在京城的日子；　再怎么省也不会过的太差。
　　半下午的；　明夏进来送糕点；　顺便提了一嘴，“娘娘，国公爷进宫了；　去了景乾宫。”
　　“爹爹入宫了？”玲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雪下的越发大了；　这么大的雪入宫，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陛下急召；　听说还有六部的几个尚书也都到了景乾宫，景乾宫外的气氛都有些凝重。”今个可是初一，本是休沐，可这般着急的召集六部大臣，想来是南驭出事了。
　　“罢了，景乾宫的事我们别管，你吩咐小厨房准备几份糕点，待会父亲从景乾宫出来送过去给他。”此刻想来不仅仅是她忧心，梁皇后也会着急，东宫打听景乾宫的事不合适。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明夏出去没多久，又来禀报说惠妃来了。
　　玲珑又急忙出去迎接，“惠母妃，这么大的雪怎么来了，有事可以唤儿臣去宜福宫。”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宫里无聊，来东宫坐坐，你这是在看账簿？”惠妃解开披风进来，惠妃是个温婉的女子，年近四十说话也温声细语的，让人觉得舒服。
　　“是啊，在看去年的账簿，正好无事，母妃请喝茶。”玲珑接过绿枝递上来的茶给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