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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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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像极了宋福生他们一家才来会宁的场景。
那时,路边也有很多百姓。
只是那些百姓跪他,要靠锣声响。
只是那些百姓望着他,眼中是麻木和呆滞。
但眼下,车队才一动,就有三五十人百姓跪地,接着一片又一片的百姓不由自主的跪下。
宋福生心口当即一热,攥了下拳。
钱佩英在车里轻拍了拍他的手。
马老太也穿着诰命服在第二台车里,旁边是火树银花和宋胖丫。
她老人家正精神层面直线上升。
百姓们一片片跪下那一瞬,马老太的精神世界都要起飞了,拽都拽不住,在对茯苓说:
“瞧见没?你爹作为文官,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这就是他的功勋,就即便上面没人知晓,只百姓心中知晓,咱也知足了。”
阿爷坐在第三台车里,也在掀帘看外面的百姓,吸了口气听身旁的宋大伯说一些屁磕。
宋大伯眼圈微红嘀咕道:“哎哟,真能整景,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者说,你们舍不舍得的,俺侄子还能为你们留下是咋的,那不升官啦?不升官的官,能给你们做多大的主?一点儿不动脑子,不会朝前看。”
阿爷瞅他一眼,那你眼圈红啥?
说实在的,咱宋九族的心肠比照常人要硬一些。
来自于他们的经历。
要不然也不会在离开任家村时,任家村的原住民们对这伙后来的人面露不舍,而咱们自己人却是笑呵呵的潇洒再见。
但今儿个还是被感动了。
宋九族人怕的是最质朴的东西。
如若这些百姓是被有组织的召集起来,被带领着喊:恭祝大人高升,他们还差一些。
整景嘛,和福生走南闯北见识太多,知晓哪里都爱整那套虚头巴脑的。
但这些人是自发的来了,这东北大冬天的路不好走,从乡下还来了不少村民,脸上带出的是内心最真实的东西,比如:
大人,您走后,俺们日子还能不能好过啊?您说的那些话还能不能实现?
眼神中那种带着期盼的不安,那么的真实。
像极了他们这伙人逃完荒,在城门口,听说要被分开时的无助。
像极了宋福生高中进士要去外地,家人们既感到高兴又担忧会不会被扔下就此分家。
这不嘛,宋福喜他们这些汉子就在笑着说,三弟是真不容易,甭管在哪里,哪里都有一群指望他的人。
逃荒那阵,一点经验也没有,怎么走,向哪走,到底杀不杀人,他们当初就瞅福生。
任家村被征兵和后头闹雨灾,全村都闹哄哄的,当福生一回来,全村人都看他。
这回妥了,高屠户问:“会宁多少人口来着?小十万吧。呵呵,这一天天的,小三是真不容易,耳朵都得被好些人念通红。”
宋阿爷的大儿子说,“这才哪到哪,还得去府城呐。”
装载老太太们这台车里,是在边对百姓们挥手边说:
“哎吗,我从来没有想到还能有今天。”
王婆子说,她早就享受过自己是普通人,却因为是官员的家属而受到百姓敬重和跪礼。
来会宁的第一日,她就感受过了。
这些老太太们做梦都不敢想有如此高光的时刻。
同时,即使没有文化,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心中也正共同慢慢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使命感。
父母官的家人要怎么当,不能被惹急了,想骂街就叉腰骂老百姓啊,不能只借光不付出啊?
而米寿他们也犹如第一天来会宁一样,发现姐姐宋茯苓露头对大家挥手了,他们也探头,车窗处露出好些脑袋瓜:天冷,快家去吧。
米寿刚喊完,那老天就像配合他似的,毫无征兆的就开始落雪花,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许多在街上开铺子家的小孩儿,以前天天看哥哥们下学站一排走,从他们各家的铺子前路过。
爹娘说,这些哥哥们要随县太爷去大城池里念书了,他们这才鼓起勇气和大哥哥们挥手。
这日,十里相送,百姓们在大雪天里送知县上任的一幕,被记录进地方志。
秦主簿手冻的通红,亲自着笔记录。
他站在路边,一会儿看车队一眼,一会儿看百姓们一眼,记着记着眼圈儿都红了,给自己感动坏了。
尤其是声情并茂的写下大实话,写到那句:
百姓真心相送官员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赶紧走吧,终于走了,另一种恰恰相反。
曾有一位知县,他任期不过短短数月,百姓们自发步行十里外相送,面露挽留。
并且,秦主簿还在县志上记录宋福生的反应。
写下宋知县不忍看百姓,从上车后,并未掀帘挥手告别。
他写下:大人曾对同僚露过话,并不是告别,并未离开,而是更好的开始,让更多人有更好的开始。
直到写下这番话,老秦才掉了泪。
可是,大人,你都打算让那么多人有好的开始啦,您是不是忘记将我带走啦?我还没有发挥好,您就不给我机会再表现表现?
宋茯苓的车辆正好路过秦主簿面前。
茯苓望着在大雪中的秦主簿憋不住笑。
昨儿她爹还说呢,到任后,要将秦主簿调到黄龙做文书。
因为她爹很满意秦主簿拒绝黄龙官员邀请。
这不是新官即将要上任嘛,黄龙那些中低等的官吏就想私下里先了解一番新府尹的做事风格,会不会也比照会宁似的找茬重新选拔官吏,吓得不行,好些人就托关系打听。
听说,秦主簿小舅子岳父大嫂家的四侄子,在黄龙府衙做吏,要给好处要请吃饭,秦主簿拒绝了。跑到她爹面前一顿邀功一顿投诚。
爹回头就到家说,秦主簿那人,红脸白脸很会唱,摆谱整景捧人很有一套,用着挺顺手,带走。
就在这时,宋富贵和宋福寿、郭老大终于一身风霜的骑马赶了来。
那面在卸车,车队帮会宁商户进的货,没拉空车,完成任务。
拉去的货物更是卖空了不辱使命,一堆事还没有汇报,这面咋就走啦。
王忠玉及时将富贵他们拦住。
特意多等你们三日,实在等不及要到上任日了,这才启程。
不中,这时候必须让福生离开会宁,不能调头回县衙再住一宿,你看看这气氛,已经被渲染到顶点,县志也记着哪,回头你让全县百姓怎么看,又回来啦,还得再欢送一遍?
宋富贵口干气急。
这一路甩不掉郭大哥和宋福寿的手爪子,眼下又被忠玉和大姐夫田喜发纠缠。
郭老大挡住忠玉要伸向富贵的手:“别动手,他怀里有银票。”
那语气夸张的,不知道的以为富贵身上有雷呢,一碰就会炸。
到底送行队伍还是乱了阵型,百姓们也知道特产队回来了。这就代表着好些人家的小子也回来了。
车帘掀开。
宋福生和钱佩英正拉手呢,被跳上车的富贵吓一跳。
都不知道该问哪句了。
最终,福生先说的是,“你没睡过觉吗?”
那富贵,眼睛抠抠着,掀开车帘那一瞬,身上一股怪味吹进来。离开许久,冷不丁一瞅,好似瘦了二十多斤,瘦的都变了模样,成了瓜子脸。
富贵开始掏银票掏信件,“快点吧,福生,接过这些烫手银票。也先啥都别问,让我跟车睡一觉,缓过精神去府衙再汇报。”
宋福生给富贵拿车上的棉被盖上,又给脱鞋,想用手炉给暖暖脚。
那鞋都脱不下来了,脚被冻的、肿的,最后用剪子将鞋剪开脱掉的。
而宋福生这一路上,也从杨明远的信中知晓了许多事。
比如,铺子是杨明远打赌赢回来的,租赁金最初是他们几位留在京城的进士凑的。
比如,杨明远的一些现状,皇上都会让他做些什么。
比如,会宁那个万家的案子,万禀义这种小人物的结局,明远是没提的,包括毛大人的外甥被抄家女眷发卖也没怎么细说,只细细地告知毛大人被牵累,从三品降到五品官,从户部被调到礼部做闲差管祭祀去了。
且杨明远还在信中对宋福生道,他入翰林听说过一事,叔的那份卷子就是原毛侍郎大人,进宫呈给皇上的。
所以在毛家一落千丈搬出三品宅子时,他有在毛大人病倒登门探望。
毛大人让转话给叔,和宋知县无关,不要心有顾虑,是治家不严,望为官者都以他为戒。
宋福生看完这封信,心绪复杂。
那位老毛,是户部少有的能人干将。那么强的能力,没有升成尚书,或许都和老毛一门心思搞业务有关。
第八百零四章 无规矩不成方圆(两章合一)
“府尹大人到。”
黄龙府衙的一众官员,放下手中的文牍,急忙站起身。
有的官员边急匆匆朝外走,边戴官帽。
有的走到府衙门口,还在低头检查自己的官服,就怕有不妥帖之处。
在府衙大门当职的衙役们,更是腰板挺直,目不斜视。
那位新府尹不让十里外迎,不让大动干戈去接,甚至公开表示过,不过是上任而已,不想惊扰到百姓。
听起来好似是位好脾气的。
但那只是假象。
他们要是真认为平易近人那就会大错特错。
那位,别看年轻,那可是一向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撸到底,手腕硬气的狠。
马老太坐在第二台车里,偷摸掀帘,眯眼望了望前方的一众官员,嘱咐茯苓:
“一会儿,车指定要站一下的,才会去后院。
我是做长辈的,不露面不好,会掀帘子微侧过脸,对那些官员们点一下头。
你就别跟着好奇看了。
你是你爹的掌上明珠,要有大家小姐的样,你听奶话,就端正坐着,瞅前面。”
宋茯苓很配合,没问题。
不过,马老太转头又犯难了,“可我都诰命了,这车里就咱俩还有一盆花,我总不能自己掀帘子一点头吧?”
祖孙俩紧急调换座位。
宋茯苓坐在靠窗的位置。
“奶,到时您微探身那么一点头,我保证既能给你掀帘子让别人看不出是我掀的,还能直视前方保持住大家闺秀风范。”
第一台车停下,宋福生下车。
下车赶紧先吸了口新鲜空气。
富贵那臭脚丫子味太咸,比大酱味还重。
宋福生笑呵呵道:“诸位同僚,无须多礼,还没到上任日。这样,你们先忙,本官安家时急务重(时间紧,任务重),上任日,再见。”
说完,宋福生在大家的行礼中,再次上车。
头车引领着去府衙后宅。
第二车路过时,帘子无声掀开,马老太一身诰命服,微笑着对那些官员一点头。
脸上笑,心里是:那仪门是有多高,那院落是有多大。
官员们急忙再次躬身,向府尹大人之母行礼。
就在这些人刚直起腰时,得,心想:
府衙大人全家,初次露面确实没摆谱,但挡不住带来的家当会让他们行更大的礼。
皇帝御赐牌匾过。
皇上诏书过。
大长公主赠与的家具,一辆辆车路过。
同知、通判、兵马督监,推官、知州、守备、团练、主簿、司理,参军等等,几百名官员在大雪中,望着那些皇家御赐,心态不一,目送府尹大人一家入驻。
后院,当会宁来的衙役,将家当和东西全部搬进来离开后。
外人以为宋九族会像那些家当一般庄重。
实际上却是:
宋大伯和高屠户他们这些老头,两手揣着暖袖子,震惊地仰头望望这里,望望那里:
“这也太大了,我指定会在家里走丢的。”
“是啊,这也太难了,在家里还要记路。”
老太太们是在后院仆人房里,发现两户人家:
“你们谁呀?”
这两户人家一脸愁苦,他们可不是上任府尹家的奴仆,是前衙给配备的,从有黄龙府那日就配来了,很担心被赶回家:
“回老夫人们,小的一家是园丁。”
“回老夫人们,小的一家是打杂的,粗使活,烧火墙火炕地龙都由小的一家在干。”
两家人在介绍情况时,葛二妞摆手让打住,眼神上下扫视跪在面前的一位黑壮的小丫鬟:“你刚说你叫啥?”
“胖丫。”
几位老太太立马对视,那不能叫胖丫了,这不扯呢嘛,和府尹家大小姐同名。
小丫鬟的家人一脸惊呆:大小姐咋叫这名。
一副急忙让出的样子:那这名快给大小姐使吧,他们家不要了,就是不知晓该叫啥。
这黑壮丫鬟的爹倒是有眼力劲,一个头磕地:“求老夫人们赐名。”
赐名备不住能在这里留稳当,不至于被轰走。
王婆子双手环胸:“她平日里都干么呀。”
“烧火,喂鸡,什么都干。”
“那就叫烧***。”
瞧,多好起。
郭老太她们:有才,妹子有才。
至于你们能不能被留下,要等诰命老夫人拿主意,眼下,哪都不能乱走,就给我们将屋子烧热热的。
与此同时。
宋福生正在屋里,屋里全是自家人。
他对着大拇指呸了一下,就开始点银票,两千两一张的一沓,点的情不自禁失态了,“呵呵,呵呵呵。”
可以说,辛苦这么久,就为这一瞬。
“你们厉害了你们,我都没敢想。这年,可真是货真价实的肥年。”
宋福生一边拢银票一边说:“就以我点的这些整银票,初步估算,按照咱当初说好的提成分法,各户都能发下去不少钱。”
阿爷把门坐在小板凳上抽烟袋说:“发啥钱?不发!”
这孩子心咋那么大呢。
赶紧将那账面上的窟窿堵上,让他睡安稳觉吧。
哪有欠饥荒过日子的。
虽说胖丫为宽他心,看他嘴上全是大火炮,前一阵私下和他说过:“太爷爷,查过律法,没有挪用这个行为罪名,这是个漏洞,只有被发现堵不上才会定污”。
反正,胖丫废话可多了,一顿掰扯,说话一套套的,但是他一点儿也没被安慰到。
在老爷子心中,有没有那个罪名能咋的?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人家说咱行咱就行,要是心眼子不顺,说咱犯了砍头罪,没那个罪名现编也能给咱绑法场上。
再不能如此冒失,那纯是刀口舔糖,危险。
想到这里,宋阿爷怕小子们见钱眼开,再次强调:“留作扩大收货给百姓们发工钱,越干越大,跟雪球似的,那要有过河钱,别挣了就分。”
宋富贵他们一帮汉子闻言道:“是,老爷子,你不用急眼,俺们不要,再者说,那么多银钱,咋花呀?”
都没地儿花,没空花,不知晓该咋花。
置房置地没用,赶明还得随着福生走呢。
尤其是来了府衙,发现这里太大,全九族都能住下。
他们要是买房子搬出去,这里人少,福生都得害怕。
所以说,不要,还得操心发下来的钱放哪。
富贵他们说完就并排坐在炕上,接着挠脚心、搓脚丫,给药膏都挠没了。
这脚冻的刺挠的,恨不得给脚剁下去。
宋福生却表示不同意,指着一小箱银两:
“这钱,富贵,你们几个养好了,赶到年前,以千里马的名义,以领事人的名义,买些布匹或是粮,去那些跑镖的小子家里探望,做千里马送他们的年货。”
又指向另一小箱,侧头看向钱佩英:“她娘,你说该不该花?”
钱佩英立即点头道,“挣钱不花,挣它干啥,放那白搭。”
“那这么的,让闺女将九族各家的账捋好,然后我就做主了。到年前,你领着富贵他们这些家的嫂子弟妹逛街,置办新衣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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