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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春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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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宴平瞬间惊醒,她像柔若无骨的猫儿一样依在他身上,赵宴平全身僵硬,哑声道:“怎么了?”
  阿娇闭着眼睛,脸贴着他胸膛道:“做梦了,难受。”
  赵宴平看向纱帐之外,努力忽视那压过来的绵绵软软的份量:“又梦到小时候了?”
  阿娇摇头,摇晃的时候别的地方也跟着晃,赵宴平呼吸一重,再穷凶极恶之徒都不怕的赵捕头,此时却被一个娇小柔弱的妾拿捏得不敢妄动。
  “那是梦到了什么?”她不解释,赵宴平只好追问。
  阿娇咬唇:“我若说了,官爷定要生气。”
  赵宴平只求她快点说快点回她的被窝,马上道:“你尽管说,我现在听了,早上便忘了。”
  阿娇抬头:“真的?官爷反悔,早上继续生我的气怎么办?”
  赵宴平垂眸看她:“要我发誓吗?”
  阿娇不要,重新将脸贴上了他胸膛。
  她这一抬一贴的,赵宴平不得不握住她抱在他腰间的手,以防她无意间往下挪,碰到什么。
  阿娇还当官爷在安慰她,更委屈了,贴得更紧,幽幽地说了她的梦:“……我知道我只是官爷的妾,不该与正室太太争宠,可官爷也太狠的心,太太一进门就彻底不理我了,我一人冷冷清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宴平终于知道她为何突然钻过来了。
  这梦对她而言,确实过于凄惨,但赵宴平知道,他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拍了拍她的小手,赵宴平低声承诺道:“你放心,就算将来我娶了妻子,也不会那般对你,我不会宠妾灭妻,但也不会寒了你的心。”
  阿娇不信:“万一太太过门时我已经人老珠黄容颜不再,太太却年轻貌美,官爷仍能做到吗?”
  赵宴平想了想,道:“你现在才十六,至少到三十岁都不用担心变丑,等你三十岁了,我已经年近四旬,男人四十不惑,且不说我怎会娶到年轻貌美的太太,便是娶到,你陪我过了十几年,早已如亲人,我怎会无情舍弃你?”
  这么一说,倒也很有道理。
  阿娇被梦境带来的委屈得到了抚慰,可还是欠了点什么。
  “官爷。”阿娇低低地唤道,似有难言之隐。
  她声音本就甜软带娇,如今故意做求人之态,娇中便又多了几分媚惑。
  赵宴平喉头发紧,“嗯”了一声。
  阿娇小手抓着他粗壮的手臂,一边轻轻地抠,一边羞于启齿道:“官爷再压我一回吧,让我知道官爷心里有我,你白天总是冷冰冰的,时间一长我就忘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宴平全身都绷成了铁索。
  她,她竟然敢这么说。
  白日阿娇肯定也是不敢的,这不是夜深人静,两人一个被窝里睡着,而且也被官爷压过一次抱过一次了,今晚官爷安慰人又很好说话的样子,阿娇便敢说了。
  大胆的要求提出来了,阿娇慢慢松开他的手臂,翻个身趴下,等着官爷来证明他的心。
  今日赵宴平滴酒未沾,可她绵软的身子、柔媚的嗓音以及大胆的邀请便是最烈的酒,只一滴便让他头昏脑热,转个身,山岳一般覆在了她背后。
  阿娇发出了一声说不清是震惊还是羞慌的喟叹。
  官爷果然没有说谎,是真的很喜欢她。
  两人叠着罗汉,再冷的冬夜也如烧了炉子一样热了起来,他毕竟太重,阿娇的小身板承受不了太久,正要让他下去,耳边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够了吗?”
  阿娇连连点头。
  赵宴平立即翻转身体,恢复了平躺的姿势。
  阿娇则像一条被大鱼吞到腹中又重新放出来的小鱼一样,手忙脚乱地逃回了自己的被窝。
  紧张过后,阿娇甜蜜又满足,抱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赵宴平哪里睡得着,睁着眼睛,一会儿想她,一会儿想她的梦。
  最后,赵宴平向她怀里的小金佛祈求,求佛爷保佑她别再做这种梦。


第47章 
  阿娇睡得香; 一觉醒来,记起昨晚自己说了哪些话做了哪些事,阿娇恨不得找条床缝钻进去。
  她是中了什么邪; 不但主动钻了官爷的被窝; 竟还趴在那里让官爷压到她背上来?
  阿娇没脸见人了,面朝里面躺着; 再也不想下床。
  赵宴平端了洗脸水进来,见她还没有起,想到外面早饭都做好了,她赖床定会被老太太数落; 赵宴平便走到帐子前; 咳了咳。
  帐子里的姑娘抱着被子往里挪,还将被子拉起来遮住了头。
  赵宴平愣住; 旋即反应过来; 她是在为昨晚的事害羞。
  再看里面那蜷缩成一团的小被窝,想到压着她时感受得更加清晰的丘峦峰谷; 赵宴平下腹发紧; 顿时又燥了起来。
  别说阿娇不敢面对他; 此时的赵宴平也不知该如何在她面前表现地无动于衷。
  “你若不想起; 我跟老太太说你病了; 等我们出发了; 你再让翠娘给你热饭。”隔着纱帐; 赵宴平低声道。
  出发?
  阿娇忽然想起来了; 年前家家户户都要去上坟拜祭先祖,今日官爷要带赵老太太回沈家沟老家。
  也好; 等后半晌官爷回来,她应该也能比较坦然地面对官爷了。
  “嗯; 你们先吃吧。”阿娇闷闷地道。
  赵宴平快速洗了脸,出去了,朝赵老太太解释了一番。
  赵老太太皱眉道:“昨日还好好的,一大早怎么就病了?”
  赵宴平面无表情道:“她昨半夜起来了一趟,可能着凉了吧。”
  风寒可轻可重,赵老太太担心阿娇过了病气给孙子,吃完饭去看阿娇时,嘱咐阿娇记得请郎中,白日开着窗通风,如果傍晚阿娇还没好,今晚就先去西屋跟她睡,总之赵老太太宁可自己生病,也不要阿娇传给她的宝贝大孙子。
  阿娇的脸很红,更像风寒发热的样子,赵老太太说什么,她都乖乖地点头。
  回老家上坟是大事,赵老太太没有浪费太多时间给阿娇,收拾收拾,叫孙子赶车,祖孙俩早早出发了。
  阿娇躺在屋里,都能听见街坊向赵老太太打听要去哪,以及赵老太太的回答。
  阿娇的羞涩就被那些话语撵得一干二净。
  如果她是正室太太,今日便可以跟随官爷、老太太一起回乡上坟,可她只是个小妾,没有资格去拜祭官爷的父亲、祖父以及赵家的其他先祖。
  羞什么羞呢,妾就是伺候男人的,也就是官爷还没娶妻,每晚都跟她睡一个屋,等官爷娶妻了,她想大胆、想勾引官爷都得看太太的脸色,一不小心还要得罪太太。
  阿娇骨碌坐了起来,非但不后悔昨晚的行径,反而暗暗发誓,一定要趁官爷娶妻之前,多多勾引官爷。官爷要守誓言,她不强求官爷要了她的人,可勾一勾总是可以的,勾了才能在官爷心里多占一分位置。
  士气重振,阿娇翻出知县大人添喜送她的那些绸缎,裁剪了几块儿缎子,着手给自己做衣裳。
  官爷与赵老太太平时都不穿绸缎,阿娇做外衣也没有机会穿,穿了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咬着线头,阿娇有了主意。
  穿鲜艳的缎子也是为了勾搭官爷,那她把这些缎子做成中衣、小衣,岂不正好一举两得,既给官爷看了,又不会被外人所知,背后议论。
  说做就做,关上房门,阿娇将自己的心灵手巧、熟练技艺都用在了她为官爷准备的这件小衣上,短短大半天的时间,阿娇就做好了一件红底黑边绣出水芙蓉的肚兜。平时穿的兜儿底边能碰到中裤的裤腰,这件阿娇故意做小了,勉勉强强能盖住肚脐,上面也短了很多,阿娇偷偷地试试,穿上后别说锁骨露了出来,就连官爷喜欢的那里,以官爷的个头站在她面前,往下一瞄,大概也能窥见一抹影子。
  这种样式也是阿娇从花月楼里学来的,她没见过几个男人,却见过那些妓子慵懒行走于楼间的身影,妓子的衣裳多暴露,小衣什么样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还是冬天,厚厚的中衣把什么都遮住了,等到了春夏,阿娇再穿上给官爷看。
  ======
  妹妹丢了后,赵宴平与赵二叔一家彻底断绝了关系。
  但赵老太太可以不管儿子,却惦记着二房的孙子、重孙,所以赵宴平还是先将车赶去了老家。
  老家三间房与二房挨着,赵宴平撸起袖子埋头收拾堂屋、主屋,赵老太太去了隔壁。
  赵二叔、赵二婶都四十来岁了,一共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赵忠今年二十二岁,娶了媳妇,得了一个三岁的胖小子,乳名叫强子。二房的次子便是去县城找赵老太太要钱的赵良,今年二十,还是光棍一条。
  赵二叔夫妻上梁不正,两个儿子也不是什么淳朴好人。
  赵忠娶妻后好歹知道养家了,靠着几亩地能供得起媳妇孩子吃穿不愁,赵良还在混日子,之前答应要嫁他的桂花姑娘早已许了旁人。
  赵良将自己娶不到桂花的原因都归结在了祖母不帮忙上,今日赵老太太一回来,赵良冷着脸走了,这种祖母,不见也罢。
  他不待见祖母,赵老太太也不待见他,微眯着眼睛在老二一家四处转了转,大概了解了一家人过得什么日子,赵老太太便去哄三岁的胖曾孙强子了。
  强子被爹娘提点过,知道县城里的曾祖母、大伯父有钱,所以小嘴巴特别甜,哄得赵老太太眉开眼笑的,塞了几块儿糖给强子。
  快到晌午,赵宴平将房子收拾好了,赵老太太去厨房煎了一碗豆腐、油饼,再带上香火、黄纸等祭拜之物,这就要去沈家沟的后山了。赵老太太肯定不会再叫上儿子、儿媳妇给大孙子添堵,但赵老太太觉得赵忠小夫妻、强子还有点盼头,便带上了这一家三口。
  赵老太太有心让强子与赵宴平套套近乎。
  强子乖巧地让赵老太太牵着手,不时问赵宴平各种问题,“大伯父”喊得可亲了。
  然而赵宴平始终冷着一张脸。
  他放不下。
  当年二叔二婶缺钱,为何不卖了两个堂弟,反而拐了他的妹妹?就因为儿子可以传宗接代,女儿总要嫁出去?
  二叔二婶不把他的妹妹当一家人,赵宴平也绝不会把二房的任何人当家人,不管他们是否无辜。
  强子白白胖胖十分讨人喜欢,可赵宴平见了这个侄子,想的全是小时候喜欢黏着他的妹妹。
  面对他的冷脸,强子放弃了,甚至委屈地跑到娘亲身边,让娘亲抱。
  赵忠媳妇也死了巴结捕头大伯子的心。
  赵忠拍拍儿子的小肩膀,没说什么。
  赵家的坟头到了,赵老太太跪在早死的老头子的坟前,再看看一旁大儿子的坟,哭得老泪纵横,年年来一次,年年哭成这样。
  赵宴平跪在祖母身边,垂着眼帘,默默地用木棍拨弄厚厚的一叠黄纸,让底下的也能烧起来,烧成一片片灰烬,被风吹走。
  赵老太太哭累了,回老屋睡去了。
  赵宴平带上年礼,去了一趟沈家。
  沈家正月里要给沈员外庆六十大寿,气派的大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沈员外、柳氏、沈樱一起招待了赵宴平,沈员外还邀请赵宴平也来吃他的寿宴。
  赵宴平吃不下,沈员外对母亲再好,赵宴平始终无法接受依然美貌的母亲配了这样一个白发老头,尽管沈员外娶母亲的那年仍是壮年。每次来沈家,赵宴平都会觉得愧疚,如果不是被他拖累,母亲不必勉强自己改嫁。
  谢绝了沈员外的邀请,赵宴平放下年礼便告辞了。
  赵老太太一醒,赵宴平扶她上了车,赶车往回走。
  村路两侧都是田地,视线开阔,赵老太太望着老家的方向,悠悠地对孙子道:“你说你,恨了这么多年,真想一辈子做个孤家寡人,亲兄弟、亲侄子都不认了吗?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将来你出了什么事,除了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你还指望谁会帮你?”
  赵宴平淡淡道:“没人帮说明命该如此,我谁也不指望。”
  这话够狠,一句就堵住了赵老太太的嘴。
  这趟老家之行让祖孙俩的心情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傍晚回到家,祖孙俩都沉着脸。
  阿娇知道官爷与老家的二房关系不和,见此还以为在老家又发生了争执,官爷心情不好,阿娇也将昨晚的事抛到脑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祖孙俩。
  赵老太太打量她一眼,问道:“请郎中看过了?”
  阿娇早有准备,道:“没,睡了一上午,起来的时候感觉没什么事了,就没去请。”
  赵老太太仍然不放心,吩咐道:“今晚你来西屋睡,明早彻底没事了再搬过去。”
  阿娇闻言,扭头看向官爷。
  赵宴平不想再跟老太太对着干,道:“那你们就先凑合一晚。”
  西屋床小,好在老太太瘦巴巴的,阿娇也娇小,应该不至于太挤。
  阿娇便将被子抱去了西屋。
  赵老太太心里有事,睡不着,向阿娇倒了一肚子口水,诉说她做祖母的艰难。
  赵家的事就是官爷的事,阿娇听得特别认真,然后她柔声安慰老太太:“您别急,如果官爷能找到香云姑娘,香云姑娘也没有吃太多苦,官爷与老家的芥蒂可能就慢慢化解了。”
  赵老太太叹道:“哪那么容易,光咱们武安县就多大,整个大周又有多少个武安县。”
  阿娇何尝不知道?
  难道官爷真的再也见不到妹妹了吗?
  阿娇还想打听打听香云姑娘的事,里面却传来了一阵呼噜声。
  赵老太太睡着了,看着干干巴巴的小老太,打得呼噜挺响。
  阿娇顿时想回官爷身边了!


第48章 
  阿娇这一晚都没怎么睡着; 赵老太太的呼噜呼噜声跟打雷似的,偏偏床还小,阿娇还不敢翻来翻去怕吵醒老太太; 干躺一晚; 无比煎熬。
  早上她服侍赵宴平洗脸,两个发青的眼圈甚是明显。
  赵宴平皱眉问:“昨晚没睡好?”
  阿娇无奈道:“老太太睡觉打呼。”
  赵宴平没跟老太太睡过一个屋; 还真不知道老太太有这个习惯。
  “今晚搬过来吧。”赵宴平一边擦脸一边道。
  阿娇别提多高兴了,晚上回到早已睡习惯的大床,她倒头就睡,将昨晚欠下的觉都补了回来。
  又过两日; 便是除夕了。
  赵家的庭院房间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 请朱昶写的六对儿春联也挂在了各个门口,一片喜气洋洋。
  到了后半晌; 翠娘、阿娇一起进了厨房; 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今晚知县大人谢郢、顺哥儿也会过来; 这顿年夜饭自然要更加丰盛。
  翠娘做了几道她拿手的北方菜; 阿娇做的是本地有名的菜色; 待客人到齐时; 八荤一素端上桌; 特别有排面。
  上好菜; 翠娘退下了; 与顺哥儿、郭兴去倒座房吃; 赵老太太、赵宴平陪客谢郢。
  阿娇想去东屋等着最后吃,谢郢笑道:“年夜饭; 就是要一家人吃才热闹,小嫂也来一起吃吧; 今晚只有背井离乡来蹭饭的谢某,没有什么知县大人,赵兄、老太太、小嫂都不必见外。”
  他一袭暗红色锦袍,面如冠玉,温雅俊美,如果说赵宴平是一把锋芒外露的大刀,谢郢便是一枚精心雕琢过的美玉。坐在赵家这间简陋堂屋里的谢郢,真是应了那句话,贵客到访,可使蓬荜生辉。
  堂堂京城的侯门之子竟然如此谦和,阿娇拘谨地看向赵老太太与官爷。
  赵宴平做主道:“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过来一起吃吧。”
  阿娇便却之不恭了。
  赵老太太悠悠地道:“你坐宴平身边吧,帮忙添菜。”
  阿娇没多想,谢郢看向赵宴平,赵宴平眉心跳了一下。
  谢郢垂眸,强忍着笑意。
  他真是第一次遇到赵老太太这种自以为聪明其实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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