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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就该死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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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妖妃就该死吗
作者:何甘蓝

  【文案】
  听说威帝的宠妃凤女要被押往菜市口当众斩首了!
  得此消息,百姓奔走相告,有人家喜极而泣。
  行刑之日,菜市口聚集千人之众,他们手捏鸡蛋腕挎菜篮子,双目喷火,辱骂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就是她!若不是她收敛钱财放虎归山,西宁国怎可踏过边境,害了数万将士的性命!”
  “凤女该死!徐丞相何等高洁之士,她竟然向先帝进谗言,诬告徐化叛国投敌,害徐家满门惨死啊!”
  “还有光禄大夫宋仁之女,城中贵女啊,她竟然鼓动先帝将宋氏女嫁给了流氓地痞,就是因为宋仁不愿屈服于她的淫/威!”
  “还有被污蔑与侍卫苟且上吊自杀的陈嫔,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群愤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戴着手铐脚链走上了行刑台。荆钗素履,难掩国色。
  “啊,这么热闹啊。”她抬起头,嘴角含笑,露出浅浅的笑涡,语调是那么的柔媚轻浮。
  见她毫无悔意,众人怒,遂暴起欲闹法场。
  这一年,元康十九年,距离威帝驾崩过去了181天。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主角:汤凤 ┃ 配角:等等 ┃ 其它:等等等
  一句话简介:祸国殃民才是真本色
  立意:认错态度要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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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折辱王爷
  元康十六年,七月二十日,这一天乃威帝四十万寿。
  各路王爷官员进京贺寿,京城人潮涌动,一时间贵胄云集。
  往年的万寿节都会办在祈年殿,今年威帝特地下旨改在了凤凰台,不少人暗自猜测又是那位吹了枕边风的缘故。
  哪位?
  自然是本朝唯一的贵妃娘娘,汤凤。要说她与皇帝的相识也真是充满了戏剧色彩,那一年,皇帝御驾亲征西宁国,最后一仗选在了陈平县。陈平县这个地方常年多风多雾,以此地为决战之地是久经沙场的威帝凭借多年的战争经验选出来的。
  果然,这一仗大胜西宁国,不仅胜了,还从战场上抱回了一位美人儿。传说这位美人儿是陈平县县令的女儿,因西宁国进犯,她父亲上了前线,她则随母亲撤往后方,这一撤,遇见了亲征的天子。当时在场的人后来这般回忆:飞沙走石,漫天黄土,一群逃难的人朝他们走来,走在队尾的人尤其醒目,她穿着平常的粗布麻衣,搀扶着一位年迈的阿婆,可只需看她一眼,旁人就再也无法注意到其他人了。
  所谓国色,便是砂砾中的一颗珍珠,极端醒目。
  自然,这颗璀璨的明珠最后被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藏进了深宫,外人轻易不得见。
  此后,凤女一路升位,其锋芒无人能出其右。皇帝为了封她为贵妃,甚至给她认了一位名声颇高的爹,齐国公汤镇东。陈平县的一切都被掩盖,凤女不再是县令之女,而是钟鸣鼎食的齐国公府。
  “我看啊,为了这位贵妃,皇兄什么都做得出来。”头一个步入凤凰台的王爷,鲁王朱兆学摇着扇子品评周围的布置。
  凤凰台三面临水,湖面皆种荷花,盛夏一至,满湖的荷花竞相开放,那才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好景色。凤凰台台面高筑,台身以重达千斤的巨石垒就,柱面以金漆印刷,阳光一照,金碧辉煌之感尽数显露。
  凤凰台本意不佳,此乃前朝某位妃子得宠时修成的建筑,耗费千金,为她修筑楼台的那位皇帝最后也不幸战死,寓意更是不满。新朝建立后凤凰台便冷清了下来,威帝初登基之时还有意推倒凤凰台重建宫殿,可今非昔比,为了贵妃,他竟然大肆修缮了此台,并且要将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选在这里举行。看来,男人变起脸来也没有比女人慢到哪里去。
  受邀的王公贵族文臣武将相继登楼,有大腹便便的王爷爬完这三层楼高的凤凰台之后,气喘吁吁,竟要人搀扶才能落座。
  白天的祭祀庆典已经让这些大人疲惫不堪,晚宴又如此大费周章,身体差点儿的大人私下叫苦不迭,对贵妃的不满更加重了一层。
  “皇上驾到!”
  殿内一时肃静,待皇帝入内后,众人齐齐下跪,山呼万岁。
  威帝阔步走来,大约是日子好所以人也高兴,坐上高座,手一抬,道:“各位爱卿平身,今天乃朕四十大寿,诸位能应邀来与朕贺寿已经是折腾了,接下来的宴会请各位王爷大臣务必尽兴而归!”
  “臣等恭贺皇上万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诸亲贵大臣再一次下拜贺寿。
  威帝果然高兴,连道三个好。
  礼数尽了,众人纷纷落座。
  威帝侧身问身旁伺候的人:“贵妃可从承乾宫起身了?”
  “娘娘早起身子不适,估计得耽搁些时候。”大太监许忠回道。
  威帝早年性情暴戾,在沙场上挣命的人身上自然带了一股你死我活的狠辣劲儿,所以登基数年,几乎是独揽大权,容不得旁人废话。迟到这样的事之前也发生过,可上一位上朝迟到的人已经不知道去哪个穷乡僻壤扶贫去了,贵妃敢在今日触皇帝的霉头,果然是能在后宫横行霸道的女人。
  威帝问话并未小声,坐得最近的人鲁王自然听见了,他起身一拜,道:“皇兄这样的大日子贵妃娘娘作为后宫表率竟然头一个迟到,显然是没有将皇兄放在眼里,臣弟对娘娘十分失望。”
  鲁王与皇帝一同长大,自然知道他说一不二的脾性,可巧贵妃今日出了差错,正是他进言的好时候。
  怎料,威帝大手一挥,道:“无碍,女子出门本就繁琐,朕与各位先喝一杯,就让贵妃慢慢来吧。”说完,他举起酒杯,笑道,“朕与尔等君臣同乐,一起同贺盛年!”
  诸臣纷纷举办,鲁王一击不中,机会已失。
  宴会开始,乐坊的舞女们也纷纷入场,个个环佩铃铛,身姿妖娆,动作之间翩跹妩媚,勾引人心。连刚刚在皇帝那里碰了软钉子的鲁王也不仅欣赏起这曼妙的舞姿,眼神中似有火热。
  众人皆在陶醉的时候,外面有太监唱喏:“贵妃娘娘到!”
  屋内的舞乐声戛然而止,舞女们分至两侧,垂首跪地。
  凤凰台四面镂空,以轻纱遮掩,有风徐来,轻纱便曼妙如舞姿。此时天际还残留寸许霞光,夜色正蓄势待发,欲掩其光芒。
  汤贵妃由正门踏入殿内,云锦织造的绣鞋一沾地,随之而来的无数目光就扑在了她身上。
  都道贵妃乃夏朝第一美人儿,可这美人儿也有各式风情的,如何知道贵妃的容色就能压倒这天下女子呢?
  当她披着最后一道霞光入了殿,从舞女们中间走过的时候,方才灵动娇俏的舞女们就不够看了,如莹莹烛光与璀璨明月,差之千里。
  “绿云双亸插金翘,年纪正妖饶,汉妃束素,小蛮垂柳,都占洛城腰。”
  凤女螓首蛾眉,靡颜腻理,尤其生得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余光掠过,便让人软了半副心肠。
  她着一身石榴红的长裙,外罩薄如蝉翼的纱衣,一贯不惹人瞩目的石榴花开在她的裙面上,也多出了几分妩媚夺目之感。凤女一贯大胆,最喜奇装异服,如此展示良机怎么可错过?是以,她那原本规矩平整的胸口被无端收紧拉低了半寸,这半寸可是要了认命了,可见过东乡的酥糖?外面白生生的,一咬下去,层层滋味儿,吃下去让人抓心挠肺的回味。
  再看她那满头的珠翠,单件取下来便已是价值不菲,而她居然有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令在场女眷尤为侧目的是她那眉心垂落的一颗水滴状珍珠,两侧以极细的银链串绕,珍珠的莹光自是让人咋舌,可要刻制成这水滴形的模样,更是非能工巧匠不得。
  她从殿内穿过,眉眼高抬,没有分给这些人一丝半分,直朝着高座上的男子而去。
  “臣妾恭祝皇上万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盈盈下拜,广袖散开,有一股沁人的幽香随之而来。
  威帝起身,正欲亲自下去搀扶,却听见这寂静的大殿传出了酒杯碎裂的声音。
  “砰!”极其亮耳。
  众人回过神看去,那始作俑者正盯着贵妃目不转睛,十分失态。
  西南王终于回过了神,他仓促起身请罪:“臣御前失仪,请皇上降罪。”
  西南王一直镇守西南边陲,无诏不得入京。西南一片民风剽悍,历任西南王不是被逼走便是以镇守失职为由被罚走,狼狈下台。威帝登基之初便选了如今的西南王冯千钧去接手这一烂摊子,西南民风剽悍,可他是比他们更不好惹百倍的人物,从前跟随威帝便是军中有名的“鬼见愁”,冯千钧不负君望,他上任短短两三年便已威震西南。
  如今这位“鬼见愁”见了皇帝的贵妃竟然震惊得连酒杯都捏碎了,若是流传出去,更为这夏朝第一美人儿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连汤贵妃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威帝虽不满西南王如此反应,但他一向倚重冯弦机,多有偏爱,轻声叱责一声便罢。
  “弦机,不得对贵妃无礼。”
  若是换了旁人,威帝兴许就直接让人削官帽了,但西南王忠勇,又是个直性子,这般不善于掩饰的人才是为君者能用之人。放眼整个凤凰台,垂涎贵妃美色之人还会少吗?但他们一个个装腔作势,折子上痛批贵妃行事张狂生活奢靡,可见到真人,一个个眼珠子还不是粘上去了?这般一想,反而像是西南王这样直来直往的脾气更讨威帝喜欢。
  “扑哧!”一声清脆的笑声传来,竟比刚刚的乐声更为入耳。
  威帝侧目,见贵妃欢喜,他也跟着笑了,还替西南王解释道:“他性子鲁直,却是不坏,爱妃莫恼。”
  在场诸人,除却皇帝以外,西南王是汤贵妃今夜第一个注意到的人。她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西南王,高眉一挑,万般风情尽染于眉目,她道:“西南王可是觉得本宫好看?”
  西南王身量八尺有余,浑身都是真刀真枪磨练出的肌肉,一眼扫去便已让人心生几分畏惧。加之他有一副国字脸,且双目炯炯有神似一对铜铃,与他对视的敌人往往还未开展便要怯弱三分。
  他向皇帝请罪,跪的自然是皇帝。可汤贵妃主动上前,倒像是他在给贵妃下跪一般,偏偏贵妃也不忌讳,就这样下巴微抬地质问他,颇有几分盛气凌人。
  西南王莽声答道:“好看。”
  贵妃一扭身,竟然朝威帝告状:“皇上,他竟然藐视本宫。”
  威帝错愕:“这……从何说起?”
  见惯了的人知道,这是贵妃又要给臣子使绊子了。难得进京的王爷们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汤氏,她知不知道冯弦机力能扛鼎,她这样的身板,他可以一拳打死十个。
  西南王没有吭声。
  贵妃又道:“他头都不抬便说本宫好看,岂非信口开河?皇上,他如此敷衍臣妾,您定要替臣妾狠狠罚他才行。”
  威帝有些为难,一头是能干忠心的重臣,就为这点小事罚了他,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为人所诟病。但……贵妃一向小心眼儿,还爱闹别扭,若是不遂了她的意,他恐怕又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梦入香怀了。
  “你打算如何罚他?”威帝犹豫地问道。
  贵妃嘴角上扬,眉色间都是得意,纤纤玉指一指,道:“听闻王爷力能扛鼎,我这儿也没有让王爷大显身手的物件,倒是有一小小的酒杯……”
  贵妃说着,她身后的宫女便捧来了一只空酒杯递给她。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贵妃握着这只碧色的酒杯,葱白似的指头轻轻摩挲杯身,一绿一白互相映衬着,煞是好看。
  她将酒杯往前举了一尺,笑着道:“就请王爷为本宫斟满此杯吧。”
  此话一出,大臣亲贵们无不感到震惊,接而是一股感同身受地被羞辱。他们寒窗数十载,挤破头才站到今天的场合上,难道就是为了见到眼前这一幕的吗?西南王是功臣,是封疆大吏,是镇守一方德高望重的异性王,可贵妃说羞辱就羞辱,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在他们面前,贵妃汤氏正笑意盈盈地看向西南王,可倾一国的容颜也带上了几分妖冶,让人觉得这美丽颇为刺眼。
  有人想要站出来说两句,可想到西南王一贯刚直,且做事鲁莽冲动,必然是忍不了这口气的,也好,就让他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吧。
  冯千钧抬抬左腿压地,缓缓起身。比起早已不亲自上阵的威帝来说,他这个一直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自然更多了武将的煞气。他双手握拳,十指捏得咔咔作响。
  威帝皱眉,虽说贵妃有些无理取闹,可冯千钧他怎敢当着他的面作如此威胁动作?威帝不满,正要开口训斥。
  冯千钧展袖抬手,身后的小太监立刻将酒壶递上。他单手提着酒壶朝贵妃走近,整个身躯像是一座小山一样,缓缓逼近……
  汤贵妃不是第一次为难臣子了,但一贯在外人口中有“鲁直”名声的西南王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他的眼神很有压制人心的力量,对视之中,连她无法做到收放自如,隐隐觉得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了的感觉。
  冯千钧停住了,他双手端起酒壶,一声不吭地为贵妃斟满酒杯。
  “哗啦啦——”
  酒水灌入杯中,举着酒杯和执着酒壶的人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的眼睛上停留半刻。
  汤贵妃暗自赞赏:这小子还挺有种。
  冯弦机同样在心中忖量了一番,暗道:有这样的女子陪在身侧,怪不得这天下一日不如一日。


第2章 新人进宫
  汤贵妃单手执起酒杯,凤眼流转,探寻的目光落在了西南王的脸上。
  威帝见她如此,担心她还有后招为难,便站出来咳嗽了一声,道:“既然弦机已经给贵妃致歉,那你就满饮此杯,算是原谅了弦机今日的莽撞。”
  汤贵妃收回目光瞥向了威帝,唇角稍抬,原本冷艳的脸蛋儿瞬间变得活色生香,媚意天成,她嗔怪道:“皇上这是偏心了,怕臣妾欺负王爷呢。”
  恃靓行凶的人不少,但敢说精于此道的人,世间恐怕就一个汤贵妃。
  威帝登基后,当年一起出入入死的兄弟,死的死贬的贬,可谓是将“飞鸟尽良弓藏”这一箴言发挥得淋漓尽致。可再独断的君王,他也担心此举会让臣子们寒心,所以他必须在冷血的对面竖一个“仁厚”的旗帜,来包裹自己对臣子的猜疑和残忍。
  汤贵妃这句话,可谓是让龙颜大悦。既不轻不重地怨怪了皇帝,又隐隐挑明了皇帝在能臣和宠妃之间的偏向。可见,圣宠不衰的人也不光是有一副好皮囊而已。
  “朕难得见弦机一面,自然要多多看顾他。你平日里受朕宠爱颇多,今日就莫要与弦机吃醋了。”威帝竟毫不避讳地握住了汤贵妃的手,笑得十分开怀。
  冯弦机嘴角微抬,看来他在西南听说的那些传闻也不尽为真,起码这位贵妃娘娘就比大家交口相传中的还要美上十倍,心眼儿也多了十倍。
  “罢了,皇上看重王爷,臣妾也不好多为难王爷了。”汤贵妃微微抬了抬酒杯,眼角扫过冯弦机,白嫩的脖子一仰,醇厚的美酒便顺着杯口滑入了她的喉咙。
  冯弦机的手在袖口处悄悄握拳,目光难以自持地盯着她优美滑嫩的脖颈。他府中侧妃侍妾不少,但也绝不是贪图美色之人,只怪这位贵妃娘娘着实璀璨夺目,整个宫殿的灯火竟不及她眼中的一半星辉。
  汤贵妃饮尽此杯,威帝大声叫好,亲自拿开她手中的酒杯扔给宫人,然后握着贵妃的手一齐往龙椅走去。
  丝竹声重新奏起,殿内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鲁王端着酒杯走到冯弦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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