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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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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辞恳恳,倒是没有太过矫饰,写得还算不错。
  沈卿果然是个体贴上意的,生出的女儿也还算是懂事,很知道感念上恩,总算没有闹出事来。
  他把沈念禾的文章看完,又往后翻阅,见得蓝田、山南、白马三个书院院长的文章,又有京中几个知名文士的高作,这一回却是略扫了一眼,就没有再细看。
  面前的桌面上还摆了不少奏章,里头有国子学大司成、司业的,也有翰林学士的,都是些没甚权力的酸腐文人,折子里头多半都是提及有此一女,如何贞烈云云。
  倒是御史台有几本弹章痛斥度支使沈众普指使外人冒充沈轻云之女,妄图夺人钱物,其心不仁不义。
  这样的小事,说起来其实就是争产而已,哪一时哪一地没有,周弘殷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一个孤女冒出来,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名声。
  冯蕉之死自然同他没有关系,天子施恩,纵然是贬谪,下臣也没有不满的道理。
  而其女冯芸在翔庆的事情,虽然同韩成厚不无关系,可归根到底,也是沈轻云管辖不利,冯芸自己不小心。
  然而道理是这个道理,只要明眼人都会懂得,却总有那些个外头百姓要叫屈,似乎只要人死了,就能占着大义一般。
  一则顾虑人言,二则担心后世史书上要抓着从前冯蕉说自己寡恩的官司来做例证,三是沈轻云总归有苦劳功劳,自己是个仁厚的,也不好太过亏待了他那女儿。
  毕竟是京都府衙的案子,周弘殷想了想,最后还是道:“去把太子叫来。”
  王得礼应声而退。
  不多时,太子周承佑便进得殿来。
  才打坐完,又见得外头声音不像自己担心的那样,周弘殷心情不错,见得儿子,也不似前一向那般横看竖看挑鼻子瞪眼的。
  他先把手中折子扔了过去,道:“沈家、冯家的案子,你盯着人好好断了,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太子连忙低头应是。
  周弘殷又道:“上回潘齐那一份折子,你看了不曾?”
  太子道:“儿臣已是认真看了。”
  周弘殷点了点头,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太子犹豫了一下,复才道:“父皇,依儿臣之见,潘齐所言,其实有些道理,京城虽是天下之冲,然则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而今四下蛮夷觊觎,州县之处也偶有乱象,洛阳居于天下之中,又有邙山,通幽燕,对伊阙,还有洛水,便是遇得乱事,也是易守难攻,不失为一处好都城……”
  周弘殷不置可否,只挥了挥手,道:“你且回去办差吧。”
  太子只好退了出去。
  剩得周弘殷一人坐在殿中的时候,他看着面前的折子,心中的念头越起越烈。
  年轻的时候看着还不觉得有什么,眼下年纪越长,看人的眼光也越强。
  他从未像今日这般觉得儿子不适合做皇帝。
  潘齐这一份折子,其实不过老调重弹,多年前就曾经有人提议过。
  当时还是他那哥哥在位,时时想着要迁都,一来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在京城之中权势太重,根基太深,很容易勾结朝臣,二来总是觉得天下甚乱,还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保命。
  后来是自己劝服了他。
  天子守社稷,在德不在险。
  当真有本事,哪里做都城不能做?


第127章 往事
  城南官驿里头,沈念禾陪着郑氏一同坐在正堂喝茶。
  官驿自然比不得城里的茶楼酒肆,虽是上了几碟子咸水花生、瓜子、白糖糕之类的小食,味道却是都十分平平,幸而看着江南东路监司的文牒,驿卒还算给了几分面子,上的茶叶是新茶。
  两人捡了张居中的桌子,一面坐,一面闲话。
  沈念禾虽然腹痛了一天,然而下午就好多了,又有裴继安一日按着三顿地给她煮姜糖水,此时已经只有隐隐的不舒服而已。
  不过即便她自觉好了,郑氏也不给喝茶,只叫人上了热水,给她一口一口抿着。
  “你三哥只说去去就回,这都三哥多时辰了,也不见人影!”郑氏口中抱怨道,“又说事情办妥了,又不肯说办得怎么样,叫人急也急死!”
  沈念禾却不怎么着急。
  她心中有数,自己虽然不算什么才女,文章也称不上出类拔萃,却也能揣度三分人心,有热腾腾送出去的《杜工部集》当头阵,又有用心写就的一份信函,不愁不会打动人。
  况且那裴三哥十分得力,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居然也能短短一日之间,将信函内容传得四处都是。
  这事情落在旁人身上并不大,可落在“沈念禾”这个身份身上却是惹人眼目得很。
  她本来不过是想着叫京都府衙判案的时候慎重些,再警醒一下沈家、冯家两户,叫他们好好跟着一起等沈轻云的消息出来,可按着眼下的形势,已经很难猜测后续是个什么情况了。
  她笑了笑,道:“怕是三哥给人留下来吃酒了罢?左右今日无无风无雪的,还算暖和,在外头也不至于冷得厉害。”
  说到风雪,郑氏却是忍不住叹道:“也不晓得你谢二哥那一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他头一回自己独个出门,又没人盯着,如若惹了祸,无事还好,一旦给他那娘晓得了,估计又要念叨不休。”
  又特地交代道:“等到咱们回去了,若是他娘来家里闹,你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就是了,她一向说话不太好听,你谢二哥脾气又犟得很,同头牛一般,从前恼起来摔桌子椅子的事情也是有的,如果他冲你发脾气,你就不要理他,去同你三哥说。”
  这等同于鼓励她去告状了。
  长辈虽然这样说,沈念禾却是不可能这样做。当真跑去裴继安面前告状,给谢处耘知道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鬼知道他会恼什么样。
  况且这一阵相处下来,她倒是觉得这谢二哥其实嘴臭心软,像个孩子似的,很容易就哄好了。
  沈念禾虽然不爱打探人的是非,见得郑氏提起,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婶娘,谢二哥是不是长得同谢叔叔很像?”
  郑氏应道:“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裴六叔当年去各处看河看堤,看田看地,原还带着他,后来发觉总引得小媳妇小姑娘去偷瞧,索性就再也不带了。”
  她说到此处,嘴角也带出笑来。
  当年的裴六郎虽然得了个宣县县丞,却半点不觉得委屈,明明是知一府也不为过的能耐,被贬低至此,家中又是那个样子,还整天乐呵呵的,趁着还未上任,带着七弟同谢景律整天在在一路之中四处走。
  裴六相貌虽然端正,毕竟年纪大些,在外头走动得也多,知道怎么收敛自己,只是裴七同谢景律两个穿上布衣也不像个寻常人,又都是正当年龄的小郎君,出得外头,好几回被人追着要找做女婿,叫他们躲之不及,最后再不敢乱撞了。
  那时廖容娘同谢景律也是人前人后的鸳鸯眷侣,做爹的同而今的儿子全然两个脾气,做事情样样学着裴六来,温柔得很,对着妻子体贴得不行。
  进门的时候只有一个公公,不过两年,公公也去了,廖容娘原本就是个有主意的,在家中说什么是什么,后来又生了个活泼可爱得不得了的孩子,夫妻两个更是好得一个人似的。
  谁料到,后头会出得那样的事情。
  想到这一处,郑氏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当年谢景律宠媳妇、宠儿子,简直要宠上天去。
  此时廖容娘嫁给了郭保吉,虽然官品高了不知多少,还得了诰命,可两个继子,一个继女,都不算好相处,一个儿子还诸多怨言,她在家中过得日子,未必有从前万一。
  莫说廖容娘,便是自己,虽说眼下什么都不缺,侄儿更是孝顺得很,可比起来,她更愿意回到原本跟着丈夫过苦日子的时候。
  沈念禾见得郑氏在出神,虽不好去打搅她,却也猜到了几分。
  郑氏相貌并不差,娘家也勉强算是个拿得出手的门户,她听得谢处耘私下说过,郑家好几回要接女儿回去,新女婿都选好了,只郑氏死活不肯,索性同娘家人闹翻了,言明以后再不要家中接济。
  她自然看得出来郑氏并不是那僵硬古板之人,大魏同前朝一般,再嫁之风盛行,当今太后还是三嫁之后才进的宫,据说太祖皇帝时,还有两个参知政事,一个枢密副使为了争娶一个有钱的寡妇闹得尽人皆知,最后是天子帮着断的官司。
  婶娘不愿嫁,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可最大的原因,应当就是那裴七叔了。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人已经走了这样久,还叫婶娘如此惦记。
  郑氏想着事情,兀自出了半日的神,茶也不记得吃了,点心也忘了。
  两人坐了大半个时辰,沈念禾已是快到吃饭的时辰,正要叫人,外头裴继安终于回来了。
  他身后带着一个身着布衫的中年男子,一前一后进得门之后,不知同那男子说了什么,对方就站在了原地,剩得裴继安走上前来,先叫了一声婶娘,又转向沈念禾道:“那日我们在清景楼遇得的许先生,你还记不记得?”
  沈念禾自然记得,看了一眼那站定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只觉得眼熟得很——不独在清景楼中遇到过,后来去戴氏书铺的时候,也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三哥说他是内侍。


第128章 海棠春睡
  裴继安说那“许先生”回去查问之后,果然发现在几个贩子想卖给他的“大燕太宗皇帝手稿”上有许多毛病,正如同沈念禾说,乃是伪造。
  因为这一番提醒,叫他少踩了一个大坑,为表谢意,便特地邀他们兄妹两个去做客。
  宴席还是设在清景楼。
  沈念禾本来就十分感谢那许先生护了自己一把,对他印象很好,可上回在戴记书铺见到前头那一个所谓的内侍之后,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怀疑来。
  然而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此时既然已经请到头上来了,却是不好拒绝。
  两人跟着那来请的仆从出得门,外头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车身看起来十分朴素,并无什么装饰,像是随便一个车行里租出来的,前头拉车的马匹也就是寻常的矮山马,只是那车夫手势却是十分厉害,明明速度并不慢,可哪怕是走石子路的时候都只带着车身有轻微的颠簸。
  等到了地方,“许先生”早早就开了一间包房在里头等着了。
  沈念禾跟在裴继安身后进了门,那许先生微笑着冲两人颔了颔首,打了声招呼,先同裴继安说了两句话,就越过他对着沈念禾道了谢,又道:“若非沈姑娘好眼力,我这一处已是要上了人的大当。”
  又示意一旁跟着的随从把一个大匣子摆在桌面,笑道:“我这一处也没什么东西好答谢,只是家中也有两个女儿,平日里俱都十分喜欢阮济康的画作,便吩咐画师照着仿了不少出来,你们年龄相仿,虽然爱好未必相同,我只把这几样东西当见面礼罢。”
  他口吻便如同十分亲近的长辈对晚辈一般,送东西的时候自自然然,给的东西听起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家中画师仿的前朝画作,能值几个钱?
  许先生话一说完,他那左右随从就一齐上得前来,将桌上的匣子打开,又把画作一一摊开给沈念禾看。
  两个随从都是一样的布衫,个子并不高,动作却十分利落。
  卷轴张开的时候,如果开得快了,本来应当会有不小的声响,可两人一个扶、一个拖,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弄出来。
  沈念禾站起身来看画。
  阮济康是晋朝的皇家画师,尤工仕女、花鸟图,一生所绘甚多。
  他生前便十分知名,只是因故得罪了天子宠妃,被人陷害入狱,家中画作也给焚毁了大半,到得大燕朝的时候流传于世的已是不多,再到如今,自然更少。
  其人画工婉约纤柔,生动异常,特别讨小姑娘喜欢,常被女子买了仿作挂在闺房里头。
  许先生送的这几幅各自不同,有小儿荷间戏鱼的、有猫儿扑蝶的每一幅都画得十分漂亮。
  沈念禾在看画,一旁却是走过来一个仆从,详详细细同她解释,这一幅是阮济康何年何月做的,其人当时是什么心态,技巧如何,画中又有什么巧思,画眼在哪里。
  其人侃侃而谈,若不是方才垂手侍立在许先生身后,又身上穿着粗布皂衣,任谁来看,都不会觉得他是个下仆。
  沈念禾听了一会,道:“多谢先生,只是我同哥哥人在外地,又有许多行李,这画不好拿来拿去的,若是路上遇得雨水湿气,却是可惜了。”
  那许先生笑道:“便是坏了也不可惜,你拿去玩吧。”
  语毕,方才给沈念禾解释的仆从就吩咐另外两人将画收拾起来,重新放回匣子里。
  沈念禾只好转头看了一眼裴继安,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裴继安却是并没有应,而是道:“既是许先生赠的,你收着便是。”
  那许先生也笑道:“当真不算什么东西。”
  沈念禾无奈之下,在桌子底下轻轻拉了拉裴继安的袖子,又顺着袖子去摸他的手。
  裴继安半点准备都没有,等到察觉出来,低头一看,见得一只小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虽然隔着一层帕子,却是觉得从胸口到颈部,再到耳朵,一下子就发起热来。
  沈念禾本想把他的拳头翻过来,却是怎么翻都翻不动,只好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裴继安先还把拳头捏得紧紧的,过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忙将手掌张开了。
  沈念禾就在他手心里头慢慢地写了一个“不”字。
  她先写了一遍,口中还在说些推辞之语,等到写完,才把头重新转过去看了一眼裴继安。
  一个“不”字,其实只有四画,沈念禾才写到一半,裴继安就猜到了,可不知为何,他手心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鬼使神差一般,看到她转头过来看自己的时候,只正襟危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沈念禾以为自己力气太轻,笔画不够清晰,只好再写了一遍。
  裴继安这才帮着搭起腔来。
  两人一齐坚辞,那许先生见他们十分坚决,叹道:“你们两个加起来才几岁?长者赠,不可辞,这样的道理,难道也不知道吗?”
  他话中虽然满是责怪之意,却并不叫人觉得不高兴,反而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好似真真正正就是一个熟悉的长辈在关心小辈。
  沈念禾便道:“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话,本是因为得了先生的救助,理应之事,哪里好收这样的大礼?”
  那许先生不妨听得这样一句话,一时笑道:“我道怎的,恰才已是说了,这是我家里画师仿的,并非真迹……”
  沈念禾叹道:“先生才夸我家学渊博,此时就又小瞧我了……”
  语毕,她站起身,走到方才装画轴的匣子边上,从里头取了一把放在角落的云母透镜出来。
  许先生见她这般动作,明显十分惊奇,却没有说话。
  沈念禾道:“方才先生的从人虽是说了不少,也俱都十分有见地,却有一点没有提到。”
  她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放在最中间的画作。
  那是一副十分常见的海棠春睡图,虽然也绘得很是有趣,在几幅画中却是看着并不太起眼。


第129章 外人与内人
  画作乃是橫卷,左右构图,最右边绘着一座小院,院里一名仕女正坐在回廊边上,依靠着栏杆小憩,就在她身边不远处,一株高高的海棠花正开得极盛,不少花朵落在地面上,而那女子手上也持着几枝海棠花。
  院子外头高高矮矮绘着各色月季、牡丹,又有假山水池、游鱼翠鸟,等转到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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