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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配的恶毒嫂子(穿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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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枝冷冷一笑,又说:“宋老板。”
人群里又走出一人,那人恨恨地瞪了穆落皓一眼,应道:“大夫人。”
“二爷做了什么,说吧。”
宋老板道:“五日前,二爷在我这儿当了块玉佩,我瞧那玉佩成色一般,只准备给二爷一百两,二爷胡搅蛮缠,又抬了三十两五去,一共当了一百三十五两。”
“正好。”晏枝这才看向穆落皓,柔声问道,“那请问二爷,你拿这一百三十五两做什么去了?”
“我做什么关你何事!”穆落皓咬牙骂道,“本二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这毒妇管!”
“二爷!做事全凭良心——”宋老板气得颤抖,骂道,“这本是买卖的秘密,以我为商的良心,哪怕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绝不会泄露一个字,二爷却担心我今日站在这儿说出这番话,雇凶杀我!要不是大夫人救我一命,站在这儿指正二爷罪行的就是只孤魂野鬼了!”
这话说得骇人,穆落皓当即变了脸色,他咬牙切齿地说:“胡说八道——二爷我问心无愧!稚儿欠的赌钱,跟我当的钱一样又怎么了?关我何事?”
现场一片寂静,两边各自占了一边理,穆落皓这边虽是歪理,却又没实在证据能证明他与稚儿确实有交易,只少那能衔接上两人的关键一着。
这事儿晏枝原本也没打算在这时候摊牌,老太太灵堂上闹这些总归不好,但既然穆落皓挑开了泼她脏水,她也不怕反泼回去,他穆落皓做过的事儿怎么着都比她晏枝没做过的事证据多。
“如果我说,”就在这时,有孩童稚气的声音突然响起,人群循声望去,看到个玉雪可爱的男孩从里间走了进来,他披麻戴孝,露出一双乌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众人,口齿清楚地说,“我瞧见了他们交易呢?”
“当真——?”
“什么?!”
“你是哪儿来的小孩!胡说八道些什么!?”穆落皓大惊失色,但他很快就想起来这小孩是谁了,登时面如死灰,这小孩居然还活着?!
穆亭渊缓缓走了过来,他站在晏枝身边,说:“我名亭渊,姓穆,我爹是穆府已逝的老太爷,我娘是个不知名的丫鬟,我是穆府的私生子。”
这话说得平静,倒在人群里又掀起了一层浪。
穆亭渊目不斜视,只看着穆落皓,说:“我一直被养在最偏僻的院子里,那日我正在院子里给我养的幼苗浇水,听见门外响起了说话的声音,一人说能帮他填上欠下的赌债,只要他愿意帮他杀了老太太。”
“胡说八道——你又如何听见?!”穆落皓惊得忙打断他的话。
穆亭渊毫不停顿,说:“另一个人沉默了很久才答应下来。我那时听着奇怪就偷偷爬上房檐,看到了他们的样貌,所以我很确定,他们便是那日在院外说话的人。”
“证据——证据呢?你说看见便看见了吗?!”穆落皓死不承认。
晏枝也安静地等着听穆亭渊是如何说的,她没想到这时候穆亭渊会站出来,这孩子听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今日这事又是否会对他的成长有影响。
原作里,穆亭渊是个有些圣父的人物,小时候经历过那样黑暗的事情,却在女主的教养下变成了一个温和儒雅的人物,这才能干出把江山拱手让人的弱智操作。但这一世……晏枝露出疑惑的神色,怎么觉着这男配的配方有些不太对劲了。
就在这时,穆亭渊看了晏枝一眼,在瞬间对她露出了一个单纯的笑,那笑很快就被他敛了起来,若非观察极为细致的人很难发现这一瞬间。
穆亭渊:“我记得那日他穿着滚了紫边的烫金翠绿长袍,腰上挂着一个圆月似的上面还刻着一对蝙蝠的玉佩,而他穿着浅黄色的下人服,手腕上带着一块串着石头的红绳。”
“是了,那是稚儿娘给他的,后来丢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与稚儿熟悉的下人惊呼。
“在我这儿,”穆亭渊说,“他落在了那边,我捡了回来。”穆亭渊一番手,瘦小的手掌内握着一串红绳,上面攒这一块石头,刻着个福字。
“是这个,是稚儿的。”有下人帮着辨认。
穆亭渊又说:“如果需要我可以把那日他们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背给你们听,我记性好,这些都记得。”
稚儿闻言,又哭嚎起来,一路膝行到晏枝面前,嚎啕大哭:“大夫人,都是二爷逼我的——都是二爷逼我的啊!!!”
一旁下人拦住稚儿,晏枝看都不看他,说:“拖下去,送官吧。”
“不——不——大夫人——救救我——我不想死——大夫人,我错了,稚儿错了,二爷,二爷,救救我——”声音越来越远,到最后已是听不见了。
穆落皓几乎喘不过气,他愤恨地瞪着穆亭渊,骂道:“你个早该去死的贱种!”
穆亭渊委屈地往晏枝身边靠了靠,咬着下唇不说话。
晏枝见状,将穆亭渊护在身后,说:“二爷可还有话说?”
“我——”穆落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过,”晏枝故作疑虑状,问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二爷为什么要杀老夫人,若只是指派人梃击我倒也罢了,我死了二爷便能掌权,可老夫人死了对二爷有什么好处?”她摇了摇头,“她虽不是你的生母,但这多年来待二爷一直极好,二爷心里清楚。我不愿相信是二爷决定要杀她的。”她看着穆落皓,眼神示意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柔声问道,“二爷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今日说出来,我替二爷做主,若是我做不得主,便上告父亲,请父亲替我做主。”
“我……”穆落皓呆呆地看着晏枝,心里惶然,知道自己此回已经是强弩之末,不顺应晏枝说出那个名字,自己就背上了杀人弑母的罪名,可若是背叛了那位,自己也不得好死。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要应承下这种事情!一切都这般顺利,偏偏出了这种岔子!该死的晏枝,该死的小杂种!
“二爷,说罢。”晏枝见他神情摇摆,声音低柔,循循善诱。
“怎么气氛这般凝重?这是怎么了?”忽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寂静的灵堂上格外清脆好听,众人转头看过去,一个一身素白,头发只别了一根玉钗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她相貌生得绝美,杏眼弯弯,笑容可亲,进了灵堂后直奔晏枝而来,拜道:“见过穆大夫人,小女子洛霞笙,是荣安王的义女,义父近日身体不好,托我前来给老太太吊唁。穆大夫人节哀顺变,切莫悲伤过度,仔细身体。”
她亲昵地说完这番话便看着晏枝,清澈的瞳孔中仿佛真的满含许多关切。
然而这瞳孔再多关切,晏枝也一丁半点都接受不下,因为眼前这一副亲近可人,单纯善良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本文的女主,未来的女皇,害得晏枝惨死的罪魁祸首!
第8章 ===
这个女主是个典型的大女主文的女主,手段狠辣,脑子活络聪明,又长得一张清纯里带有妩媚的脸。在原文设定下,她思想开放前卫,从小便跟着荣安王见多了各种尔虞我诈,生出女子也能济世救国的心思。这本来是好事,但让晏枝看不过去的是,她太过利用文里的男性,利用他们的情感和地位,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且平日里总是端着一张清纯无害的脸,干出狠厉惨绝人性的事情,在原文写出屠城这一情节的时候气得晏枝当场打了好几个负分,之后又看到她颇为欣赏的男配干了那种活该遭雷劈的蠢事后,直接弃文。
晏枝压下心里的厌憎,心想,荣安王府和她娘家晏氏关系并不融洽,一则朝中权势二分,一分荣安王,一分晏大将军,文臣多臣服于荣安王,而武将则大多是她父亲晏靖安的势力;二则,两人宿有旧怨,晏枝曾有一个大哥,当年领兵在外,粮草告急,千里请旨,由荣安王麾下一官员负责押送粮草,拖延了半月有余才将粮草送到,导致粮草短缺,此战大败,大哥战死沙场,晏靖安怒极,当朝请旨将那官员凌迟处死,却被荣安王以“沿路天灾人祸,非人力可抗,请免死罪”护下,从此结下天大仇怨。
洛霞笙比她年龄还小一岁,此刻正是初露风华的时候,身为本文第一女主,她容貌的确极美,此刻一身朴素简单的白衣都显露出不俗的容貌和气度。
她抿唇一笑,不露丝毫私人仇怨,像是完全不知道荣安王与晏府不和似的,极为亲切地说:“大夫人,霞笙与您一见投缘,您不介意我叫您一声姐姐吧?”
晏枝:“……”
她面无表情地说:“介意。”
洛霞笙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晏枝说:“恕我直言,洛姑娘实在唐突,今日是我婆婆大丧之日,又碰上这个不孝子犯下弑母的大罪,你还能嬉皮笑脸地跟我说这些,我不知道你是蠢还是别有用心,更何况,我已嫁为人妇,你叫我一声姐姐是想与我那已逝的夫君结下阴亲吗?那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叫我这一声。”
洛霞笙哪里想到晏枝把话说得这么恶毒,委屈地压低了声音,用只能让两人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那是霞笙自作多情了,原以为大夫人为了我义兄与家里闹翻了天,是想当我嫂子,我叫你一声姐姐算是偿了你的心愿,可惜大夫人并不领情,义兄近日还提起了大夫人,大夫人就不想……”
她话还没说完,晏枝忽然扬手打了洛霞笙一个巴掌。
不想!我才不想跟你义兄扯上什么关系!
洛霞笙的义兄是本文的第一男主,也是荣安王捡回来的孩子。这孩子从小命苦,尝尽了人世冷暖,因此心冷如冰,长大后便成了一把不问是非缘由的杀生刃,素有“杀神”的称号。但他容颜长得异常俊美,眼尾上挑,冷眼看人时有一股冷艳的味道在,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便是一把虽拔出了鞘,满身锋芒的剑,但仍是叫人不住移目流连。
洛霞笙笑容僵在脸上,不信晏枝能突然放下她义兄,只见晏枝咬着苍白的嘴唇,红了眼眶,恼怒地问:“你——你当真与我夫君有过苟且?”
洛霞笙微微瞪圆了眼睛,还要张口却见晏枝别过头,像是愤怒至极却又在极力忍耐,最后忍无可忍地说:“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怎能说这种话?你与我夫君到底是何关系?又为何要来婆婆的灵堂侮辱我?当真以为我一个丧夫的妇道人家好欺辱不成?”
周围人闻言议论纷纷。
洛霞笙万万没料到自己还没说什么就被反咬了一口,可先机被晏枝抢占了去,自己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是在狡辩。她只能故作懵懂地说:“大夫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晏枝看着洛霞笙,最终叹了口气,温柔地说:“夫君已逝,过去的事情都是过去,如今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大夫人。听闻荣安王将你捡回来时你还是个街头与狗争食的乞儿,如今也算是长得亭亭玉立,可在礼数和规矩方面却不如人意。也罢,终归是小时少些教养,我何必与你在这里争论这些。”
“你——”洛霞笙险些撕破了好言好语的脸皮,心里却震惊得无以复加,知道她的出身的人应该都死了,这世界上没人知道她曾经有过这么丑陋的过去,为什么晏枝会知道?她瞪着晏枝,许久说不出话。
晏枝看她反应,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端着善良与温柔,低声说:“你年纪还小,不懂事也可以理解,不必因我发现事实而恼羞成怒,你刚才在我耳边说那些话不就是为了彰显自己备受宠爱的地位吗?夫君已逝,死者为大,我不欲计较,你也早日醒悟,看清自己,否则日后丢的不仅是你自己的脸面,更是荣安王的脸面,好自为之罢。”
她一甩袖子,不欲再和她多说,转而看向穆落皓,眸光变得一片冰冷:“二爷,方才我们的话还未说完,二爷为何要谋害老夫人的性命?”
“我……”穆落皓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洛霞笙的身上,眼里带着求救的光彩,晏枝心里顿时了然,心想这洛霞笙果然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才跑灵堂这儿的,只是想看看穆落皓这蠢货会不会卖了她。
在原作里,这件事情只被作者几笔寥寥带过,晏枝的故事和自身的剧情线单薄得就像是一张纸,纯粹就是为了捧高女主而创造出来的恶毒角色。作为一个一目十行的读者,她也不太清楚这段在原作里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件的始末究竟是怎么样的。
她只能靠着自己的判断一步一步地还原真相。
对穆落皓为什么会痛下杀手,她其实猜到了一星半点。
这几日,应该是魂魄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晏枝渐渐拥有了原主的所有记忆,也弄清了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地方。
其实,她和穆老夫人的关系没有外界传得那样恶劣,当初洞房花烛夜,穆落皓在喝完交杯酒后开始剧烈咳嗽,当场一病不起,她本可以直接向穆老夫人讨一封休书。别说穆老夫人不喜欢她这个媳妇,哪怕宠上天了,只要她晏枝仗着晏大将军在朝中的势力,也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拿到这封休书。
她要了,穆府老夫人也给了,但晏枝将休书攥在手里,谁都没告诉。
她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她厌憎了晏府,不想回去,她讨厌那个在娘亲死后,被父亲续弦娶进来的女人,搅得家中鸡犬不宁,也夺走了父亲对她的宠爱。她在穆府做的种种夸张行为不是针对穆老夫人,只为了报复那个女人,也报复狠心把她嫁给穆落白的爹,让外界都知道,他晏靖安养了怎样一个荒唐的女儿。
她不要名声了,他晏靖安也别想要了。
不过,这在晏枝看来,实在是个蠢主意,晏靖安顶多落个教养无方的罪名,而她晏枝却是把蛇蝎心肠、嚣张跋扈、克死丈夫婆婆等恶名全都占尽了,更是分寸都伤不到那个女人。现在她还愿意留在穆府,不过是为了图一个清静,现在还多了一个目的,把穆亭渊养成一等一的好男人!
晏老夫人愿意配合她的原因更简单了。
她缺钱,她需要晏枝带进来的嫁妆填补穆家财产的空缺。
原本,以穆家的家底不至于如此捉襟见肘,但穆府二爷穆落皓成日在外斗鸡走狗,欠下了泼天赌债,这些赌债落在穆落皓头上是万万还不清楚的,他回家哭求穆老夫人替他还债,却遭到穆老夫人冷言冷语,还以家法责罚了一顿,这一通杖责差点把他打成残废,也把他打得心里生出了恨意。
可他不知道的是,穆府世代清廉,日常用度能勉强维持世家大族的光鲜,却万万养不起一个纨绔子弟。老夫人拉下颜面找到晏枝,希望晏枝能够将嫁妆借她填补家用,而晏枝正好暂时不想回晏府,便拿了休书,住在穆府,随她怎么招摇,穆老夫人都是闭上门窗,眼不见为净。
都说穆府二爷向来不受宠爱,可穆老夫人也是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在养,穆落白一死,明面上只有穆落皓一人是穆府的独苗,不盼着他浪子回头,又能盼什么呢?
可惜,穆落皓从未理解过穆老夫人,甚至生出了杀害穆老夫人的心思,待穆老夫人死后,再找个机会把她杀了,便能独占穆府家产。
不过……她看向洛霞笙,心里疑惑,以荣安王的城府,怎么会帮穆落皓这个蠢货?还设计下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计谋?
第9章 ===
这一刹那,灵堂里异常安静,众人本是前来吊唁,没想到会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
证据全都摊开在台面上,穆落皓弑母大罪几乎已成定论,晏枝不信法网恢恢、众目睽睽,还能让穆落皓的罪责逃脱了去。
片刻,穆落皓似乎想通了什么,抵死不认,怒目看向晏枝:“大夫人何必串通人来坑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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