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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平阳传-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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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吸了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几乎称得上是慈和的微笑:“不必多礼,请坐。”
  这一次,凌云终于坐在了窗户对面的位置上,坦坦荡荡地看向了宇文述。
  宇文述索性直接问道:“李家娘子今日送帖上门,要见老夫,却不知到底有何贵干?”
  凌云的回答也是直截了当,毫无犹疑:“昨日之事,的确是三娘鲁莽,只是贵府二郎有意刁难在先,出言不逊在后,我也是忍无可忍才出手。今日冒昧登门,我是想禀告大将军——此事,到此为止,日后只要贵府的人不再心怀怨愤,挑拨是非,只要我家父兄安然无恙,我便不会再让大将军担惊受怕,也不会再让贵府的郎君们颜面扫地。大将军尽管放心。”
  宇文述发现自己再一次地说不出话来了。
  凌云为何要登门拜访,要留柬示威,他原已猜测了许久,想到的答案无非是:她多半会以赔罪为名,从自己嘴里打探圣人对李家的态度,打探之前是谁在挑唆生事,再往大胆妄为里猜一猜,他也不过是觉得这个女人自负本领高强,说不定会软硬兼施地让自己放过李家,不再计较她的鲁莽之举……
  而现在她居然毫不掩饰地告诉自己说:她就是在报复宇文家,就是要让二郎颜面扫地,而且如果自己不担保李家人日后安然无恙的话,她还会继续报复下去!
  她怎么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怒火中烧之下,他微微眯起看眼睛,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李家娘子果然是艺高胆大,深谋远虑。老夫佩服!”
  凌云却仿佛根本没听出话里的讽刺之意,只是摇了摇头:“大将军谬赞,我生性胆小,之前更是凡事忍让,惟求平安,可就算如此,我也没能保住阿弟的性命。痛定思痛,我才明白,当今世道,命如草芥,与其忍气吞声,让人得寸进尺,倒不如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反倒能让人忌惮,能得个平安,就算不能,大不了同归于尽,至少也能得个痛快。”
  抬眸看着宇文述,她的语气也是平淡得讽刺无比:“大将军自来恩怨分明,欺辱之仇,灭门相报,说起来,这般手段,我还要好好跟大将军学学才是。”
  宇文述一口气顿时都顶在喉头,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对。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当众殴打我家儿郎,却过来要挟我,让我必得保你李家平安,却不知你是哪来的底气?难不成你觉得就凭你那张拜帖,这番言辞,就可以让我宇文述为你效力,听从你的差遣!”说到后来,他的语气里已带上毫不掩饰的森森寒意,目光更是恨不得化为利刃,直接劈向凌云。
  凌云不闪不避地看了回去:“多谢大将军直言相询,那我也实话实说——我的底气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有把握,用我的命,来换大将军的命。”
  不等宇文述发怒,她的脸上已露出了一个近乎愉悦的微笑:“所谓天子之怒,流血千里;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大将军深得圣心,翻云覆雨之间便可让豪强灭门,天下流血,三娘虽不才,却也有胆做一个生死之约。大将军,从今日开始,李家死一人,宇文家必死一人,若是李家连我在内满门覆灭,宇文家必然会断子绝孙,咱们各凭手段,以命换命,也算是,不枉人间一趟!”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目光却是越来越亮,待说到“从今日开始”时,落在宇文述的脸上的目光已带着压制不住的热切,仿佛期待着他赶紧点下头去,期待着从此便能大开杀戒,再无顾忌。
  “不知大将军可否成全?”


第209章 无可奈何
  天光从那扇格外宽大的窗户上透了进来; 正照在凌云的脸上,也清清楚楚地照亮了她眼里的光芒; 如刀锋般冰冷,如火焰般雀跃; 在那光焰之中; 仿佛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下一刻就会彻底脱笼而出!
  宇文述脖颈后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他自来得意于自己书房的这番布置,他只要轻轻松松坐在窗前; 就可以将来客最细微的眼神都瞧得一清二楚; 但这一刻,他却恍然觉得,这光线也许太亮太刺目了; 以至于他不由自主地往后微微一缩; 双手已攥紧了拳头。不过瞬息之后他便反应了过来; 当即脸色一沉; 厉声喝道:“放肆!”
  这一声怒喝; 他用上了十二分的中气; 在小小的书房; 宛如春雷般炸出了嗡嗡的回响。
  因为他已经彻底明白过来: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名门贵女,甚至也不能说是将门虎女,而是一个真正的亡命之徒!她已毫无顾忌; 毫无留恋; 她是真的想用她的这条命; 来换自己的这条命!面对这样的人,他绝不能显露出半点心虚胆怯,必须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不然的话,她只怕会……
  他的这个念头还未转完,却见凌云缓缓地站起身来,眼里那灼人的光亮已变成了冰冷的决断。
  宇文述心头大凛,右手习惯性地往腰上一探,待得手上落空,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家里待客,身上并未佩戴刀剑!而书房外头,他固然早已布置下了几个高手,却因笃定这位李三娘绝不敢对自己如何,并不曾让他们守在屋旁窗外,谁知道她竟然是个彻底的疯子……如今她又想做什么了?
  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如今他们之间也不过五六步的距离,就算他现在叫人进来,也是来不及了!
  他的心里又是懊悔又是愤怒,眼见着凌云已上前一步,抬起手来,袖口里似乎有光芒闪过……他再也忍耐不住,身子一起,右手已紧紧地扣住了案几的边缘,只待凌云暴起,便先将这张檀木案几甩将过去。
  然后,他看到凌云双掌一合,抱手在胸,居高临下地漠然瞧了过来:
  “告辞。”
  告……辞?
  宇文述再一次怔在了那里,心里的万千念头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不等他反应过来,凌云已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屋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足下一挑,也不见她如何动作,那门帘居然又被她甩上了挂钩。毡帘一起一落,眼见就要遮住她的身影,宇文述忍不住断然喝道:“站住!”
  凌云脚下一顿,转身瞧着宇文述,眼里却依旧是一片漠然,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厌倦,仿佛在说:我要说的话都已说完了,你还有什么可啰嗦的?
  宇文述这些年来何尝被人用这样的眼光看过?他的心口顿时一堵,然而心底里却也更加清楚,眼前之人根本不可理喻,若让她就这么走了,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且不说别的,她只要堵住家里的大郎再打上一顿,宇文家的脸面就算彻底丢光了,哪怕日后自己将她千刀万剐,也是于事无补!更别说她若是就此认定了要跟自己以命换命……
  早间看到枕边那封拜帖时的彻骨寒意仿佛再次席卷而来,顷刻之间他便下定了决心,沉着脸怒道:“李家娘子,老夫知道你们姐弟情深,可你也不能如此胡乱迁怒于人!我家二郎是有错处,却绝非故意为之。结果到处都传言是他害了令弟,他也是被冤枉得急了眼,才会出言不逊。此事你已出过气了,老夫也已教训过他,今日见你,就是想分说清楚,莫要就此结下仇怨来,谁知你却不分青红皂白便把这些事都推到了老夫的头上,仿佛是我害了令弟一般,真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凌云,他越说越说痛心:“李三娘,你可知道,为了在陛下面前替你家三郎掩饰,老夫这些日子做了多少事情?好容易平息了事态,我又怎会出手害他?你若当真觉得事有蹊跷,当真觉得是有人陷害你家三郎,这样吧,你且给老夫几日工夫,老夫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至于你的那些荒唐话语……我就当你从未说过也罢!”
  说完他便长叹了一声,又摇了摇头,感慨之色,溢于言表。
  凌云微微垂下了眼帘,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才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大将军了。”
  宇文述心头微松,他就知道,李三娘多半还没有查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绝不至于头一个就找上自己,他拿查出真相来吊住她的胃口,回头再徐徐图之!
  他正想再接再厉,凌云却蓦然抬起了双眸,目光居然依旧平静无波:“只是我说出的话从不收回,只要大将军不做多余的事,我自然也不会做,大将军放心!”
  这一次,她甚至连“告辞”都没有再说,一拨门帘便大步走了出去。
  宇文述不由得目瞪口呆,随即便是霍然起身,怒不可遏:她怎敢如此无礼!自己都已经再□□让了,她居然还敢这么威胁自己,威胁整个宇文家!她居然还敢说“大将军放心”!
  不,他不能让人就这么离开,李三娘既然敢放下这种话来,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该立刻下令让人将她拿下,将她乱刀分尸,不让这个威胁再留在世上!
  看着那飘动的门帘,宇文述的眼里不由得露出了凌厉的杀气,眼底也仿佛染上了血色……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个低低的问话声:“大将军,我等可要出手?”
  要出手么?宇文述低头看着自己紧攥的拳头,终于猛地一咬牙,从牙缝里逼出了声音:“你们……去给我好好的查,尽快给我查清她的底细!”
  他一定要让这位李三娘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得等一等,等到他有十足的把握再动手,毕竟他戎马一生,辛苦一生,几度出生入死,才终于有了今日的局面,他的这条命是何等珍贵,怎能为了跟一个狂徒置气而担上风险?
  窗外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应了声“诺”。这一声实在是太过干脆痛快,宇文述不禁冷冷地往外看了一眼,仿佛隔着窗纸看到了那张如释重负的面孔。
  看来他还是要再招人手了,他得多招几个真正的高手,越多越好!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他的念头变得越来越强烈,到了第四日的清晨,更是化成了一道近乎歇斯底里的命令——
  “不管用什么办法,立刻给我多招人手,越多越好!”
  在他的面前,是六个一模一样的漆盒,每个上头都用螺钿镶嵌出了三朵祥云,而在盒子里,则是六对一模一样的眼珠——或许当初是不一样的,但被人挖掉放进盒子里之后,看上去已是没有什么差别了。
  那是他派去查探李三娘底细的人手,是府里最精锐的探子,六个人兵分三路,有去武功庄园的,有去长安李家的,也有潜入柴府的,却无一例外地再也没有传回任何讯息。回来的只有这六个盒子,就在今天早上,蓦然出现在他的六位子孙的枕边……
  而据他所知,这几日,李三娘并没有离开过柴家。
  她的身边果然还有更加深不可测的高手,而且不止一个。所以那天她才会说,就算自己杀了她,她也有把握让宇文家断子绝孙!
  看着这六个盒子和盒子上那流光溢彩的“三”字,宇文述不由得再次攥紧了拳头,但不知是不是太过用力,那拳头居然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的身边,宇文承基也是双拳紧握,脸色铁青。所谓知耻后勇,这两年来,他在练武之事上加倍勤奋,日夜不掇,自觉已与那位李三娘有一战之力,但今日早间出现在他枕边的这个漆盒,却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令他惊怒交加,也令他心生寒意。
  如今看到了另外的五个盒子,他心里的寒意其实已隐隐超过怒火,但看到宇文述气得发抖的模样,还是打起精神劝道:“祖父莫要担忧,江湖上这种偷鸡摸狗之辈原是防不胜防,咱们只要肯出重金,何愁招募不到真正的高手?李三娘胆敢如此嚣张,咱们更不能输了气势,孙儿这就去加派人手盯着她!”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宇文述却寒声喝住了他:“不必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漆盒,他沉默良久,终于缓缓放开双手坐了下来:“让你媳妇带上礼物去柴府,去拜会李三娘。”
  宇文承基惊得睁大了眼睛,脱口道:“祖父?”这么做,岂不是认输了?他们宇文家何时这么吃过亏,这么认过输?
  宇文述自是一眼便瞧出了他的想法,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他当然认过输,他曾不止一次地忍气吞声过。只是让他认输,让他吃亏的那些人,如今不是进了坟墓,就是走在断头的路上,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
  用力吐出了堵在胸口的那口闷气,宇文述的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冷峻:“我有几句话要告诉李三娘,你们,一个字都不许记错。”
  日子还长着呢,他会让李三娘付出代价的。
  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脸色依然透着苍白,那咬紧牙关说出的每一句话,也终究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和底气。
  就像门上新换的门帘,虽然依旧精致而暖软,却终究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第210章 屠龙之志
  走进柴家的主院时; 于氏第一眼瞧见的,是阶前的那两树盛开的寒梅。
  眼下才刚进腊月; 两树梅花却都已开得极盛,未到近前,便有清香扑面而来,只是那树形远不如寻常梅树高大疏朗,枝干更是枯瘦得出奇; 一根根斜逸横出,有如铁骨钢针一般,细小的黄色花朵或聚或散地随意缀在枝头; 看着虽然不无野趣,却与这深宅大院颇有些格格不入之感。
  好好的主院正堂,怎么会种上这样的花树?
  这念头在于氏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随即,她便瞧见了台阶上的凌云。
  凌云就站在堂屋的门前; 大概是她身上的素衣和门帘的颜色太过接近; 于氏一开始竟没有留意到她; 此时猛地看见了,她的心头不由得一个激灵。
  其实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凌云。身为宇文家的长孙媳; 两年前南阳公主在洛阳设宴时,她便招待过凌云。当时她只觉得这位李三娘沉静少言; 举止容色也都不出挑; 跟传言颇不相符; 然而经过这几天的连番变故之后; 再看到这张并不陌生的沉静面孔,她却仿佛看出了一种难言的锋利——
  就像阶前的寒梅,在那并不起眼的黄色花朵下,是一根根冷硬劲瘦的枝干,是跟这深宅大院格格不入的钢筋铁骨!
  她心头愈发忐忑,但想到出门之前夫君宇文承基的千叮万嘱,还是赶紧走上前去,含笑道:“三娘何必如此客气?这大冷天的,怎敢劳你在外头久候?”
  凌云并没有答话,只是侧身一让,对着于氏比了个请的手势。
  于氏的话顿时都不好往下说了。待得进了堂屋,分宾主落座,她这才先就三郎之事向凌云道了几声节哀,随即便叹道:“两年不见,三娘虽是清瘦了些,风姿却是犹胜当日,难怪公主殿下一直惦念着三娘,直道三娘心胸宽广,气度爽举,不是我等俗人可以比拟的,如今看来,果然还是公主殿下有眼光!”
  这番话里自是蕴含了好几层的意思,凌云看着她,也终于开了口:“夫人,有话请直言。”
  于氏心头一阵无力,她们这样的人家,讲究的就是说话做事要委婉周到,她更是自小练就了一身这样的本领,但眼前的凌云……她的笑容多少有些发涩,沉默片刻后才道:“三娘是爽快人,那我也冒昧直言了。”
  “之前因为三郎之事,娘子对家祖似乎有些误会,家祖极为重视,这两日都在想方设法打听此事,昨日才终于打听到了几个消息,其一,两个多月前,陛下一回长安便对李柱国很是不满,没过多久,柱国夫人宇文氏便进宫了,听说逢人便夸赞贵府三郎少年英雄,在去年那般的乱局之中,不但能带着姊姊赶到涿郡,还能千里迢迢独自扶棺回到长安,李氏子弟里,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他!”
  凌云轻轻点了点头:皇帝之所以会再次想起三郎,比之前更忌惮三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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