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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平阳传-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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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里,凌云原是静静地坐着出神,此时心头不知为何突然一阵悸动,不假思索地伸手便掀开了车窗上的布帘。
  外头是一片耀眼的火光,混杂着笑语欢呼,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坐在她身边的小七吓了一跳,忙叫了声“娘子!”凌云手指一松,窗帘飘然落下。她也不知自己的到底在做什么,刚才那一下,她好像听到窗外有人在轻笑……用力压下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她安抚地拍了拍小七:“放心。”
  放心?小七弯着眼笑了笑,一颗心却是皱巴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自打那只大雁开始,这场婚礼就好像变了味,柴大郎也不知怎么了,半天都不肯念诗,念起来也不是之前那个劲儿,那张脸上更是怎么都看不出一点喜意来!莫不是自己之前太凶了,让柴大郎心里有了疙瘩?这可如何是好!
  她悄悄打量了凌云一眼,却见凌云显然又有些出神了,一颗心更是高高地提了起来:娘子她……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凌云的心头的确有些茫然,倒不是因为柴绍的反常——她自然听得出来,柴绍说错话之后大概是一紧张忘了词,该念诗时拖了半晌也只能胡乱念了几句,她原觉得这也没什么,但柴绍显然是越念越尴尬,越尴尬便越念不出,听到后来,她也尴尬得脸都僵了……阿弥陀佛,现在总算不用再听他念诗了!
  这轻松的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之前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踏上了马车,连离别的伤感都来不及感受了。
  而如今,眼见着马车就要驶出长街,不知为什么,之前在等待迎亲时的那种茫然无措再次涌上了她的心头,就好像此刻她并不是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在精致华丽的婚车里,安安稳稳地驶向柴家,而是一个人走上了一条幽暗的小路。
  大家都说,这是所有的女人都该走的大道,有无数规矩从小就在指导她们该如何往下走,也有无数规矩在保证着她们不会走得太过艰难,但为什么她却觉得,在这条路上,她只能看到她自己呢?
  耳边仿佛又响了那带着无限感慨的低低的笑声,凌云几乎下意识地又想掀开车帘往回看上一眼,却还是默然握住了自己的手。
  马车明显地起伏了一下,凌云知道,车子已驶出了坊门,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到柴家。
  是的,她不能再回头看了。
  国公府的大门前,随着火光和车马渐渐远去,障车的人群已是散得一干二净,午夜的长街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空寂。
  何潘仁随手丢掉了空空如也的酒葫,骑着黑色骏马从树影里慢慢走了出来,披风的兜头不知何时已滑落下来,在深黑的夜色里,他的面孔有一种异常的苍白。
  不,他并不觉得刚刚看到的,听到的那一切,让他有多么难过,他只是……有点空。就像他丢掉的那个酒葫,就像眼前的这条街道,他心里只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样也好不是么?
  这样,他便只剩下一件事可以去做了。
  眼角突然一凉,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了夜空,黑沉沉的天幕下,雪花正在无声无息地飘落下来。
  有如猝不及防的厄运。
  有如蓄谋已久的决心。
  ※※※※※※※※※※※※※※※※※※※※
  对不起又晚了,
  这两章真是……卡死我了,接下来应该会好一些。
  明天还是中午更。


第192章 青庐之礼(上)
  又下雪了。
  和今夜的国公府一样; 柴府也是灯火通明; 尤其是在从大门到堂屋的主路上; 数百个灯笼贴红挂彩一路高悬,将整座府邸照得喜气盈盈。
  不过落在莫氏的眼里,这一盏盏灯笼里烧的哪里是蜡烛?分明是在烧钱!
  看着这些灯笼; 她心疼得念了好几声佛; 又想让人取一半下来。奈何挂灯笼的是柴绍的那帮市井兄弟,哪里肯听她分派?起始还有人解释:“姨娘休恼,这是我等的心意,不会教大郎破费。”莫氏忍不住便道:“那也可以先收起来,日后慢慢使。”那些汉子却是掉头就走,有人还远远地冷笑道:“大哥今夜要娶贵女,我等是来帮大哥撑场面的; 留给她慢慢使?她也敢想!”
  莫氏气得仰倒; 回屋便躺下了。奈何大家都不得空; 就连二郎柴青也不耐烦听她诉苦,寻个借口便悄然溜了。她等不到人来慰问; 只得又爬了起来; 到底还是给自己带了个厚厚的抹额,这才再次摇摇摆摆地出了门。只是瞧见那满院的灯笼; 她心里还是好生的不自在:这般费钱; 哪里是添喜?分明是造孽!
  就在这时; 她抬头看见了雪。
  和初雪时下的细密雪珠不同; 这一回的雪稀疏而大朵; 在温暖明亮的灯光下,看去竟不像是雪花在飘落,更像是落英缤纷,细蝶飞舞。莫姨娘纵然是满腹牢骚,此刻也看得呆住了,眼前的景致绮丽而缥缈,让人仿佛坠入了一个久远的梦境。
  不远处,几个小婢子也瞧见了雪花,拍手大叫了起来:“下雪了!下雪了!”
  莫姨娘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听到小婢子们的笑闹,脸上的茫然顿时变成了气恼,叉腰喝道:“下雪下雪,下雪有什么好叫唤的?还不赶紧去拿笤帚来扫地!待会儿大郎便要回来了!”
  小婢子轰然四散,嘴里依旧在嬉笑:“扫雪啦!新妇子要来啦,新妇子要来啦!”她们的声音清脆又欢快,在这个张灯结彩的院子,宛如报喜的小鸟般飞向了不同的角落。
  莫姨娘的脸色却慢慢地阴沉了下来。雪花依然在飞舞,灯光却仿佛更刺目了。从外院传来了一阵阵喧闹,那是柴绍的兄弟们在准备宴席,等迎亲的队伍回来就要开怀痛饮,不醉不归;而在前方,在那灯光最明亮的所在,喜帐早已高悬,宾朋正在落座,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新妇的到来,所有的人都在为此而欢欣鼓舞,仿佛只要那李家娘子一到,这座府邸就会焕然一新,就会蒸蒸向上!
  嗬!他们还真是想得……
  一阵更大的欢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大门那边有好几个人在齐声高喊:“大郎回来了!”
  随着这一声,整座府邸都骚动起来,四下脚步声乱响,都在往大门的方向赶去,下人们要去迎接主人,亲友们要去迎接新人。莫姨娘原是最爱热闹的,此时却已彻底没了兴致,她只是瞧着那兴冲冲去赶热灶的人流,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这是她近来最常走的一条路,就算闭着眼也不会走错。如今有灯烛高照,不过片刻工夫,她便已来到那处小院的门口,刚想进去,院门一开,却是小环牵着阿哲走了出来。
  两人显然都是认真打扮过的,阿哲穿着一身崭新的袍子,大红底子上用金银丝线绣着祥云兽头,配着他虎头虎脑的模样,更是显出了十二分的喜气和精神;小环则是穿着鹅黄的襦裙,杏红的披风,脸上涂了脂粉,头上戴了金钗,喜庆得颇为含蓄体面;就连跟着他们的小婢子,都打扮得规规矩矩。
  莫氏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越看越不顺眼,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能皱眉道:“我还当你今日都不准备放阿哲出来了呢!”
  小环好脾气地笑了笑:“怎么会!今日他若是不露面,岂不会让人说嘴?我只是想着,今日他们定然回来得晚,他小人儿怕熬不住,因此才让他中午多睡了一会儿,晚上也没敢放他出去疯玩,如今听这动静,大郎他们已经回来了吧?我自然得给阿哲换身新衣裳,再带他过去说几句吉利话,也算是尽个本分。”
  阿哲早已笑眯眯地给莫氏见了礼,听母亲提到他的新衣服,忙不迭地挺起胸脯让莫氏看他小袍子上的兽头:“这是阿娘绣的,阿娘说,阿哲穿得这般好看,只要嘴甜些,谁都会喜欢阿哲,那个……那个新来的母亲大人,也会喜欢阿哲。”
  这叫什么话?莫氏愕然瞧向了小环:“你就是这样教他的?你把他打扮得这么精神,教他这么去讨好那李家女,你觉得这样她就会喜欢阿哲了?就能容得下你们娘俩了?”
  小环摇头道:“姨娘莫要这么说,大郎说过,李家娘子不是那等容不得人的,我也不敢奢求她如何喜欢阿哲,只要面上能过得去,也就罢了。何况,”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不这么做,又能如何?总不能让阿哲今日就先失礼于人吧?那才真真是害了他!”
  莫氏恨铁不成钢地“嗐”了一声:“你也太信大郎的话了,不是我说,这些陇西贵女,有几个好缠的?就说这李三娘,我听说,她阿耶也不是没有妾室,可在她娘生了四个儿子前,府里硬是连一个庶生子都没有,庶女倒是有四五个,你觉得是会什么缘故?”
  小环顿时沉默了下来,莫氏正想再接再厉,她却突然抬起了头,目光直直地看进了莫氏的眼睛里:“姨娘,那你不如来教教我,如今我该怎么做才对?不然,我这便带阿哲回去?”
  莫氏吓了一大跳,忙不迭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你带他去便是了,只是……我只是自己就是这么一日日熬过来的,忍不住要提醒你一声,让你多加小心而已。”
  小环再次低下了头,向莫氏轻轻地欠了欠身:“多谢姨娘提醒,我会多加小心,我这人自来没什么胆量,日后只要阿哲能平平安安的,我便再无所求。”说完她拉紧了阿哲的手,低头柔声道:“咱们这就过去了,阿娘叮嘱你的话,你都记住了?”
  阿哲用力点了点头,小胸脯也挺得更高了:“阿哲一定会乖乖的!”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莫氏的脸色不由愈发难看,好半晌才冷笑了一声,喃喃道:“只要阿哲能平平安安,你便再无所求?好,那就看你能别无所求到什么时辰!”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她在这府里已经呆了整整二十年,还有什么是看不清的?在后宅里,尤其是在柴家这种人丁单薄的家族里,子嗣才是一切悲喜荣辱的根本,没有人看得破,没有人逃得掉。
  她不能,小环不能,那位李家娘子也不能,这是她们的命,是每一个后宅里的女人的命。
  零星的雪花不知何时已变得密集了起来,等莫氏蓦然回过神来时,肩上已落下了一层白色。她忙不迭拍了几下,到底还是昂起了头,向着主院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走得越近,那里传出的欢笑喧闹之声便越是响亮。待她走到院门前,里头的欢笑声却突然静了下来,片刻之后,才响起了一个高亢洪亮的声音:“礼成!”
  里头“轰”地一下,笑声、叫声、鼓掌欢呼声顿时混杂成一片,就连屋顶地面仿佛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莫氏的脚步不由得一顿:礼成,也就是说,那位她从未见过,却一直在听说的李氏女,终于成为了这座宅院的新主人了,从这一刻起,她将是这里唯一名正言顺的当家夫人。
  那她呢?她的二郎呢?在这个家里,他们以后算是什么?这个家,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模样?一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吧?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才是柴家该有的样子……
  看着眼前高高的门槛,那个未完的念头猛不丁地再次浮上了她的心头:
  他们,想得可真好啊!


第193章 青庐之礼(下)
  坐在百子帐里的婚床上; 听着干果铜钱不断洒落的声音; 凌云突然有些怀疑:这场婚礼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结束了?
  北地的婚事自来是在青庐中成礼; 不过冬月成婚,地气太寒,柴家的青庐便没有搭在院子里; 而是设在了主院的堂屋之上。这间堂屋还是郡公柴慎在时修建的; 足有五间九架,自是宽敞之极。然而当上百位客人涌进来后,偌大的屋子还是被挤了个满满当当,再加上那震天的喧闹、混杂的熏香,纵然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夜,这间屋子里,尤其是被众人围着的百子帐里; 也热腾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凌云便是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她的五感原就极为敏锐; 如今头脸被团扇遮掩; 瞧不见前头的情形,对声音气味的感知自然也就愈发的清晰了; 在四周声浪热浪和滚滚香浪的夹击下; 她甚至都已顾不上紧张,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再忍忍; 再忍忍就过去了。
  然而她已忍了许久; 那“今夜吉辰”的咒愿之辞居然还没有念完; 那些铜钱干果也依旧在紧一阵缓一阵地不断撒将过来。就在凌云越来越担心这帐子会被压塌的时候; 祝者才终于念到了“千秋万岁; 保守吉昌”,一阵更大的欢呼声随之响了起来。
  凌云不由得松了口气:撒帐这一节总算是过去了!
  不过她的这口气还没吐完,眼前几下脚步声响,有人又走了过来,高声念道:“满城风雪寒,锦帐坐凤鸾,已露神仙态,何遮花月颜?”——却是开始念却扇诗了。也不知开口的是谁家小郎君,声音明明是少年人的高亢响亮,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嘶哑,听着像是什么东西刮在门板上,简直让人心里发毛。
  四周自是响起了一片叫好之声,随即便有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上来念诗了,诗句固然大同小异,嗓音也都是一个赛似一个的难听。凌云想了想才恍然大悟:这些定然都是之前跟去迎亲的人,催妆时他们叫得太过卖力,嗓子已经喊哑了,如今这么轮番念起诗来,听着倒像是屋里多了一群公鸭……
  凌云越听越觉得好笑,正辛苦忍耐,右手边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小响动。她转眸一看,只见几个幼童居然从百子帐的侧面钻了进来,正站在那边探头探脑地看她,眼睛都亮闪闪的满是好奇。
  横竖前头有团扇遮掩,帐外的人都瞧不见她,凌云便伸手轻轻拨开了遮面的蔽膝,向他们眨了眨眼。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凝滞住了,随即便轰地一下四散跑开,唯有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孩子依旧呆呆地站了那里,又不知被谁一把牵开了。
  在四周的哄笑声中,传来了一句带着哭腔的清脆控诉:“新妇子生得好可怕,以后我再也不要娶新妇了!再也不要娶……”大人忙不迭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口里便呵斥:“你小子知道什么美丑?再胡说八道,以后看你媳妇怎么收拾你!”屋里哄笑声顿时更为响亮。
  凌云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啊,她怎么忘记自己眼下是什么尊容了呢?
  这个小小的插曲到底打断了那没完没了的却扇诗,喜娘索性笑道:“正是,新妇是何等花容月貌,大家可都在等着瞧呢。”
  凌云眼前微微一亮,却是遮面的扇子一柄一柄地依次移开了,随着最后一柄扇子收起,满屋的宾客终于清晰地出现了她的眼前。她自然也早已坐得端端正正,向着那无数的面孔,无数的目光,露出了最端庄贤淑的表情。
  满屋里果然又是轰然一声响,无数赞美像撒帐的铜钱般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
  “新妇子真真美貌!”
  “李家娘子果真国色天香!”
  “柴家大郎好福气,娶得这般佳人!”
  所有的赞美都是如此真诚,之前几个被吓到的孩子,此时也已渐渐回过神来,看看自家大人,再看看凌云,一张张小脸上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仿佛怎么都想不通:新妇子这个模样,真的是国色天香,美得不得了?
  凌云自是瞧得清清楚楚,心里好生抱歉,恨不能跟他们说上一声:我没有!我不是!千万莫要听他们胡说八道!
  不过没有了团扇遮掩,人群又愈发欢腾,这屋里的香味和热气自然也更是逼人了,尤其是各色熏香的味道,混得杂了,时间一久,简直能发酵成一种令人晕眩的气味,呼吸再缓也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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