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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霸在秦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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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沛县之后,周宁恢复了一日三餐制,这会用过午饭,才叫人送了水来换洗。
洗去一身尘土,周宁取了两块干净的长布分别缠绕在胸前和腰间,她的腰肢太细,若只是缚住胸,哪怕穿着宽大的衣裳,腰带一扣,曼妙的身姿便能将她所有的伪装化去,故她每每还得在腰上缠绕一条长布,显得身材平板,好歹像一个文弱的书生。
周宁梳洗完毕,小憩了片刻,才仿佛游山玩水般出门寻人。
这一次,周宁很有方向,直接走到县衙,向守门的衙役寻问下乡南昌亭亭长家住何处,而后便径自往下乡南昌亭亭长的家行去。
系统大惊,【韩信已经当上官吏了吗?统记得他青年穷困落魄呀~】
不然怎么会因为背着剑,又爱看兵书,便被人取笑他侮辱,让他从自己□□钻过去。
周宁笑着解释道,【不是,我是去那处问韩信如今的行踪。史书记载,下乡南昌亭长很赏识韩信,所以韩信常常去他家做客,接连数月之长。】
做客?数月?还接连?
系统默了,看来真的是很穷了,这是去蹭饭呀,还一蹭蹭数月,这情商……连它都知道,不能可着一只羊薅,所以他不仅人穷,还没朋友?
周宁又道,【若是韩信还没有到那亭长家中做客,但两人能相识,想来韩信也是住在附近,打听一下便能寻到了,若是已经离开,那也能知道他长相如何,往后也好寻了。】
再不济,等项梁项羽起义后,那韩信也自会来投。
【宿主若能早点寻到他,他就不用受胯·下之辱了。】系统的声音低低软软,是它同情心大发时特有的腔调。
周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到了下乡南昌亭长家外,周宁叩响门扉,等了片刻,一妇人像是摔打一样,大力的扯开了院门,不待没有正眼瞧人,眉头已先一步不耐烦的皱得死紧。
周宁笑了笑,亭长妻子已有嫌恶,却没有第一时间口出恶言,想来韩信数月的做客之旅已到了后期了。
既然如此……
周宁和煦的微笑着,微微颔首,温声道歉:“抱歉,我走错了。”
如小泉流水般叮铃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妇人意外的应声看去,见是一陌生的翩翩公子,而且其衣冠整洁,深衣宽袖,像是出身不凡。
妇人眉间的嫌恶散去,虽没有友善的笑容,但神情声音还算有礼平和,她道:“公子还有事?”
不问她要往何处去,需不需要指路,这是在委婉的逐客。
嗯,为她省事了。
周宁笑着摇了摇头,略微拱手告辞。
系统委屈道,【这人好冷漠呀~】
周宁笑道,【她一个有夫之妇,又不有求于我,对我热情才是不好了。】
呃……听起来好像有道理,系统的心情好多了。
周宁笑了笑,看了看天色,快到暮食时分了。
周宁走到一拐角处,等了片刻,便见一老者敲门进院,又过片刻,一高高大大的青年敲响院门。
青年大约一米九左右,天庭饱满,颧骨较高,眉短而眼利,硬朗中带着俊朗;其身后负剑,手中执卷,神色沉郁,真有几分怀才不遇又忧国忧民的大能者模样。
但还带着稚气的五官,将他努力撑起的气势泄了个底儿掉,他的面上无须,今年不过十七岁,这么个青葱少年偏偏要做那么一副沉稳老成的模样,身材长相还都不坏,又孤身一人、家贫无着,也难怪会遭人嫉妒戏弄了。
老者打开门,一边对那青年笑说着什么,一边请青年进去。
等院门重新掩上,周宁转身回到旅店,续了十日房费。
系统给自家宿主鼓劲,【宿主加油,明天继续!】
周宁笑了笑,接下来两日只到处闲走,再没有刻意寻问谁,第四日,周宁散步的区域不再包括那亭长住处,相反多在集市和河边闲逛。
她看到第二日,韩信先于那亭长敲响院门,不过片刻便紧抿着唇,沉默的走出,第三日再去,果然再不见韩信饭点登门。
第四日下午,她在河边看到挖饵垂钓的韩信,看他一日无食,按着腹部蜷缩在大树底下,看他兵书举了又放下,已无法集中精神,看到日落时分,一漂洗衣裳的老妪给了他一个杂粮饼。
第五日上午,她看到韩信在集市闲逛,像是在考察要做什么营生,成衣铺子的一位小姑娘频频的偷偷看他,不过他并没有注意,下午他又去了河边,漂母又给了他一个饼。
第六日第七日依旧如此,第八日周宁不再去河边散步,只在那成衣铺子对面的茶肆喝茶,她发现那每次偷看韩信的小姑娘,亦被一卖肉的屠夫暗暗倾慕着。
终于到了第九日,这三方撞到了一起,周宁放下茶碗,勾了勾唇,终于等到了。
“嘿!”那屠夫拦住了韩信,挑衅道:“我看你整日背着刀剑,却从没见你用过,你要真是勇武者,便拔出佩剑刺我一剑,若你胆小怕死,就从我胯·下爬过去。”
那小姑娘皱着眉头,急声叫那屠夫别闹,屠夫见此却越发不依不饶。
韩信转身想要绕开他,那屠夫也跟着转身还是拦在他面前,路上的行人见此处有纷争,都围了过来,他们倒不是纯粹奔着看热闹来的,而是秦律规定,若有人在大街上杀伤人,距离两百步以内的路人若不加以救援,也是有罪的。
周宁也属于两百步以内的人,故她随大流走到韩信身后,并不显得突兀,除了过于出众的长相让人多看了两眼外,其他并无特别。
秦律将道德要求明确为法律规定,出发点是好的,但此时此刻,于韩信而言,却是灾难了。
他若拔剑刺人,当即会被周围的人拿下扭送官府,他的性命、他的未来就完了。
他若不拔剑,担了胆小怕死的污名还是小事,而是此时行人围圈,屠夫又绕着圈子拦在他面前,他根本退无可退。
系统在周宁的脑中发出土拨鼠尖叫,【宿主,你没找错,胯·下之辱来了!他就是韩信!】
周宁闻言,惯常的清浅笑容终于带上了些别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包容?
系统安静了,它小心翼翼的问道,【宿主,统怎么了吗?】
周宁笑道,【没什么,挺……可爱的。】
【哦~】虽然没有说错啦,但它总觉得怪怪的。
周宁站在韩信身后,看他低头沉默了片刻,而后抬起头仔细的打量那屠夫,与此同时,周宁的视线却下移,看着他因穿着不合身的粗布短袍而露在外头的腿弯。
就在韩信的双腿要弯曲下伏的一瞬,周宁上前两步,一手托住了他的胳膊,叫他不能再伏身趴下,韩信诧异的看向身侧,却被刀剑晃了眼。
“铮!”
笑容依旧和煦的周宁就着韩信半俯着上半身的姿势抽出了他的佩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日万,么么么么么哒~
下一章男主会出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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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项家
“你要做什么?”屠夫被骇了一跳; 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色厉内荏的惊问道,但好歹他还想着心上人在场; 故身子本能的往后一倾; 又生生稳住,强撑着没往后退。
韩信被刀剑反射的光晃了眼; 没看清是何情形; 但对面的屠夫却瞧得清清楚楚。
对面那个; 那个他平日里最瞧不起的长得娘们兮兮的白面书生; 轻描淡写的拔出了佩剑,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可那双眼睛却满是漠然; 那样的眼神他很熟悉,正是他的同行和他干净利落的将屠刀捅入家猪咽喉的模样。
屠夫心里止不住的发颤,这人是谁?在他眼里……自己竟不是个人?!
他,真能杀了自己!
周宁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和他对视,比屠夫略长的身量,让她的视线更添一种俯视的压迫,看到他眼里的惊慌和恐惧; 周宁的唇角又往上扬了两分。
她的手自然的垂下; 剑正好抵在地上; 她抬脚一步步向屠夫逼近; 剑尖随着她的前行在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呲~呲~呲~”
屠夫被周宁的视线锁定; 生死的大恐惧叫他移不开眼睛。
屠夫的神经紧绷; 那地面被划破的声音便在他的脑中无限放大; 越来越近; 越来越大; 似乎下一刻便要搭上他的脖项,割破他的喉管。
随着周宁的走近,屠夫的心一路高提,支撑着身体的双腿像被煮的面条越来越软。
终于,周宁在屠夫面前站定。
她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变了。
屠夫一直注视着周宁的眼睛,最先发现周宁的眼神变化。
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的眼神原本只是漠然,现在竟是空洞的,他在他眼里看不到自己!
屠夫此刻无比确定,这就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他,要杀了自己!
“我……”屠夫颤着声音,终于忍不住往后跌退了两步。
周宁眸转温和,像扶住韩信一般,伸手托住了他的手臂,她开口说话,嗓音是如她的微笑一般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她道:“小心。”
周宁略微扶了他一把后,便收回手,将剑打横放置,双手托举到屠夫面前,她的嗓音依旧温柔,连质问也像是温敦长辈的教导一般,“你若是好奇这刀剑,直说便是,何必咄咄逼人呢?”
“我……”屠夫咽了咽唾沫,声音颤颤,将他的胆怯暴露无遗。
他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甚至无法分辨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宁的笑容和煦而包容,她转身对众人道:“只是一个误会,没有打斗,大家都散了吧。”
周宁转身,屠夫这才从周宁的眼神压制中挣脱出来,他看了一眼看热闹的路人,又看向对面抿着唇一脸沉郁的韩信,看向站在韩信身侧那个他心仪的姑娘,终于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也终于发现他的鞋已经被他汗湿了,他的脸飞快的红涨起来。
周宁再次转身看向他,正要说话,屠夫已一抬脚羞恼的跑了。
周宁像是看着自家调皮不听教导的顽童,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她抬步走到韩信面前,单身提剑,提到韩信面前,笑容温和。
于那屠夫而言,他觉得周宁陌生而可怕,单薄的身形、温和的笑容和他云淡风轻的拔剑、漠视生命的眼神形成强烈的反差,这强烈的反差又带来极度的恐怖。
若是一个寻常人执剑向你走来,你不会那么害怕,因为你知道对方是有理智的,他会权衡利弊,会考虑伤人后的下场,但若是对方明明直直的向你走来,却视你为无物,眼神冷漠空洞到不觉得你的性命如何重要,也不觉得自己的性命如何重要,你还对这个人陌生得一无所知,那就很可怕了。
这种不确定的恐惧,大约就像是路遇手持凶器的精神病患者,逃不敢逃、动不敢动,只怕引起他的注意,被他随手收割性命。
于屠夫而言是如此,但于韩信而言,又是另一番情景、感受。
他权衡眼前的侮辱和自己的生命前程之后,终于决定将自己无用的骄傲和傲骨打碎,和血吞下,虽然他的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但他到底只有十七岁,正是年少气盛、心比天高的年纪,他内心的沉重与郁结无人知晓,他的决定碾碎他多少的梦想与自尊也没人知道。
因为他所有痛苦纠结的思考和决定,在旁人看来只是个短短几息、无关紧要的热闹。
哪怕他终于想明白,眼前的侮辱远远不如自己的性命、自己的未来贵重,可当众趴下钻人□□的难堪,还是叫他浑身发冷,当众被扯下脸皮的他好似被扒掉了全身的衣服,赤身裸·体的扔进冰窟,他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
他无比确定的知道他屈膝趴下的动作必定是僵硬而难看的。
可就在此时,一只白皙的手托住了他的胳膊,从那只手碰触的地方传来的温热力量,轻而易举的将他身体表面的冰层破开一道道裂痕,他好似终于……恢复了知觉。
他转头欲看那热源是谁,刚刚恢复的知觉却被刀剑出鞘的声音引去,而眼前一晃而过的光影,是阳光投射到了他的宝剑之上,他恍惚间只从剑身上看到自己被映出的双眼。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这才看到他的热源缓慢而有力量的向那屠夫走去,他的气质悠然平和,步履闲适,好似闲庭观花,又众人皆见他与那屠夫并无冲突,是以他提剑而行,路人亦放心的观望。
可那屠夫却好似被吓着了,他看他温声安慰了几句,转而面向路人解释,他说话总是带着笑容的。
他的笑容从容又强大、温暖又坚毅。
他看到那屠夫掩面而走,他……得救了。
然后,他看到他……站到了自己面前。
“你的剑,还你。”
韩信想道声多谢,可他深深的看着他,却张不开嘴,他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甚至都不能叫人看出他有交谈的打算。
韩信看了片刻,最后只得沉默的还剑入鞘。
路人各自散去,那小姑娘歉意的看着韩信,但韩信却没有分神看她,他似乎到此刻都不知道此事因何而起。
直男某些时候粗壮的神经啊。
看着小姑娘欲言又止的回了铺子,周宁却没有离开,她笑道:“你的书能借我看看吗?”
韩信还是没有说话,只沉默的取了腰间的书递给他。
周宁展开一看,是《孙子兵法》,周宁复又抬头看向韩信,笑道:“孙子在书中告诫后人,为将者必死可杀也,然不逞匹夫之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你能面对侮辱面不改色,是真正的大勇者怯,往后必定能将台挂帅,封侯拜相。”
“必死可杀”乃《孙子兵法》九变篇中,孙子所言的“将有五危”中的第一危,意思是将帅有五种弱点是致命,其中第一条便是勇而无谋,只知硬拼,就有可能被诱杀。
“我,”韩信终于生涩的开口,这是第一次有人言明他的志向,并且告诉他,他可以!
韩信心中激荡,他顿了顿,问道:“先生也习兵法吗?”
周宁笑着点了点头,“略知一二。”
来自习兵法之人的肯定,叫韩信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有上勾的趋势,然不待成形,又被他紧紧抿住。
周宁笑道:“你我有缘,不如随我到茶肆里细聊?”
韩信自持的微微颔首,周宁笑着伸手指引,“请。”
两人在茶肆坐定,周宁为他倒了一碗茶,又另外叫了些主食,韩信见此,心情低落下去,沉默的抿了抿唇。
此时不是饭时,他虽然多日不曾饱腹,但他莫名的不愿意眼前之人同情怜悯于他。
周宁像是没有注意到他忽地又沉郁下来,只顾自客气的招呼道:“不好意思,我习惯一日三餐,你陪我一起用些吧。”而后,果真自己拿起一个饼子慢慢咬食。
韩信见他神色自然,不像是作伪,心中沉郁散去,也伸手拿了一个饼子慢慢的咬食,视线沉默的垂于几案。
想来食用陌生的有恩之人的食物,还是叫他放不开,毕竟正常情况下,这一餐该他主动提请,只是他身无分文,囊空如洗,只能做这样无礼的行径。
周宁笑着与他闲聊,“我观这竹简上的字都快被你磨平了,想来公子是苦读过了。”
韩信想着对方有恩于自己,又请了自己一顿吃食,他无从报答,便与他说些自己研究兵法的心得作答谢。
想通此处,韩信大咬了一口饼子,摊开竹简与周宁侃侃而谈。
他不善与人交往,言辞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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