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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芳-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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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个到的乃是秦思蓬,见得自己心腹,左久廉也不再等旁人,先简单把白日在宫中听的事说了。
  秦思蓬一听,惊得手中的茶盏险些都托不住,呼道:“提举,此事万万不可啊!”
  他把那茶盏往桌上一撂,忙道:“去岁那裴继安造隔槽坊,看着十分厉害,引得京中人人侧目,都说他如何能干,可其中道理,其实不过是寅吃卯粮,此人当日就说过,此法只能做一时计,不能做长久计,可用于一地,不能用于一朝,而今陛下如此打算,岂不是饮鸩止渴?”
  又道:“还望提举好生同陛下解释一番……”
  左久廉皱眉道:“你当我没有说?从前折子上说得何等清楚,可饮鸩止渴,好歹也止渴了,今日情形,若是没有那一口毒,怕是先要给渴死。”
  又拦道:“不必再问了,能做的,能说的,我已经竭尽全力,今日在垂拱殿中,政事堂七八位官人都在出主意,实在是寻不到另一个更为合适的法子。”
  大魏缺钱,缺得头发丝都恨不得拿出来榨银汁子了。
  天子又如何不知道不能滥用隔槽法,只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此刻伤,将来伤,自然先选将来伤。
  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本来就没有什么存下来的,眼下国库当中更是不能看,天子如此要面子的都问户部如何增收赋税,抽调徭役,才能挪出一笔银钱,凑出一批人来去翔庆了。
  众人思来想去,虽是要各处使力,最要紧还是把能最快得钱的搬出来,算来算去,不过酒、茶两样而已。
  ……
  秦思蓬忍着委屈从左久廉手上领了差事。
  他一夜未睡,走出大门的时候,险些给门槛绊倒,踉跄了一大下,左右脚不能站稳,险些跪在地上。
  门口守着的小吏也唬了一跳,忙提着灯笼过来,扶他起来道:“秦公事没事罢?”
  秦思蓬摇了摇头,站直身体掸了掸身上的灰,快步回了自己公厅,还未来得及点蜡烛看时辰,就听得外头报更,原来已经寅时了。
  他心中着急,可手下尚且没有人来,一时也不能指使,只好坐回位置前,本想磨墨些个章程出来好一会同下头人一齐商量,谁曾想一夜未睡,着实年纪大了,半点扛不住,才坐下来没一刻,就以手枕头,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秦思蓬一觉睡得半点都不安稳,甚至还做梦梦到裴继安回来了,他高兴极了,将桌上的账本、章程、笔墨往对方怀里一甩,道:“你总算来了,总该把东西接回去了吧,我帮了你这许久。”
  梦里裴继安就道:“未必是你帮我罢,此事谁给谁帮忙犹未可知……”
  秦思蓬就骂道:“你害我害得我好苦,做那劳什子隔槽坊,也不用几个役夫,也不要拨银,又不用几个吏员,就把架子这样搭起来了,还得了那许多货酒钱、货酒曲钱,你却不知道起头起得太多,后头人不知怎么才好吗?!正是你这般胡来,叫我不住给你收拾烂摊子,明明辛苦得不得了,旁人见了,都无一个好字,不是说我不如你,就是……”
  裴继安打断他道:“若无隔槽坊,秦公事如何能得左提举青眼,分明是我帮你才对!”
  秦思蓬气得心中大骂,觉得这裴继安还似从前一般,半点亏都不肯吃,只一味要占便宜,因骂得太过激动,一个激灵,竟是就清醒过来,抬头一看,天色已经大亮,堂中三三两两已是零星坐了几个人。
  他暗骂姓裴的果然是祸害,不但平日里不做好事,便在梦里也如此讨人嫌,连忙把脸一抹,将众人叫得过来,分派道:“才得了提举的分派,朝中欲要在三十六州军行那隔槽法,叫我等拟法推行,设做章程,三个月内必要货酒三百万瓶,否则便提头来见!”
  此话一出,满堂都嗡的一声,吵了起来。
  ***
  秦思蓬一面骂裴继安,一面又要推行隔槽法,裴继安远在万里之外,却是毫不知情。
  此时此刻,他正立在大帐当中,听着下头几名禁卫官说话。
  城中消息传得飞快,即便他们没有亲耳听到,下头许多人,却也不至于一个都没有耳闻。
  众人又想问,又怕问,一个都不肯出头,只是晓得不能再拖,最后还是一齐来寻了裴继安,小心翼翼问道:“裴官人,咱们这一处,什么时候才好去黄头回纥?”
  裴继安也不叫众人为难,不等他们问,直接便道:“正好今日诸位官人来得起,下官有一事欲要相商。”
  他也不说旁的,只道:“今日城中有不少谣言,想来诸位也有所听闻,其中大半是假,却也有些是真的,朝中变动甚大,我与郭监司牵扯太深,若是再与诸位同行,怕是是祸非福,将来城门失火,多半殃及池鱼……”


第379章 箱笼
  “我已经和郭监司商议过,等斥候回城,确认并无什么危险,便能叫诸位拔营出发,郭监司要了黄头回纥的通行令,等过得碧骡山,持那黄头回纥的通行令即可穿过……”
  裴继安话还未说完,座上就有一名禁卫官倏地站起身来,瞪着他道:“姓裴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又怒道:“平日里看着倒是个汉子,想不到你遇事也缩得这样快,一点鸟用没有!你这是瘸了还是拐了,那郭官人身上带毒不成,怎么就不能同我们一起走了!?”
  边上同坐的连忙或去拉他,或去劝裴继安道:“老姜说话直了些,不太好听,只是大家同领了差事出来,怎好分开。”
  众人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人人都看着裴继安,等他回话。
  又有人道:“你不与我们走,又有什么去处?我等领了皇命,不能得那雪莲,如何能回朝?况且陈禁卫先前还护送保宁郡主逃生,眼下也不知去向,纵然那保宁郡主只是个幌子,不与我们相干,可到底死了个姓左的,没个出头的来管,又还未曾往京中送信,少说也要等这些个事情一一处置了才好出发。”
  裴继安见他们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懒得装相,便道:“我与郭将军渊源太深,今次又是全靠他发兵来救才能得活,便是我自觉没甚关碍,京中未必这样觉得,郭将军被逼而反,我别无他路,只能跟在此处看能不能帮着做些杂事了。”
  又道:“只我是不得已,诸位却并非没有他选,只当不知道此事,自往龟兹去便是。”
  他才说完,先前那性急的姜姓禁卫官便横眉瞪眼,把桌子一拍,骂道:“裴三,你这是不把我老姜当人看?!难道今次郭监司派兵来救,单只救你一个?受恩的也只你一个?你一人独留,将来京中问起,我们又能怎么回话?”
  裴继安看他一眼,反问道:“那依你之意,又待如何?”
  他索性把事情摊开了,道:“而今虽非郭监司本意,翔庆已为反地,想来过不得多久朝中便会下令征讨,我无妻小家人在京,诸位却是未必,便是自身无惧,也当为家人作想才是。”
  帐中原本满是嘈杂之声,他将此话一说,却是人人俱都安静下来,只好彼此对视。
  外头传言纷杂,众人多多少少都有所听闻,知道郭保吉“叛国”说,也知其人妻小皆被天子斩杀。
  叛国与否,暂且不知,可天家如此动作,分明乃是逼反,无论郭保吉反是不反,在大魏再难寻得立足之地。
  他们只是因故路过而已,如果此时离开翔庆,或许还能脱身,可要是此刻不走,定然会被视同依附叛党,便是自己不怕,留在朝中的家小岂能不怕?
  一室皆不说话,却有那姜禁卫忽的“哼”了一声,道:“怕个屁!老子只有一个媳妇陪着老娘在秦州,此番派个亲兵接回来就是。”
  又道:“左右这回也没指望能活着回来——那龟兹的沙漠里头当真有劳什子雪莲,还轮得到我们去得?”
  他一面说,一面指着众人当中的一个,道:“老孙,你昨晚嘴巴聒噪个不停,现在倒孬得顶快,只拿我出头不成??”
  被他点出来的那一个原只缩在人群里,此时只好站得出来,道:“我原怕今次去龟兹遇得不好,临出发前已是同家里头人说,叫早收拾细软回乡,若是找得及时,想来也不怕。”
  自他二人开了头,一时室中许多人也附和起来,这个父母早亡,妻小由兄嫂照看,本就不在京城,那个也早早嘱咐好了退路,等到细细一摆,才发觉当日自京城出发的八个禁卫官,除却不知去向的陈坚白,竟是无一人家小留在京中。
  诸人说完自家事,又听旁人家事,个个眼中都写满了了然。
  一行人嘴上虽然不说,面上也表现出忠君奋勇,可谁人都不是傻的,个个都晓得今次去往龟兹,有去无回,便是得天之幸,有命归来,又去哪里寻那什么雪莲果?只要周弘殷活一日,他们就命悬一线一日。
  那姜禁卫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等愿投郭监司,只不能就这般没名没号地过去,你同他渊源深得紧,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我们却同他没甚关系,你我一路同行,你这一处好歹也帮着说几句。”
  绕来绕去,言下之意,竟是想叫裴继安去居中斡旋。
  ——谁人不想活命?原来去龟兹是无法可选,眼下阴差阳错,得了条活路,便是救命稻草也要抓一抓,更何况看眼下情况,很有可能还有出头的机会。
  裴继安在大帐中慢慢收拢一干禁卫官并众人手中兵卒,沈念禾则是站在厢房门口,许久没有动静。
  一名管事当先向前走,指着房中摆着的许多箱笼,回头一一同沈念禾介绍。
  “这是夏州的牛角梳,夏州当地有个说法,每日通头三百下,能使人白发复黑,落发重生,将军不知听谁人说起,上回特地抢了个差遣,俘了个夏州的工匠队,叫其中匠人给造了几把,交代小的要好生收起来,等沈姑娘来了才好交出去。”
  又有上头全是金线同“卍”字花纹的厚布垒了足足两个箱子。
  “这是宣化布,将军说这两箱一箱子是郑夫人的,一箱子是沈姑娘的,原是叫我喊了人来先裁衣衫,只我想着到底不妥,不如料子方便,便一直在此处放着。”
  那管事的说完布料,又有两箱子陈设摆件,俱是谢处耘外出打仗时得回来的,也有外人送的,凡举看着精巧些的,都扔进箱笼里,明明不过半载,竟是攒了慢慢一间房。
  管事的指着最里头一个小箱子,自袖子里掏出几把单独的钥匙来,走得进了,将外头锁打开,里头居然还有一个箱子,就这般一个锁一个,锁了足有七八层,最里头那一个木匣子约莫尺余长宽,不知是什么木料制的,看着十分黑亮。


第380章 姓
  那管事的将手中小匣子捧得出来,样子十分谨慎,道:“原是小将军忙里抽空做的,平日里小心得很,说是沈姑娘将要及笄,因寻不到什么好东西,便自做个祥云簪子——谁晓得东西尚未成形,日子已经过了,一则不好意思送去京城,二则又因遇得战事吃紧,只好搁置……我看东西在里头摆着,他必是不肯说的,平白可惜了,倒不如现下拿出来同姑娘说一声。”
  沈念禾伸手接了过来,果然木匣里头是一支碧玉簪,看玉质十分难得,簪子顶端还隐约刻着些图案,只是刀法拙劣,若非那管事的说明,她当真认不出来是祥云纹。
  她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把那簪子放回匣子里。
  管事的十分聪明,见沈念禾如此行事,只把那簪子一重重锁回去,又带她去看其余房舍。
  郭保吉掌军有纪,收回州城时约束手下,不叫众人随意强占民舍,先在城中张榜六十天,见得无人认领的,才把那空宅子打扫出来,重新修缮分拨给下头,
  他给谢处耘分的宅子足有三进,占地甚大,且就在与郭府同个巷子的相邻处,除却依着功劳分,也自另有计较在其中。
  沈念禾跟着那管事的走了一圈,隐约只觉得此人在郭保吉手下想来也不是寻常人,极为晓得察言观色,样样也打点得很是妥帖。
  他不知道从哪里探得郑氏喜欢盘盏碗碟等等小玩意,对其房间里的陈设很用了一番心思,摆在桌上的插瓶、架子上的花盆、案上的茶盏铜壶,乃至于床榻上帐幔的钩子,无不精致。
  而给沈念禾布置的厢房则是摆了一墙书,几盆断叶兰,数幅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古画,一套别有来历的笔墨,颇为简单大方。
  那管事还特地解释道:“因知沈姑娘要来,谢小将军特地嘱咐叫好生布置,我怕摆得多的,反而累赘,便把东西先挪进库房,等姑娘到了自行挑选。”
  语毕,将一串钥匙自袖中掏出来往前递,恭敬道:“此为库房钥匙,另有账册,我须臾便送来。”
  沈念禾摆了摆手,谢道:“我看这里布置妥帖得很,也不必做什么改动,若是将来有什么要添减的,再来讨要便是。”
  见她不肯接钥匙,管事的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很是踟蹰了片刻,最后竟是劝道:“夫人那处也留有一份,姑娘不妨收下罢,将来管事也便宜些。”
  他劝得真心实意,沈念禾却是拒绝得更为客气且坚决。
  她一个姓沈的,哪怕是在裴府,也从不去接家中账同钥匙,更何况此刻外头挂着的乃是一个“谢”字,认真论起来,哪里有什么摆得上台面的联系。
  管事的劝了良久,见沈念禾拿定了主意,只好将那钥匙重新收得回去,仍是道:“若是姑娘有什么要的,随时来找小的便是。”
  两人尚在厢房门口站着,但听一人敲门,转头一看,却是个小卒于门口处探出半个身子来,小声道:“府里来了人……”
  那管事的也不用对方再说,已是连忙同沈念禾告了一声罪。
  沈念禾请他自便,也不再逛看旁的什么,略在宅子里转了一圈,方才去得后头小院,就看郑氏捡了张小几坐在后头晒太阳,手里捧着一册书,一时仰头看天,一时低头看书,半晌也不翻一页,也不晓得她是在看天还是看书。
  好似是听得后头有动静,郑氏慢慢回过头,见是沈念禾,便把手中书册递了过来,道:“你既来了,帮你谢二哥看看帐——我见得数字就头脑发胀,实在寻不出什么对错。”
  沈念禾随手将那书册收起,也不去看,而是放回了一边的篮子里,劝道:“既是头胀,何苦还要看它?谢二哥府上的人俱是郭监司给的,能干得很,一点半点的帐哪里就难得倒了?”
  郑氏倒是听进去的样子,只是脸上犹有些不放心,道:“而今这个样子,也不知道那郭府的人还能在此处留多久……”
  沈念禾多少听出其中几分意思来,便道:“我看郭监司是个重情重义的。”
  郑氏却是叹息之声更重,道:“我只盼他莫要如此重情义,郭的归郭的,谢的归谢的,才不会出什么事情。”
  两人说了片刻话,不约而同地都避开了廖容娘之事,然而没过多久,只见后头匆匆过来一个仆从,道:“谢小将军方才醒了,说是有事要去寻郭监司赶着出门去了,特叫小的来通传一声。”
  ***
  州衙之中,郭保吉与谢处耘只隔着几步距离,一人坐在交椅上,一人半跪在地上,相对而视。
  谢处耘右膝单膝跪地,左手扶着膝盖,右手撑着地面,抬头道:“此处并无旁人,处耘也有几句心中话想同郭叔叔说。”
  郭保吉道:“你且起来。”
  又指了指右侧的交椅,道:“坐着再来同我说话。”
  谢处耘并不起身,而是看着郭保吉,道:“自前岁郭叔叔到得宣州,我得了不知多少好处,只是当时不懂事,只以为自以为是,得了便宜,半点不知感恩,还要寻出各色理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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