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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宠妃那些年-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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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女莫若母,相国夫人立时便察觉了秦雪娆的小心思,低声劝道:“娘娘,就把那人忘了吧,他坟头的草都老高了,若是娘娘三心二意叫皇上知道了,这可是祸门的大罪呀!”
  秦雪娆猛地一个激灵,忙嗔道:“娘胡说什么呢!女儿并未如此作想。”
  相国夫人立时笑道:“娘娘能回心转意,这才是秦家满门的福气呢!”
  秦雪娆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第85章 
  这一日; 薛令仪比平时起得还要早了些。
  曹凌从沉睡中惊醒,懒洋洋问道:“你做甚去?”
  薛令仪低声笑道:“呀,吵醒了皇上呢; 皇上再睡会儿,臣妾出去看看。”
  曹凌皱着眉睁开眼; 帐子里昏暗依旧,不由得哼道:“看什么呀,黑灯瞎火的。”探手扯住薛令仪的衣袖:“不许去。”
  薛令仪笑着去哄:“今个儿可是臣妾头一回担大梁,皇上可不能扯了臣妾的后腿。”
  曹凌这回算是明白了; 叹道:“下次再不给你这样的差事了,朕还真是自讨苦吃了。”
  薛令仪笑了下,凑在曹凌耳边低声道:“皇上就放了臣妾去吧。”说着凑上前轻轻吻了吻。
  曹凌笑了一声; 终是放开手。只是等着薛令仪走了; 曹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前朝事情太多,又太过纷杂,这当头一件,便是已经有了恃宠而骄迹象的秦家。
  秦相国是有着从龙之功的,他又是三朝老臣; 当初皇兄缠绵病榻的时候便嘱咐过他,此人可用; 但是刀有双刃,定要小心万千才是,若是有不臣之心,当断必断; 该杀必杀。
  曹凌看着帐顶上纠缠不休的莲枝,心中的主意渐定。
  香山是在京都正北方二十里地外的地方,虽然是坐着轿撵; 可薛令仪仍旧穿了一身的骑装,头发也用长簪子挽了一个清爽的发髻,不曾多戴首饰佩环。
  曹凌一瞧见就笑了:“瞧你这模样,大约是要亲自下场比一回了。”
  薛令仪脸上的笑有些情难自制,抿唇道:“人都去了,不比上一回,可不是要白去了。也不知永泰郡主是否也去了,还有思宁,臣妾来京好一阵子了,也总是寻不得空闲去见见她。她该是嫁人了,就是不知道嫁给了谁。”
  曹凌脸上的笑忽然有些神秘莫测起来,将茶水抿了一口,淡淡道:“你说的那个思宁,可是原来的指挥佥事王大人家的千金?”
  薛令仪点点头:“正是。”
  曹凌又笑了一声:“她呀,她嫁进了沈家,夫婿正是如今的鸿胪寺卿,沈茂修沈大人。”
  车马摇动前行,可薛令仪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瞬间便凝固了,而曹凌脸上原先还有着的淡笑,也跟着一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彼时正值金秋,风和日丽,天高云淡。薛令仪扶着红莲下了马车,眼见周遭的景色,不觉心中污浊一瞬间消失地干干净净,便是方才皇帝给她脸色瞧,在心里生出的那些子不安和烦躁,也都一并消失不见了踪迹。
  红莲有些担心地朝皇帝消失的地方看了去,低声询问道:“娘娘真的不追过去哄一哄陛下?”
  哄什么?说她心里真的毫无芥蒂,刚才当真是吃惊所致?便是她说得出口,可也得皇帝能相信了去。薛令仪抿抿唇:“先不管了。”说完转过头去,看着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人,笑道:“芍药,你快过来。”
  芍药今日也跟着来了,为着不被人侧目,脸上带了层白纱,倒有几分飘逸之感。
  薛令仪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你瞧,这里风景真好。你今个儿好好散散心,可千万莫要辜负了这好秋光。”
  芍药点点头,只是默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比划了起来。她不想呆在宫里,她想出宫,去照看羽哥儿。
  薛令仪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身边能说话的人,其实也没几个了。若是出了宫,便要同清羽一般,很久才能进宫见上一回面。
  “好吧,我不逼你。”薛令仪眨了眨眼,终究还是肯了。芍药为了她受了太多的苦楚,后半辈子,还是让她由着心思去活着,才是最好的。
  芍药听了,眼睛眨了眨,笑了。
  “羽哥儿。”薛令仪忽然瞧见了一抹身影,忙招手呼唤。
  远处,果然是颜清羽一行人。颜清羽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虽然外公待他特别好,跟外公一处,外公会带他出门,去瞧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和任何人在一起都快乐,可他心里,却还是想和自己的娘,还有芍药姨在一起。他好久没见着她们了,心里真的很是想念。
  “娘——”颜清羽也瞧见了薛令仪,立时眉开眼笑,招手呼唤。
  刚叫出声,便颜清和一巴掌打在了后背上。
  “噤声。”颜清和四下看了一遭:“莫要给娘添麻烦。”他不是颜清羽,这么些日子住在十里巷,他已经都知道了。不论他们的身份大家是否是心知肚明,可他们两个却最好是低调一些,也省得招惹了谁的眼,当了把柄再给娘添了烦恼。
  没等薛令仪欢欢喜喜走过去,曹贞已经欢呼着奔了过去。她被关在宫里不能随意出宫,已经很久没见着两个哥哥了。
  薛令仪眼见着颜清羽抱起了曹贞兴奋地转了个圈,不由得唇角含笑,目露出慈爱的柔光来。偏偏如碧几个慌得不行,四下里瞧了几眼,已经有很多目光往这边看了过来,不由得额角沁汗,忙在一旁扯住了颜清羽,哄着他先松开了曹贞。
  “那几个是谁?”有容貌清秀,满身清贵的女子悄声问来:“瞧着仿佛是赵家的马车,莫不是贵妃同前头那个夫婿生下的儿子?”
  “可不是,你瞧旁边另外一个,听说是贵妃前头的那个夫婿,同前头妻子留下的儿子。”
  “这也跟着来了,还真是不怕招了人眼。说起来贵妃还真是命好,外头嫁过人还生过孩子,偏皇上爱得跟个什么似的。哎,我听说啊,这贵妃还同以前的那个吕大人有些牵扯不清呢!”
  “听谁说的?”
  那女子眯眯眼,将声音又压了压:“听说赵家的三夫人前几日上香碰着了一个蒙面人,那人自称是那位吕大人的手下,便是那人说的。不仅如此,听说贵妃同那位吕大人还生有一个女儿呢!”
  “这不可能吧,若是如此,这等女子如何有脸面陪伴圣上左右,岂不是污了圣上的清誉。”
  “可不是说的,这事儿说起来我也有所耳闻,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先皇还在时,曾有言官弹劾过当时还是武陵王的皇上,不修私德,纳了个不该纳的女人进府,陪伴左右,听说说的就是贵妃薛氏。”
  ……
  罗氏将帷帽动了动,满意地笑了。她便不信了,这事儿闹出来,言官就能忍着不上奏。刚刚坐稳了皇位的圣上,真的能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便连祖宗体面都不顾了。
  薛令仪一面命人跟着颜清羽和曹贞去,一面又安慰因着腿脚不便,无奈留下来的颜清和,笑道:“清和莫要生恼,皇上已经派人出去寻医访药了,定能找到一个神医,将你的双腿治好。”
  颜清和却看得极开:“能从那里逃出来,再一次看见这个色彩安澜的红尘凡世,儿子已经很高兴了。知足者常乐,儿子不会心生贪图,反而让自己活得难受。”
  薛令仪欣慰地笑了:“你能如此作想,娘心里实在高兴。”
  正说着,忽有宫婢上前回禀:“娘娘,鸿胪寺卿沈茂修沈大人前来拜见。”
  薛令仪脸上的笑一瞬间消失了,她沉默片刻,轻声道:“告诉他,后妃不便同前臣相见,叫他回去吧,以后都不要来了。”
  沈茂修站在庭院门外,看着门口手持长戟肃然而立的护卫,心里又是激动,又灌满了难以言说的苦楚心酸。他的心爱之人没有死,可惜,她却兜兜转转还是嫁给了皇上。他们之间,当真是再无可能了。
  进去传话的宫婢回转身复述了薛令仪的那些话,沈茂修却是不信薛令仪会如此待他,不觉拦住了那宫婢,恳求道:“还请姑姑再去通报一次,便说我是沈家的小三子,想同娘娘见一面,说会子话。”
  那宫婢却后退了一步,皱眉道:“娘娘说了,休要再来纠缠,若你还有几分良心,便远远躲开才是正经。”说完转回身进了庭院,并命人将大门闭合。
  沈茂修失魂落魄地看着那大门慢慢闭合,仿佛当初沈家的大门,近在咫尺,却是一道永远无法迈过去的门槛。
  他那时候被母亲命人看住,不能应约前去,心里虽焦急愤怒,却是对未来还有期待。他想着,母亲不可能关他一辈子,只要他一出去,寻了她解释所有,她定能原谅理解,然后二人还能在一处。可是没过多久,他还没寻得机会去寻她,就听说了她和她娘离开了十里巷,不见了踪迹的事情。
  彼时赵家的三爷痛彻心骨,夜夜喝得烂醉,而他,比之赵三爷,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爷。”一道柔婉的声音传来,沈茂修抬起眼看去,却是他如今的妻子,王思宁。
  没有说话,沈茂修漠然地转开眼,从王思宁身边擦肩而过。
  这是母亲看中的妻子,是王家的妻子,却独独不是他的妻子。他可以尽了自己做丈夫的本分,给她一个孩子,为沈家传宗接代,可其他的,他没办法再给。
  王思宁心若刀绞,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夫君所来为何,她忍着心中的凄苦,满腹的悲凉,莞尔轻笑,说道:“夫君,我同贵妃以前交好,想来贵妃会愿意见我一面的。”
  沈茂修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王思宁。
  虽然知道这目光因何才看了过来,可王思宁仍旧生出了满心的欢喜,笑道:“我这就去,夫君想要问些什么,可以告诉我知道。”
  沈茂修沉默片刻,问道:“你果然是真心真意的?”
  王思宁笑了起来,虽然那笑有几分心碎:“自然是真心真意的,夫君信我。”
  沈茂修抿抿唇,说道:“即使如此,那你帮我看一看她的气色如何?过得可好?问一问她,这些年她去了哪里,为何不回来。”
  王思宁点点头,转过身便落了两行眼泪出来。她慢慢走着,只觉得每一步,都是无比的痛苦心酸。然而她却用力地擦去了眼泪,走得义无反顾。


第86章 
  薛令仪离开京都的时候; 王思宁还待字闺中,只隐隐听说家里正在为她议亲,却没想到; 最后竟是嫁给了他。
  凝思间,王思宁已经被宫婢带来了室内; 薛令仪弯一弯唇角,笑道:“思宁,你来了。”
  王思宁静静看着主位上的女子,十多年了; 都说她和她娘早就死在了外面,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相见了,岂料到世事弄人; 她竟是成了贵妃。
  “臣妇叩见贵妃娘娘。”王思宁跪倒在地; 俯身叩拜。
  薛令仪忙命人将她扶起,笑道:“你我情同姐妹,虽多年不见,可情分犹在,故而不必多礼。”又道:“赐座; 奉茶!”
  等着王思宁谢过后坐下,薛令仪将她打量一番; 皱眉道:“你如何瞧着这般憔悴?”
  王思宁心里一酸,夫君的心从来都不在她的身上,她又如何能不憔悴呢?笑了笑,说道:“多谢娘娘挂心; 臣妇两年前小产,自此后一直不曾养好了身子,这才瞧着神色不佳。”
  薛令仪微微颔首:“如此; 该得寻个名医,好生调理一番才是。”
  王思宁笑道:“已经吃了许多的汤药,只是郎中常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病还得慢慢养。”
  薛令仪笑道:“如此甚好。”又问道:“你膝下孩儿可有几个?”
  王思宁面露出哀伤,叹道:“比不得娘娘福泽深厚,竟是一无所有。”
  薛令仪当下便愣住了。
  王思宁又道:“好在臣妇选了一个温厚淑美的女子,开了脸做了姨娘,眼下夫君才有了这一儿一女。”
  薛令仪心中微刺,须臾后笑道:“你一向都是个温良纯善的女子,以前咱们就说过,若是他日为妇,你必然是个贤妻良母。”
  王思宁微微轻叹,便是贤妻良母又如何,夫君不喜,她百般讨巧,也换不得夫君一个笑脸。
  “却不知娘娘这些年过得如何?”王思宁面露出忧伤,轻声问道:“为何娘娘从来不同臣妇捎上一个半个的口信呢?”
  薛令仪抬手轻轻扶了扶发鬓,再抬起头来,便是笑靥如初:“这些年我还好,当初走得匆忙,又自觉同京都的一切再无瓜葛,这才断了来往,也不曾捎了书信回来,倒叫你难过了。”
  自然是难过的,王思宁叹道:“总不知道娘娘的下落,臣妇每每想到,都会难以入眠。”
  薛令心心中感动,微笑道:“我都知道,都知道的。”
  旧日的姐妹多年未见,虽心中情感依旧,可到底回不到当初的模样。这般寡淡的说了几句,两个人便是各自沉默,竟是再也无话可说。
  末了,薛令仪赐了些补品给王思宁,便命人将她好生送了出去。从始至终,两人之间都没提及过沈茂修。
  出了大门,便瞧见沈茂修快步走了上前,王思宁眼光闪烁,只觉一颗心滚在了油锅里,甚是煎熬。只是她自来多忍耐,笑了笑道:“夫君来得正好,贵妃慈爱,赏了些东西,就有劳夫君帮忙拎一下了。”说着转过身,向送她出来的小太监福礼道:“有劳公公了。”
  那小太监忙道:“夫人客气了。”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沈茂修。
  一路回去,沈茂修多次想要询问,可瞧见了王思宁那张平淡无痕的脸,到底还是没问出口来。这到底是他的妻室,他还没这么无耻。
  偏偏王思宁只是装出了这么一副模样,余光里早就将他的迟疑焦灼看在了眼里,悄悄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娘娘瞧着气色很好,虽是我问了,但娘娘也没告诉我,这些年她去了哪里,又为何不回来。”
  听得她过得很好,沈茂修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却又生出了无限心酸。自打他知道了贵妃便是她,关于贵妃的一切传闻,便都被打听了出来。他知道她以前嫁过人,仿佛还同先皇宠爱的那位吕大人有着说不清的关联,这一切听在耳里,都叫他心如刀绞。如果当初他如约而至,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王思宁偷偷瞥了丈夫一眼,见他神情恍惚,不觉又是心里一痛。这么些年了,夫君还是没有将她放下。
  空荡的厅房里,薛令仪看着王思宁用过,还未曾收去的茶碗,眼中慢慢沉积出一层淡淡的感伤。以前她同思宁在一处,便是无话可说,却也不曾这么尴尬过。到底是不一样了,心里微微发酸,薛令仪扶着额角,又想起了早上负气而去的皇帝,眉头不禁一皱,还有这一件要命的事情,该要如何处置呢?
  正想着,又有宫婢前来回禀:“娘娘,永泰郡主来了。”
  薛令仪眼前一亮,忙说道:“快将郡主请进来。”
  永泰郡主一身骑装,倒是一如既往的明丽动人,薛令仪瞧见她还是当初的英姿勃发,双眸明亮的模样,不禁笑道:“多年未见,郡主风采依旧。”
  堂上女子肌肤如雪,笑意盈盈,虽模样依旧,眉眼间却是少了几分往日的张狂,多了几分沉谧,永泰郡主矮身福礼,起身笑道:“多年未见,娘娘亦是风采熠熠。”
  薛令仪笑了:“瞧着郡主一身骑装,若不然今日里再比试一番如何?”
  永泰郡主掩唇大笑:“贵妃有意,永泰安敢不从?只是不知今日的彩头,却又是哪样?”
  薛令仪一双眼眸光明亮,笑道:“原是安贵妃曾簪过的一根赤金嵌翡翠牡丹云纹玉花簪。”
  永泰郡主顿时脸上一亮,抿唇笑道:“如此,贵妃先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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