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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平阳传-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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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 凌云便深深地感受到了这种力量:
  在她前方的高台上; 李渊一身戎装; 简短几句便说出了这次出征的目的和意义;在她身旁,几十名健卒一字排开; 声如洪钟地合力重复着李渊的每一句话;而在她的眼前,数万将士又将这一句句的话语齐声呐喊了出来。当这雄壮的呐喊回荡在校场的上空,配合着低沉的鼓点和整齐的顿足声; 便足以点燃所有人心底的热血与渴望。
  凌云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在心潮澎湃之余; 她又有些抑制不住地难过。
  她也曾见过大军过境; 也曾遥望两军厮杀; 但真正身处其间; 感觉原来是完全不同的。难怪玄霸会那么渴望来到战场,难怪当初父亲答应带他去涿郡时,他的眼里会迸发出那样的光芒。
  如果不是后来他陪自己去了庄园; 如果自己能早点察觉他的心思; 阻止他的做法; 如今他一定已经实现了这个梦想了吧?他一定还会好好地活在这世间的某个地方……
  午夜梦回时; 这些“如果”曾无数次地啮咬过凌云的心口。因此; 当她听到世民兴致勃勃地谈起几日后的出征时; 便毫不迟疑地提出了她的要求:她也要一道出发。
  她要帮玄霸去看他想看的东西; 做他想做的事情,当然也包括驰骋沙场。
  李渊和李世民自是极力反对,但因为她的坚持,因为玄霸,最后她还是以“李三郎”之名加入了李渊的亲卫队。当然前提是,下不为例。
  但有些事,一次就够了,比如亲耳听到这出征的战鼓,亲眼看到这些将士在队列中,在呐喊中,从无数个脆弱的个体变成了整齐的队列、肃穆的方阵,变成了一支锐不可当的雄师!
  在隆隆的鼓声之中,凌云不知不觉地出了神,她甚至已忘记了震撼和伤感,耳中唯有战鼓的节拍,眼里只剩刀剑的光芒……
  李渊在高台上发完号令,在众将的拥簇下走下了点将台,目光一扫便瞧见了人群中的凌云。他的心里顿时打了个突。
  凌云就站在他的亲卫队伍里,跟那些身经百战的勇悍之士相比,她的身量显得有些单薄,面容也太过白净,但此时她的站姿挺拔,目光炙热,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熊熊燃烧的无形火焰之中。
  李渊好歹已统领千军,转战数年,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战意。
  那是将士们身上最难能可贵的战意。
  能在第一次出征时就迸发出如此强烈的战意的人,都是天生就属于疆场的勇士,只要他们能活下来,迟早会迸发出惊人的光芒。
  譬如,二郎。
  他还清楚地记得,二郎在第一次出征的时候,也曾这样战意勃发,气势惊人;他记得自己曾因此而无比欣慰。但此刻,当它同样出现在女儿的身上,李渊的心里却只剩下了惊愕、烦恼和隐隐的后悔:
  他就不该答应凌云的要求,就算是辜负了玄霸,也不该答应她!
  然而此时已容不得他多想了,二郎已为他牵来战马,众人同时躬身行礼,他只能翻身上马,右手一挥,在迎风招展的帅字旗下,集结起来的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往南出发——历山飞留下的甄翟儿一部,如今就在晋阳南边三百余里的霍邑附近出没。
  待到出了校场,来到城外,眼前的天地豁然开朗,身后的队伍也渐渐松散开来。李渊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凌云依旧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之前那股锋芒毕露的战意已消失不见,整个人显得眉目舒展,英姿勃发,在队列里不疾不徐地控马而行,竟是看不出半分紧张。
  李渊原是有些担心这样的行军会让她感觉不适,毕竟列队不比独行,军汉们更是粗鲁无礼,然而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心里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又多了些说不出的憋闷。
  凌云自然也瞧见了李渊,颔首为礼,微微一笑,愈发飒然爽朗,英气逼人。
  李渊胸口顿时堵得更厉害了。
  他默默转过头去,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回头去看上一眼!
  山西的腊月,霜雪还没有结冻,朔风却足以逼人,军中步卒又占了大半,行进的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这一日路上并未停歇,却也直到日落之前,才终于来到了篙泽湖畔。
  大军依山傍水安营扎寨,凌云原是准备跟大伙一道动手,却被亲卫队长拉到了一旁:“你去中军帐外守着,看看国公有何吩咐。”
  这也是亲卫的职责所在,凌云并未多想,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队长却是摇摇头地长出了一口气。
  国公之前就跟他交代过,三郎是自己的侄儿,来军中只为开开眼界,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他原担心会来一个难伺候的公子哥,谁知竟是气度沉静、身手利落的俊俏后生,这才放了心。谁知国公却像有一百个不放心,这一路上明里暗里的少说也回头看了七八十次,有一次自己正在跟李三郎套近乎,也被国公盯着瞧了好几眼。
  那目光,怎么说呢?他看是没大看懂,但那只搭在李三郎肩头的胳膊上,寒毛瞬间都炸了起来。
  因此,接下来这大半日,他没再敢李三郎说话,只悄悄打量了他一回,越看越是惊讶:这位李三郎的眉目其实跟二公子颇为相似,再想想国公的异样目光……难不成他不是国公的侄儿,而是国公的亲骨肉?说不定是外头女人生的,国公才只能用侄儿的名义认回来!如今看国公对他的重视程度,显然已远远超过二公子。
  若是如此,李三郎和二公子的关系就有些微妙了。日后他们若能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这要是争执起来,自己又该怎么办才好?要知道,四公子和二公子还是一母同胞呢,之前也没少针尖对麦芒,让他们这些亲卫里外不是人,这要是走了一个再来一个……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打了寒颤,正想念一句“百无禁忌”,就听身后有人问道:“三郎呢?他人在哪里?你们差遣他做什么去了?”
  队长一个激灵转过身来,却见那手持马鞭,面沉如水的,可不正是二公子李世民?
  他忙上前一步,抱手赔笑:“二公子,李三郎到国公那边去了。”
  世民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迟疑道:“今日他跟你们一道赶路,可有什么……不便之处?”
  不便之处?队长困惑地摸了摸了后颈,对着世民紧盯过来的眼神,这才猛地回过味来:二公子这是转弯抹角地打听李三郎有没有什么妨碍大家的地方?可这事到底不能胡编,他想了想,只能含糊道:“李三郎骑术还算娴熟,就是不大爱搭理人。”
  世民不以为意道:“她就这脾气,你们不许烦她!”说完他迈步就走,突然又回头叮嘱道:“三郎来军中一趟,只为开开眼界,不为杀人建功,你们若能护他周全,回头我和阿耶自是重重有赏,但若是让他掉了一根头发……”他冷冷地看了队长两眼,这才转身离开。
  队长呆在当地,心头更是一片茫然,这些话国公已经跟自己说过了啊,二公子为什么还要跑来重复一遍?而且说得更是直截了当。自己之前的猜想似乎都站不住脚了——这二公子对李三郎哪有半点忌惮之心?倒活像是他的第二个亲爹!
  看着不远处的中军大帐,他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长叹了一声。
  有人悄悄凑过来问道:“大哥,那李三郎,到底是什么人?”
  队长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人一眼:“滚!”——这李三郎到底是什么人,他要是知道,还用得着叹气吗?
  中军大帐里,李渊早已斥退了所有的人。他心里七上八下了一路,自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凌云,但真正面对她了,想来想去却只问出了一句:“这一路行军,你可还习惯?”
  凌云点了点头:“还好。”想了想又补充道:“阿耶不必担心,女儿一切都好。”如果父亲能不再这么欲盖弥彰地频频回顾,那就更好了。
  李渊干笑了一声,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话头,正尴尬间,世民挑帘走了进来。他顿时如释重负:“二郎也来了!”
  世民向李渊行了礼,又对凌云问候了一声:“阿姊,今日行军可有哪处不惯?”
  凌云想了想答道:“慢了些。”
  世民笑道:“大军行进,前头要有几路斥候,后头还要照顾步卒和粮草辎重,的确是慢了些,我的那些骑兵这一年来都已习惯轻装疾行了,也说憋得难受。”
  李渊听到这里倒是想起一事,忙道:“说起行军,我正要找你们商量——如今天寒地冻,大军一日才走了六十余里,这么缓缓前行,我担心贼寇会闻风逃窜,今日高王两位副将也说了几次,忧心咱们会扑个空。”
  世民一听便冷笑起来:“他们是疑心咱们要故意纵匪?”
  李渊叹道:“他们新官上任,立功之心正热,不然为何会催着咱们这时节去剿匪?如今圣心难测,我们若是对这两人的话置之不理,还不知会遭来何等猜忌。再说了,不管是看天时还是看粮草,这一仗原本也是速战速决的好。”
  世民思量片刻,点头道:“阿耶说的也是,这般行军,的确是慢了些。阿耶,我今日也想过,不如让我先带我那两千人先到霍邑,阿耶带四千骑兵居中,剩下的两万步卒殿后,这样他们总无话可说了吧?”
  说着他上前几步,伸指在铺开地图上一划:“阿耶你看,从咱们这里,穿过雀鼠谷,到霍邑,不过两百多里地,道路虽是难走了些,我带人突击,两日之内怎么也到了……”
  这两人说到战事,自是无心他顾,世民更是越说越神采飞扬,倒是李渊抬头瞧见凌云在一旁默默倾听,忙道:“三娘,我们这边还要召集人手商议一番,你不如先下去歇息片刻?”
  凌云听得正入神,自是摇头:“我想再听听,阿耶不必管我。”说完她退后两步,将身形隐入了灯光略暗处,转眼之间,整个人仿佛已和阴影融为了一体。
  李渊和世民相视哑然,李渊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叹了口气:“那就先把人都叫进来,咱们继续。”
  这道号令下去,不多时,大帐里便进来了十几位将领谋士,大家各抒己见,最后定下方略:雀鼠谷乃兵家必争之地,虽然贼寇不过是乌合之众,但为防万一,前队还是兵分两路,李渊带领四千主力骑兵走雀鼠谷主道,扫清道路,世民则带着的他的两千精兵走小道千里径,做奇袭之用,两万步卒押后而行……
  待到计议已定,众人散去,凌云这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李渊疲倦地揉了揉脸:“你累不累?我这就让人传些热食进来。”
  凌云凝视着地图上的路线,到底有些不解:“霍邑那边有多少盗匪,如今盘踞何处?”她听了半日,怎么就没有听到这两件事呢?
  世民笑着解释道:“他们是流寇,居无定所,只能知道个大致范围,如今他们号称十万,其实最多也就三五万人,而且都是些乌合之众,略处逆势便会做鸟兽散。咱们的骑兵对上去,轻轻松松便能以一敌十,再不济,要脱身总是容易的。阿姊放心好了。”
  凌云微微点头,心里却还有一个问题:那些流寇若是处于胜势呢?他们的骑兵也能以一敌十吗?
  但看着李渊疲惫的脸色和世民胸有成竹的神采,这句话她到底没有说出来。
  然而两天之后,在雀鼠谷狭长奇突的山谷里,当数万乱匪蓦然间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当她身边的亲卫们脸色发白地抓紧了缰绳,这个问题的答案,她终于知道了。


第242章 一线生机
  凌云并不是没有见过盗匪。相反; 这几年里,她遇到的盗匪简直数不胜数:单打独斗的; 成群结队的;虚张声势的; 穷凶极恶的……花色品类虽是各不相同,但跟出征的晋阳军相比; 却是一样的只能算是乌合之众,就如世民所说,人数再多也不足为患。
  当然现在,她知道她错了——原来就算是乌合之众; 只要人数真的够多; 气势真的够盛; 照样可以碾压精兵强将; 就像铺天盖地的恶狼,可以撕碎落单的猛虎。
  此时此刻,从雀鼠谷两头涌来的盗匪,就是那铺天盖地的恶狼。在鼠雀谷因冬日而干涸的河道里; 他们就像一望无际的黑色潮水,势不可挡地滚滚而来;而这边的数千骑兵则是河道里的孤岛; 只要几个浪头卷过; 就会被彻底淹没……
  凌云下意识地摘下强弓,提马上前了几步; 心头却比任何时候都明白:在这样的力量面前; 个人武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就算大家一起拼命; 胜算恐怕……她不由转头看了身边的同袍,亲卫们的脸色显然都已不大好看了;而在他们的身后,有人更是失声叫了出来:“是埋伏,我们中埋伏了!”
  这声惊叫顿时在队伍里激起了一片寒栗,就连战马们都不安地嘶鸣了起来。
  凌云心知不好,正要回头,帅旗下的李渊突然肃然转身,冲着身后的队伍高喝了一声:“结阵!”
  跟随在他身旁的人毫不犹豫地齐声重复:“结阵!”
  这一声自是传得更广,队伍前头的数百人都跟着高喊了起来,不过五六声之后,数千人都加入了这呐喊之中,一声比一声响亮:“结阵!”
  凌云也忍不住跟着呼喝出声。这个响彻云霄的声音自有一种奇异的热力,足以驱散所有人心头的寒意,当所有的人齐声呐喊,每一个呐喊者仿佛也变成了这个声音的一部分,变得热血沸腾,无所畏惧。
  就在这一声声的呐喊之中,随着帅旗挥舞,马队迅速收拢阵型,在河滩西侧,背靠山崖结成了一个简单的雁行阵,两边都有数百匹战马越众而出,摘下鞍边的长槊,枪尖对外,在最外圈形成了一道锐利的枪林,在他们身后,则是数百名箭法最好的射手,各个都手持强弓利箭,严阵以待。
  从山谷两头涌来的盗匪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那轰然而来的气势仿佛凝滞了一下,随即便爆出了一阵更大的动静,不少人在乱纷纷地叫喊,依稀只能听到个“抢”字,却让人潮最前面的浪头又迅速地卷了过来。
  眼见着从南北两面而来的盗匪已距离队形不到百步,李渊这才发布了第二道命令:“射箭!”
  这一次,只有他身边的亲卫齐声传了第二遍,数千人便同时弯弓搭箭,各自对着盗匪冲来的方向,箭尖直指半空,抛射而出。
  这种射法原本就不讲准头,只讲密度。当数千支利箭同时落在盗匪们冲在最前面的队列里,宛如一把巨大的镰刀扫过麦田,那些奔跑的马匹和身躯,眨眼之间便被收割掉了一大片。
  后头的盗匪一开始还刹不住脚,前仆后继往前冲来,但在三轮箭雨过后,那令人胆寒的破空之声带来的恐惧,到底还是压过了他们心里的贪婪和凶悍,还能动弹的人纷纷掉头就跑,黑色的人潮终于停在箭雨的范围之外。
  凌云早在变阵之时便来到了李渊身边,李渊箭法如神,那些逃过箭雨的漏网之鱼,最前头几个都被他一箭封喉地射落在马下,凌云则是每次都三箭连发,转眼之间已射倒了七八个人,加上队列中还有百十名箭术好手不停补射。待到盗匪的大部收住阵脚,两军之间已只剩下一地的伤者和尸首。
  凌云这才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强弓,心头却并没有放松多少。
  她就站在队列的第二排,距离盗匪不到百步,自是瞧得清清楚楚:那边溃败带来的混乱没多久就平息了下来,也不知他们是怎么重整队伍的,那些盗匪看似杂乱无章,却渐渐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而在他们的后头,还有人马在源源不断地涌过来。冷眼看去,这群盗匪少说也有三五万——在这个乱石嶙峋的山谷里,面对着这样密密麻麻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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