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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平阳传-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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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空白; 宛如一根尖刺,狠狠地扎在了柴绍心口,将他心里刚刚升起的荒谬之感“嘭”的一声扎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沉重和空茫。
  他脱口叫了声:“三娘!”但接下来该说什么呢?柴绍茫然地站在那里,一个字都想不出来了。
  莫姨娘却仿佛被这声“三娘”蓦然惊醒,她脸上的木然原是转瞬即逝,此时更是化为了能让六月飞雪的无边悲愤:“李三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说我不守妇道?所以二郎绝不是郡公的孩子?你怎敢如此血口喷人?”
  她越问越是悲怆,停了片刻后,又恍然点了点点:“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还是想给你们李家人报仇是不是?可就算我对不住你,我无意中害了你的家人,这事也是冤有头债有主,要杀要剐你冲我来便是,又何苦空口白牙地带上我家二郎?你别忘了,他是大郎唯一的兄弟。你这么说,不但会逼得我们母子无路可走,也会伤透了大郎的心,你知道么?”
  说到这里,她转身抓住柴绍的衣袖,终于哽咽了起来:“大郎,如今我也不敢自辩如何贞洁,绝无过错,只是我有二郎时,郡公还在呢,二郎出生时,你也是亲眼看着的,二郎是什么性子,你更是比谁都明白。你就算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你父亲,信不过你自己的眼睛?”
  她的声音凄怆无比,她的泪水货真价实,她的每一问每一句都精准无比地敲在柴绍的心口,足以推翻他的任何怀疑,足以令他愧疚不已……柴绍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莫姨娘抓着他袖口的那只手上,片刻后才看向凌云,涩声问道:“三娘,你为何会这么说?”
  凌云也是看得暗暗佩服,闻言才回过神来,坦然道:“昨日我也做了两件事,其一,是找郡公在时后院的婢子嬷嬷,询问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哪一件?柴绍有些困惑。凌云犹豫了一下方解释道:“听闻当年府里的后院也算是……人才济济?”
  柴绍恍然大悟,又差点苦笑起来——原来凌云说的是父亲后院美人众多,却没人留下子嗣的事。
  这叫他怎么说呢?父亲的后院可不就是太过人才济济了么?他虽是六岁就搬了出来,却也知道那些女人斗得厉害,时不时还会听闻有人落胎父亲大怒之类的事,只是最后都没什么结果;倒是后来父亲去世,美人尽散了,莫姨娘才总算保住了二郎……
  说起来,在他这位原配嫡子之后,柴家十几年没添子嗣,最后却来了个遗腹子,听上去的确有些古怪,但知道内情的,谁不是一声叹息?
  莫姨娘果然已冷笑起来:“原来如此,你可是觉得之前旁人都没生下孩子来,我怎么那么巧就有了二郎?你知道什么!”
  凌云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的确不知道什么。因为当年后院的婢子,府里竟是一个都没留,我也是好容易才找到两个旧人,她们说,姨娘之前十年不曾有喜,而在二郎之前,府里也已有四五年不曾听闻喜讯了。”
  柴绍心头一震,他自然听得懂凌云的意思:姨娘进府十年都没动静,在父亲去世之后才说有孕;那时父亲身子已有些不好,后院那么多人好几年都没人再有喜了;更蹊跷的是,在父亲去世后,莫姨娘不但遣散了所有妾室,就连伺候她们的婢子也一个不留……
  莫姨娘抓着柴绍衣袖的手上一紧,脸上却愈发讥讽:“旧人?什么旧人?不过是些帮凶而已,当年家里的这些事,还不是她们帮着做的?我又不似三娘你这般有本事,平白无故便能说谁忠谁奸,自然只能一个都不留。她们这些人怀恨之下信口雌黄,也能算是证据?”
  凌云依旧颔首:“姨娘说的是,后院婢子的确可能心怀怨恨。但凡事总有痕迹,后院有人有喜,有人落胎,厨房的厨娘,洗衣的婢子,乃至外院的管事,也总会有所知,有所闻。如今这些人府里虽然也是所剩无几,但终究还能找到几个,也能召回几个。把他们挨个问上一遍,必能知道真相。只是这样一来,事情便遮不住了,姨娘确定要如此?”
  莫姨娘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去,冷冷地道:“那些被我赶出去的,自然各个都恨我,如今留在这府里的,人人又都怕你,这种事,还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说完又朝着柴绍控诉道,“大郎你听见没有,李三娘要把长安城都翻过来查一遍呢,最后不管结果如何,外人会如何议论嘲笑?她这样做,不但是要逼死我,也是要逼死二郎!”
  人言可畏,她的这话自然不是没有道理。但柴绍低头瞧着她那只青筋毕露的手,却几乎是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何等滋味,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沉默片刻,他索性还是直接向凌云问道:“三娘,你昨日做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凌云道:“我让人去姨娘家里问了问,她家是否有长辈来自南边?结果姨娘家世代居于长安,婚嫁都在本地。”
  这话一出,莫说柴绍茫然,莫姨娘也是皱眉看着凌云,目光又是警惕又是不解:“我家世代居于长安,难不成也是错处?”
  凌云叹了口气:“柴大哥,听闻二郎的功夫是你亲手所教,你可曾发现他的根骨颇有奇特之处?”
  根骨?柴绍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天沈英说过,二郎的根骨不适合练马槊,他其实也早有感觉:二郎不但练马槊事倍功半,骑射刀枪也不像自己当年那么容易上手,好在身体轻盈灵敏,一些小巧功夫倒是过目就会,天赋惊人。
  只是这些……难道不是因为他是早产体弱的缘故么?他迟疑片刻才道。“二郎先天不足,身子骨是要弱些。”
  凌云轻声道:“他并非不足,只是天生如此。柴大哥,二郎其实和小鱼一样,都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只是得剑走偏锋。而他们这样的人,都是出自南边的山林,中原人绝不有如此根骨。”
  这件事,其实她也没想到。
  那一日她觉得不对,只是发现莫姨娘和小环之间有些奇怪,怎么都不是情同母女、互相扶持的模样;沈英却是一见莫姨娘就觉出了蹊跷:柴家是河东将门,族人多是身材高大,臂力过人;而莫姨娘丰满白皙,一看就是京洛妇人,他们怎么会生出二郎这种南方山民之后来?待她们查得两边都不曾听说家里有南方人,事情也就昭然若揭了。
  柴青绝无可能是柴家之后,而是莫姨娘乘着郡公柴慎急病而亡从外头抱回来的孩子。
  在这个世上,凡事自然有例外,保不齐莫姨娘就是十年无孕,一朝夫亡得子;保不齐两家远祖里有南方山民,柴青就是远承了他的血脉。但两件百里无一的例外居然凑到了一处,再加上小环的那些事情,这一切便绝不可能是意外之喜,只会是人为之祸!
  柴绍自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是了,当初他一见小鱼便觉亲切,却没意识到,其实是因为她和二郎有些像,都是一般的黑瘦矮小,迅捷过人;姨娘总说二郎是早产体弱才不似其他柴家儿郎高大,其实二郎从小到大都不爱生病,精力更是旺盛无比,这哪是有不足之症的模样?
  其实回想起来,当年父亲急病去世,姨娘二话不说遣散了后院,随后才说有孕,没多久又性情大变,时常发落下人,家里的旧仆就是这么被替换殆尽了;而且她最爱让二郎跟着自己,总说二郎的性子和自己一模一样,大概正因如此,二郎才会事事都仿着自己来……所有的人却都以为这是兄弟天性,也包括,他自己!
  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哄骗。
  这一刻,他并不觉得有多么愤怒,反而满心都是说不出疲惫和苍凉。
  莫姨娘的脸色也早就越来越难看了,只是还依旧紧紧地抓着柴绍的袖口,依旧在锐声反驳:“什么根骨,什么南方山民,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大郎,你不能听她胡说八道,不能如了她的意,她就是要把我们都赶走,这样才能掌住这个家,才能掌住你!”
  “你忘了吗,这个家里,第一个抱二郎哄二郎的人,不是我,是你啊!”
  柴绍没有做声,只是将自己的袖子慢慢拉了出来。莫姨娘不由踉跄了一步,抬头看着柴绍,不敢置信地叫了声:“大郎,你不信我?”。
  柴绍默然看着她,心头的感受简直复杂到无以复加:姨娘一定想不到,今日最让自己无法辩驳的,并不是三娘的这些话,而是她自己的反应。
  他柴绍的确不算精明,既不了解后院的门道,也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但他至少还知道什么叫高手过招——他的姨娘,他这位说是已经糊涂多年了的姨娘,面对凌云如此出其不意的指控,居然反应如此迅捷,反击如此凌厉,声东击西,攻心为上,三十六计都快使全了,而且一招比一招精准。
  他当然愿意相信她的话,相信她不曾欺骗自己,相信二郎的确是他的亲兄弟,但是面对这么陌生的姨娘,他怎么还能再自欺欺人下去?
  只是他依旧怎么都想不明白,姨娘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就因为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她觉得自己日后会不孝顺她,所以非要去铤而走险地“生”下二郎?她说自己不信她,可这明明是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柴绍生得硬朗,沉默下来时,看去便极为冷峻,莫姨娘原本想接着控诉几句,看到他此时的脸色,却也有些难以为继了。
  凌云心里却是叹息不已,索性直接道:“姨娘的确深谋远虑,只是凡事有利必有弊,二郎要‘出生’得毫无痕迹,生母便绝不会离府邸太远。他们形貌特异,要赁屋待产,孩子又说是生而夭折,想来也难以瞒人。咱们若是去查,大概不出半日便能听到消息。
  “再者,长安也有几位看妇人病的圣手,姨娘身子如何,能否有孕,可曾难产,只要将他们请来一诊,自然也能真相大白。”
  “在这世上,有些事,错就是错,假就是假,只要肯查,必有结果。姨娘是聪明人,又何必再作这无谓的口舌之争?”
  莫姨娘转头死死地盯着凌云,目光里的怨毒几乎能凝成刀剑,就在凌云以为她破口大骂时,她却突然笑了起来:
  “好,好你个李三娘,是我低估了你,一错再错,才有今日之辱。我认了。
  “不过我要告诉你,告诉你们这些人,在这件事上,我根本就不曾做错什么,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因为他柴慎,就活该断子绝孙!”


第230章 报应不爽
  她在说什么?
  柴绍愕然看着莫姨娘;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当然知道; 父亲的性子并不算好; 待姨娘也不算公道,姨娘辛辛苦苦打理家事,却时常被别的妾室刁难,被父亲责骂怪罪,那情形有时连他都看不过眼,但姨娘却是从来都不计较,甚至还劝他不必介意。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姨娘那时的豁达姿态和爽朗笑容……
  原来那一切都是假的,原来在她心里早就恨毒了父亲; 她觉得父亲“活该断子绝孙”,所以这才是她要冒险抱来二郎的真正原因吧?那他和阿哲呢?在她的计划里,他们又该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这念头让他的心底一片冰寒; 从这寒意里又猛地生出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
  直视着莫姨娘的双眸,柴绍的目光和声音都已是冷厉如刀:“姨娘慎言; 姨娘若再这么说话; 就请恕柴绍无礼了!”
  莫姨娘却是不闪不避地看了回去:“慎言?怎么?你们是怕了么?这句话,我已忍了二十年了。今日你们既然要把事情揭开; 我自然要奉陪到底。咱们索性把该揭的都揭掉,也好看看,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谁才该遭这报应!”
  她越说越是愤怒; 说到最后; 整个人都仿佛被熊熊怒火给点燃了,原本略显臃肿的身子不知不觉间已挺得笔直,脸上那种迟钝的神色更是一扫而空,眉目之间竟是锋利逼人。
  柴绍纵然一腔怒火,也不由怔了怔,这不是他熟悉的糊涂暴躁的姨娘,却和他记忆中那个年轻干练的身影渐渐重叠了起来。
  凌云也是暗暗心惊,她自然早就知道,莫姨娘根本不是她表现出来的糊涂模样,也知道她处心积虑,谋划甚多,但这一刻,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种感觉:自己似乎还是看错了什么,遗漏了什么?
  莫姨娘的目光在凌云的脸上一扫,冷笑道:“没错,你是猜对了,二郎的确不是柴家的人,我也从来都不曾有过身孕。不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进柴家第一天,柴慎他就给我一碗绝子汤!”
  父亲让她喝绝子汤?柴绍脱口道:“怎么会?”父亲明明一直很希望再有几个儿女,因为妾室落胎还几次大发雷霆,他怎么会给莫姨娘喝绝子汤?
  莫姨娘毫不客气地伸手指住了他:“怎么会?你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做吗?都是因为你!”
  “因为你是原配嫡子,因为你会继承这座府邸,继承他的爵位,他后来娶的妻子便都容不下你。这些名门贵女怎么肯做这种赔本买卖?自然是明里暗里的要把你打发了再说。一个是如此,两个也是如此,被揭穿了就哭天喊地要死要活,最后果然都短命死了。你父亲不耐烦应付这种事,索性没再娶妻了,倒是放开手抬回了好几个美人。但家里总要人打点,你也总要人照料,这帮美人是靠不住的,他找来找去,就找到了我的头上!”
  凌云心里一动,隐隐明白了几分。她之前查过,莫姨娘年轻时极为精明能干——她出生商户人家,但父母早亡,下头还有弟妹,才十几岁就不得不担起了顶门立户的重任,却也把铺面门庭都撑了起来。待到弟妹成家,她也二十出头,不大好嫁了,这才做了柴郡公的妾室,帮他打理家事,照顾柴绍。柴郡公恐怕是觉得,她若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会有私心,所以干脆从根子上绝了这种可能。
  莫姨娘果然冷笑道:“我这种寻常人家的女儿,在他柴郡公的眼里,跟牛马有什么两样?既然买来家里,自然是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他只当天下的女人都跟那些名门贵女一般,断然容不得你这原配嫡子,索性给了我一碗绝子汤永绝后患,这样才能教我这辈子再没有别的指望,只能一心一意地照料你,一心一意地帮他打理家事,伺候他和他宠爱的那些美人!”
  她的声音本就尖锐,此时落在柴绍耳中,更是有如针刺一般。他心里明白,这些话虽然难听,但恐怕……都是真的,父亲的确是这种性子,的确能做出这种事来。
  舌尖仿佛突然间变得无比沉重,但他到底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若是如此,的确是我拖累了姨娘。”
  莫姨娘不屑地“嗤”了一声:“你现在说这便宜话又有何益?今日不是你们要算这些旧账的么?如今还要不要接着往下算?”
  柴绍眸子一抬,死死地盯住了她:“我的确还想知道,姨娘后来对我父亲又做了什么?”她是如此怨恨父亲,又有这般的心性和手段,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如父亲所愿吧?父亲才到盛年便急病而亡,这里头到底有没有她的缘故?
  莫姨娘脸色顿时变了:“你是疑心我……”沉默片刻,她才冷冷地扬起头来:“事到如今,我若说我什么都没做过,你自然不会信。好,那我就告诉你,我的确早就报复回去了。你父亲不是给我喝了绝子汤么,我恰好知道一个偏方,也没什么别的坏处,只是吃得多了,男人便没法让女人再有孩子。我便加在他每日的饮食里,一点点地回敬了给他。
  “这方子居然管用得很,一开始那些女人还会怀孕,只是保不住胎,过了几年,竟是没人能再怀上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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