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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太子的孩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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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应当还睡着。”太子说完,朝王吉道,“去瞧瞧姑娘起了没?”
  “是。”王吉匆匆离开,很快从主殿过来,朝太子道,“姑娘起了,正在用燕窝。”
  不等太子发话,燕渟便道:“得了,我自己去瞧瞧。”
  徐幼宁那屋子他是去过的,自是轻车熟路。
  月芽正伺候着徐幼宁喝燕窝,见燕渟进来,徐幼宁忙把月芽的手推开,惊喜道:“燕渟,你来了!”
  燕渟见到徐幼宁,脸上亦是浮出欣慰的笑意。
  “看你的样子,比起上次着实好多了。”
  “还是多亏你配的药。”徐幼宁说罢,望着燕渟道,“燕渟,我知道,你为了救了,累了好久才配出药来,可是我祖母也病,求求你再配一次药,如果你肯救我祖母……往后……往后你要我做什么都使得的。”
  “傻丫头,”燕渟看着徐幼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等你把燕窝吃完,我再跟你说这件事。”
  “你有什么难处吗?”徐幼宁着急的问。
  燕渟却不言语,只是指了指月芽手中的燕窝。
  徐幼宁无奈,因着着急,自己接过燕窝一饮而尽。
  厨房给她熬的燕窝是很稠的,里头还填了牛乳、枸杞等补品。
  她这一气儿喝下去,差一点噎着,还好月芽眼疾手快,替她拍背顺气。
  徐幼宁拿着帕子擦嘴,“这下可以说了吗?”
  燕渟朝她伸手:“你在屋里闷太久了,走,我带你去外头转转。”
  不等徐幼宁说话,月芽便道:“梁王殿下,姑娘病才刚好,可不能出门受凉。”
  燕渟有些无奈。
  徐幼宁得病是因为肺部受到了细菌感染,可不是因为吹凉风。
  不过,他对月芽说,月芽也不能明白,于是他道:“这会儿艳阳高照的,受不了凉,你取一件薄披风过来,再拿一把伞。”
  这么热的天,应该担心的不是受凉,而是中暑。
  “快去拿!”徐幼宁吩咐道。
  月芽知道,为了老太太的事,姑娘什么都顾不上,只好依着吩咐去拿了披风和伞过来。
  燕渟接了这两样东西,这才对徐幼宁道:“走吧。”
  徐幼宁点头,站起身。
  她在屋里憋屈了太久,咋一站起来,腿有些发软。
  “没力气?”燕渟关切道。
  “我没那么虚弱,”徐幼宁嘴硬地辩解一句,说罢,到底有些心虚,补了一句,“别走太远就是了。”
  燕渟无奈,道:“让月芽扶着吧。”
  “不要,”徐幼宁固执地往前走。
  她不是逞强,只是她了解燕渟的脾气,有月芽在场,他心里是不高兴的。
  以前几次他让庄敬公主带自己去见他,每回庄敬公主都是回避了的。
  她想要他救祖母,便要顺着他的意思来。
  燕渟陪着徐幼宁慢慢地走出正殿。
  文山别院其实修得十分清幽,这阵子因为太子住在这里,正殿周围遣了人重新打理,跟徐幼宁最初到的时候,景致已经大不相同。
  “幼宁,我们去前头的凉亭坐坐吧。”
  “好。”
  进了凉亭,两人相对而坐,附近值守的宫人给他们斟了茶水,又默默退下。
  徐幼宁看着凉亭四周的风景,忽而感慨道:“我记得,我头一回跟你见面,也是在一座凉亭里。”


第61章 
  “嗯; 我记得那天,你都不怎么说话,全是我在说。”燕渟亦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徐幼宁的情景。
  徐幼宁笑了笑; 心中微微一叹。
  那会儿她处处防备着燕渟,认为他有所图谋。相处了这么久; 燕渟没在她身上图谋到什么,反而一再相帮; 还救了她的性命。
  “燕渟; 我能不能求你再帮我一个忙?”徐幼宁恳求道。
  她心里着急; 实在不想跟燕渟闲聊下去了。
  “你想让我救徐老太太?”
  徐幼宁用力点头; 眼泪忍不住又涌了出来,“你帮帮我; 好不好?祖母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如果她走了,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虽然她还有爹、还有兄弟姊妹; 可真正待她如家人的; 只有老太太。
  燕渟伸手;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幼宁; 从前你的确是孤零零一个人; 可是; 从我找到你开始,你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徐幼宁脸上挂着泪; 疑惑地看向燕渟。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渟伸手,将幼宁的身子掰正,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徐幼宁更加不安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太太已经走了。”
  走了?
  “你胡说!”徐幼宁的眸光骤然一滞,尖叫了起来,“我祖母没死; 只是情况不大好,你不愿意救她就罢了,为什么要咒她?”
  “我没有咒她,”燕渟并没有因为徐幼宁的责问而动容,仍是温和道,“幼宁,其实徐老太太并不是你的亲生祖母,虽然她养育你这么多年,但她跟你并无亲缘关系,你的亲生祖母在北梁还活得好好的。”
  徐幼宁原本因为燕渟方才的话震惊、悲痛,听着他最后这几句话,心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这燕渟撞邪了吧,满嘴胡言乱语的。
  她刚刚被燕渟激起滔天巨浪的心情迅速平静下来。
  “燕渟,太子跟我说了,你之前为了给我配药,一直在密室里忙活着,不是累出病了吧?”
  燕渟被她的关切逗笑了,忍俊不禁道:“幼宁,你还记得我那个坠落山崖的妹妹吗?”
  他没有接徐幼宁的话,而是答非所问。
  徐幼宁自然知道他妹妹的故事,点头道:“知道啊。我还知道,你就是因为我跟你的妹妹年纪相仿,才对我好的。”
  因此她心底对这个妹妹是很感念的。
  毕竟,她靠着妹妹的关系在燕渟这边白占了很多好处。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燕渟笑问。
  徐幼宁疑惑地望向燕渟,愈发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觉得我是这么好心的人吗?”燕渟见她依旧疑惑,将自己的话说得更直白了一些,“你觉得我是这种无利不起早的好心人吗?”
  就徐幼宁所见,燕渟确实对她很好,但若说燕渟是个好人……就徐幼宁所见,的确不是。
  所以他帮自己那么多忙,还是所有图谋?
  徐幼宁的眸光顿时黯然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救我的祖母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不会救我的祖母,对吗?”
  “对,也不对。”燕渟毫不犹豫道,“救徐老太太确实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也不会救。但是,如果她还活着,你来求我,我会尝试着救,可惜,她已经死了,即便是你来求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别说了,不救就不救,别再咒我的祖母,我……”徐幼宁竭力想保持平静,然而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想说的话呜咽着没法说出口。
  凭什么!燕渟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咒祖母去死?
  就算他是自己的恩人,也不能这样咒祖母。
  徐幼宁泣不成声道:“……我、我不求你帮忙就是了。”
  燕渟见她如此伤心,递了帕子给她,她自是不接。
  虽然她明白,燕渟没有非救祖母不可的理由,心里到底是恼的。
  “幼宁,我的话还没说完。”燕渟继续道,“徐老太太固然跟你感情深厚,但她并不是你的亲人。而我才是——”
  燕渟拉长了声音,目光沉沉落在徐幼宁身上:“你真正的亲人。”
  “你说什么?”徐幼宁听着燕渟的话,一脸的震惊,缓了缓,又笑着摇头,“燕渟,我知道你思念你的妹妹,但是我有家人的。”
  燕渟真是的,只是不想帮忙,居然变出这么多的故事。
  “徐家的人只是你以为的家人。”燕渟道。
  “你不用再说了,你不想救人,我不会强人所难。你走吧,我会再想办法的。”徐幼宁说着站了起身,朝凉亭外走去。
  燕渟快步追了出去,将徐幼宁一把拉住:“幼宁,我可以对天发誓,你需要我以什么起誓都可以,你的的确确是我的亲妹妹。所有人都知道当年你坐的马车虽然掉落山崖,可我知道,你当时并不在马车上。”
  “我当然不在马车上,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
  徐幼宁没好气地分辩道。
  她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攥住,想走也没法走,只能听着他继续说。
  燕渟见她已经很不耐烦,一口气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马车坠落之前,你的婢女香雪抱着你从马车上跳了下去,香雪虽然武功高强,但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仍然受了重伤。她在重伤之下仍然抱着你逃走,在她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她遇到了徐启平。她自知命不久矣,把自己身上的财物全部交给徐启平,求徐启平救你性命。徐启平一则见你同自己的女儿一般大,动了恻隐之心,二则他确实需要钱财进京赶考,因此他收下了钱财,将你抱回家中养育长大。”
  “你怎么……怎么编出这么多故事。”
  “我没有编,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燕渟目光灼灼,徐幼宁听他说得振振有词,心下有些打鼓,到底觉得他的话漏洞百出。
  “那会儿你那么小,也没有看见,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燕渟自然不能说自己早就看过了全书的内容,清楚的知道每一处细节,只含糊道:“这十多年来,我和舅舅一直在四处找寻你的下落,香雪是舅舅的手下,当年逃走时一路给舅舅留了一些暗号。今日我告诉你的这些事都是我和舅舅根据当年的证据一点一点查证出来的,如今我还不方便把证据摆在你跟前,但若你不信,你可以去问徐启平。”
  “我才不问,”徐幼宁别过头,不看他,“你为了不救我祖母,当真是谎话连篇,先说我祖母过世,又说我是你的亲妹妹。我有爹有娘有祖母,你别瞎说了。虽然你救了我,可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你放开我!”
  徐幼宁这一声怒喝,可谓是用足了力气,杏眼圆睁,小脸涨得通红。
  燕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徐幼宁。
  片刻的怔松过后,燕渟还是看着她笑了:“幼宁,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太突然了,但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你别告诉任何人,如果你怀疑我的话,自己悄悄去问徐启平。”
  说完,他松开了手。
  徐幼宁不肯再跟他说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燕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
  徐幼宁独自回了正院。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燕渟今天跟她说了好多话,她骂燕渟在撒谎,可她心底下又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燕渟说的都是真的。
  “你回来了?”徐幼宁跟着燕渟离开后,太子一直心神不宁,此刻见她回来,忙走上前去。
  徐幼宁的状态,有一点怪。
  知道祖母的死讯,难道不是应该很悲伤吗?
  但她的样子,看着怪怪的。
  眼界有泪,脸庞却是红的。
  他忽然有些后悔,让徐幼宁单独跟燕渟说话。


第62章 
  徐幼宁没有应他的话; 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何处,看得出有心事。
  “幼宁?”
  “嗯?”
  徐幼宁缓缓抬起头,朝太子看了一眼。
  太子心中苦笑; 向来泰然自若的他竟有些乱了分寸。
  见他没有再说话,徐幼宁转过头; 仍是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燕渟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这回徐幼宁没有马上回答,怔了一会儿; 方才看向太子:“燕渟说我祖母过世了; 是真的吗?”
  她的语气比太子想象中平静。
  能这么问; 燕渟必然已经说了; 太子道:“幼宁,人死不能复生; 请节哀。”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徐幼宁问。
  比起刚刚走回来时的情绪波动,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平静了许多。
  太子点头:“嗯; 我知道好几日了。”
  顿了顿; 他补道:“你大病初愈; 我怕你知道这个消息会悲伤过度。”
  “我不怪你。”徐幼宁淡淡道; 反而对着太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祖母她……现在在哪里呢?”
  “老太太是感染瘟疫所亡; 尸身不能久留在京城之内,我已经命人将她的灵柩落在大相国寺; 又请了寺里的大师为她念《往生经》超度,此刻应当已经在大相国寺的后山落葬了。”
  大相国寺后山的福地,是许多京城的达官贵人都想留下的宝地。
  太子给徐老太太留下这样一块福地,自是天大的恩德。
  徐幼宁心里是感激的。
  但她到底心里有些疙瘩,因此笑容有些勉强。
  “殿下; 我听说染了瘟疫的人是不能留下全尸的,都得烧掉,是吗?”
  的确如此。
  不过除了火烧,还有其余的一些法子,只是麻烦一些。
  老太太棺椁挪动的时候,里里外外都洒了许多生石灰。这些说出来必然又会令徐幼宁不安,不如不说。于是太子说起了徐家其他的人:“莲花巷里出了十几个染上瘟疫的人,京兆府已经把巷子清空了,我想着你家里人无处可去,便派人把他们接来了文山别院。”
  这样倒也说得通了。
  徐启平虽然不是大孝子,但平素一向是敬着祖母的,若非祖母过世,他应当不会留下祖母一个人在京城。
  “殿下想得周到,我替家里人谢过殿下了。”
  太子沉默了。
  徐幼宁亦是沉默。
  两人就这么静静站在廊下,眼睛不看对方,都看着远处的山和云。
  “幼宁。”
  “殿下。”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徐幼宁道:“还是我先说吧。”
  “嗯,你说。”
  “道理我都明白的,人死不能复生,你们瞒着我,我也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徐幼宁的语气很平静。
  太子有些担心,勾住了她的手指,“若是伤心,可以哭。”
  徐幼宁摇头:“其实那天在御香山门口听到孙涛说祖母感染疫症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只是一直心存幻想罢了。”
  祖母年迈,今年身子原本就不大好,才刚刚养好了些就染上疫症。
  生病的那几日,徐幼宁每日都是死去活来的在煎熬,她都受不住,祖母如何受得住?
  太子见她这副表情,更加觉得为难,反觉得她若是哭了,还好办一些,他可以为她擦眼泪,可以把她抱在怀里,轻言细语的哄着。
  可现在徐幼宁不哭也不闹,明明站在他的眼前,却将他推到千里之外。
  “幼宁,老太太不是无缘无故得疫症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揪出幕后黑手,替老太太报仇。”
  “嗯。”他办得到,她相信他。
  徐幼宁应了这一声,转过身,“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她的心好乱。
  祖母的死,燕渟的话,她的身世。
  她要去问徐启平吗?
  不要。
  至少,现在不要。
  现在,她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不叫别人看见。
  “我扶你进去。”太子欲挽起她的手,徐幼宁却抬手挡了一下,木然道,“殿下,我自己走进去就是,我……”
  “直说。”
  “这两日,你能不能,不住在这屋?”徐幼宁问。
  “你生我气了?”
  徐幼宁摇头:“不是这样的,殿下,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只是不想说话。”
  她勉强向他笑了笑:“可以吗?”
  太子不想答应她,可对上她恳求的眼神,到底心软改了主意:“知道了,夜里我歇在书房,不过,你得跟我一块儿用膳。”
  这是他退让的最大地步。
  “好。”徐幼宁一口应了下来。
  太子收回手,目送着她进了正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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