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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嫁海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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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总没毛巾,三人用一块,她还经常用他的洗脸毛巾给孩子擦脚,这会儿突然又出来这么多毛巾,原来老太太把他的毛巾都藏了?
  这保姆,亏她还是组织介绍的呢。
  “你们不也用不完,我就拿几块呗,这个我放下吧,我先走啦!”保姆说着,把香皂和牙刷,毛巾都掏了出来,一扔就准备跑。
  苏樱桃一个反手,把她手里的袋子整个儿扯过来了:“油壶,豆子,面粉,这是啥,大米,保阿姨,你这是老鼠嫁姑娘,一串又一串啊?”
  “反正你们要下放,到了下面肯定有口粮嘛,博士,我家冬冬肚子饿,这点粮食我带走吧?”保姆居然一边哀求一边跑,跑的好快。
  现在一个人就那么点口粮,口粮就是命,好吗?
  而这保姆,一看就是个小人,听说主人出了事儿,这是准备卷着东西跑了。
  苏樱桃能便宜了她,伸出脚踩着她手里的尼龙袋子,只听哐啷一声,老太太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放你妈的狗臭屁,我一根针都在乎,赶紧把我们的东西放下了滚,要不然,我就到单位门口贴你的大字报。”苏樱桃说着,把尼龙袋子整个儿给抢了回来。
  都顾不得疼,老太太一听大字报三个字,爬起来跑了。
  一家子这才进门了。
  “没有保姆的小白楼,进来都不一样啦!在被婶婶赶走前,我可以过几天好日子啦。”汤姆背着手,里外摇晃一圈说。
  珍妮依然不说话,紧紧跟在苏樱桃的身后,这本身就是他们俩的家,却还里里外外好奇的看着。
  就好像他们也是头一回到这个地方一样。
  上次来苏樱桃只看了外面,没进来过。
  这次,她进门了,惊叹啊,这栋小楼外面就够漂亮了,但是里面更漂亮。
  墙上都贴了砖,一擦就能干干净净,地上也是大理石地砖,舒服的,能满足一个贫下中农对于资本主义奢靡生活的所有想象。
  当然,这房子是日本人留下来的,客厅里除了一张沙发,几张画外外空无一物,一楼就是厨房,客厅和餐厅,餐厅里的桌子,也是看的出来名贵的那种,但是可惜只有三把椅子。
  厨房也足够好,就是老太太用蜂窝煤炉子,还总从窗子里往外泼水,搞的很脏,收拾收拾,这厨房简直不要太趁手。
  上了楼,是三间卧室。
  俩孩子的卧室,一推开就是一股浓浓的尿骚味儿。
  “这俩孩子总是尿床,估计得等他们的爷爷来了,带他们去北京看,你让他们自己洗尿湿的床单被套就好。”邓昆仑又略带歉疚的说。
  珍妮愧疚的低下了头,汤姆一脸赖皮摸了摸珍妮:“放心吧珍,我洗!”
  就他的小短手,居然会洗床单。
  “这是原来保姆住的一间?”苏樱桃推开了第三间卧室的门,然后说。
  一股更浓的尿骚味儿。
  邓昆仑说:“这间保大妈住了一段时间,因为孩子们总尿床,为了看着孩子,就跟孩子们住了,一直空着。”
  苏樱桃进了门,看床板上铺着草垫子,一把掀了起来,顿时差点背过气去:“邓博士,您自己进来看看!”
  “怎么这么臭?”邓昆仑也差点没背过气去。
  “有些老太太生过的孩子多,月子没坐好,会有漏尿的习惯,我估计孩子尿床是假,你家保姆尿床才是真,她是怕你发现,才跟俩孩子一起睡的吧,还故意把尿床赖在孩子身上?”苏樱桃说。
  邓昆仑刷的往后退了两步:“真的?”
  “原来我不尿床?”汤姆也吃惊坏了。
  给老太太半夜揪醒来打过不知道多少次,满厂的人都知道他尿床,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居然不尿床,孩子的信念崩塌了。
  珍妮小声说:“我,觉得不尿,但床单,洗,我怕打!”
  孩子扬起自己的双手,仔细看着。
  她今年满打满也才六岁,连话都说不清楚,却天天呜呜咽咽的洗着床单!
  名场面啊。
  邓博士雇的保姆不但偷东西还尿床,还赖在俩孩子头上。
  “这床得赶紧扔了,您们机械厂能车床吧,我们还需要两张新床。”苏樱桃于是说。
  邓昆仑的眼皮跳了几跳,扬起双手说:“这个简单,我喊小张来,让他把这床给扔了,然后去打一张床来。”
  “是两张,我也需要一张。”苏樱桃连忙又说。
  邓昆仑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可置信:“咱们是登记结婚,持证上岗的合法夫妻,你难道不应该跟我睡?”
  这才进门,学生们马上要来革他的命了,他居然还能把话题拐到,晚上跟谁睡上面去?
  但他看着她,两只充满知识底蕴的,漂亮的眼眸里满是认真和探寻。
  “怎么睡都可以,但多打一张床吧!这没什么吧?”苏樱桃模棱两可的说。
  她还是不相信,她梦里那个完美的博士,会是现实里这个,连尿床官司都断不清楚的糊涂蛋!
  她需要冷静一下自己。
  “现在有两件事,一是做晚饭,毕竟我们都饿了,还有,苏女士,你不是说有办法对付那些h卫兵们,我特别好奇,你要怎么对付他们。”邓昆仑一转身,放苏樱桃从那间尿味熏天的屋子里出来了。
  她还是个新媳妇儿,今天第一天进门,他就想让她做饭?
  苏樱桃眼睛一瞪,她要生气了。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结婚后会面对这种情况。
  她现在有点后悔,她想回家,被子蒙住头继续做梦,梦里和她温柔的博士书信往来,隔着监狱的高墙,看他用灯塔为她营造浪漫。
  “要吃自己做,我们今天吃了鸡蛋,还是饱的。还有别的事吗?”看邓博士两手叉兜站在自己身后,苏樱桃也公事公办的说。
  “别的没什么了,我去找人拆床,你做饭。还有,记得好好规划一下,你到底要怎么对付那些小h兵,面纱绷带要买吗?武器要准备吗?要是你负伤了,我是不是还得准备好送你去医院?”邓博士吸了口气,一脸认真的问自己这由组织介绍,匆匆结婚的妻子。
  但在苏樱桃听来,这却是反讽,觉得她不行,肯定干不过那些小h兵?
  要知道,在城里读书的时候,樱桃也是参加过小H兵组织的,毕竟现在的初高中生,你要不参加那种组织,不但会被同学们孤立,还会因为不积极,被大家公开批D。
  只不过,樱桃哪怕参加,因为在同学当中年龄最小,也只是帮大家跑跑腿儿,背背茶,递递水什么的,没有进行过文D,也没有参于过武D,但是,她了解那些小H兵们,有对敌的经验和技巧啊。
  “放心吧,我保证有退兵的良策,能叫他们绕着这栋房子走。”苏樱桃进了厨房,拎起菜刀,回眸一笑:“你的妻子,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本领。”


第13章 妻子的变化
  邓昆仑从家里出来,就迎上司机小张,搓着两只手在等他。
  全员待命,要帮邓博士躲过冲击。
  “听说保大妈走了,博士,您家里还好吧?”小张问。
  “没事,对了小张,关于尿床……”邓昆仑话说了一半,还是给打住了。
  保姆,姓保,还是厂里会计室里,总会计保剑英的妈。
  保剑英原来嫁的是张平安的哥哥张定安,张定安死后,目前正在和厂里的人事处主任张悦斋处对象,应该快要结婚了,不论张悦斋还是保剑英,都是高知分子,而保大妈的丈夫,也是牺牲在解放前的烈士。
  这个保姆还是组织专门给他分配的,就因为老太太几代根红苗正,组织觉得,她能帮他教育好汤姆和珍妮,让他们从资本主义的孩子,变成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这老太太给他家一通胡糟蹋,走的时候还差点偷了很多东西。
  自己尿床就尿床,赖给孩子,还让孩子给自己洗她尿过的床单,这算什么事儿?
  这要别人,早到厂组织部质问这事儿去了。
  但邓昆仑想了想,还是把这事儿给忍下来了。
  说起关于这个的涵养,或者说为人处世,就得说说邓昆仑的为人了。
  他出生于1938年。
  而他的父亲,则是一名隐藏在秦城日军武器厂的地下党员,当时的别称叫‘马路大’,是共军秦城联络点的负责人。1941年,臭名昭著的731部队的中原分队,673部队从秦城抓了一批‘马路大’去做细菌试验,妄图用病毒灭绝我国人,邓父和邓昆仑就在其中。
  邓父和一帮党员们趁敌人不注意,中途休息时,把儿子从车上想办法给扔了下去,这才能保孩子一条命。
  奇就奇在这儿,邓昆仑当时只有三岁,但是,他一个人,凭借自己的记忆力从50公里远的地方走回家不说,而且,面对当时来采访,证实这件臭名昭著,震惊世界的反人类罪行的m国人道主义记者,不但能说出当时的673部队抓了多少人,都是谁,就连日本宪兵队每个人的名字,相貌他都能形容出来。
  后来臭名昭著的731部队被剿灭后,记者核实细节时,就发现,一个三岁小孩的证词,几乎完全和现实是对的上的,也就是说,他的记忆力超乎寻常。
  邓父已经死在673部队的试验室里了,那是1942年,蝗灾伴着黄河大水,毛纪兰身边有一连串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穿的烂,还全都吃不饱,这时候,内战又还全面爆发,正是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辽生的时候,于是,当时的美国记者就想把他带走,让他去美国接受教育。
  这时候就得说,当时的邓奶奶有先见之明了,她虽然深恨侵虐者,但并没有拒绝m国人带走她最疼爱的三孙儿,但是,也不许m国人就那么带走自己的孩子,相反,她把组织补偿给自己的五块大洋全部送给了m国记者,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邓昆仑长大后,必须回来报效祖国。
  当然,她也一再告诫邓昆仑,你不是人家的孩子,去了以后,把人家当恩人,当主人,服侍人家,报答人家,等长大了先赚钱还m国主人的恩情和钱,还完,人家答应让你回,你才能回来。
  邓昆仑谨记奶奶的教诲,在m国学习的时候,也从来没忘记自己是个革命党人的后代,父亲还死在病毒试验的事情,更是一经学成,取得那些资助人的同意后,就立刻回国了。
  而且,因为奶奶从小疼自己,却死在大饥饿全面爆发的58年,没等到看他最后一面,邓昆仑对于年龄大点的老太太们,都怀有一种别样的感恩和爱戴。
  也是因此他才雇的保大妈,他总认为他们会和自己的奶奶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善良。
  当然,保姆跟老太太手脚有点不干净,经常喜欢偷东偷西,邓昆仑其实一直防着她的,就钱包也从来没人她沾过手。
  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尿床,不但尿床吧,还赖到孩子身上?
  算了,邓昆仑心说,不追究这事儿了。
  就把那个不追究,当成是对自己死在大饥饿中的,奶奶的悼念吧。
  而最重要的还是床,毕竟人活着一天,就得有张床睡觉,这是他此刻找吴晓歌来的目的。
  “博士,您想要张床,这个没问题,咱们厂里没木头,但有钢丝,我让钢丝车间给您拉张钢丝床吧,怎么样?”吴晓歌说。
  “钢丝床最多也就1。1米,太宽了受力不行,做木头的,先做两张1。5米的,孩子大点,得分房睡了。”邓昆仑说。
  吴晓歌面露难色了:“咱们是机械厂,铁多,真没木头,要不,我把我宿舍的床搬过来您先顶着?”
  大炼钢铁后遗症,这个年代,正是大家把树砍完,所有的铁烧成大铁球,放完卫星的时候,不但厂里没木头,整个秦州都木头紧缺。
  “你知道老窝头沙漠吗,北边,离咱们50公里,我给你画个地图,给你指南针,开我的拖拉机去,那里面有个绿洲,绿洲里有枯死的树,给我拉两颗出来,车床。”邓昆仑说。
  秦州这地方,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沙漠,草原,它都有,北边是沙漠,西边是草原,但又靠近首都,属于一个既隐蔽,但又交通发达的城市,所以日军才把军工厂设在这儿。
  不过,吴晓歌自己就是秦城本地人,怎么没听说过沙漠里有绿洲,还有树的?
  到底邓博士是教授,而且还不是那种只会呆在书房里搞科研的教授,只要有时间,开着拖拉机,带着指南针四处跑的,天文地理,化学物理,各方面知识都比他全面。
  吴晓歌伸出双手接过钥匙,看邓昆仑已经把地图画好,捧过教授给的指南针,开心雀跃的就要走了。
  “我也去!”这年头,谁都爱开着车往外跑,小张也想去。
  “你跟我回家,我还有别的事儿找你!”邓昆仑简短的说。
  小张说:“刚才龚书记喊您,说实在不行,您就住他家去,他跟您换房子。”
  “不用,我们自己的事情,能自己解决。”邓昆仑说。
  家里,苏樱桃正在做饭。
  半条猪腿她也得腌起来。
  和着汤姆一个劲儿的,猪肉王子真是个好人的念叨,她把腿肉卸的比狗啃过八遍的骨头还干净。
  她还趁着邓昆仑出去的时候,把保姆的尿浸透的被褥给抱出去,扔后院里了。
  洗把手,就得庆幸自己来的足够及时,居然碰巧遇上保姆跑路,要不然,油盐酱醋的,难道让她新婚第一天,跑老太太门上吵着要去?
  博士夫人呢,她得端着身份。
  “婶婶,洗锅,我呀,保姆说,女孩子从小就要干活,不然没人会喜欢的。”珍妮围着她,好容易说了一长串。
  苏樱桃也没想给俩孩子当免费保姆,但是珍妮还这么小,跟小时候的她一样,寄养着,一副巴不得多干点活,好不被人嫌弃的样子,看起来真可怜。
  “咱们今天做的饭简单,只要几根葱,一点六六粉,我烙个饼,烧个汤,不用你帮忙,去玩吧!”
  “可以玩吗?我,真的吗?”
  “可以啊,去吧!”
  “谢谢婶婶,婶婶,千万,不跳河啊!”珍妮又说。
  “你跳河了保姆还会回来的,我又会变成爱尿床的小屁孩不说,你难道不想自己赶走我吗?别把敢走我的机会留给别人呀!”汤姆一脸赖皮,摇头晃脑的说。
  这心态好,难怪他将来能当个流氓律师。
  苏樱桃本身累,晚上还要忙,当然不会做太麻烦的饭食,也就烧个汤,烙个饼,但是,邓博士家丰富的食材,还是把她给震惊了。
  绿豆,黄豆,红豆,苞米面,六六粉,还有一袋更细的面,闻起来更有麦子的清香味,还有二斤米呢。
  这个年月,农村人见过的最多的就是苞米红薯,木薯,土豆,哪里见过这些东西啊。
  这个男人,不说像梦里一样优秀,但至少物质方面是没问题的,她觉得自己没嫁错。
  刚把汤烧上,邓昆仑带着小张进来了。
  “这床,怎么这么个味道?”小张也给臭的有点闭气儿。
  其实他想说,邓博士身上,味道也总不那么好闻,但毕竟再是博士,回家了也是个普通人,家里有俩尿床的孩子,大家能理解的。
  博士终于要扔床了,可喜可贺,但愿孩子们以后也别尿床了。
  “搬吧,把它扔了去。”邓昆仑说。
  这俩张床,他再也不想看到了。
  “扔了太可惜了,留着生炉子用吧,现在谁家有多余的柴火,大家都是汽油生炉子了,更何况童子尿,没事的,去邪!”小张听说邓博士要扔床,觉得可惜了。
  “反正我家不要了,随便你,拿走吧!”邓昆仑说。
  小张一听乐了,等厂里分配床,要到猴年马月?
  而他媳妇眼看生孩子了,丈母娘要来伺候月子,也没床睡,这床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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