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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芳-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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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念禾一向知道面前人脑子灵活,可此时自己写了数十页的文章,其中阐述了十多种开源节流的方法,裴继安一眼就把其中最为有效的两种挑了出来,还发现了其中的关键问题所在,实在是忍不住服气。
  她应道:“这也是前朝用过的法子,据说先是在雅州施行,后来推广至川蜀全境,最后果然酒税短短两年暴涨三倍,只是至此之后,第四年就又因酒价低贱,酒民不能得钱,纷纷丢家弃业,民不聊生,倒是酒税又跌得比起始还要少一半,后来禁用此法,足足花了十年才有所缓和。”
  这隔槽法当真是极为有用,起效果却如同回光返照,透支未来一般,等于将以后三四年的酒税一次收了回来,只是人回光返照之后,多半再无活路,而朝廷如果照搬应用此法,多半也是一地鸡毛。
  沈念禾顿了顿,又道:“这法子虽然有些激进,可我上回听得三哥说朝廷缺钱缺得厉害,免不得就在心里琢磨,要是对这隔槽法加以限制规模、数量,是不是会做到节省柴禾,提高赋税,却又不至于像前朝那般酿成大祸。”
  裴继安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道:“此法如此得利,当真给上头晓得了,定会设法施行,届时利欲熏心,再无止境,便如同饮鸩止渴一般,况且想要推算每年酿造酒水的数量、价格,实在也不容易,一旦管控不当,又是一桩麻烦,还是算得清楚了再来用才好,免得引出什么不好来。”
  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为沈念禾的脑子所惊叹。
  他觉得对方所思所想,实在与众不同,总能找到常人想不到的办法,忍不住将她夸了又夸,复才问道:“这些都是怎么想到的?”
  又拿起那一摞曲方,道:“这是帮我寻的?”
  裴继安一边说,一边就像喝多了蜜似的,甚是陶醉,甜得齁嘴,实在想拉一拉她的手把那甜味冲得淡些,只是沈念禾一手纸笔,一手按着地上的纸,叫他实在没有机会可以占便宜。
  沈念禾点了点头,抿嘴笑道:“我这一向和婶娘上街闲逛,去得那等茶楼酒肆同里头人闲话,问得清楚司酒监同酿酒坊问题所在,酿酒耗费所在,又想着家中从前行事,再兼从前看了些书,凑合凑合,就凑出了些法子,只全都是我一家之言,不能尽信,三哥拿去看着玩便是,要是能从中得个一两样的启发,那就算没有白写了!”
  又指着那曲方道:“这其中有我家用过的,也有没用过的,还是要试过才晓得——此时正是制曲的节气,我见酿酒坊中所制酒曲酿酒所得实在不多,新曲都有些不好用,更何况还要放到明年再用的陈曲。”
  裴继安小心把所有纸页全数收了起来,叹道:“哪里才‘一两样的启发’,实在是十分有用,能当大用!”
  沈念禾面上一红,道:“就是写得有些乱,其实还没写完……”
  裴继安笑道:“这就够用了,那等边角料的琐事,我慢慢整理就是。”
  又问:“弄了多久?累不累的?”
  沈念禾道:“写得倒是快得很,主要是在外头寻人问事花了几天。”
  她说到此处,忽然想起傅家上回遣人送帖子过来的事情,这才记得问道:“三哥,是不是先前傅家说十八那日要办什么赏花宴,还叫人送帖子过来了?”
  裴继安早把此事抛到了九霄云外,那日接了帖子,随手扔进房里不知哪一处,此时同沈念禾在一处坐着,一心是要谈情说爱的,只恨不得她不要管其他闲事,哪里会去主动提及什么傅家、郭家。
  只她问起,他自然也不能再瞒着,只好老实认道:“是有那样一张帖子,只傅家那一门烦人得很,我懒得同他们打交道,收了帖子也就算了,一时忘了同你说。”
  又问道:“怎么,那一家又使人来问了?”
  言语之间,很是厌烦。


第285章 坦露
  虽然由于酒税对朝廷财政影响极大,同平章事石启贤并不放心交由外人,是以托给了自己的心腹左久廉,大行小事,都是直接向政事堂回禀,可要是认真论起来,司酒监其实乃是在户部辖下。
  裴继安作为司酒监中芝麻点大的小官,还是由吏入官,举荐他的郭保吉不但远在翔庆,鞭长莫及,就算就在京中任官,其人毕竟势力多在军营里头,想要插手户部事,托举自己人升迁,依旧难如登天。
  这种时候,寻常人在裴继安的位置上,但凡懂得趋利避害,审时度势,都应当晓得好好同傅家拉近关系才好——傅凛作为户部侍郎,实在直系上司,又是书香世家,在朝中多年为官,想要拉他一把,顺手得很。这也是傅令明当日想将其拉得过去做个手下使,还自觉已经很给面子的原因。
  然而裴继安不但不自觉往上靠,还一心向后退。
  沈念禾虽然也不太喜欢傅家,却也有些拿不准这裴三哥的心思,怕他是因为不想自己去傅家觉得不自在,才特意这般行事。
  “不是傅家,是郭东娘。”
  她将傅莲菡邀郭东娘上门做客的事情说了。
  沈念禾遇得不懂的东西,从来不藏着掖着,也不会避讳,只怕自己乱猜猜错了,反而乱事,于是直接问道:“三哥,你是不愿意同傅家打交道,还是为了什么旁的原因,不得已特意远着这一家?”
  又道:“旁的就罢了,毕竟那家还有……”
  她说到此处,含糊点了一下,虽未明说,可语中分明暗示的就是林氏。
  有个生母在傅家作为纽带,总归要比其他门户亲近些,遇得什么事情,也不好坚辞。
  沈念禾话说得十分小心,唯恐自己那一句话说得不好,叫裴继安心中难受。
  虽然知道他一向心胸开阔,不会拘于这样的细枝末节当中,可哪怕想到自己会让其人有一丝丝的不舒服,沈念禾就不愿意去做。
  她言行如此,裴继安又是个极细心的,如何看不出来。
  自从父亲病逝,他年龄虽小,已是作为家中梁柱,照看打点郑氏同谢处耘两个,后头外出行商也好、学徒也罢,乃至于进了衙门做吏员,哪怕并不用负担责任,他一向也习惯了兜底管事。
  此时裴继安坐在这亭子当中,两人半依半靠着,听得沈念禾在耳边半含半吐,说话时都要把声音再放软三分,一面说,一面还拿眼睛细细地瞄着自己,浑似在小心照顾什么受伤的幼兽一般,竟是叫他生出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不得不说,哪怕觉得她想得太多了,自己也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可裴继安还是难掩那一种极微妙的高兴,那高兴虽然不同于席卷而来的浓烈情绪,却是更缠绵细腻,叫他越品越陶醉,半晌,方才低声开口道:“是我不想同这一家走得太近,正因有我亲生母亲在,反而更不好商量。”
  对着沈念禾,他又道:“我跑了几年商,也在外头做过学徒,早已不是从前名门子弟的性子,已经变得眦睚必报,凡事总爱讲究对等,对着外人不想多占便宜,却也不愿吃亏——同彭莽也好、郭保吉也罢,我虽是在其手下做事,却并非寻常门客,不过各取所需,互相交换罢了。”
  不用他把话说透,沈念禾已是了然。
  正因有林氏,才叫裴继安不愿再同傅家来往。他自信本事,同旁人站在一队,一样能出头,两相并无亏欠,合得来则合,合不来则分,若是遇得什么事情,也是在利言利。
  可要是对象是傅家,碍于林氏在,甚至不方便撕破脸,做得好了往上走,外头人也会说是傅凛这个继父大肚能容,做得不好,多半也会有人议论说傅家已是如此相帮,这个继子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裴继安直白地道:“不必为着她特意做什么,她眼下正当势头,我只会远着,若是……只盼没有那一日,当真有了那一日,我自会去尽孝道。”
  他一向不愿去做锦上添花,不过一定会去雪中送炭。
  虽然只见了短短两回面,裴继安却很能感受到林氏心中那种矛盾的心理——惦记自然是惦记的,可她未必想经常见到自己和亡夫的孩子,如果不是傅令明提议,她甚至于裴继安见面都要偷偷找个隐蔽的厢房,不叫外人有半点察觉。
  子女跟自己之间,她更多的,或者说全然考虑的只有自己,虽然依旧愧疚,那愧疚之心却很淡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裴继安并不觉得亲娘如此对待自己有什么过错,人都是相互的,虽说血浓于水,可如果没有长久的相处,感情便成了无源之水,迟早要枯竭,此时叫他来选,他也绝不会把林氏放在首位,相反,哪怕是谢处耘,都要排在前头。
  然而理解是一回事,却不代表他愿意让林氏拿来借花献佛,讨好傅家人。
  明明一沾就是一身腥的,要是他同亲娘感情深厚,或许还会用自己的脸去倒贴,可两人分割十年更久,当中只有寥寥三两封信件往来,第一面相见时,差点都不敢相认,自然不会肯为了她蹚这滩浑水。
  裴继安虽然对着沈念禾半点没有粉饰,把内心所想坦诚地一一剖析,可说完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薄情寡意?”
  沈念禾坚定地摇头道:“三哥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裴继安的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
  如果说原来他还小心谨慎地在沈念禾面前往脸上糊各种皮子,或忠厚,或老实,或体贴,或人品上佳,两人关系初定,情意愈深之后,他也越来越止不住想把脸上的面皮撕下来,将真正的不那么完美,甚至可能被人鄙夷的那一部分自己露出来给她看。
  而当知道即便自己满身缺陷,面前的人接受起来却毫不犹豫之后,他就更想同她亲近,仿佛浑身轻松,整个人都有了着落似的。
  沈念禾还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却是沉吟片刻,问道:“那这回傅家的宴席……”
  裴继安此时心情甚好,微笑道:“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只那一家虽然号称什么百年士族,其实不过这七八十年才起来的,族中也没什么特别值得的人物,最出名的也不过都是吟诗作画、清谈宴舞之人,想来那花也没甚好赏。”
  他点评起傅家一门,一个刻薄的字都没用,可言语之间却把看不上眼表述得十分清楚。
  沈念禾听得只想笑。
  作为裴家人,虽然家族已经没落,但是他确实有资本看不上傅家没有格调。
  这格调并非文人格调,而是“做事”的格调。
  从宣县旧宅子里头的陈设,裴六郎的手书就能看出裴家家风,这一门以做实事为上,只要能有用,从不讲究什么雅、俗,实在同傅家这种新晋的世家迥异。


第286章 姐妹
  如果不是碍于林氏的面子,沈念禾半点都不会考虑去什么傅家赴宴,既然裴继安眼下摆出了这个态度,她便不再犹豫,道:“那一会看了帖子,我给傅莲菡回个话吧。”
  裴继安却是道:“这点杂事,我代你做就是了。”
  他口中说着,一面挑挑拣拣,自那一摞纸中摸了一张字迹最少的出来,拿刀把沈念禾先前在上头写的字迹裁了下来,提笔沾了一点残墨,落笔如飞,很快就按沈念禾的口吻拟了个回帖出来。
  沈念禾见他眨眨眼的功夫,居然就已经在落款,忍不住好奇地凑头去看。
  裴继安文笔极佳,寥寥百余字,上头居然用了七八个典故,其中还有两个出处十分冷僻,可这样堆砌出来的文辞,居然读来毫无刻意的感觉,反而十分流畅。
  除此之外,他明明用的是小女儿家的口吻,写出来却一点也不违和,只那字体偏偏用的魏碑体,无论粗顿还是抬峰,力道都用得极大,起落犹如刀削似的,刚毅极了。
  文与字放在一起看,便像是军中八尺大汉,手里捏着一根绣花针在边跳舞边刺绣似的,怎么看怎么奇怪。
  沈念禾通读一遍,越读越觉得好笑,道:“三哥这是在做什么?”
  裴继安笑着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沈家的女儿还不兴有个识文知书的书童?”
  沈念禾险些要笑出声来,打趣道:“我却不敢要三哥这样的书童,哪有书童比主家还要高大这么多的,况且还这么老,放在我家,这个年纪要是还只能做个书童,旁的都帮不上忙,怕是也没什么出息了……”
  裴继安就攥着她的袖子,隔着衣袖捉着沈念禾的手腕,微笑道:“人你都已经收了,有没有出息都只能用这一个,要知道这个书童虽然年纪大,又没本事,心眼却是小得很。”
  又道:“反正有个有钱的主家……”他嘴里说着“主家”二字,眼睛则是含笑看了一眼沈念禾,“怎么也不至于将我饿死罢?”
  沈念禾便笑道:“我家书童可不容易当。”
  裴继安马上应道:“你去哪里寻这样乖觉的仆从,又能帮着回乱七八糟的帖子,又能做饭,还能帮着收拾屋子……”
  他说完之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次日一早,裴继安就使人将那帖子送去了傅家。
  沈念禾本来还想自己拿新纸重新誊抄一遍,却被裴继安拦了下来,道:“哪里用得着那么小心。”
  又道:“我另有安排,你不用理他那一家。”
  他收走了沈念禾的酒曲方子,自出门寻人不提。
  一街之隔,傅府的丫鬟却是捧着门房送过来的帖子一路往后院走。
  后院当中,林氏正同傅莲菡说话。
  “……已是叫下头拟了菜单子,你也看一眼,毕竟你们小姑娘家自有喜欢的东西,若是不够,也要增添几样……”
  她一面说,一面从身边的小丫头手里取了菜单过来,拿给傅莲菡看。
  傅莲菡还在试着新镯子,也没有伸手去接,只扬了扬下巴,道:“娘且放着,我一会再看。”
  又把手腕抬起来,露出两边新戴上的两个不同样式玉镯,问道:“娘看那一个衬我?”
  林氏看了一眼,道:“两个都好,左右也是分两次宴请,你一天戴一个就是。”
  傅莲菡不太高兴地道:“大哥自得宝阁里给我挑了好几个,二哥同四哥也各有表示,宴席总共才两天,最多也只能戴两个……麻烦死了!”
  她抱怨当中只有一半是真的抱怨,另有一半,却是在当着林氏的面炫耀兄长对自己的好。
  林氏笑了笑,正要顺着口气搭话,边上却是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插嘴道:“三姐姐,我想要这个镯子!”
  一边说,一边已是伸出手去抓桌上打开的盒子里放着的白玉镯。
  她人小手短,本是坐在一张小几子上,此时伸手过来,明明隔了老远,还不到能够着的时候,傅莲菡已是柳眉倒竖,用力将她的手给拍了回去,怒道:“谁教你这般行事的?!”
  又训斥道:“你哪里学来的德行,旁人的东西,还敢说拿就拿,我傅家的女儿怎能这般没有教养!!”
  傅莲菡年纪比对方大了近十岁,两人力气相距甚远,此时用力拍打,发出“啪”的一声响,那响声清脆不已,小女孩的手背几乎是立时就红了。
  那女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转头扑到林氏怀里,哭叫道:“娘!”
  林氏又是心疼,又是恼火,犹有些生气,只是当着傅莲菡的面,旁的都不好说,只好跟着道:“怎么好不问自取?娘从前是怎么教你的?孔融让梨的故事你都忘了不曾?”
  一面说,一面把女儿的手放在嘴边做出吹气的动作。
  到底是自己女儿自己心疼,林氏虽然面上是在教训女儿,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在指桑骂槐,说傅莲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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