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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霸在秦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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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二嫂红着眼睛道:“我真是不明白,小妹哪里不好了?”
语罢,捂着嘴哭着奔出了屋。
“诶,”吕释之伸着手想要追出去,吕泽叫住了他。
“咱们想想办法叫这些衙役别天天登门了,查得人心烦。”
吕释之坐下,道:“这只怕是沛令……”
吕泽点了点头,“我知道,让二妹夫想想办法吧,他也是公家的人,许是能找找关系。”
上头吩咐是吩咐了,可如何执行却得看最基层的衙役,比如上头让天天查他们家,把屋里翻得一团乱是查,口头上问两句也是查,这中间如何操作,就得看关系了。
“行,我找他说说。”
刘季交际广泛,用吕家给的钱,请这人喝酒那人喝酒,彼此之间攀攀关系,就攀到了衙役那头,再三两顿酒下去,就称兄道弟了。
等衙役奉令再次上门时,也卖他的面子,都没进正厅,在门口站了站便走了。
吕公得知此事原委,对刘季欣赏更甚,也终于露出几日来的第一个微笑,他扶着胡子道:“我就说刘季是贵人之相,非比寻常。”
因为替吕家解决此事,听到了一些缘由的刘季也正和萧何、曹参说着吕公。
吕二嫂从不遮掩对刘季的不喜,所以吕释之找刘季帮忙时也顺便解释了一下。
吕释之也是聪明人,知道他们推测的事情太过重大,所有只挑选部分事情让刘季知道。
只说了他家小妹预言他贵不可言,预言吕禄会死于刘姓人之手,而且算中了他的婚事,算中了焚书令这四件。
听头一件,刘季只道这是求人办事的奉承,第二件是觉得好笑,到了第三件他敛了笑,觉得有点意思,等到第四件,刘季瞪大了双眼,叫了句“乖乖。”
帮忙介绍衙役认识之事多亏了萧何和曹参帮忙,所以事情了结之后,刘季请他们喝酒道谢。
而吕雉听闻是请他二人喝酒,想到小妹的话,从自己的嫁妆里又多数了十个钱与他。
原本就是因吕家之事凑的局,他二人又是刘季好友中最有见识的两位,故刘季和他们分享了这桩妙闻。
自得于自己面相好,又叹吕公太蠢,“这么有本事的闺女供起来都来不及,他还能给人气跑了。”
刘季替吕公心疼,也为自己可惜,没能问问自己何日才能发达。
然而萧何和曹参更关注的问题是,“果真算到了焚书令?”
刘季挑眉,与有荣焉的点了点头。
萧何和曹参对视一眼,心里遗憾,“如此大才,竟无缘相交。”
第35章 人情
若说沛县诸人对周宁是震惊和遗憾; 那么项家诸人则是且喜且忧。
这次焚书,连项羽这最不喜读书之人的屋子里都搜出两卷禁·书,可偏偏一身书卷气、百家兼修的周宁屋内是一本也无。
刚听到这么个结果的时候; 项梁还来悄悄劝她; 想要送个人情,他道若实在舍不得书; 就象征性的缴两卷; 旁的一定藏好了; 县衙那边他有些朋友; 只要小心着不被人告发,就无事。
周宁笑着谢了他的好意,然后告知他; 她除了两卷律书外,真没有旁的书。
她是弟子籍,往后要出任官吏的,身边有两卷律书再正常不过。
项梁半信半疑,回去又找了帮他们搬行李的项庄过来问话,书简乃笨重物什,一上手其体型重量瞒不过人。
项庄摇头; 道:“周先生车上只有一个大匣子; 匣子虽然不小; 但重量很轻。”
项梁闻言沉默; 所以果真只带了两卷律书?
真是叫人不敢置信。
他谈吐见识不俗; 引经据典信手拈来; 又儒雅随和; 分明是个饱学之士; 可随身竟不带书籍的么?
可不管如何惊奇; 他的才华是不作假的,这便是天纵奇才了吧,把书都读进了脑子里,最重要是他如今还未及弱冠。
项梁沉吟片刻,问道:“他的剑术习得如何了?”
项庄回道:“先生言身体不适,还未开始学习。”
项梁闻言蹙起眉头,这身子骨可不行,不说急行军,就是普通的随军出征只怕他也撑不下来。
“务必好好教授,不求习得多好,至少打磨好筋骨,叫他身子强健些。”
项庄抱拳应诺。
然而,周宁这一不适,就直接不适了近半个月,期间,项家恢复了吹丧送葬的营生,也送了项羽再次出门求学,几次应付走了上门搜书的衙役。
客房里,韩信听周宁说着话,视线却不住的瞄向大开着的窗户。
周宁发现他的不专心,原本坐直的上半身放松的倚到床头,问他,“怎么了?”
韩信抿了抿唇,不自在的避开周宁的视线,道:“风有些大。”
周宁看了看窗,又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移到窗前风口的韩信,这便是性格决定命运了,这么沉郁不圆滑的性子,也难怪往后艰难。
周宁笑了笑,道:“嗯,我没事。”
韩信闻言,便又抿住了唇,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正在这时,项他过来了,他见门窗俱都开着,便直接走进了屋,边走边道:“老师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再吹风了,免得又受了寒凉。”
说着就要掩门关窗。
周宁笑道:“不用了,这样凉凉爽爽的,人也精神些。”
项他闻言动作没停,嘴上继续劝道:“那哪儿行,你身子骨弱,还是少吹风好。”
周宁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还是叫我先生吧,如此也不会乱了辈分。”
“咣!”门口处传来门被用力拉开的撞击声。
周宁抬眸看他。
项他咬牙笑道:“不好意思,习武之人手劲比较大。”
周宁的话,实在戳他痛脚了,他年龄比项羽还大两岁,怎奈辈分太低,被项羽压着叫叔叔也就罢了,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也妄想让他叫爷爷?
吹!就让他被风吹,吹得他下不了榻才好!
周宁笑容不变的收回视线,并不在意他如此幼稚撒气迁怒的行为,然而周宁越是不计较,倒越发显得他孩子气了。
项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过来请教问题的,如今却是不好开口了,但又不愿意这么离开,便站在原地蹭听。
周宁答完韩信的问题,见他还站在原地不说话,片刻垂眸后,对韩信问道:“房子看好了吗?”
韩信眼里闪过一丝不解,这事他已经禀过老师了,但还是点头回道:“看好了,就在此处左手边,间隔三户人家的位置。”
项他惊讶道:“你们这么快就找好房子了?”
不是你们为什么要搬出去,只是惊叹速度这么快,这便是男儿身的好处了,身为男子,置办自己的家产家业很正常。
周宁笑道:“只是先看好,现在钱有些不称手,一时也买不下来,需要卖家宽限些时日。”
项他又问道:“几日功夫你就能凑齐钱?”
他觉得这人是在山里呆傻了吧,于是他友情提示道:“就算你明日就考吏成功,走马上任,你那俸禄也是一年一发的。”
所以,几日功夫,你别想了,安心住着吧,反正像他这样的大才,项梁族爷是不会嫌弃的。
周宁笑道:“我手里有别的能换钱的法子,只是我现在行动不方便,所以需要些时间。”
隐士高人挣钱的法子?
项他机灵的问道:“什么法子?”
周宁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说与他听,“你觉得如何?能不能换一个小院子?”
项他转了转眸子,道:“法子是好法子。”可只要钱财可实在太亏,若是用这新鲜玩意发展人脉……
于是他含糊着说道:“可要变现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若不想被改为市籍或匠籍,这中间就更得需要费些功夫。”
周宁笑了笑,“不知项家可有这方面的人脉关系?”
项他点了点头,他们在这里经营已久,吹丧送葬走亲串友的自然认识不少人,不过他这么问是要……
项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又不敢相信,这可是前所未见的新东西,其后代表的利益不可估计。
“不如我将这法子给你们,你们帮我买下那院子,”周宁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爱为这些事情费心,麻烦你们了。”
果然!
项他的喉管重重滚动一下,连声应道“不麻烦,不麻烦。”
说完此事,项他无心再多待,以要把此事说与家中长辈为由,即刻告辞了。
韩信蹙眉,有些不赞同,“老师,这……”
周宁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她原本的打算也是卖给项家,只是她如今颇受项家的恩惠,由她提这个卖字不好,但若是项家先表现出来想要,并且还隐隐有占便宜的意思,那她再提就是人情了。
从来钱财易得,人情难还。
周宁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他说得没错,是挺费功夫的,再,项二哥不会让我太过吃亏。”
果然,没过多久,项梁便亲自过来了,而项他羞愧的跟在项梁身后,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项梁道:“这小子年纪小,到底定力不够,竟敢做出这等见利忘义之事,我带他来给周兄弟赔罪。”
说罢,狠狠的瞪了项他一眼。
项他正要开口说话,周宁先一步摆手道:“项二哥严重了,真是我自己懒得废功夫,项二哥愿意接手,是帮了我的忙了,若是项二哥不愿意,我也是另找了别人卖了去。”
项梁看他言辞恳切,面上也没有勉强之色,这才道:“好,那老哥哥就厚着脸皮占你这个便宜,但只一座小院也太亏心,哥哥再给你些钱,你也不要推辞才是。”
周宁笑着点点头,“自然,我正好再买两个奴仆。”
两人又聊了些细节,约定明日让项庄、项他来给周宁帮忙,这才各自散去。
天气越来越冷,天也黑得越来越早,韩信为周宁送来暮食时,天已经擦黑了。
周宁用完饭,洗漱完毕,照例半躺在床上打算看会书再睡。
韩信替她关上窗户,放轻脚步出屋,从外头把门拉上。
室内一片静谧,直到香炉里的香焚尽了,周宁这才起身下床,从里头锁了门。
屋内的香味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而其中夹杂着的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却越来越分明。
第36章 缺点
天地苍茫一色; 地上景物覆盖着昨夜下的初雪,云低低的凝结成一片,黑压压的似乎沉得要压下来; 显得这个冬天厚重又沉闷。
直到天边迸射出一缕霞光; 给白云染上色,又点亮白雪的晶莹; 这个冬日才霎时间鲜亮活泼起来。
项羽便是踩着这样的霞光敲响了自家的家门; 他背着一个包袱; 一手牵着马儿; 一手捏着一个小匣子,不时低头去看,神情轻松; 难掩归家的喜悦,细碎的雪花也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情,随着晨风轻快的起舞打转儿。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项羽将马绳扔给开门的门童,把匣子珍而重之的收入怀中,而后大步入内。
回家第一件事是要见过家中长辈; 项羽大步走到项梁院内。
项梁见到项羽很是奇怪;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项羽回道:“我已辞别了老师; 往后不再去了。”
学武怎可中途而废; 如此没有毅力。
项梁眉心一沉; 压着怒意; 沉声问道:“为何?”
项羽完全没有发觉叔父的怒气; 他微昂着头; 语气铿锵如金石落地; 带着无匹的气势回道:“剑一人敌,不足学,当学万人敌。”
这才应当是他的志向。
项梁闻言,怒意尽去,喜道:“好,有志气,明日起,我亲自教授你兵法。”
项羽如愿以偿又得叔父如此重视,却没有很高兴的神色,只微微一顿,而后沉声应下,又道:“叔父若没有别的吩咐,那侄儿先退下了。”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项梁拍了拍项羽的肩头,入手是一掌的湿濡。
项羽出了项梁的院子却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抬脚往客房的方向走去,观他的步子、神情竟比来见项梁时还要迫切两分。
都走到客房的院门处了,项羽又猛的顿住脚,低头看了片刻,末了,竟大步折返回去。
再来时,包袱卸去,一身崭新的墨色直裾深衣,发髻中隐隐夹杂着些许白霜冰棱,想是梳洗过后还未干透便急着出门,发中的湿气遇冷便结成了冰霜。
项羽摩挲着手里的匣子,抬手叩门。
静等片刻,无回应。
难道还没起?
项羽抬头看了看天时,霞光已经染透了半边天,早到了晨起练武的时候,也对,他走了这么些时日,想来先生已经开始习武了。
项羽又敲了敲,见还是无人应答,便将匣子塞入怀中,往他们约定教授剑术的后院而去。
这一去却发现,不仅周先生不在,连项庄也不在。
项羽在原地呆站片刻,又疾步折回客房,径自推门而入,见房屋整洁无一样杂物,心便空落落的沉下去。
周先生……走了?
项羽转身出了院子,抓住一个过路的仆人问道:“周先生呢?”
项羽声音低沉,人又生得格外高大,此时沉着脸问话,便有种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将人撕碎的威迫感。
仆人知道项羽的神力,原本就有些怕他,此时更是打叠起千万分的小心,回道:“周先生前几日已经搬出去了。”
项羽皱起眉头,“搬出去?搬去了何处?”
项家出门左手边第四户便是周宁新买的院落,这处和项家不同,这只是一处普通百姓的住宅,大小稀疏平常,格局实用为上。
开门进去,便是一处小小的院落,四周的院墙分布种有十株桑树,既可遮挡视线,也可采桑养蚕、采食桑葚,小院左边有一口水井,右边是粮仓和祭祀用的祠木,与院门同侧的墙角处是一排泄污水的排水管。
距离两侧院墙三丈远的位置便是房屋,正对院门的主屋有三大间,中间作为待客的大厅,剩下两间屋子周宁和韩信各占一间,两庑分别用作厨房和奴仆住的厢房。
除此之外,前院有狗窝,后院有猪圈,《管子》有言“以前无狗、后无彘为庸。”意思便是前院不养狗,后院不养猪,那就是穷苦人家,所以这两处是普通殷实人家的标配,只是如今都空置着。
此时小院里,项庄正双臂抱头仰靠着坐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好不悠闲。
躺椅旁边有一个与躺椅等高的小几,小几上有一个红泥小炉,炉上不知热着何物,在小雪天里滚起袅袅的热气,随之散出的还有一阵清甜的的豆香。
在他面前,周宁正练着今日新教的招式,她右手持剑刺出,右脚落地,左手和左脚在体后伸直水平与地面,她的手脚俱都伸得极其笔直,像是用尺子比出来般,其神如傲雪寒梅,其势似鹤鸣九皋,飘杳绝尘。
她的左脚向右脚盖步,一个脚尖外撇,右臂外旋,体轻如风机敏迅飞,而后以双脚前脚掌为轴,身体随之翻转一百八十度,又一百八十度,便使剑尖划出一个完美的立圆。
长袖随着她的动作左右交横,她雍容不迫,表情淡淡,无论是需要腾空的回身点剑还是前后劈腿的反撩剑,亦或是极其考验柔韧性的坐盘下刺剑、上步平刺剑,都没有给她的招式带来一点凝涩。
她的动作连贯,行云流水,翩然若惊飞的鸿雁,婉约似游动的蛟龙,不仅招式娴熟,还极具美感,于扬扬洒洒的小雪中潇洒似仙,全然不像是初学剑之人。
项庄取了炉子上的壶,倒出一碗白色的浆,白浆还冒着热气,他浅抿了一口,舒服的喟叹出声,又继续小口的慢慢喝着。
周先生这里真是好,这躺椅、这豆浆、这学剑的悟性,真是叫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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