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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宠妃那些年-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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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转过身子大步离去。
薛令仪却捂着胸口,慢慢停下了笑容。她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冷笑连连。
很好,意外发现了同吕云生对抗的好法子,眼下还没想出其他出路,倒不如就先这么着。她将一条性命置之度外,不定还能置于死地而后生,寻得一条生路来。到时候杀了这男人,带着范舟和范丫离开了这里。那时候,她要干干净净的,回去找曹凌。
第70章
这是薛令仪拒绝吃饭的第二日; 吕云生怒气冲冲叫人将范舟和范丫送去了她的院子。
范舟被折磨得很惨,来得时候,是叫人用春凳抬进来的。虽然整个人瞧起来干干净净; 可双腿被打折了,十根手指头包着白色绢布; 用细麻绳细细缠了起来。范丫跟在一旁,原来活泼灵动的眼睛充满了惊恐和胆怯,她显然是被吓坏了。
薛令仪没有说话,只是哀伤痛苦地看着这对儿父女。
范舟见着薛令仪的一刹那是震惊无措的; 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面前这女人是因何而来。那么高墙深宅的王府大院; 如果她不是故意的; 吕贼怎么也不可能将她从王府劫走。
“是我们害了你。”好半晌,范舟才抑制住了心头的悲愤,哀伤地长叹道。
薛令仪露出苦笑:“范家大哥莫要这般说话,原是我对不住你们才对。”
范舟摇摇头,痛苦道:“你不知道; 当初那些滑胎药,是你嫂子给偷偷倒了; 全都给换成了安胎的药,是我们两口子,害苦了你。”
薛令仪一怔,而后闭上眼长长地叹气。
这究竟是时也命也?金嫂子换了她的药; 最后她不情不愿生下了范丫。然后因着范丫,他们夫妻二人被牵扯进了这些事情季,最后金嫂子还丢了性命。
范舟趴在春凳上好半晌没说话; 他来的时候那吕贼交代过他,叫他带着范丫好生求了这薛娘子,好叫她乖乖听话,好好用饭。他虽不赞成薛娘子不吃饭糟蹋自己的身子,可眼下他却不愿意拿了自己和范丫来做了那吕贼的帮凶。
“那人叫我和丫头过来劝你吃饭,我没应。”范舟又想了一会儿,轻声道:“只是娘子心里要有数,不吃东西,后头还是娘子遭罪得多。”
薛令仪了然,笑道:“范家大哥莫要忧心,我心里有数的。”
有了这话,范舟就安心了,眼睛往两边瞧了瞧,几个丫头几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们。这是被派过来监视他们的,心里咒骂了一通,范舟干脆沉默起来。
春凳的旁边坐着范丫,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紧紧依偎着范舟。她虽小小年纪,可这些日子出了这些事情,她心里也是清楚的。眼睛偷偷打量着不远处坐在长榻上的女人,这是她的亲生母亲,她长得和自己真像。
没多时,便有人过来把范舟和范丫抬走了,然后提着食盒的丫头紧跟着就走了进来。桌子上很快摆满了菜肴,屋子里香味诱人,薛令仪闭上眼,觉得肚子里饿得真是难受。
她自然知道这法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眼下她也只能如此,只要吕云生舍不得她去死,她就能扳回一局。
吕云生自然舍不得薛令仪去死,这些年念念不忘,怎么可能叫她去死,得知薛令仪还是不肯用饭,不觉怒火上头,当下发了脾气:“不是已经给她看了范舟和那丫头,如何还不肯吃饭?”
过来报信儿的丫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吕云生怒气冲冲踢翻了一个椅子,大步往薛令仪的院子而去。
做甚不吃饭?薛令仪有些虚弱地靠在引枕上,淡淡说道:“我要我的簪子!”
吕云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就一根簪子罢了,至于吗?
“我给你一匣子簪子,全是嵌宝石绿玉的。”
薛令仪神色毫无波澜:“我只要我那根簪子。”
这不是故意找茬吗?吕云生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恼道:“难不成那簪子是姓曹的给你的?你至于吗?”
却不料薛令仪轻轻点头:“你说对了,还真是我男人送给我的。”
这声男人惹怒了吕云生,涨红了脸瞪着薛令仪,抬起指头抖了抖:“你给我等着!”
没多时,范舟又被抬了回来,见着屋子里剑拔弩张的形势,心知这回是要不好了。他也看得开,如今他腿断了,以后也是种不了地了,再说他婆娘也死了,他早就是心如死灰,没念头活下去的。如今丫头的亲娘为了丫头能羊入虎口,到底是骨肉血脉,以后,他也能彻底安心了。
想罢这些,范舟安静地躺在春凳上,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看向薛令仪,目光柔和,神色平淡而又宁静。
薛令仪沉默地看着范舟,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心里仿佛被刀剜了一般的疼,可是她也明白,这回她不能再软弱了,退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果然,吕云生脸上的愤怒和焦躁消失不见了,他得意洋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浑身透着一股子的松快,笑道:“吃饭我就放了他,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弄死他!”
薛令仪沉默片刻,也跟着笑了:“随你心意,但是就如你扔了我的簪子,我便绝食一样,你杀了他,我便在你跟前咬舌自尽。”
吕云生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笑稍稍淡了些,一双眼盯着薛令仪,目光沉沉透着犀利,仿佛要看透了薛令仪的五脏六腑。
只是,吕云生到底是不愿意服软的。他记得很清楚,那些年,这女人一向是慈悲为怀的,他捏着她的善心,拿着旁边丫头们的性命胁迫她,直到她怀了孩子,他放松了警惕,然后,她不管不顾的就跑了。
“你知道你逃跑后,那些伺候你的丫头都哪里去了吗?”
吕云生的笑容意味太清明,薛令仪心头骤然巨疼,脸上的笑愈发冷漠,轻声笑道:“想来也是活不成的。”说着,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漠然地看着吕云生。此生,她再也不会被他威胁着活下去了。
笑容一瞬间消失,吕云生眼中崩出狠光,飞速走过去拔出一柄锋锐的剑,冰凉的剑刃映着清光掠起一道白芒,薛令仪只觉眼前一闪,耳边便传来了范舟凄厉的惨叫声。
那柄剑扎在了范舟的大腿上,红色血液很快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料,殷红一片。
看着薛令仪面无表情的脸上,眼里却分明水光荡漾,她在痛苦,吕云生想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薛令仪不知哪里拿来的一把短刃,按下刀柄,利刃弹出,她很快在手腕上割出了一道深痕。
“你做什么?”吕云生咆哮道。
薛令仪慢慢舒展开,因着疼痛而皱起的弯眉,淡淡说道:“我说过的,你杀死他,我便咬舌自尽。如今他没死,故而我舍弃了咬舌,唤作了割腕。”
腕子上鲜血淋漓滴落,吕云生胸前一阵起伏,拔脚要上前去,薛令仪却很快拿着短刃抵在脖颈上。
“不许过来!”薛令仪面色冷酷:“先给他包扎伤口。”
吕云生受了胁迫恨得不行,可他又真怕薛令仪失血过多而死,胸前几阵起伏,大声吼道:“来人,给他拔剑包扎伤口。”又忙从袖子里摸出一瓶药粉,上前不由分说夺了拿剑远远地扔了,擒住薛令仪的手腕,将黑褐色的粉末倒了上去。
两对眼睛互相对视,吕云生清楚知道了薛令仪的决心。然而在愤然离去之时,吕云生却猛地夺走那把从范舟腿伤拔下来的剑,一剑就插进了原本捧剑丫头的胸膛。
屋子里拔地而起的尖叫声瞬时间刺痛了薛令仪的双耳,她心中剧痛,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冷漠地看着。
这女人还真是变得心狠了!吕云生长喘了一口气,盯着那张面无表情冷漠的脸,恨声道:“你吃饭,我叫人去给你找簪子。”
簪子是晚上的时候送过来的,放在一个木匣子里,瞧起来孤孤单单的。薛令仪拿起那簪子,唇角染上了一丝浅笑。她这算不算是惨胜呢?用一条伤口,一条人命。
簪子冰凉的触感激出了薛令仪压抑在胸口的悲恸,那个一剑送命的丫头还小着呢!也不过就十五六的年纪。
抬起手迅速拭去眼角的泪珠,薛令仪知道,这里到处都是眼线,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
将簪子重新簪进发髻中,薛令仪起身说道:“来人,端水洗漱,我要睡了。”
夜半三更,忽然有人唤醒了薛令仪。
昏暗不清的帐子里,模糊朦胧的人影,薛令仪胆战心惊,立时就要张嘴尖叫。却被一双柔软的手死死按住,就听见红莲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娘娘别怕,是我,红莲。”
薛令仪的一颗心还在剧烈跳动,震惊地看着红莲,小声问道:“你怎么进了这里面的?”
红莲声音含笑:“娘娘身上的桃花醉可是奴婢一手炮制的,这味道淡儿绵延,奴婢放出了几只家蜂,就跟到了树林里。”
只是薛令仪想起那道隐蔽的山门,不禁问道:“那山门与群山融为一体,又有绿植遮蔽,你是怎么发现的?”
红莲笑了,指了指插在薛令仪头上的银簪:“奴婢见着林中有人在找东西,一人高呼找到了,举起手给同伴看,奴婢一瞧,那簪子正是娘娘的。”
薛令仪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这还真是巧了。
只是——
“你不该来的。”薛令仪面露忧虑:“我一个人总能留条性命在,可你不一样,若是被发现了,便是活着,怕也比死了更难受。”
红莲没说话,轻轻捧起薛令仪受伤的腕子:“我在路上听见那几个人扯闲话,知道娘娘受伤了。”又道:“娘娘别担心,奴婢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奴婢会小心,不被人发现了去。”
只是这山石洞府里地方并不大,红莲虽是小心万分,可总会有些心细的,察觉出异样来。头一个觉得不对劲儿,便是做饭的厨房了。
“哎,你有没有发现,这厨房总是丢东西。”
一个婆子先是一愣,接着回道:“你也发现了,啧啧,前天晚上剩下了两个馒头,我说要留着喂猫,第二天竟是不见了一个。”
先说话的那个婆子也紧跟着说道:“可不是,昨晚上剩了三个肉馅儿包子,我心想着,留着喂给黄狗吃,今个儿也少了两个。”
“真是的,谁还嘴馋眼短,要这剩下来没人吃的东西呢!”
门外,桑洲沉默地往厨房看了一眼,然后快步离去。
又是一个夜晚,薛令仪和红莲躺在床上,薛令仪轻声问道:“你寻到机会出去了吗?”
红莲沉默片刻:“奴婢不走。”
薛令仪叹气:“你不走在这儿做甚?真是出了事情,你双拳难敌四手,也没什么用处,到时候白白丢了一条性命,又是何必。再者说,这几天你也瞧见的,那人并没有对我图谋不轨,我这里很安全,倒是你,被发现了才是了不得呢!”
红莲想起夜里她去厨房找吃的,柜子竟是上了锁,眼睛眨了眨,没说话。
薛令仪还在说:“不说别的,吃饭就是一个问题。那人一日三餐都在这里吃,我只能给你留下几块点心。那东西只能缓些饥饿,哪里是能吃饱的。你再这么熬几天,到时候路都要走不动了。”
见红莲还是不说话,薛令仪知道她较心里着劲儿,眉头皱了皱,又劝道:“今个儿我瞧丫头总是目光疑惑地往屋子里看,我寻摸着,不定是瞧出了什么。你就听我的话,赶紧走吧,要是能够,就把范丫带走,那孩子吃了许多苦头,她还小着呢,大人的事情,不该把小孩掺和进来。”
红莲还是不说话,她心里也知道,她陪在这儿没什么用处,可是叫她就这样走了,还是不能够的。
薛令仪眼见红莲不听话,心里就恼了,准备摆出主子的款儿,迫她就范,只是还没说话,外头忽然火光四起,有人高呼道:“快来人啊,庄子里混进奸细了!”
第71章
夜幕如墨; 曹凌立在关雎楼的内室里,身后,是空荡荡的一室寂寥。
心里乱糟糟的难受; 曹凌抬手抚了抚额角,想起京都快马加鞭寄来的信件; 仿佛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剜着他身上的肉。
皇帝月前去打猎,落下马被重创了身子,后来便缠绵病榻; 一日不如一日。眼下潭王已经因着一纸诏书被迫离京,皇帝召他速速入京,传位给谁一目了然。潭王必然不会死心; 后宫太后也不会轻易放弃; 如今之计,他需得快速入京主持朝政才是。
只是——
门上一响,赵世荣从外面推门而去,见着曹凌望过来的一张脸上愁绪满面,不由说道:“大事要紧; 王爷只管去,明娘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眼下已经有了眉目; 必定过不得许久,就能寻回明娘来。”
对于赵世荣来说,他其实更盼着曹凌往京都去,到底明娘被吕云生困了多时; 清白不清白的,谁能说得清楚。所谓眼见为实,见不着了; 以后也省得当了心头刺。
曹凌没说话,然则他再不是因私废公之人,心中也早已有了决定,听了赵世荣这话,虽是暗暗合了心意,却难免生出些怅然之感来。
赵世荣轻声劝道:“王爷也莫要担心,到底红莲跟着明娘呢,她是王爷亲自挑选的,功夫心计不在话下,必定能好生护住明娘的。”
曹凌听罢点点头,沉默片刻说道:“如此,我夜里便走了。”
赵世荣点点头,拱手作揖道:“望王爷一路平安,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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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赶紧藏起来。”薛令仪从床上跳了下来,推了一把红莲,起身扯起一件外裳,披在了肩上。她有种直觉,外头这起子事情,是冲着红莲来的。
果然,门扇很快被敲响了,桑洲的声音传进来:“夫人,庄子里混进了奸细,许是逃进了夫人房中,请夫人快开门,容我等进屋查看。”
薛令仪沉眉冷目,心中含忧,待回头看去,红莲已是不知所踪。难免面露惊诧,转身四下张望,就听梁上有人轻唤:“娘娘。”
原是红莲躲在了房梁上,那房梁又宽又长,红莲身量纤细,竟是丝毫看不出来。
是个好地方!
薛令仪含笑点点头,抬抬手示意红莲藏好,再转过身去,脸色已经阴冷下来,上前打开门,冷声喝道:“夜半三更,你们做什么呢!”
桑洲还未说话,桑飞已经疾步走了过来,弓手行礼,轻声说道:“夫人勿恼,原是庄子里进了飞贼,无奈下才惊动了夫人。”
薛令仪冷笑道:“莫要说得这般好听,这庄子被看得铜墙铁壁一般,如何能进来飞贼?不就是要来查抄我的屋子吗?我若是不许呢?”
桑飞面露难色,桑洲却说道:“夫人若是不许,便是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属下虽是下人,但是为了夫人的安全,也只好冒犯了。”
薛令仪唇角勾起冷笑,上前便是一巴掌打在了桑洲脸上:“你好大的胆子,还要来冒犯我?”
桑洲脸色登时铁青,瞪着薛令仪,仿佛要吃掉她一般。
桑飞知道桑洲素来厌恨这位薛夫人,怕他激愤之下再干出些什么,立时将他往旁边拉去,转回身又冲着薛令仪弓手赔礼:“夫人素来宽宏大量,还望夫人看在他也是一心为了夫人安危着想,便莫要怪罪他了。”
薛令仪冷笑道:“我哪里敢怪罪他,我如今是个囚禁之人,自然是人人可欺的。只是今个儿我便不许你们进屋查看,看你们能奈我何!”说着转身进屋,“哐当”闭了房门。
桑洲愤怒道:“她厉害什么?我瞧着那贼人八成就是在她屋子里,咱们冲进去,定能抓个正着。”
桑飞皱起眉:“你莫要犯浑了,叫大人知道,你还要性命吗?”
桑洲忽然伤心道:“还要性命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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