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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金馔玉不足贵-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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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小秋好奇,拉着钟应忱站得进了些,便听得屏风里头数人数声,是拿声音现演着一段故事,中间还夹杂着吱呀开门声,稚猫喵呜声,惟妙惟肖,直到声音静下来,都想不起来挪动脚步。
  等屏风一撤,便见一个挽着低髻穿着月白裙儿的妇人,才恍然大悟。
  这么多种声响,竟是她一人所发。
  池小秋佩服不已,却见钟应忱早已走上前去,放下两块碎银子,问了两句话,才又回来。
  “你识得她?”
  钟应忱摇头,才要说话,便听有人在背后道:“钟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这声音一听就烦,池小秋记得门清,可不就是跟着周大老爷的人!
  可钟应忱不说话,她再憋着气也不能发出来,只能低垂着头怏怏让钟应忱拉着,一并去了对面楼上。
  钟应忱并没让她去二楼,寻个雅间给她点了一盘鸭舌,便要自个过去。
  池小秋满心不安,拉着衣袖,不愿松手。
  钟应忱回过身,在她耳边轻轻笑:“放心,晾了这么长时间的场子,总得找回来。”
  他按了按她肩膀:“等你吃完,咱们就回去。”
  忍了这么久,总该好好同周家谈一谈了。


第187章 鸡汤豆腐脑
  半月楼在城南已绵延三四辈, 百年酒楼,隔出的雅间十分幽静,正是说些隐秘事的好地方。
  钟应忱进来时, 周为礼就坐在上首静静看着门口, 桌上许多名贵菜色, 蜜炙火腿、酱汁野鸭、汤黄鱼、鱼翅蟹粉、蝴蝶海参堆满了,想是等了许久, 都已经半凉了。
  他拱手:“老大人。”而后自行坐下,不再言语。
  车轱辘一样来回攀扯了几次, 钟应忱现下对周家, 已经懒得再倾注什么多余的情绪波动,便连厌恶都已经淡薄了。
  而这份漫不经心,便极为敏锐地让周为礼察觉了去, 瞬间激怒了他。
  “御史大人现下春风得意, 仕宦平顺,老夫倒是低看了!”
  周为礼慢慢笑出一声, 长久处于上位而磨出的威肃显露无疑:“是个人才!”
  “可惜——太过短视!”他灼灼直视过来, 不给钟应忱接过话头的机会,加快了语速。
  “本朝来凡状元多入翰林, 多有居内阁重臣之位者,况于似你这般连中三元者,便如珍宝玉石,只要不糊涂, 前路可期!可你偏偏心大,不顾劝阻, 非要卷入党争之事!到如今如处虎腹,不知多少人恶目相对, 只等你一步踏错,便是尸骨无存,到时莫要说你,便是你媳妇,也难有活路!”
  周为礼语带痛悔:“你这样急切,只为了少主随意许上些话,就同整个朝堂作对,不怕给自己招惹祸事么!祖宗先贤与你的才思,便是让你这么糟蹋!”
  “老大人说笑了,”钟应忱静静道:“便是对上严党,也不过是十之六七,怎能说是整个朝野呢!听闻老大人二十三年前任给事中时,也曾上书弹劾路任安族人贪没良田,怎么现今便对临充县中田事置于不顾呢?”
  周为礼一时语塞。
  这怎么能一样,那时路任安已经是墙倒众人推,连强弩之末也算不了,正好的罪名送上,岂有不参之理!而此时的严党却是正逢根繁叶茂之时,顺势而为,和逆流直上,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何况,从案首到状元,是我日夜苦读而来,倒不知同哪家的祖宗有关!”
  一直以来,钟应忱便如静水深潭,而此言一出,却如剑芒破水而出,寒锋毕露,竟让周为礼不由骇然。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子,不仅不是个好摆布的。
  甚而,他对周家的亲人,并没有什么孺慕之情。
  在这时,硬来只会把他越推越远,周为礼心思急转,马上缓和了口气,长叹一声:“我知晓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头,很是有些怨恨——这却也是应该的,那时我离得远,你爹做事糊涂,只当整船的人淹的淹,死的死,你一个小儿,岂有幸存之理,只让人在河边寻了半月,再三确认了没有音讯,才无奈撤了回来…”
  说到此处,他胡须微颤,含了一丝哽咽:“却是…苦了你!”
  “如今该参的人都参了,该撤的职也已撤了,木已成舟,覆水难收,老大人便来寻我,又能如何?”
  这看似平顺的退让已经让周为礼不能轻信,他微微沉吟:“谄谀欺君之人当谏,只是水至清则无鱼,敲山震虎,杀鸡儆猴足矣,你若有心,不必多言便可,我为官多年,有些脸面,必定能保你…”
  钟应忱笑了起来,止住了周为礼的话。
  若他还是个刚出院观政的庶吉士,抽身退步自不会有什么,可现在他便如君上一柄利刃,狠狠捅了严党一刀,拔出时溅了满地的血,早便让不少人恨之入骨。
  已是你死我活之势,他的沉默,便是给对方的喘息之机,只会反噬自身。
  他站了起来:“老大人,养虎为患的事,钟某不做。你这话,我也信不过。”
  被人俯视的感觉很不好,周为礼豁然站起,逼视着他:“你真当我几次三番来寻你,是真的怵了你?科举考得是文章词赋,为官考得是谋定机变!若不是一心为你着想,我何必拉下老脸同人苦求!”
  钟应忱满怀嘲弄:“我以为老大人是个明白人,前日收到那个破烂灯笼,便早该明白了。”
  那颠倒仲由的故事不过是在拿“孝”字讽他,说他自己名利尽收,却将父母至亲陷于不义之地。
  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火气再次哗得烧起。
  “你!不要忘了是谁生养了你!你这命是谁给,姓是谁冠!若真是在朝会上将此事分说明白,一个数典忘祖之人,可还有立锥之地!”
  “老大人,声音太大便有些吵了。”钟应忱退得远了些:“若是冒籍案审定之前,你出来分说,尚可,如今,圣上已然裁定,这般为之,便是厚颜无耻了,若真要两下说清,周家顶的,该是欺君之罪。”
  他慢条斯理捋平了略皱的衣裳:“我最恨的便是周家的血,最快意的便是脱去周家的名姓。那些堂而皇之的话,老大人自己本也不信,也不必费心再说,不如留些口水下次再用。”
  周为礼瞪着眼,大口大口倒着气,好似有人泼了山高的石灰蚀尽心口血肉,在疼痛中翻滚起怒意。
  他的脸渐成猪肝色,用尽气力嘶喊出一句:“是我瞎了眼,费尽心力帮你出脱!”
  钟应忱顿下脚步,轻飘飘问了一句:“我阿娘,又有谁来出脱?”
  本已经气得糊涂的周为礼瞬间惊住,极致的寒意渐起——
  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又惊又怒之下,周为礼终于咕咚栽倒在了地上。
  不过才两炷香的时间,池小秋等得像过了几年,只能看着饭菜发呆,一见他下来立刻站起:“怎么样怎么样?”
  揪着钟应忱的衣襟看了一遍:“有没有打你?”
  楼上忽然传来小厮慌张的叫声:“老太爷?太爷?太爷!”
  池小秋立刻回看钟应忱,见他撩袍坐下,舒缓自在,笑对她点了点头:“爽快!”
  楼梯咚咚咚响,从他们这桌看去,正见周家小厮艰难背着周为礼,跑出了店。
  池小秋立刻兴奋起来:“是你打的?”
  她把巴掌拍得清脆响,斩钉截铁撂下一句:“打得好!”
  “动手必定留痕,到时候反惹祸上身。”钟应忱对她笑:“这回谁来诊,都是他自己气倒的,与我无关。”
  “……”池小秋巴掌拍得更响了:“气得也好!”
  担心惊怕之下,不吃东西也饱了,池小秋看着卤鸭舌卤鸭掌凉拌三丝好几碟菜,只能唤人拿了油纸包回家。
  旁的都好装,可碗里那份细腻易碎的豆腐脑让她犯了愁。
  不能装,不想吃,不能丢,池小秋想了想,果断将它推给了钟应忱:“辛苦,把这个吃了。”
  碗是白瓷,里头的豆腐脑便同那壁上釉色一般雪白,往前一推时,正中的豆花便微微晃动,一看便知点卤得极好,又软又嫩。
  钟应忱看了一眼这碗豆腐脑,也默默撤远了一些。
  这豆花是以鸡汁作汤底,海带结、木耳、黄花菜、嫩鸡蛋,各色俱全,一切都好。
  可偏偏是咸的!
  柳安镇的豆腐脑,却是浇的糖水,热天在碎冰里头放凉,西瓜、橙子、蜜桃诸般瓜果切作碎块,爱吃什么加什么。冬天便将糖水煮热,兑进姜汁可防寒,刚从外边进门时热腾腾吃上一碗,又饱肚又解馋。
  从前只听薛一舌说过咸豆腐脑,却没见过,等到了京里,才发觉,旁人听起他们爱吃甜的,一样不可思议。
  两人客客气气推来推去,最后发现没人吃得下,只能借了个碗一起带回了家。
  让她两个没想到的是,这碗鸡汁豆腐脑得到了徐晏然的青睐。
  池小秋张着嘴,看她一人将那一整只不小碗里的豆腐花吃得干净,还意犹未尽,巴巴往里看:“有没有再辣些的?”
  池小秋看着她发呆。
  平日的徐晏然喜甜,有了喜信儿的徐晏然嗜酸,这会竟然又转了口味?
  孕期的妇人吃起东西来奇奇怪怪,好容易她开口,自然无有不从。
  薛一舌是一本会走路的食谱,他点点头,便将西南地常见的酸辣豆花与池小秋说了。
  仍然是嫩生生的豆花,这回往里头倒的是剁碎的酸豇豆,别地特有的小黄椒是一种鲜辣,胡椒磨粉炒香后,同青菜末一起撒入,池小秋一边往里头加东西,一边辣得转头咳嗽,同时在怀疑,自己做出的东西能不能吃。
  豆腐脑本无味,遇甜则甜,遇酸则酸,遇辣则辣,池小秋看着徐晏然将那碗酸辣豆花吃个底朝天,头一次怀疑起自己的世界。
  这豆花,不该是甜的好么?
  在池小秋还限于对咸甜豆腐花的迷惑之中时,京里却出了一件大事。
  京里已经做了几十年摆设的登闻鼓,在谁也没有意想到的情况下,被人敲响了。
  开朝有训:凡击登闻鼓诉冤者,不得不受,待有司接了案子,又是一声惊雷。
  这来状告的人,直指周家大老爷杀妻杀子,买通上官,栽赃他人!
  周大老爷在京里不起眼,可周老太爷却很是有些声名,也算是三朝老臣,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京里都在议论纷纷。
  刚搬进了新宅的池小秋却摩拳擦掌:“是不是阿娘家里的人?”
  她的眼睛闪亮:“这回,咱们能有几分把握?”
  “十分。”
  钟应忱落下一子,笑得笃定。


第188章 周家老仆
  这回击了登闻鼓的, 正是新元谢家一个旁支子弟,呈上的血书看着便觉惊骇,一开言更是语惊四座。
  “求大老爷重审永明十年谢氏沉船案, 家姑有冤!”
  诉状是直递到宫中的, 因此案事涉江南大族谢姓, 和朝中老臣周家,皇帝便直接指了三法司会审, 直接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他们。
  刑部大堂之上,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两人互相瞪眼, 都指望着对方先问, 毕竟周为礼同他们关系不错,怎好发难。
  可旁边还有来作监察的左都御史和锦衣卫中人,几方都齐全了, 便要回护也不能正大光明, 那自己官路作垫脚石。
  最后还是大理寺卿咳了两声,问道:“你说的周家老仆何在?”
  周大老爷正在宅子里温柔乡享乐, 忽然便被拉去了这公堂上, 晕头晕脑,仍在发懵, 直到看见两三个熟悉的人出现在这里。
  “周于安,这几人你可认识?”
  “我…”周大老爷踉跄退后两步,又仓皇稳住脚步,使劲掐着自己。
  明明发往利川的人早被处理了, 怎的这会又蹦了出来。
  他的慌张难掩,让众人不由紧了眉, 还未接话,其中一个上来的人突然大力撞开左右挟持的官差, 向周大老爷冲过来,脸上翻卷开的刀疤愈显狰狞。
  手里无刀,但他显是恨毒了周大老爷,竟并指向他眼窝处挖来。
  一声巨响,周大老爷被猛地拖开,重重撞在地上,等明白自己刚才逃脱的是什么,瘫软在地上狠命打起抖来。
  不等大理寺卿问话,那人立刻回身,噗通跪倒在地上,旁边两人立刻也跟上。
  “小的是周家管事秋大,敢拿性命作保,六年前,主母便是让周家大老爷寻人杀了的!”
  “小的宁才,拿性命作保!”
  “小的也敢担保!”
  几句话整整齐齐,毫无拖泥带水,竟是一起宁愿舍上性命,都要齐心将周大老爷拖进刑场坐定罪名。
  刑部尚书也不由狐疑起来,便在这时,一直傻着的周大老爷终于认清了局势,忽然醒悟过来,指着那几人:“血口喷人!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一下,便是认定这几个当真是周家仆人了。
  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法再给他开脱,刑部尚书只得撇下他,寻了头人问:“尔等将原委细说。”
  秋大重重叩头道:“周家合府都知晓,自打大太太过门,向来大老爷都不喜,那天上船时两人又吵了一次,大老爷恼怒之下,命人凿沉了船,又寻了人将太太同小公子都杀了,信州来人查案时,大老爷便将罪名都推到山贼身上,连后来书里捞出的大刀都是命我们寻人偷偷打制出来放进去的!这事家里的龚姨娘也都知道!”
  一切都在向着不利周家的方向滑去,大理寺卿望着这几个一脸激愤,打定主意要弄死周大老爷的人,不由头疼,刑部尚书便喝令:“传周家龚氏上来!”
  这个节骨眼上,多个人便多个突破口。
  果然龚姨娘进来后,便帮着周大老爷扳回一局。
  “妾随老爷已有二十年,我家老爷是甚样人,再没有人比妾更清楚,他生性良善,断断做不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
  秋大冷笑道:“龚姨娘,说话要有良心,我这脸上胳膊胸口上十几处刀伤,可不信他良善!你敢拿你儿子发誓,说大老爷从没有不喜主母么!”
  “老爷同主母之事,贱妾不敢置喙,可那日老爷一直同妾在一处,主母同大公子都在船上,哪里能吵得上嘴!主母少同老爷往来,平日常与何人往来,又可与府外人有些交往,也无人知道!莫说以小主子发誓,便是以贱妾声名起誓,也敢说此言不虚!”
  几人你来我往的功夫,便给了审案的两人时间来梳理证词漏洞。
  眼见大堂上越来越吵,刑部尚书一声沉喝,喝断了言语缠斗。
  他直问道:“秋大,本官有几处疑惑却劳你解一解。”
  “其一,你说主母老爷在船上大吵一架,是在何时?”
  秋大顿了顿:“是…是在晨起时。”
  龚姨娘冷笑:“那日晨起,老爷正与妾歇在一处,正在信州,何曾见过主母?”
  “我记错了!正是前一天晚上!”
  龚姨娘立刻反唇相讥:“我身边的丫鬟同外书房小厮都可作证,那日虽说都歇在驿中,太太忙着照看大公子,房门都没出,哪里能遇见老爷?!”
  刑部侍郎见秋大一时语塞,便紧着问出第二句:“周家定的官船都是杉木所制,极为坚实,若是争吵后起意害人,哪里能在一两日内着人凿船,又雇凶杀人?”
  “其三,若只为了私怨杀害妻子,周家哥儿却是自家骨肉,缘何也要取了性命?为杀一人竟大张旗鼓在河上置整船于死地,引来注意更多,不是太过愚蠢么!”
  这些不妥之处确实存在,且秋大竟也说不出什么更多反驳,能够令人信服,他看了看谢家难看的脸色,心里长叹一声。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哟!怎么偏让他摊着!
  两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便只好拿周家几个仆人开刀,连连逼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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