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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就该死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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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帝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直截了当地道:“朕没有什么耐心,你要是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朕也不必跟你在这里白费口舌了。”
  “陛下……”
  威帝起身欲走,宜贵人抓着铁栏杆大喊:“陛下,臣妾曾在王宫见过徐稚清!”
  “谁?”威帝转身看她。
  “徐稚清,徐相的幺子。”宜贵人瑟缩地说道。
  徐稚清并未入仕,平生最喜游历,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在京城住上两回。此时宜贵人报出他的名字,威帝疑虑感加重,问:“你怎么认识他?”
  宜贵人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惨容,道:“西宁王训练我等练习水上起舞的本事便是徐稚清的主意,他说曾在书中见过,十分美妙,所以向王君提议可以召集八名女子练习这水上舞。”
  威帝伫立在当场,神色变得深不可测。徐稚清在朝并无官职,他若是能在西宁王宫当上座上宾,定然与他的家世脱不开关系。可徐化并没有向他提过自己的儿子曾经进出过西宁王宫,甚至与西宁王交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朕查出你在撒谎,朕可以保证你死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好肉。”威帝转头盯着她,眼神黑沉,让人心惊。
  宜贵人往后一跌,似是被他这般无情的一面给吓到了。
  威帝走出大理寺的监狱,随即便派人去查徐稚清。
  傍晚时分,威帝召西南王入宫觐见。
  冯弦机早有准备,他如今在京城并不能为君王分忧,他的战场应该在西南。
  “只有你尽快回到西南,朕的心才能定下来。”威帝直言,“朕不想腹背受敌,南疆已被灭,可南茴还虎视眈眈。一旦西宁更进一步,朕担心南茴恐怕也按耐不住。”
  冯弦机领命,明日一早他便赶回西南。
  走之前,他派人送了一封信进宫。信是给汤凤的,上面也没有长篇累牍,只有一句话:“局势危急,望早日抽身。”
  “他什么时候走?”汤凤抬头问送信之人。
  “明日一早。”
  汤凤转身进了内殿,她招来莲藕和小金子,告诉他们,她将要出宫一趟,承乾宫这边就交给他们了。
  莲藕正欲劝阻,可小金子却扯了一把她的胳膊,摇了摇头。娘娘决定的事什么时候更改过,他们要做的就是隐藏好娘娘的行踪,莫要让人发现了。
  趁着宫门还没有下钥,汤凤换了一身宫装,稍作易容,从西华门出了宫。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愿望要去见他一面,也许是他救了她两次,也许是他稍微探到了她的底。她心里有种感觉,若就这样简单告别,恐怕这辈子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西南王府,白日的喧闹归于沉静,书房里冯弦机正与戚风谈事。
  “王爷,有客人来了。”管家轻轻叩响书房的门。
  冯弦机疑惑,这么晚了谁会来?管家竟然也直接将人带到内院来了?
  “进。”冯弦机收了桌上的地图,卷了放在一边。
  管家率先进入,待他侧身让开后,他身后走出了一名穿着黑色披风的女子。
  汤凤缓缓揭开挡在头上的风帽,露出自己的真容。
  书房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仿佛有一股气流在中间激荡。戚风一脸惊艳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观她容姿非凡,除了宫里的那位皇贵妃他不作他想。想到此,戚风不仅侧头去看王爷——
  冯弦机这一脸震惊丝毫不亚于戚风,仿佛天上降下了惊雷,正正好地劈在了他的脑门上。
  戚风默默地从旁退出,顺手带走了管家。
  “你……怎么来了?”冯弦机像是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迟疑地问道,“本王没有眼花吧?”
  汤凤眼眸明亮地看着他,偏头一笑,一屋子的灯火都不足以与她相较,冯弦机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可能是因为他那封信。
  “王爷不请我坐坐吗?”
  内书房里,冯弦机亲自为她沏了茶,捧给她。
  汤凤端起来,嗅了一口茶香,中肯地评价道:“比起宫里的手艺的确差远了,王爷以后还是不要做这些活儿了。”
  冯弦机:……真是冤枉,他本来平时也没做。
  “你似乎很意外我会来。”她放下茶杯,笑着看他。
  冯弦机坐在她对面,平时坐惯了的椅子像是突然长了刺一样,浑身都不舒服。
  “娘娘深夜出宫,所谓何事?”他以拳压唇,装作十分淡定地问道。
  汤凤眨了眨眼,道:“不是王爷让我早日抽身吗?我听了王爷的话,决定来投奔你了。”
  冯弦机:“……”
  汤凤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他不自在地挠头的时候,她更是压不住唇角漫出的笑意。在凤凰台上,他气势不输她,留给她深刻的印象。在养心殿门口,他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更是值得玩味。可如今到了他的府上,他却表现得如此手足无措,让汤凤大感意外之余也有些心生好感。她喜欢钝钝的男人,像他这样就很好。
  “我留的那封信是让娘娘珍重,局势变化莫测,娘娘若还像往日那般任性而为,恐有祸事上门。”冯弦机极力压下心中复杂的感觉,冷静地说道。
  “是啊,我看懂了。”汤凤点头,唇角向两侧上扬,眼眸亮若烛火,“我今夜来就是想问王爷一句,你愿意带我离开吗?”
  她一而再再而三说这样的话,冯弦机再淡定的情绪也被她搅和得千回百转。看她笑的那样子,定然是说来逗他的,可……可他却忍不住细想了起来。
  “……好。”
  他说好。
  汤凤抿唇,唇线渐渐被拉平,突如其来的情绪将她淹没。她背过身飞快地拭去眼角的湿意,本是开玩笑的话,没想到两人都当了真。
  “王爷真是古道热肠,什么人都愿意搭救。”她仰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冯弦机向前倾的姿势渐渐落了下来,他知道她不是寻常女子,不需要男人为她拭泪。
  “还是算了,我这样的人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她擦干了泪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笑着道,“今日来是答谢王爷的救命之恩的,或许日后没有机会再这样见面了。”
  冯弦机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甚至已经得到了最新的战报。庆王在封地起兵,打的名号是“清君侧”。作为威帝的宠妃,她要面临的是足以覆灭她的灾难。
  “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什么人都救。跟我回西南吧,我至少能保住你这一条命。”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他色令智昏也好,神志不清也罢,他就是忽然生出了一股冲动,想要带她回西南,在风暴来临之前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汤凤诧异地看向他,没有想到他会挑明到这种地步。她见过的男人不少,为她疯为她成魔的不在少数,可此时她看见了他眼底的清醒,他是清醒的说这句话的。
  两人对坐,中间隔着五步远的距离。他保持着端坐的姿势,眼神纯净得像是一汪清泉,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的眼里看到了除开“欲”以外的东西,她暂且不知道是什么,但直觉认为是非常美好的东西。
  汤凤站了起来,她跨过这五步远的距离走到他的面前,微微弯腰,直视他的眼睛。她这一动,女人的沁香与男人身上的味道立刻交融在了一起,难分难舍,不分彼此。
  她抬手想摸一摸那双眼睛,到途中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拦住。
  “娘娘。”他哑着嗓子喊醒了她。
  汤凤微微一笑,并没有觉得被他阻止是多么羞恼的事情,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从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骗了你吗?”
  “骗不骗在你,信不信在我。”她的手带着凉意传达到他的掌心,一冷一热。他握紧了她的手,像是要将自己身体里的热传递给她一般。
  “好,我答应你。如果这一次我能活着走出京城,我就去云南找你。”她笑弯了眼睛,可这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她在悲伤,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承诺多么不堪一击。所有的一切由她亲手造就,毁灭的第一人也应该由她开始。
  冯弦机有那么一瞬间看清了她的底色,很快,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只剩下眼前这张动人心魄的脸。
  活了二十九年,他头一次知道自己是一个贪图美色的人。
  汤凤走了,就如同她不曾来过一样。书房里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橙花气息,他的掌心似乎也还留着她的温度。
  推开门,外面夜色沉重,仿佛下一刻就要压到地面上来。他清楚她将面临的一切,可却无法代替她去承受,这是她自己的孽,需要她去还。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
  很想发出一声狼叫
  今日(7。28)本章留言,挨个送红包,mua~


第23章 捉个现形
  延禧宫
  “你说的是真的?”贤妃转身; 惊讶地看着眼前来报信的太监。
  小太监点头,笃定地道:“皇贵妃自西华门出的宫,至今未回。”
  “就她一个人出去的?”
  “是。”
  贤妃先是一喜; 然后又迅速冷静下来。汤凤并不是这般粗心冒失的人; 大半夜出宫,这要是报到陛下面前任她有一百张嘴巴都解释不清;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知菊,你亲自去一趟承乾宫; 务必要打探清楚。”贤妃不放心别人; 转头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
  “是,奴婢这就去。”
  贤妃凝坐在榻上; 百思不得其解。汤凤这是要做什么,难道真是她宫外有情人?
  一刻钟之后; 知菊回来了。
  “娘娘,承乾宫没有异样; 什么也打探不出来。”知菊回来禀报道。
  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如果知菊看到了什么异常,贤妃倒还放心些; 因为以汤凤的心计一定是设了什么陷阱给人跳。可承乾宫并无异常……这反而让贤妃觉得汤凤出宫的可能性高了起来。
  贤妃站了起来,面色有些严肃; 她道:“走; 咱们去承乾宫。”
  知菊提醒道:“娘娘,光是咱们去没有用的。”承乾宫的人只听皇帝和皇贵妃的话; 她们就算是去了,承乾宫的人也不会让她们发现什么。
  贤妃略微动了一下脑筋,想到一个好主意。
  “你找人装作承乾宫的太监去一趟养心殿,就说皇贵妃突发疾病卧床不起。”
  知菊眼睛一亮,嘴角上扬:“娘娘好计策; 奴婢明白了。”
  陛下去了,承乾宫的人还会拦着不让进吗?到时候汤凤没有在寝宫,追查下去,自然知道她晚间出了宫。
  嫔妃私自出宫,她倒要看看汤凤这一次还能不能在陛下面前全身而退。
  养心殿,威帝近来为战事所烦扰,日日都要到凌晨才会就寝,今夜同样如此。
  “许忠,换两盏亮些的灯来。”威帝坐在案桌前头也不抬地说道。
  许忠刚从殿外进来,匆忙指挥着旁边的小太监换灯,自己走到离案桌稍微近些的位置,道:“陛下,刚刚承乾宫的人来了,说皇贵妃娘娘突发疾病,现已卧床不起了。”
  威帝惊讶地抬头:“怎么会突然生病?传太医了吗?”
  “尚未。”
  “赶紧传太医,朕也过去。”威帝放下手里的朱笔,匆忙走了出去。
  承乾宫的寝殿内,莲藕守着空荡荡的床榻来回踱步,不时地去看外面的天色,心里十分着急。
  “娘娘怎么还不回来,再晚些宫门就要下钥了。”莲藕边走边焦虑地嘀咕。
  小金子靠着一旁的柱子上打盹儿,发出了小小的呼噜声。
  莲藕瞪了他一眼,啐道:“没良心的家伙!”
  莲藕正满屋子乱走,忽然,寝殿大门被推开,莲藕回头看去,以为是主子回来了。
  “莲藕姐姐,怎么办,陛下朝咱们宫里走来了!”宫女莲花一脸慌乱地说道。
  莲藕的脸色也顿时变得煞白,一旁打盹儿的小金子也惊醒了过来,戳了戳自己的帽檐,问:“陛下近日不都是在养心殿歇息吗,怎么会来咱们宫里?”
  “不知道啊!怎么办?陛下就快来了,咱们瞒不住了。”莲花急得团团转。
  莲藕咬牙跺脚,指着莲花道:“你,赶紧换上娘娘的衣裳躺到床上去,我去外面守着,争取不让陛下进来!”
  “啊——”莲花吓得浑身都打颤了,假扮主子,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啊!
  “小金子,你看着她,我先去外面。”
  寝殿大门被重新合上,莲藕站在门口不断地深呼吸,可就算吸了再多的气她发现自己还是在发抖。
  “争点儿气。”她恼怒地捶了一把自己发抖的腿,努力平复心绪。
  “陛下驾到!”
  莲藕闭了闭眼,视死如归。她不能给主子丢脸,她得尽最大努力将陛下劝回去,无论如何……
  眼瞧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莲藕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
  噗通——噗通——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威帝没有管她,劲直地朝里面走去。
  “陛下请留步,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不想见人。”莲藕壮起胆子说道。
  威帝转头看她:“朕知道她身子不适,所以才来看她的。”
  莲藕皱眉,对威帝的话略有疑惑。可此时却不是分辨的时候,她道:“请陛下见谅,娘娘说了,不想见人。”
  威帝又惊又惑,问道:“朕来了也不见吗?”
  莲藕咬唇:“请陛下恕罪。”
  威帝看了一眼里面,一片漆黑,似乎早已入睡。可方才来养心殿报信的人也说了,皇贵妃突发疾病不能起床,这又是怎么回事?
  莲藕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她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威帝正在思考进退的时候,太医赶来了。莲藕的疑虑又加重了一层,她甚至猜测到是有人知道主子出了宫特地误导陛下来抓个现行的。这样一想,她便更心惊了几分。
  “臣参见陛下。”
  “你来得正好,皇贵妃不想让旁人进去打扰,你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来了,莲藕还准备再拦,可拦着太医不让进会不会更让人起疑?她察觉到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浑身发紧,她知道陛下或许已经生了疑心了。
  莲藕不敢在出声,她只得寄托于里面的小金子能买通太医,将娘娘不在宫里的事牢牢捂住。
  威帝见莲藕没有再拦,瞥了一眼太医,道:“进去吧,好好替皇贵妃看看。”
  “是,臣遵旨。”太医上前,抬手推门——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莲藕错愕抬头,见开门的人正是皇贵妃,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睡裙站在门口,冷冽地看着太医。
  莲藕浑身一软,悄悄跌坐在了一旁。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威帝惊讶地看着她,道:“你不是起不来床?怎么回事?”
  汤凤先向威帝行了礼,被他搀扶了起来,她扫了一眼门口的众人,道:“臣妾只是心情烦闷不愿意见人而已,哪里就起不来床了?”
  威帝转头看向许忠,许忠立马站了出来,跪在地上道:“陛下,方才来养心殿报信的人的确说的是皇贵妃突发疾病,起不来床。奴才不敢误传啊!”
  汤凤疑惑地问道:“哪位太监,可是承乾宫的人?”
  许忠细细回想了一下,忽然就起了一身冷汗。那位小太监是个生面孔,他从未在承乾宫看到过。
  汤凤见状已全然明白了,她冷笑着道:“许公公,本宫也不追究你失察的责任了,你只要今晚把这太监给本宫找出来,咱们一笔勾销。”
  许忠抬头看了一眼威帝,此时威帝也醒悟了过来,冷着脸道:“还不赶紧去!”
  “是,奴才这就去!”许忠慌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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