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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杀出个真千金-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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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屏提醒她来的,火泽一来,她就给忘记了。
“噢……”薛珩挑起眉尖,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转头吩咐玉屏:“去重新拿药来,非要我看着她不可。”
此间的侯府众人,得知了兰庭在都督府的消息,面上颜色不一。
谢桓夫妇心里怕的,不过是谢兰庭回去说了什么,让薛珩对侯府有所迁怒。
“兰庭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住在都督府始终不太好吧。”谢疏安略显担忧道。
谢明茵瞧着他冠冕堂皇的嘴脸,冷笑一下。
少女懒洋洋的掀了一下眼皮,瞟了他们一眼,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家整个人都是薛大都督养大的,与其在这里想别人有的没的,不如管好自己。”
闻言,连氏红了红脸,今日她不止是在府里了大颜面。
兰庭离开后,谢老夫人吵了他们许久,不依不饶的。
话里话外,莫不过是责骂她,不会做当家主母,妯娌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谢桓难道就没有责任了吗?
她从未想过要兰庭如何,都是听谢桓的吩咐而已。
连氏自觉冤得很,想着想着又很怨恨,若不是这个老太婆处处刁难她。
她怎么可能会不远千里躲到桑楚去,又遇到了瘟疫,才搞丢了兰庭。
“侯爷,尚家的婚事,可怎么办?”连氏哆嗦着唇齿,低声问道。
她的娘家也帮不上忙,明哲保身都不错了,之前谢桓说,尚家不说,他们就按兵不动。
若是如谢兰庭所愿,将谢如意的身份公之于众,不仅谢如意后半生被毁了,谢家的名声也要烂了。
她纵然是个妇道人家,也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父亲,您当真要如那个谢兰庭的意?”谢疏霖已经知道了结局,还是不死心的问上一句。
“侯爷,就没有转圜的法子了吗?”
一句叠一句的追问,让谢桓没法回答。
他心头怒火涨起,烦躁的吼道:“你别忘了,她是谁的种,难道还要我侯府养着她?”
连氏骤然噤声,她忘了自己这个丈夫的本性,就是冷心冷性,为利益所驱使的。
谢明茵端坐在一旁,她没法视而不见,也无法与他们感同身受。
什么感受呢,被白眼狼咬了一口,还是千算万算,功亏一篑。
这可难说。
“日后再和你算账,”谢桓沉着脸瞪了连氏一眼,赵晟风的事他还没问清楚,见谢疏霖还要张口,抬起手道:“都别说了,我意已决。”
他此前一直想两全其美,若是尚家被发落,谢如意对于他们来说,弃之并不可惜。
倘若反之,谢如意也必须对他们感恩戴德,唯命是从。
现在,他们不得不成为谢兰庭的傀儡,任由她来发号施令,至少,一段时间是这样。
谢如意被关在了她自己的住处,也许,很快就不是她的居所了。
这座侯府也不再是她的家。
比起连氏,谢桓当然更想挣扎一下,他不想走出去,处处都是看笑话的眼神。
但与这些相比,谢家的未来才是最打紧的。
他得挑一个好时机,还要尽快,做出一个又得让谢兰庭满意的结局。
一个孩子而已,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必定都是薛珩在背后指点的,只要他们好好的,耐心的哄一哄,她不是还愿意回谢家来的吗。
只要还愿意回来,一切就都简单的很。
就证明他还有机会拉拢他们。
赵晟风的随从没被带走,成了漏网之鱼,跑回赵晟风暂住的宅第后,只让人去通知了柳家,转念一想,既然这些衙役找上了庆安侯府,说明他们已经去过柳家,又让人去三皇子府,告知柳絮凝。
现在唯一能救柳姨妈的,就是这做侧妃的女儿了。
或许他们老爷也能平安无事。
这随从想的甚好,却不知他面临的,是三皇子府的闭门羹。
第67章 公堂
盛京的明府君姓冷; 在天子脚下为官多年,颇负盛名,清廉且正直。
京兆府的冷明府之名,连陛下都有所耳闻。
也是因此; 他才会将此人放在京兆府; 软硬不吃; 油盐不进,即使闹大了; 再有上官判决即可; 人家可并不会见你是谁的人,就稍稍放纵了去。
“大小姐,今日倒是有个好玩的。”玉屏掩着唇带着笑进来,红霜正在给兰庭挽发。
“嗯; 说来听听。”兰庭正拿着一只银杏簪细细的端看。
玉屏笑道:“听管家说; 这是蓄意杀人案; 又折了一条人命进去,柳家除了那些不愿沾惹的亲戚,就是连家和三皇子府; 他们现在无路可走; 可是成了没头的苍蝇。”
“亏得柳家也能想; 居然求到连家去了。”兰庭笑着摇了摇头,将簪子递给红霜,说:“自作自受,一切还早着呢。”
苦头还在后面呢,他们等了这么久,岂能是一些打点就能过去的。
更何况险些头上被绿的谢桓,怕是恨不得给赵晟风来个罪上加罪。
柳家乱成一团; 赵家更甚,只能匆忙写信给远在外地的主母求助。
柳絮凝被软禁起来,柳立诚原本就是立不起来的主,现在家里乱糟糟的,也是焦头烂额,不成样子,没有任何依仗。
谢家就不提了,去了也是吃闭门羹的命,柳家在盛京倒是有一些亲戚关系,可关键时候都派不上用场,更何况,柳父这一支眼瞅着江河日下。
柳父一贯的原则,就是为了钱可以不要颜面,喝了点酒,醉醺醺地踹着儿子骂道:“他们说不帮你就走啊,不会赖着不走吗,看他们能拿你怎么办,没看见家里为了你娘都没钱下下锅了,要不你去牢里问问,她还有没有钱。”
柳立诚是个软脚虾,这下可提醒他了,还真的跑去牢里去找娘了。
柳姨妈见到儿子来,心里高兴,以为是奔走有了结果。
没想儿子第一句就问:“娘,咱家里还有钱吗?”
柳立诚完全没看到母亲在受苦,他也没办法,自己又不能救母亲出来,父亲催得紧,时间有限,他自然是先问打紧的了。
她宠着柳立诚,他甚至都不知道,外面米粮多少钱一斤。
“你去找你姐姐了吗?”
“没、没有。”
“还不快去找你姐!”柳姨妈催促着柳立诚:“快去,快让你姐姐救我!”
柳立诚敷衍的应答,去求人,多丢脸,他已经跑遍了那么多亲戚家。
“我是鬼迷了心窍了。”等柳立诚走了,柳姨妈才开始悔不当初,恨不得把这个没用的儿子回炉重造。
她想的很好,柳絮凝是堂堂三皇子侧妃,哪怕是京兆府的明府,也该给几分颜面才是。
等柳立诚辗转到了三皇子府,前番赵家的随从就去过,这次皇子府的小厮也烦透了。
柳立诚吃了一通冷嘲热讽,再回到宅子发现,父亲也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在盛京,柳父的小小官职,根本就不够看。
他大喊大叫的不肯走,坐在地上活脱脱个破皮无赖,叫旁边的邻居看了好一番的笑话,闹腾了半晌后,终究还是被差役带走了。
闻听得这个消息,柳立诚顿时跌足,坐地不起,仰头只觉偌大盛京,竟然是举目无助。
不日,京兆府衙门遣了人来都督府,此前薛珩命人去打过招呼,京兆府的人若是要有消息,只管送来这里便是,好歹兰庭也算是一位苦主。
玉屏进来轻声道:“大小姐,有关红湖寺邱德被杀一案,京兆府衙门的人请您出堂作证。”
兰庭没有拒绝,一口应下:“好。”
“小姐,这不好吧……”红霜有意阻拦,这场面又不光彩,她们小姐凭什么要帮一介流氓地痞佐证。
“这样的场面可不多见,不去多不好。”兰庭戴上了帷帽。
“就是,哪里不好。”碧釉和玉屏一唱一和的,两人很说得来。
红霜倒是很忐忑,谁家闺阁里的小姐上过公堂啊,就是做错了事情,顶多是自家罚一顿便罢了。
小姐纵然是去做人证的,可半路上扯上别的,也不是少见的。
可能是在都督府恢复本性,兰庭有点一意孤行的特质,就逐渐显露出来,但凡她决定了的,就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意见。
在大都督府这些时日,红霜和碧釉这才了解,果然小姐的温顺那都是假象,用来骗人的。
她们还曾经哀叹,自家小姐那么好的女孩,活生生被侯府逼得无路可走。
现在看来,谁才是掌中之物还说不定。
兰庭提早到了府衙,冷明府只让人验明正身后,证实来的确实是谢家大小姐后,并没有强求她在堂上摘下帷帽。
她在后堂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有衙役来请她上堂,丫鬟自然不能带的,就被留在了后堂处,透过窗户才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若是胆子小一些的,面对这种情形,的确可能会产生孤立无援的无助感。
柳姨妈被人带出来时,外面的柳立诚不敢抬眼看她,柳姨妈没有骂他的机会,就被衙役推上了大堂。
柳姨妈晚上在潮湿难闻的牢房里睡不好,白天又时刻害怕被拖出去打板子,儿子自从出去后,就杳无音讯。
这么一下来,愈发形容倦怠,疲态毕露。
方才狠狠地怒视着儿子时,吓到了旁边围观的百姓,纷纷猜测这妇人莫不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柳立诚先是愤怒,想要反驳,但随即想到若是承认自己是堂上嫌犯的儿子,这些人该怎么看他,竟然也闭口不言,装作没听见。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冷明府早已经知道了状纸内容,只是在公堂之上,还要明明白白的走一遍。
“民女邱言状告官眷柳赵氏,蓄意谋害家弟邱德。”邱言穿着素色的衣裙上堂来,面容略显清苦,举止投足间却很温柔,首先就给了人好感,她嗓音清楚地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邱氏,你可确保自己所言为真?”冷明府沉声问道,威严并重。
邱言跪地一伏,掷地有声道:“民女不敢妄言,家弟虽然不成器,但与柳夫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了贪图银钱,就被柳夫人骗了去,失了踪迹,又在柳夫人所处的红湖寺被人发现尸身,这是证据确凿的事实。”
她并没有状告柳老爷,而是主要状告柳姨妈。
柳姨妈既不是官身,亦非诰命夫人,邱言状告她一介妇人,自然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个贱人,我哪里得罪了你,莫不是你联合了谢家人来陷害我!”柳姨妈尖声驳斥道。
她自以为啥都没干,在大牢里就平白关了两天,也没有人和她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导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何处行差踏错。
冷明府听她口中不干不净,抬手重重一拍惊堂木,呵斥道:“放肆,大胆犯妇,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大声喧哗,口出污言秽语,掌嘴。”
这就相当于杀威棒,若是犯人还算乖顺也就罢了。
可明显柳姨妈不是位安分的主,衙役甩手打了她两耳光,倒也没有用格外重的里,只是稍微以示惩戒。
柳姨妈一听到邱德的名字,心里就咯噔一下,矢口否认道:“不、不是,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认识你,你弟弟这种下三滥的混子呢。”
“不认识?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弟弟什么样子?”邱女先生自诩文人,此刻被人将她与邱德混为一谈,还是一个买凶害人的恶毒妇人,
“胡说,胡说,我怎么会认识这些臭鱼烂虾的人,明府君您看,这邱德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姐姐有能好到哪去。”
邱言脸上一闪而过的屈辱之色,她怒视着柳姨妈,倒似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弟弟而愤怒一般。
冷明府沉吟道:“可有其他人证或者物证?”
“有,兴旺赌坊的胡三是中间人,就是他将民女的弟弟,介绍给了这位柳夫人,而后被柳夫人买通上了红湖寺,也是胡三一道赶车送他过去的。
后来第二天一早,胡三没有接应到民女弟弟,又受到惊吓,在红湖寺山中藏匿数日,就自己跑回了城里。”
他在山上兜兜转转,躲躲藏藏了三四日,逃走的时辰不巧,正碰上了不知谁的士兵列队途径,当成了敌军的探子。
将他抓住后,自然是逼问他的身份,他又以为是僧人报官请来的人,当然是死活不肯说自己的来历。
最后,被不耐烦的士兵抓起来,扔进了衙门的大牢,这也是邱言为何耽误这么久。
冷明府早已经看过邱言的状纸,此时,只不过是让在场的人见个清楚,柳姨妈肝胆俱裂,偏偏一句都不敢说。
“不是,不是。”柳姨妈想要辩解,但罪证确凿,什么样的推卸都是无力的。
冷明府目光转向了静静而立的兰庭:“谢小姐,红湖寺之时,邱氏言状可是属实?”
少女亭亭玉立,姿态优雅,戴着一顶半身帷帽。
他前两日接到状纸,原以为,是一桩简单的官员家眷杀人案。
谁曾想,抽丝剥茧细查之下,竟然勾带出了侯府的小姐,与其亲友长辈的关系,此时看这位谢大小姐,从迷惘到略有明白的神情,兴许还不明白真相如何。
庆安侯府的传闻,他也曾听过不少,这段时日闹得尤其厉害,无非就是居然流露出了真假小姐之事,为人所津津乐道。
但庆安侯府还没有正式明说,所以,冷明府暂时对这则传闻,保持质疑。
兰庭没有冷明府那么多,千回百转的复杂想法。
她徐徐上前一步,向冷明府缓缓福身施礼,声色柔而坚定:“是,回禀明府君,民女亲眼目睹这人出现在红湖寺,红湖寺的武僧师父也可佐证。
民女曾使丫鬟红霜向寺中师父报信,原本是捉到了,准备押送官府的,可没想到被他又趁乱逃脱了,最后不知所踪,只听闻寺中师父说找到人了。”
兰庭的话,当然也是真假参半,并没有说的很详尽。
太细致了反而并不可信,而且又过去了这么久。
想她一介女儿家,脱险之后,还愿意来为平民出面作证。
冷明府和声问道:“可有证据,证明此人乃是当日贼人?”
“明府可勘验,民女为自保在黑暗中,曾用金簪刺伤贼人,贼人受伤落跑后,民女见侍女被迷昏,不敢轻易出去,待至天明方摇醒婢女。”
“簪子呢?”冷明府低声问道。
兰庭抿了抿唇,为难地扫了柳姨妈一眼,气馁道:“翌日一早,柳姨妈家的表姐藉口借走了民女的簪子,再然后民女前去索回,表姐却矢口否决,说不曾与民女借过簪子。”
众人登时腹内明了,这必定是这妇人买通贼人,不想被谢大小姐吓走,后来贼人受伤逃跑,赵氏得知后,便唆使女儿去骗走物证。
“可还记得金簪样式大小粗细?”冷明府倒也问得很准确。
“记得的,”兰庭弯了弯眉,伸出纤纤素指在虚空比划道:“约莫是这么长,此簪是巴陵公主旧时赐予民女的金爵簪,应是宫中制式。”
她言语间条理分明,加上那自然的神情变化,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位谢大小姐是无辜的。
“大人我冤枉啊,这小贱……这谢兰庭与我有仇,成心报复我们的!”
围观的百姓倒是看不下去了,起哄道:“你说了几百句和你有仇,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仇。”
“就是就是,苦主是这位女先生,这杀人犯揪着证人不放,莫不是个傻的。”
“唉,你们没听说,这女的可真没准,真做了对不起人家侯府的事了。”
一时之间,又是各种探头询问,窃窃私语起来。
“姨母自从见到我,便对我不甚满意,不知我何错之有,让姑母不惜触犯律条,也要加害于我。”兰庭说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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