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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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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茯苓不自禁与老妈对视一眼:犯人可真多,那么老长一条,男的女的都有。
钱佩英:艾玛。
她也被震住了。
第一反应是,做那么些刑枷和囚笼就得费很多木材吧?
只看远处浩浩荡荡队伍里,最前头就是穿着破破烂烂脚带铁链子、双手被刑枷夹住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个个低着头,人头都数不清了,一排一排又一排。
两边是身穿统一服装手持大刀的衙役,偶尔还会有衙役进入队伍里推一推犯人,喝令快些走。
这些人身后是手推车。
手推车上面是奄奄一息的犯人摞成摞。
宋福生看到这些手推车时,挑了下眉,心想:陆畔与他说话什么的,偶尔会感觉这小子性子温吞吞。果然,是假象。真性情温和,就干不出你瞅瞅那些人都那样啦,摞成摞只吊一口气,就让死在那面得了呗?不滴,死心眼,费人力物力推也非得给送回来。
宋福生抬眼再往后一瞟,正戏来了。
浩浩荡荡的三十多台囚车,那些人身上又是血又是破布条子的,囚车里每个犯人两手被吊着夹住,只能站在里面,比他那时候坐囚车差远了。
铁头、大郎、虎子也三目对视了一番,与三叔三舅同步:
和他们当初坐的囚车不一样。
他们那时候能挤着坐,像三叔一个人的那种还能伸腿歪一会儿。
“姐姐,哪个是被哥哥费劲抓的?”米寿扯着宋茯苓的手问。
她哪能晓得,又没见过。
不过,“前面的应该都是追随鲁王的那些重臣,往后面找吧,一般最厉害的压轴。”
果不其然,最后面的一个囚车,两边跟着很多骑高头大马的官员。
其中最显眼的一位是满脸肃杀的耿副尉。
而前面囚车里披头散发的,身上带着血迹的正是鲁王。
宋福生看见耿副尉,心想:啊,是你小子带队回来了。看你打头的样,陆畔是不是升你职啦?
大郎也兴奋地示意兄弟几个看,让好好寻寻,看看能不能在队伍里再找出认识的陆家军了。
感觉上宋福生他们这伙人还算轻松,主要是大郎他们寻的站脚地好,附近没有太多士兵牺牲的家属,聊的都是定海将军。
但是当第一批犯人真的打面前经过,当路两边的老百姓共同群情激奋扔臭狗屎时,宋福生以及大郎他们表情也变的郑重起来。
他们是去过战场的人,是亲手下葬一路走的兄弟的人,才过去没几个月,音容笑貌还记得。
“我的两个儿呀,两个,就是因为你们没的,”有那老大娘当场哭晕。
有那老爷爷将身上的筐卸下,手哆嗦着将一筐筐牛粪往这些犯人身上扔:“我让你断我家香火,我就那一个孙!”
老百姓不懂弯弯绕绕的什么大道理。
他们就知道,人家先皇都说了,将皇位传给俺们这里的燕王,你们那些王爷就消停的呗,为何要放着好日子不过造反。
你们要是不造反,我们这里会征兵吗?不征兵,我们家的儿子孙子就不会死。
不知是谁带头喊起来的,“给他们五马分尸。”
两边所有的百姓就跟着一起狂喊:“五马分尸,五马分尸!”
耿副尉坐在马上,表情丝毫未变。
心里却在想:如果说咱们这里的百姓惨,那么鲁地的百姓更惨,鲁王不停征粮饿死太多当地的百姓,那些人目下都没有力气哭没儿没女了。
皇朝将面临着要治理这些“伤地”。
另外,最主要的害的他们将军受伤,真是车裂死都不足以解恨。
耿副尉边想着这些,边骑着大马高高在上经过。
忽然,他一拽马绳。
宋福生立即感觉附近好多人在chua chua他。
钱佩英也表情不自然,她男人已经这么厉害了嘛?
因为耿副尉在高头大马上,向宋福生遥遥一抱拳,再不是那副肃杀的模样,而是眼里带笑,嘴型蠕动:“先生。”
第五百六十五章
继耿良后,后面真的有陆家军,认出了先生、认出了高铁头、大郎、虎子。
耿良带队,由于身上有任务,只能在高头大马上点点头。
步行押运的陆家军们,更是需要快速通过。
一走一路过时,这些陆家军的小子们就笑着冲宋福生挥下手。
其实宋福生对这些普通兵没什么印象。
那阵也没怎么深接触,就是赶海时带过一堆人捡海货。人那么多,哪能记清。
所以那些人认识他,他不认识这些兵。
但是并不妨碍。
“嗳,嗳,看见啦,都好好的就行,”宋福生戴着棉帽子,一身农民打扮,也对那些从眼前通过的陆家军们挥手。
很亲切,很亲。
这场面,那面老百姓在群情激奋扔牛粪,这面偷偷摸摸搞的像欢迎仪式似的。
乱糟糟间,只有附近的人注意到这一幕。
之前在八卦定海将军的那几人就很侧目。
本来以为这伙人是那骑马将军的亲属?骑马将军见到亲人才一点头?
却没想到身旁站的这伙人,“亲人”也太多了,好些通过的兵卒都与旁边这伙人打招呼。
那就说明不是单个谁的亲属。
那可是?可但是,那伙人穿的又很普通,就是普通老乡的打扮。
到底是啥身份呢,可给附近看到这一幕的百姓纳闷坏了。
宋茯苓在这一刻,忽然觉得很骄傲。
为有这样的父亲。
没有听老爸谈起和陆家军之间如何如何,从回来后就很少提。
但是在看到那些陆家军对老爸的态度,这人啊,好不好不是嘴上说出来的,可见那些兵,都记得爸爸曾在他们前线的经历中走过一遭。
宋茯苓心一热,扭头脸上带笑看了眼宋福生。
钱佩英也是,此时很骄傲。
她老公才当官那阵,她也没觉得咋滴,一点儿没飘,可眼下却……
钱佩英拘谨的随着老宋,手放在腰部,小小动作的冲那些打招呼的兵挥挥手。
宋福生抱着米寿耳语了一句。
米寿立即大声喊道:“不失威名,为万家平安你们辛苦了,你们是英雄,你们真厉害,你们一定要再多多抓大坏蛋!”
宋福生无语,后面几句都是孩子自己加的。
咋加那么多句呢?
米寿:我激动,控制不住自己。
行啦,快别激动了,人家听见了,有叔叔与你特意挥手看见没有?
都走过去了,老百姓也跟着走。
话说,宋福生纳闷,这些老百姓是要一路陪同押运犯人哪?关键是一路跟着去哪啊?
宋福生戴着棉帽子很尴尬的看了看四周。
附近的人一副搞不清他是啥身份,需要小心翼翼离远一点的架势,就弄的他这里很空。
“那个,老哥,这是,还有热闹瞧吗?领着小儿想让他多看看。”
老哥们一听,这么厉害的人竟主动与咱讲话,急忙告诉:“就直接审啦,你要不要去瞧瞧?你不知道吗?”
宋福生还真不清楚,他要知道就是知晓大事,倒是小道消息没有这些老百姓灵通。
“那走,跟着人流走,跟在我们后面走吧。”
大郎他们几个小子脚程快,一会儿跑前面去,一会儿又跑回来告诉一声。
说是在前方岔路口就分为三拨啦。
一拨是耿副尉带着许多兵只押走鲁王一人,向不知明路的方向驶去。
为什么是不知明路呢。
因为那面就开始有重兵把守,一字排开,不让老百姓再跟着向前了。
宋福生猜测这是押着鲁王去见皇上。
皇上这是要见个最后一面。
第二拨是那些囚车里追随鲁王大臣,由大牢的官员引领,其中一名官员咱还认识。
宋福生了然,司狱大人,这是直接就要公开审判,不给留有喘息机会。
第三波是那些官员的奴仆之类的,由奉天城的狱卒们直接押进牢里。
……
今日西狱衙门大开,让老百姓站在街道上就能看见。
前几排已经挤不进去啦。
宋茯苓在一片嘈乱中只觉得惊堂木响亮,剩下啥也听不太清楚。
消息还要靠前面的百姓,回头告诉后面传过来的。
而且据传,听起来好像也没审啊,上来就念共有罪状多少多少条,审的那叫一个快。
只有在最后的时候,不知里面出了啥事,似乎是有追随鲁王的大臣高喊,要随鲁王一起走,要等鲁王一起揍。
里面的主审官刑部尚书大人还没有说话,外面的老百姓就一浪高过一浪的喝骂,不准。
说啥的都有,总结一下就是:“你想得美!”
宋福生护着妻女别被挤到的同时,心想:
是啊,百姓们骂的对,这都啥时候了,那位大臣还能在里面有这痴心妄想。
皇上能让鲁王和你们一起死?呵,换他是皇上,他也不会让。
他会让鲁王单死,到了阴曹地府,没有同伴,孤家寡魂。
宋福生刚暗戳戳琢磨完这些,里面又是一顿乱,给他急的呀,翘脚也看不着热闹。出来干啥的,就是为看这个重头戏。
“老哥,里头又咋的了?”
鲁王妃在跪谢那些想要陪同鲁王一起死的大臣,喊了声“她无悔。”被前些排的正扔臭狗屎。
有那手劲大狗屎冻成坨的都扔进去啦,里面的审官和衙役们也差些遭殃。
老百姓当然气愤。
你是无悔了,那我们这些本该要团圆过年的万家呢。
又是一阵老百姓们的齐声高呼,前面的呼啦啦全都跪下了,搞得钱佩英很无奈。
你说我们离的这么远,啥也听不着。还要跟着一起下跪。
似乎是里面的尚书大人,在转达皇上的话。
在念百姓由于这场战争所遭受的一切,江山残壁,皇上很心痛。
因为前面有好些百姓哭了嘛。
所以,对于这些罪人:斩立决。
“嗳嗳?”宋福生扯住一身男装的宋茯苓。
宋茯苓此时正跟着先头领道的大叔走呢,边走还边和人说话。
她算是知道了,问老爸还不如跟着大叔们靠谱。
“干啥呀,爹。”赶场子呢,你拽住我干什么。
刚才就没站前排,刑场还不得站前排啊。
这孩子。
“那不能看,晚上回家做恶梦呢。”
“咱逃荒时我什么没见过啊?你不是特意接我来瞧热闹的嘛。”
“那不一样,”宋福生着急:“那噗嗤一下血就冒出来,我都不敢去看呢。”
“那你抱米寿回去吧,”宋茯苓转身就急走几步,追上了大郎他们:“哥哥们,等等我。”
“姑父,我也想去看。”米寿说完就用脸贴了贴宋福生的脸。
第五百六十六章 先生,咱们叙叙旧
宋茯苓无语。
老爸贼坏。
她亲眼看着那些人跪在刑场上。
她发现那些犯人不是让跪就跪的,没那么老实,那都要追随鲁王一起去呢。
是那个刑枷太沉,压的不得不跪下。
亲眼看到执行的莽汉真的是喝了口酒,或许先皇丧期就属他们特殊能喝酒。
亲眼看到明晃晃的刀举起,被太阳光照着感觉刺眼,正心想,红尘来去一场空,然后还没有想完呢,就没然后了,前面忽然堵了几个人。
大郎哥、铁头哥、虎子哥,各个一米八大个,给她堵的什么也没看着,怎么扒拉也跟堵山似的。
钱佩英说:“你听话,你看我也没敢瞅,”用手捂住眼,从手指缝里看闺女。
而钱米寿就更是了。
小人看了那么多,就差一哆嗦时,姑父抱着他忽然捂住眼,给他脑袋死死按在怀里,再想挣扎就挨揍。
宋福生确实想揍孩子。
这一个个的,一点也不听话,真能坑爹呀,因为他看见了,又勾起在战场的回忆。
你想啊,那咔咔一起砍头,一瞬间三十多个脑瓜子咕噜咕噜掉地,身上唰唰的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回去的路上,宋茯苓没觉得多遗憾,过后也很怀疑地问自己,就算没有哥哥们挡住,她就真的不会闭眼吗?
倒是米寿蔫头耷脑的趴在宋福生肩上。
“咋啦?不高兴,你才多大呀,咋这么嗜血哪,”宋福生哄孩子道。
结果米寿悄悄与他说了几句话,宋福生身体一僵,急忙更紧的搂住孩子。
米寿说:“姑父,我有对你说过嘛?你在我心里是英雄,你也帮我报仇了。我一定要亲眼看他们死,是因为那些人是害我祖父、父亲母亲的罪人。”
宋福生联想到怀里这孩子曾经做过的梦,梦里的大米寿在战场上不要命的征战,根本就是活一天算一天的样,是不是就为惦记着报仇啊。
而高铁头他们今天却一反常态,一路往家走,话比平时多。
说的是:“三叔,往后我们哥仨一定会谨言慎行,虚心多学东西。”
虎子说:“三舅,回头俺们几个回家,再让太爷爷和大家伙讲讲,都好好的,甭管到啥时候别惹祸。”
大郎紧着点头:
“你看看,都诛九族。
那些大臣的家属,男女老少,孩童,亲属,凡是被抓到的全都一起遭殃。
这是皇上仁义,让那些孩童单喝药,没去刑场。
咱家里可有皇上赐的匾,金口玉言那就是九族。
往后万万不能让出老鼠屎搅了一锅汤,这是要命的事。”
高铁头和虎子连忙附和:
对,咱大家伙一起监督。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真出现那种怎么也拉不回的坏家伙,咱要想招给他开出九族,开不出去自个想招也要先将他弄死,别牵扯三叔和咱们大伙。
宋福生听着乐了一下,心想:那得犯多大的错?你们这些小老百姓都没有机会犯诛九族。倒是目前就我有可能沾边。
不过,这仨小子有这个心,还知道回家就提醒家人,宋福生和钱佩英听完还是挺欣慰的。
两口子边走道,边也有心情小声聊些没用的,“那些人呢?被抓来的奴仆什么的。”
宋福生告诉媳妇:
“丫鬟就官妓了,婆子们我猜流放?你别以为流放好,好不容易吊口气走到这,再往北流放,路上就直接完了。
至于管家之类的那些汉子,抓哪块去干活呗。
这些能跟着一块逃跑的人,媳妇,在那种情况下,主家还带着,都是心腹,不是善茬。
要是那种正常抄家的大臣,那确实有无辜的。有的会被各高门大户采买走当官奴。但这种,我估计白送都没人敢要。”
一家几口才拐过弯,就瞧见家大门口一人一马。
宋福生赶紧将米寿放地上,迎过去:“你咋来啦?”
耿副尉耿良在门口等着呢。
实在是没想到刚才还在执行任务的人,眼下到他家门口。
耿良也没想到宋福生他们没在家,竟带着孩子去刑场啦?
看了眼男装的宋茯苓和眼睛晶晶亮的米寿。
现在米寿心里,这些大哥哥们都是英雄,包括家里的富贵叔他们,凡是出过力的就老好啦。
宋福生笑哈哈与耿良解释,咱毕竟参与过那条战线啊,这抓回来了必须要亲自看一看结果,头两天就惦记请假,等着你们回来。
“走走走,快,进院屋里坐。对了,你咋找到这里的?”
“去了书肆,祁掌柜告诉的住址。”
耿良坐在宋福生家的小屋炕上,应宋福生强烈要求,脱了靴暖脚。
钱佩英端着热茶进屋时,他还挺拘束的一下子站在了炕上,先生的妻子要敬重,冲钱佩英一抱拳点头。
“快坐,我这就做饭。”
“不用忙,是这样的,我一会儿就要走。”
宋福生冲钱佩英挥了挥手,让下去吧,不用劝吃饭。
毕竟这小耿连自己家也没回呢,还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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