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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宫日常-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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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这些家伙们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跑远了,里头小叶迷迷糊糊的才没有听见,不然的话不知道该如何的无地自容。
  因为有了这几只“密探”,外加上之前先逃之夭夭的擅长八卦的绿头鸭,小叶跟庆王两个“咬来咬去”的新闻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珍禽园。
  而这一夜,因为庆王的双腿可能会复原的消息,各宫各电之人的反应自然也不一样,有欢欣鼓舞的,也有如丧考妣的,还有冷嘲热讽准备袖手旁观的。
  正如何公公所说,皇帝先前允许齐王回京,的确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这确实是个信号。
  不仅是何公公这些贴身内侍知道,宫内但凡有点头脑的都猜到了。
  只是毕竟齐王一直在京外,虽说先前的秉性脾气是不错的,温和敦厚,但离京这么多年了,如今且不知怎么样,会不会得皇帝心意。
  而且齐王既然在外头,京城里自然没有他的势力,当然无法跟经营了多少年的东宫相抗衡。
  所以大家虽然觉着太子之位堪忧,但也还在观望而已。
  直到今日爆出了庆王的腿疾可能痊愈的消息,就如同一滴水落入了表面平静实则烧的滚热的油锅里,噼里啪啦,阵势惊人。
  庆王是自小留在京城的,皇帝喜欢自不消说,论起能力也绝不在太子之下,甚至比太子要高明许多。
  这些年庆王的腿虽一直不好,人却也一直没闲着,若说他京中的人脉,纵然跟太子比也毫不逊色。
  且还有个裕妃娘娘,先前皇后被废之前,皇帝就命裕妃代理后宫之职,由此可见其宠爱程度。
  是夜,退思宫门口守卫的太监闲着无聊,也正在议论此事,一人道:“我看这天儿像是要下雨,要变天啊。”
  另一个道:“可不是嘛,只不知这次上来的是东南西北哪一条龙。”
  两人相视一笑,道:“不管是哪一条,我们都只是小鱼小虾罢了,离的远点儿反而保平安,不然的话像是里头这位,可怎么说?”
  “说来也是她自作自受,堂堂的皇后娘娘,居然动手杀人……”
  正说着,忽然听到脚步声传来,两人急忙出来查看,却见一队人正在值房之外。
  其中一个太监喝道:“什么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住口!”对方却盛气凌人的喝止。
  不等两个内侍反应,中间那身披斗篷戴着风帽的人走了出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两个内侍听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此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灯笼的光有些惨淡,照的太子的脸也阴测测的,他盯着两人:“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不等他们回答,已经抬脚将其中一人踹翻在地!
  那两人吓呆了,瘫软在地,哆哆嗦嗦的求饶。
  太子盯着两人,抬手就要把旁边侍卫的腰刀拔了出来,却给旁边一人及时拦着:“殿下,这会儿不宜节外生枝。”
  看太子满脸煞气,那人便凑近了道:“殿下且忍一忍,他日顺利登上大位,捻死他们自然容易。”
  太子目光闪烁,终于敛了杀意,便冷哼了声:“开门!”
  跟着太子来的内侍拿了钥匙开了宫门,赵潢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只带了一个提灯的小太监,迈步走了进去。
  退思殿内还有灯光,但院子里却一团漆黑,虽然有灯笼照路,却仍是差点跌倒。
  太子皱着眉,心中暗暗咒骂,不料才走了几步,就听见殿内有狗叫声传来。
  那犬吠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殿门口,引得殿内的人道:“娘娘不舒服,经不得吵闹,去看看安安是怎么了,别叫它吵嚷。”听着是阿顾的声音。
  这会儿有个宫女来开了门往外打量,猛地看见有人来到,吓的惊叫了起来。
  安安便跳出来,向着太子吠叫了几声。
  “去!”那提着灯笼的小太监作势把安安赶开一些,又对那宫女道:“快禀告娘娘,太子殿下到了。”
  太子却看着台阶上的安安:“这狗儿居然也在这里……叫什么?难道不认得我了吗?”
  安安看了太子一会儿,这才转身跑回殿内了。
  太子也跟着推门入内,那小太监却站在门外。
  此刻里头皇后已经知道太子到了,急忙扶着阿顾的手起身。
  太子走到殿中,见空空荡荡十分冷清,伺候的也没几个人,心中一震,越发不是滋味。
  正看见皇后脚步略有些踉跄地走出来,太子赶紧迎上去:“母后!”
  如今皇后也不似往日一样盛装华服,惨淡的灯影下,更显得极为落魄。
  母子两人握紧双手,太子亲自搀扶着皇后回榻上坐了,道:“母后脸色很不好,身上觉着怎么样?叫太医看过了吗?”
  皇后一笑道:“如今我在这里,不比从前,太医也不是随便能传的。”见太子着急,忙握住他的手:“不打紧,母后的身体无恙,只是心里有些气不平,缓一缓就好了,也不用叫那些人来。”
  说了这句,皇后忽然道:“太子,今日阿顾在门口听到那些太监们私下里言语,说什么、庆王的腿好了,这是他们胡说来气人的呢,还是真的?”
  太子见她问了,少不得就说道:“是真的。”
  “什么?”皇后一口气转不上来,又咳嗽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太子哼道:“这件事透着古怪,是个宫外的无名大夫想出的法子。我倒是没亲自去看。”
  皇后气喘吁吁,终于道:“果然古怪的很,怎么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你说……庆王的腿疾之前是不是装出来的?”
  太子一怔,继而摇头道:“不会。”
  皇后疑惑地看着他:“那怎么好的这么蹊跷呢。”
  太子道:“当初给他治腿的时候我也是亲眼见过的,太医们用什么刀子钩子,那么长的针,戳在他的腿上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绝不会是装的。而且这次为了给他治疗,又让他受了伤,我细问过跟随太后的人,头上的的确确伤的不轻。”
  皇后半天没言语,最后才叹道:“如果他的腿好了,那可就是真棘手了。”
  太子道:“母后别担心。就算庆王的腿好了,他也不会跟我争。”
  皇后一愣:“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太子说道:“他不是有那种野心的。比起庆王,我更在意将回京的齐王。”
  皇后却是半信半疑:“齐王自然该留意,但是庆王也不能掉以轻心。退一步说,就算他没有野心,那裕妃呢?”
  太子皱了皱眉:“那个女人倒是有点难办,不过我知道只要庆王无心,不管裕妃再怎么样,都无法左右。”
  皇后不太理解太子为何认定庆王无心皇位,看他如此笃定,心里难免不安:“太子……”她停了会儿,道:“是母后一时大意中了许谨的圈套,连累了你,现在只想你安安稳稳的保住太子之位,只要你登上皇位,母后……”
  太子听她提起许谨,也冷笑了声道:“谁能想到许谨居然会不惜用那种法子嫁祸给母后呢,就算他死了,我也真想把他挖出来狠狠地鞭尸!”
  暗夜之中说起这个,皇后还是有点忌惮的:“话说回来,那个叶青蝉……林犀儿呢?”
  太子道:“她先前病了两日,最近才好些了,哼,如今庆王就在珍禽园里,两个人没日没夜的厮缠在一起,不知怎么样呢。”
  皇后惊疑不定:“他们难道……”
  太子道:“庆王为了那个丫头是真的忘乎所以了,我听说皇上曾想让他搬出来到上书房去,他还不肯。”
  皇后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怪不得你认定庆王不会跟你争,他若这样任性妄为,为了个林犀儿敢违抗皇上的意思,只怕皇上也未必如先前一样看重他了。”
  太子心里却仍是不爽快,心里想起小叶的眉眼,便沉沉地说道:“那个林家的丫头终究是个祸患……”
  正在这时,只听“汪”地一声,从旁边传来。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事先把内侍宫女都打发了,阿顾都不在跟前,这一声差点吓到太子。
  忙转头看,却见前方门口,竟是安安站在那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太子,目光相对,便又“汪”地叫了声。
  太子一怔之下,道:“母后的这只狗还跟在这儿啊。”
  皇后看着安安微微一笑:“是啊,那天兵荒马乱的也没顾上它,还以为它自己跑到哪里去了,倒也罢了,谁知……最后竟又追到了这里,唉!”
  太子也有点意外:“还算它忠心,让它在这儿陪着母后倒也妥当。”
  说了这句,皇后问道:“你刚才说林犀儿……”
  太子眼神一暗:“那丫头其实好对付,我先前不过是看在庆王面上才放过她,如今也没有必要了。要拿捏她我自然有法子。”
  皇后忙道:“越是现在越不能轻举妄动,你自然知道,里里外外的人都在盯着你的错呢。”还有一句皇后不敢说的是——恐怕皇上也在盯着太子。
  赵潢当然知道,若非如此,方才在外头他早把那两个内侍砍了。此刻便冷笑道:“母后放心,我有个万全的计策,甚至不会让人疑心到我身上。”
  皇后忙问:“是什么计策?”
  “那个林家的丫头当然也是有死穴的,”太子冷峭地一笑:“死了个许谨,还有……”
  刚要说,忽然看见安安还在那里瞪着自己。
  太子对上安安的眼睛,心里掠过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这狗儿很紧张自己要说的话一样。
  珍禽园。
  庆王也知道自己不能久居于此,本来想次日便迁出去,谁知偏偏开始下雨。
  只能又住了一日,小叶也趁机又给他按摩了两回,庆王虽然不太愿意,却也拂逆不了她的好意。
  而说来也怪,给她的小手按揉不到小半个时辰,庆王便感觉到腿上的筋脉有微热之感,久违的触觉像是冰封后的草苗,正在春风跟暖阳的抚慰下慢慢地萌芽,恢复。
  这当然是很好,可难为情的是,有感觉的可不仅仅只是腿而已。
  孙先生一天也至少给他看个两三回,一是监督小叶按摩之举,二是随时调整药方,添添减减,他虽然经常口没遮拦胡说荒唐,可用药这方面却极为的严谨,连两个太医看了他的方子也赞不绝口。
  又过两日,天气转晴,庆王的风寒早就好了。
  裕妃也派了人来帮着接庆王去上书房。
  祥公公一大早出去了一趟,回来对庆王道:“因为这两场秋雨,太后娘娘也病倒了……”说到这里,祥公公脸色有些微妙。
  庆王立刻看了出来:“是怎么病了?”
  祥公公见小叶也在旁边等着听,便说道:“我才回来的时候,听人说猞猁山那边不知怎么了,乔公公他们都惊慌地赶去看呢。”
  果然小叶听了这个也吓了一跳,忙道:“翼哥哥我也去看看。”说着就跑了出去。
  庆王见祥公公竟把小叶打发出去,心中一沉,知道他要说的话得避开小叶,便道:“到底怎么?”
  祥公公道:“我细问过咸福宫的人,说是太后娘娘自打许掌案故去后,一直心神不宁的,经常做梦梦见许掌案,为此还叫人特意去烧了纸……后来,前儿晚上下雨,太后突然说听见哪里唱戏,还是许谨的声音,又说看见了许谨……因此竟受了惊吓,这才病倒了,昨儿就已经传了太医,只是没敢把这话往外说。”
  原来如今咸福宫私底下都在传,许谨因是横死,故而鬼魂不散,才惊吓到太后。
  庆王皱眉:“既然这样,我就先去一趟咸福宫吧。”
  祥公公也正是这个意思,当下便命起驾。


第139章 
  庆王一行离开珍禽园的时候,乔公公跟小叶等都在园子里,门口这边的几个执事慌忙过来伺候恭送。
  祥公公笑道:“都不必拘礼。好生相助郡主照看着园子就是了。”
  出了园子一路往南,眼见将到咸福宫的时候,却见太子一行人从东而来。
  赵潢比庆王快一步,只是他也看见了庆王,转头一瞧,便站住了脚步。
  庆王因正恢复的时候,自然还是乘坐轮椅的。太子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等他到跟前的时候便道:“听人说你的腿好了?怎么还没扔了这劳什子?”
  祥公公笑着替庆王道:“回太子殿下,如今殿下只是双腿稍稍能动,太医说就算恢复也要至少数月的时间呢。”
  “什么?竟那么长时间,”太子摇摇头,道:“我原先听说后也替庆王高兴,心想着去看一看,又觉着你那个小犀儿未必愿意见我,所以索性先不去了。”
  庆王才问道:“殿下这话从何说来。”
  太子道:“你这么聪明当然知道,许谨死在凤仪宫,不管是不是他自个儿找死,这个污名儿总之母后是甩不脱的,那个犀儿,兴许连我都憎恨上了吧。”
  庆王淡淡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殿下不必过虑。”
  太子嗤地一笑,缓步而行,一边说道:“说到过虑,你应该知道齐王在路上的消息吧。你猜齐王这次回来,只是为了过节呢,还是怎么别的?”
  庆王道:“我只听父皇的示下,并不想自己揣测。”
  太子止步,转头看着庆王:“那我问你。假如齐王跟我争,你会站在谁一边。”
  “争什么?”庆王仍是波澜不惊的。
  太子微微俯身,轻声道:“别装傻,你不回答,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不想站我这里。”
  “我谁也不站,”庆王对上太子的双眼,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只听父皇的。”
  太子皱皱眉,慢慢地站起身来。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咸福宫那边已经看到他们来了,早已经有人进去禀告。
  太子笑了笑:“好吧。”一拂衣袖,往前而行。
  咸福宫中,太医院正副两位院首以及几个院中好手都在殿门口处站着,里头裕妃、张贵妃以及宫内几个品级较高的后妃都等在那里。
  见太子跟庆王来到,外间的众人急忙行礼。
  太子入了内殿,跟裕妃张贵妃相见,便道:“听说太后身子不适,特来请安。”
  虽然太子在跟前,但众人的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庆王,却见他仍是安然如初地坐在轮椅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裕妃跟贵妃请太子跟庆王入内,里间太后躺在榻上,正服了药,听说太子跟庆王来了,才叫人扶了起来。
  太后的目光在太子面上扫过,却也看向了庆王:“庆王身子好了?”
  庆王道:“是,太后娘娘,娘娘觉着如何?”
  太后道:“倒也没什么,就是时常的心悸,睡不好觉罢了。”瞧着他仍是安坐轮椅上的样子,眼底便掠过了一丝失落。
  太子道:“既然太医院两位大人都在,想必是无碍的。”
  太后叹了口气,并未言语。
  她身边伺候的嬷嬷却说道:“虽然两位大人的医术精湛,只是这两天药是喝了不少,怎么娘娘的症状也不见减轻?”
  两位院首面面相觑:“这……”
  太后皱眉道:“罢了,不必催促他们,催的急了不过是再多弄些苦药来灌罢了。”
  忽然间太医院首道:“回娘娘,据臣等诊看,娘娘这病症虽是风寒做诱因,但因受了惊悸,才导致病情加重,治疗惊症的有一味药却最合适,只是如今难得,所以微臣等在商议找寻。”
  “哦,什么药?”太后问道。
  院首道:“是熊胆。”
  这话一出,原本正在安静听着的庆王的脸色陡然变了,他抬眸看向太医院首。
  太后也正疑惑:“什么,熊胆?”
  院首道:“是,熊胆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也能清肝、止痉,明目,正适合太后目前的症状,只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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