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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平阳传-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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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不由得微微地吸了口气,以免让人瞧出她心头的惊慌,随即才意识到,顶着这样一副妆容,神仙也瞧不见她的真正脸色——原来有些规矩,还是有道理的!
  小七带着两名婢女适时地走了过来,含笑轻声道:“娘子,咱们该去堂屋了!”
  凌云身子一动就要站起,小七忙不迭扶住了她的胳膊,凌云顿了顿,到底还是任由她“扶起”了自己,在一片善意的笑声里,走向了上房的堂屋。那里的行障和红罗都早已准备停当,她只要坐在行障后的马鞍上,等着柴绍熬过李家人的拳脚和嬉弄,等着他一步步走到这里。
  也许堂屋里过于安静,隔着重重行障和院落,仿佛也能听到远处的笑闹之声。凌云心头突然后知后觉地浮出了一个疑问:柴大哥他,也会挨打么?
  而此时,在国公府的门前,柴绍早已翻身下马。抬头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他心头突然也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有点来得太快;仿佛还有什么事他还没来得及去做……
  只是还未等他理清这缕奇怪的思绪,一旁的段纶已扬声笑道:“诸位兄弟,李家的大门可不好进,待会儿大郎的事,就靠诸位出力了!”
  有人应声答道:“好你个段大哥,柴大哥的事难不成你就不管了?”
  段纶笑吟吟道:“谁叫我既是大郎的兄弟,又是娘家人呢,两边都是一般的亲近,今日也只能两不相助了。你们也不想想,咱们柴大郎是何等人物,今夜又有诸位兄弟助力,断然不能让人耽误了他的良辰吉时,是也不是?”
  众人自是大笑着应是。
  就在这样的一片闹腾声中,在你来我往几声问答过后,国公府的大门轰然洞开,一群人乱哄哄地冲将出来,打头的却是赵慈景。他一身精干打扮,袖子高高挽起,显然早已是摩拳擦掌,只待柴绍送上门来挨打了。只是刚刚走出大门,他的眼前便被照得一晃,抬头再看,脚步更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在他眼前,几十支火炬已将门前这片平地照得通明,火炬下皆是鲜衣怒马的年轻子弟——两京里那些有名有姓的狠角色少说也来了一半,还有一些则是今夜帮李家人撑场面的各路亲友家的小郎君们。人人都是打扮济楚,神采飞扬。而被他们拥簇在中间的柴绍明明穿着一身再规矩不过的青色礼袍,脸上的笑容也是难得的含蓄有礼,看去却自有一股指挥若定的犀利气势。
  赵慈景虽不如段纶一般跟柴绍交情深厚,却也深知他绝不是老实挨打的人物,因此接下弄婿之事后,便特意多请了些各家亲友,尤其是辈分高又爱热闹的。他原是想着,他柴大郎再是难缠,也不敢在长辈们面前无礼吧?谁曾想,柴绍居然把半个京城的子弟都带来给他助力了!
  这种事,整个长安城再加上洛阳城,除了柴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本事。毕竟以他们这样的身份,他们这样的年纪,最能让人仰慕追随的,还不是什么权柄财帛,而是义气和身手。论到这两样,这关中两京,还有谁能像柴绍一样让这帮小子服气?
  看着这些跃跃欲试的年轻面孔,赵慈景先是愕然,后是摇头,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那边的年轻子弟们瞧见李家亲友出来,更是一个个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有叫舅母的,有叫婶娘的,一个两个的纠缠上去,做小伏低,插科打诨。这边的人先是被门外的火光人马唬了一跳,没来及下手,此时就更脱身不得了——来的不是别人家最难缠的小祖宗,就是自己家最调皮的孩子,骂不走,打不怕,除了被他们搀着胳膊拉到一边,还能如何?
  赵慈景也被段纶笑嘻嘻地扯到了一旁,他忍不住笑骂道:“四姊还在里头陪着三姊呢,你这般吃里扒外,就不怕四姊找你算账?”
  段纶笑道:“怕自然是怕的,但我欠了柴大哥好些人情,今日若不还上,还不知要等到哪一日了。再说咱们这做妹夫的,也总得给三姊留些面子不是?打坏了柴大哥,三姊岂不是心疼?”
  在这认亲大会般的沸反盈天中,柴绍不知为何竟是清清楚楚听到了这一句。
  那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仿佛又涌了上来,他摇头甩开思绪,含笑向前走了几步。有人哭笑不得地喝道:“大郎停步!今日算你能耐,咱们便不为难你了,不过这道大门,却也不是你等这般轻易便能进去的!”
  柴绍忙笑着向李家亲友们团团作了个揖:“各位长辈大人大量,柴某感激不尽,接下来无论饮酒还是作诗,柴某断然不敢推辞。”
  他这一答,大门内外愈发欢腾,自有婢子将一碗碗早已备好的酒水送将出来,柴绍果然半分也没有推辞,碗到酒干,不过在他连饮三碗之后,小郎君们也纷纷上来讨要喜酒,不多时,便把准备的酒水喝了个一干二净,那边厢,柴绍把肚子里准备的诗也一首首地背了下去。李家亲友纵然有些不甘,也只能将这帮虎狼般的小子放进了大门。
  亏得李家宅院还算宽阔,尽容得下这百十来号人,而柴绍除了每进一道门就要撒钱吟诗之外,倒也没受太多刁难,他们便也不大闹腾,直到进了迎亲的主院,柴绍迈步来到掩住新妇的行障之前,这帮小子这才猛地鼓噪起来,声音响亮得就差把屋子给掀翻。早有人将一只大雁送到柴绍手里,柴绍伸手一扬,那雁便被掷进了行障。但也不知是里头的人被外头的声音惊呆了,还是大雁被这声音给惊醒了,就听几声扑腾,随即行障上黑影一起,那只大雁竟似要展翅飞去。
  这一下,旁人还没留意到,柴绍却已大吃了一惊:祭雁原是迎亲里最要紧的一道礼仪,这只大雁今日要是飞了,那笑话可就闹得大了!他随手扯下了蹀躞带上的小砺石就要弹将出去,却见行障里人影一闪,那扑腾声倒是停了下来,却又响起了几声低低的惊呼:“娘子!”“娘子!”“哎呀!”
  三娘怎么了?
  柴绍到底喝了不少酒,此刻脑中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脚下便已两步抢进了行障之内。他身后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子弟们一眼瞧见,只道是他们柴大哥终于发威,诗也不念就要抢人了,少不得大声喝彩。
  就在这震天的叫好声中,行障内,柴绍和凌云却已是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凌云震惊于柴绍居然就这么直接闯了进来,柴绍则是震惊地瞧见,本来该坐在马鞍上等他进来的凌云已站在了马鞍上头,一手扶着头上摇摇欲坠的仙鹤,一手则抓着精神抖擞的大雁,这也罢了,更惊人的还是她的脸——柴绍自然也参加过旁人的婚礼,却没怎么细瞧过旁人的新妇,此时看着凌云这张红红白白的喜庆面孔,他不由得呆了一下,忍了一忍,到底还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第191章 英雄美人
  在满院子的喧天喝彩中; 柴绍的这一声笑几乎是微不可闻,但在行障内的几个人耳中; 却是响亮得近乎刺耳。
  凌云的身形顿时一僵:是啊,她这是在做什么?今日她是新妇,本该是一个字不能多说; 一步路不能多走; 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能去管的,可她看到那只大雁就要飞走时,竟是脑子一热就跳起来抓它了,还被这么多人瞧了个正着!她现在再端庄贤淑地坐回去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萧氏和四娘五娘自是愈发不知所措:这一出接一出的,全都是她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柴绍又是这么副看笑话般的模样,她们该说什么才对?
  小七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怪她没用!刚才外头那么一声喊,她紧张之下手上一抖,竟把要拿来裹住大雁的红罗给掉地上了; 等她低头去拣时; 大雁正好被扔了进来,旁人也是措手不及,还是娘子一跃而起抓住了这只大雁; 才没教这边闹出笑话来,可娘子自己却被柴大郎取笑了!
  她几乎红着眼扑了过去; 用手里的红罗一把裹住了那只大雁; 回身便挡在凌云跟前; 恶狠狠地瞪向了柴绍; 大有“你敢再笑一声试试”的架势。
  萧氏也回过神来,板着脸问道:“柴大郎,你这是何意?”
  柴绍一笑出来便知道不妥了,再见到凌云的僵硬、小鱼的愤怒和众人的不知所措,心里更是后悔不迭。听到萧氏发问,他忙端端正正地长揖了一礼:“夫人恕罪,今日是柴某行事太过鲁莽,没绑好这只大雁便扔了进来,又急着进来捉它,结果是冲撞了诸位娘子,当真是失礼之至,还望诸位看在柴某情急失措的份上,原宥一二!”
  萧氏暗暗松了口气:还算他没有糊涂到家!此时原不是追究之时,她就势点了点头:“大郎的确是太过心急了,日后行事可要稳妥些才好。”说完又皱眉看了凌云一眼:还有你,你也一样,还不快坐下去?
  凌云忙讪讪地坐回到了马鞍之上,纵然顶了那么厚的妆容,也看得出几分臊眉耷眼的模样。
  柴绍差点又笑了出来,忙不迭退后几步转出了行障,嘴里随口便回道:“夫人教训得是,下次柴绍定然会小心行事,绝不会再犯了。”
  外头的这些子弟举旗呐喊得正起劲,突然瞧见柴绍又退了出来,惊讶之下顿时都闭上了嘴,柴绍的这句话自然也就清清楚楚地落进了他们的耳中。众人都是一怔:柴大哥居然是在告罪?不过这话听着怎么有点……
  有人自来嘴快,又多喝了两碗酒,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下次?柴大哥,今儿是什么日子,你居然就想着有下次?这般不会说话,该罚,该罚!”
  这一声比柴绍刚才的那句更加清晰响亮,在骤然安静下来的院子里,简直能激荡出一阵阵回声。李家亲友们的脸顿时都绿了:这是谁家的小崽子?现在连他带柴大郎都狠狠地揍上一顿,还来得及么?
  柴绍更是彻底地僵在了那里:他刚才到底说什么了?他眼下又该说什么才好?
  前来助力的子弟们也都慌了神,有人忙一把死死地捂住了那人的嘴,却显然是为时已晚。还是段纶先反应过来,忙高声笑道:“大郎还不快念几首却帐诗,把新妇早些给请出来!来来来,大伙儿都赶紧的,一道来帮帮柴大哥——新妇子,催出来!”
  众人恍然回过神来,随着段纶这一挥手,自是纷纷跟着大叫了起来:“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因为心里发虚,他们嘴上叫得比之前卖力了何止十倍?不少人还跟着拍手跺脚,以助声势。那动静之大,就连行障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行障之内,此时却是愈发的安静了,众人面面相觑,虽是满心气恼,却发作不得;有心扯开话题,又担心太着痕迹。小七一时也想不出该说什么,只能恨恨抓紧了手里的大雁,瞧着雁嘴上绑着的五彩丝绳,越看越气——这些丝绳,今日明明应该绑在柴绍的嘴上才对!
  唯有凌云安安稳稳地坐在马车上,心情跟面容一般的波澜不惊:很好,刚才自己做错了事,如今柴大哥说错了话,要丢人就一起丢,这才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
  而行障外,原该赶紧念诗的柴绍,不知为何竟是一直都没有出声,唯有那“新妇子,催出来”的齐整呼喝一声比一声叫得更响,一声比一声传得更远,就连那些等候在国公府外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座国公府原是坐落在坊内东西主街之上,门外便是宽阔的大路。自打迎亲的队伍一道,聚集在这里的人便越来越多,一半是前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一半则是那些贵胄子弟的随从下人,人人都在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这一声声的催促传将出来,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裹得像球一般的小儿们少不得纷纷学舌,用嫩生生的嗓音齐声叫喊:“新妇子,催出来!”披着羊皮袄子的老者则是拈须而笑:“快了快了,里头这般催法,多半已到了去障去扇的时辰,估摸着再有个两三刻钟,新人就该往外走了,你们到时可要跑得快些!”小儿们轰然应是——他们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着新人出门,他们好去拦车讨赏么?今日可是国公府嫁女,他们总能讨来几个肉好吧,抢到两个果子吧?
  想到待会儿的热闹和收获,街坊老少们心头顿时一片火热,就连这冬夜的寒意仿佛都没有那么刺骨了。
  另一边的随从们兴致却高不起来:小祖宗们今日自然是兴高采烈,不醉不归,可越是如此,他们就越不能有丝毫懈怠,不然万一闹出了什么事,还不是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因此,纵然是天寒地冻,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外头守着!
  远处依稀传来了三下钟声,有人忍不住“嘶”的一声缩了缩脖子:“这都三更天了,怎么还要再等小半个时辰?今儿夜里还冷得邪性,早知如此,出门时真该多穿些才是。”
  众人也裹紧了衣裳纷纷点头:“还真是,今日也没刮风,怎么倒比往日倒更觉得冷了?”“是啊,今日冷得是邪性!莫不是要变天了?”
  就在这议论声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要下雪了。”
  众人听得都是一愣,有人拍着大腿叫道:“我就说嘛,怪道我右边膝盖直发酸呢,果然是有雨雪了!”也有人担忧道:“可别下雪!不然路上打滑,小郎君们待会儿还要通宵喝酒,明早回去时若是摔了,咱们可没处交代去!”
  想到下雪后的情形,众人更是忧心忡忡,有人便哀叹:“这叫什么事?听我爹说,唐国公夫人当年是难得的美人,女儿想来也差不了,回头柴家大郎洞房花烛,美人在怀,咱们这些人却要顶风冒雪,担惊受怕!你说小郎君们这是图个啥?”
  有人立马嘲笑了回去:“图啥?柴大郎难道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英雄配美人,那是天作之合,小郎君们自然愿意帮忙,你在这里醋个什么?”
  这话一出,仿佛打开了一道闸门,一群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嘲笑起来,气氛倒是比之前欢快了几分。
  没有人注意到,在路边最深的阴影里,刚才低声开口的那个人已拨转马头,仿佛已决心离开,然而走出几步之后,却又停了下来。他驻足的地方,正对着国公府的大门,那乌头大门依旧大开,里头的笑闹声也依旧一阵阵地传了出来。
  在近处的戏谑和远处的欢呼声中,他终究还是一动不动地停在了阴影的深处,身上的那件黑色披风仿佛已跟阴影融为了一体,唯有披风下露出的那双眼睛依然是黑白分明,眸光更是慑人心魄,仿佛是两团火焰在冰面下静静的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国公府里的喧闹声变得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新人终于要出门了。
  随从们忙打着火把迎上了几步,既挡住了外人,又把府门前照了个纤毫毕现。柴绍依旧走在最前面,还是那般衣裳齐整、神色沉稳的模样,出来便翻身上马,绕车三周;待得他闪开时,凌云也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出来,婢女们手里的团扇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身影和面容,众人只瞧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闪动了一下,随即便消失在了马车的车厢里。
  车帘蓦然落下,将所有的目光彻底隔离在了外头。
  随从们这才闪开道路,邻居们则喜笑颜开地围了上去,柴家和李家都早有准备,干果铜钱一把把地撒将出来,换来了一阵阵热情洋溢的欢呼和祝福。
  就在这欢呼和祝福声中,婚车辘辘,向坊外缓缓而去。
  阴影里的人终于动了动,却是伸手摘下了挂在鞍边的酒葫,遥遥向着婚车的方向举了举,然后,他轻轻一笑,仰头将酒水都喝了下去。
  车厢里,凌云原是静静地坐着出神,此时心头不知为何突然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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